你没问啊……
    锐利的刀子连续扎进薄妄的胸口,他没问就不会主动说?知道他知识不多就不会多教教他?
    薄妄抬起脚就要踹过去,季竞吓得连忙往地上双膝一跪,抱住他的腿就嚎起来,“妄哥我错了!我年幼无知!我不该不告诉你!你大人不计小孩过!你饶了我吧!”
    妄哥可不能再发怒了啊,再来一场血洗,他二姐这辈子都得活在阴影里了。
    “松手。”
    薄妄面色阴沉地瞪着他。
    “我不要——”
    季竞紧紧抱住他的腿,“妄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您和嫂子宝宝的满月宴、周岁宴都给我办吧,我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的!”
    闻言,薄妄要踢开他的动作微顿。
    还有满月宴?
    见他不动了,季竞大松一口气,抬头小心试探地看过去,“妄哥,是不是嫂子羡慕我二姐这个仪式啊?”
    “……”
    羡慕么?
    薄妄的眸色深了深,他不知道,反正她一直在笑,看不出是羡慕还是难过遗憾。
    但他就是不爽。
    别人有的,她却没有。
    她什么都不张口要。
    季竞看懂了,妄哥这是真把鹿之绫宠在了手掌心里啊。
    他默默站起来,恭敬地拉着薄妄在沙发上坐下来,狗腿地握拳敲着他的臂膀,“嫂子肚子已经这么大了,转眼就要生,到时咱们把满月宴办得盛大一点,把全江北的豪门名流请过来,怎么样?”
    第172章 鹿之绫,你离了我要怎么活?
    薄妄冷眼睨向他。
    “宴会的事交给我,我现在就开始给您筹备,您只要准备个礼物给嫂子就行。”季竞努力地在线求生。
    “礼物?”
    薄妄重复着这两个字。
    “对啊,一个女人经历十个月的负累,拿命在手术床上给你生个孩子,做老公的当然得准备一份谢礼了。”
    见薄妄没有再发怒的意思,季竞隐约觉得这个话题是挑对了,便继续道,“我二姐夫早就把礼物准备好了,一艘以我二姐名字命名的大邮轮。”
    “……”
    所以,都有谢礼。
    鹿之绫也得有。
    薄妄嫌弃地推开季竞站起来往外走去,季竞瘫坐在沙发上庆幸自己保住一条狗命。
    薄妄忽然回过头来。
    季竞急忙站起来,恨不得给他站个军姿。
    “把满月宴做个计划书给我。”薄妄放下话。
    “是,妄哥!”
    季竞敬礼。
    “不止江北最盛。”他提出要求。
    “明白!办个全国最盛大的满月宴!”
    季竞这时候哪里还敢不应,全球最盛大他都敢应,不就砸钱么?砸!
    见他这样,薄妄的火气消了些,转身往外走去。
    ……
    宴会接近尾声,鹿之绫才见到薄妄。
    她喝了一杯水,穿过人群朝他走过去。
    薄妄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风衣被他随手扔在一旁,随意不羁地靠着沙发背,嘴里咬着一根烟,烟尾猩红,他看着前面,眸色幽沉,令人猜不透喜怒。
    鹿之绫朝他走过去,还没走近,薄妄就看到了她。
    视线相接。
    他的双眸更加幽深,令人完全猜测不透。
    鹿之绫的呼吸微紧,正想着要怎么哄他,季家的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一脸愁容地道,“薄太太,那屏风……不见了。”
    “……”
    鹿之绫怔住,“不见了?”
    “是啊,大家去看揭秘仪式后,我让人把屏风放到房间里,还上了锁,刚刚去看时居然不见了。”
    管家皱着眉小声地道,“我家二小姐说,这屏风现在是薄太太您的,您的东西在季家被偷了,是季家对不起您,一定会彻查到底,我已经派人报警,先来和您说一声。”
    报警?
    彻查到底?
    她想,但她不能这么做。
    鹿之绫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管家,麻烦你同季二小姐说一声,我明白她的心意,但宴会圆满更重要,屏风就等宴会结束再查吧。”
    季曼诗上次的婚礼被搞得一团糟,这次要是因为屏风又大动干戈,那人生大事都砸了,以后想来都闹心。
    “薄太太通情达理,我替二小姐谢谢您。”
    管家感激地道,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但季竞少爷说了,鹿之绫丢了东西,那是天大的事,必须郑重处理,息事宁人这种话只能从鹿之绫的嘴里说出来才有用。
    想到这里,他担忧地看一眼坐在那里的薄妄,“薄大少爷那边……”
    “没事,我和他说就好。”
    鹿之绫明白管家的顾虑。
    先不说就是,不然以薄妄的性子说不准还真会大闹,毕竟在她眼里,她收集的东西都是送给他的。
    “多谢,季家一定会把屏风给您找回来。”
    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擦着汗离开。
    好不容易赢回来的屏风被偷,鹿之绫的心情不是很好,但这会她顾不上自己的心情,因为某人的心情更加糟糕。
    “砰。”
    一回神山,薄妄就当着她的面把书房的门关得很响。
    鹿之绫站在走廊上有些郁闷,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人人都说薄妄很宠她,薄峥嵘更是说她想拿捏薄妄,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不是这样。
    薄妄最喜欢的就是她这份以他为天为中心的顺从,除此之外,他并不关心她的一切,包括这个孩子,她几次都在他面前说过自己要去做孕检,他也就是表示知道。
    她呆在他身边察颜观色这么久,清楚他的喜好,当然不会主动说这些他不感兴趣的事让他心烦。
    结果,他今天又为这个发火。
    这一次,恐怕不是一点吃的就能糊弄过去。
    鹿之绫咬了咬唇,实在不行,苦肉计吧。
    招老,但应该还算好用吧?
    书房里,薄妄办了一晚上的工,把属下发来的报表一一看过去。
    偶尔遇到疑惑的地方,再去翻下旁边的金融书,看得有些吃力。
    等所有的工作处理完,已经是凌晨三点。
    薄妄摘下眼镜,伸手捏了捏眉心,从书桌前起身往外走去,一拉开门,脚边的身影便晃过他的眼。
    他低下头来,只见鹿之绫靠着墙坐在地面的软垫上睡着了,头发丝紧贴着墙,双手搭在身前,一张白皙的脸略显憔悴,细长的睫毛深如墨,正不安地动着,似乎又在做什么梦。
    他看向一旁的餐车,上面摆满了用盖子盖好的餐食。
    薄妄拧眉,在地上半跪下来,伸手拍拍她的脸。
    “……”
    鹿之绫困得厉害,被这么一拍头便顺势往旁边栽去。
    薄妄抬手捧住她的脸,没让她整个人摔下去,鹿之绫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见到薄妄凌厉的眉眼,顿时摒住呼吸。
    “你在这干什么?”
    薄妄的眉头拧得更紧,有些莫名地看着她。
    鹿之绫贴墙,眼波脆弱地凝视着他,手指小心翼翼地攥了攥他身上的衬衫,“薄妄,你别和我生气,我知道错了,以后你不问我也告诉你,好不好?”
    “什么?”
    薄妄更加不解,随后想到今天白天在季家的事,她以为他那火是冲着她来的?
    鹿之绫观察着他的神情,起身投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你别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我害怕,我也心疼。”
    软软的香气浸了他整个怀抱。
    薄妄低眸看着她,嗓音低沉,“你怕我生气,就一直坐在这里?”
    他这样……是没生气吗?
    鹿之绫从他胸膛前抬起脸看他,有些摸不准他这会的想法。
    “你晚饭都没出来吃,我给你准备了。”鹿之绫看向一旁的餐车,“但现在应该冷了。”
    “那怎么不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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