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影儿的事情,你别瞎说。”王唯一兴致勃勃比划着小房间买床,再让老板送几个靠垫,到冬天窝在靠垫上晒太阳。
    “怎么会没影?我每次都弄进去。”殷长衍盯着王唯一肚子,下个月十八号,就能知道结果。
    ......是是是,你说什么是什么,快闭嘴吧。
    王唯一和殷长衍同住大房间。
    东西不多,大概傍晚时候,王唯一和殷长衍搬完家。一些小物件随后再添就是。
    气喘吁吁坐在床上,王唯一朝后一摊呈“大”字展开。手脚发软,这辈子不想再搬第二次家。
    不远处。
    殷长衍蹲下身子擦地板。拧干抹布,水淅淅沥沥地流进盆里。“身上都是灰,洗一洗再睡。”
    “要洗你洗,我动不了。”
    “行。”
    擦洗声一直持续到深夜。王唯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过了很久,肩膀被轻轻地推了一下。
    “嗯?”王唯一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撑开灌了铅一样的眼皮,殷长衍都重影了。
    薄唇一张一合,“洗一洗再睡。”
    他到底擦洗了多久,空气中满是水汽。
    良久。
    王唯一说,“要洗你洗。”
    她衣服被剥开,凉意袭上脖子。整个人一个激灵清醒了。
    殷长衍正抱着她放进装满热水的浴桶里。
    王唯一跟白条鸡入砂锅一样垂死挣扎,“你趁我神志不清占我便宜,你不要脸。”
    “是你要我洗,我才动手。”
    噫,好像确实是这样。
    热水好舒服。
    王唯一在热水中快慰地舒了一口气,胡搅蛮缠,“我没让你瞧我。”
    殷长衍很听话。
    闭起眼睛,修长五指揽起她的长发、撩起水慢慢清洗。
    指腹探进头皮,轻轻地搓。冲干净,取一根簪子绾起来固定在头顶。
    王唯一有点儿怕他的指甲。太利了,刮在皮肉上一定会疼。事实证明想多了,头皮舒适到简直要飞起好吧。
    边享受边睡过去。
    蛾眉微蹙。
    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大半条胳膊没在水下,挽起的衣袖打湿,颜色很深。
    她扶着浴桶急着起身。浴桶窄小,只能先蜷着身子,再立起来。可这一蜷,又不可避免地将他送往更内里的地方。
    “别动。”殷长衍轻声道。
    王唯一语气中透着担忧,手搁在他小臂上,“你才别动,我跟豆腐脑一样脆弱,指甲划伤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有分寸。”
    “你没有!!要是有,你现在会卡住动弹不得?!”
    “若非你突然起身......罢了,别多想。”殷长衍不再解释,低下头神情专注。
    王唯一腹诽,怪她喽?他动手之前怎么不问她一声。
    “你想做什么呢?”
    “清理。上次弄得深。”殷长衍慢条斯理道,“而且,你算不上勤快。”
    可是她没让他帮忙啊啊啊啊!!
    王唯一双手捂脸,耻辱,简直是人生耻辱。没面目见人了。
    快结束吧!
    这个世界毁灭吧!
    热水在他面部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原本清晰的面容变得朦胧,唯那一双薄唇似含了刀片一样,每一次开合都泛着鲜红。
    不能再看下去了。
    王唯一脑袋往后靠,颈项抵着浴桶边沿,全程头望天数天花板上的木头。
    殷长衍胳膊带起水中涟漪,而余威更多地扑向她那一边,搅得她一片混沌。
    很久之后。
    殷长衍抱着她回床上。
    她筋疲力竭沉沉地睡了过去。
    殷长衍拿出干净的帕子细细地清理手指,擦去尖细指甲上的透明水渍。
    “我说过有分寸的。”
    不像她。
    第19章 第 19 章
    ◎刮到了(大修,请重看)◎
    殷长衍一大早出门,带回一份热气腾腾的豆腐脑。
    淋一点儿酱油、香油,放几粒黄豆,点缀些葱花,香气扑鼻。
    豆腐脑好吃是好吃,但她有点儿咽不下去。
    “不合胃口?”
    是也不能承认啊。王唯一抓起勺子划分成块,“没。”
    门口传来声响。
    吴锁抱着名册,屈指叩门,“殷长衍在不在?”
    身后跟了一个人,面容清俊、贵气逼人。除了赵宣,还会是谁。
    “师兄,你找我烧烤么。等我收拾一下,咱们即刻就走。”王唯一喜滋滋道,搁下勺子起身。
    “烧烤随时约,我今天来是为一件事情。”吴锁看了一眼赵宣。
    明炎宗给每个弟子都会配备一个小院子。世家公子瞧不上,大多出去自己住。尤其赵宣,连来都没来过。
    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突然开口要回院子。
    “是你!你也住在这一片吗?”对一个自来熟来说,没什么比他乡遇故知更快乐。王唯一认出赵宣后眉开眼笑,“鸳鸯节,水明桥,我送了一只沙鸭子给你。想起来没?”
    “怎么会忘呢。”赵宣折扇抵着下巴,眉眼弯起公式化的弧度。
    记不大清。
    世间他侧目的人不少,王唯一没什么份量。
    只是提到沙鸭子,他有了点儿印象。
    细沙子嵌在指缝中并不好清理。
    吴锁说清来龙去脉,“事情就是这样。”
    殷长衍看着吴锁,“我们先搬来这里。”
    “所有分配房子都遵循先到先得原则。只是赵师兄比你们早太多。”吴锁又对赵宣说,“赵师兄在规定期限内没有住进来,等于放弃房子,现在张口要也是师出无名。”
    “这种双方都在理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吧,你们商量好后告诉我一声,我好登记在册。”一堆破事儿他才懒得掺和,吴锁抱着册子脚底抹油准备撤。
    “师兄,好贼啊你。”王唯一目光幽幽地盯着吴锁。
    “瞎说,这叫机智。下次师兄带烤兔腿儿给你吃。”
    吴锁背影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搬家特别累,各种意义上的。她绝对不想再搬第二次。
    王唯一看向赵宣,“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赵宣。”
    听着有点儿耳熟。
    ......殷长衍在望春楼得罪的那位赵公子?!看着从头到脚清清爽爽,不像是一手包下芸娘、雪娘数年的色中饿鬼。
    殷长衍点了点头。
    “你怎么得罪他的?”王唯一跟殷长衍咬耳根。
    “撞见他藏了好几箱房事药。”
    “噫,银枪蜡头......啊不是,敢做不敢认,这气度可真不怎么样。”王唯一上下嘴皮子一碰开始胡扯,“听闻东山赵氏一族底蕴丰厚,人才辈出,统领了族群及附近居民数个世代。赵师兄也姓赵,想来定有几分渊源。”
    “不敢当。”
    “你果然出自东山赵氏。”王唯一跟他打商量,“你有钱又有势,高床软枕随便你挑,估计也看不上一个小小的临江院子。大度一点,别跟我们抢呗。”
    “我气度向来不怎么样。”
    说人闲话让逮个正着,王唯一也不觉得尴尬,“赵师兄,我们刚成家,找一个遮风挡雨的地儿不容易。你忍心看我们露宿街头么。”
    赵宣拿出一个漆黑的骨灰坛放在桌子上,取出香炉,拈起三根清香酬而三拜。
    “骨灰主人在江面上撑了一辈子船,死后定然要临水而居、回归这片江流。”赵宣插上清香,青烟线一般升起,而后散开,“临江院子我势在必得。你有时间说服我,不如尽快找地方准备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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