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李德全也愣住了,这什么玩意儿作的妖?四喜子一看,立马吓得屁滚尿流,磕头如捣蒜道:“万岁爷息怒,这是小主最近养的一只鹦鹉,正学话呢。”

    “哦?鹦鹉。”玄烨一听这个,眉毛扬了扬,怒火也灭下去一半。说着便向里屋走去,只见梳妆台旁一个架子上,果然放着一只红嘴绿毛鹦鹉。正歪着头看着他,见他过来了,顿时来了精神:“药药,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一个鸡蛋一块钱,韭菜香菜全不要!e on baby!雅美蝶!”

    虽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可看那鹦鹉的嚣张样,活脱脱就是主人的样子,玄烨气得七窍生烟,指着那鹦鹉转头对李德全道:“这……这都什么玩意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儿!”

    正气得要转身呢,一脚踩着个软绵绵的东西,顿时吓了一大跳,低头一看,毛茸茸的。“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春棠支支吾吾道:“回万岁爷,这是小主缝的……拖鞋。”

    “拖鞋?”玄烨皱起眉头,俯身弯腰捏起一只,只见那鞋子是汉人鞋子的改良版,没有后脚跟儿,前面绣着两个花纹,和自己上回拿着的那个荷包上的没嘴的白猫一样。

    “小主说没有包上后脚跟儿,穿着舒服。反正在自己寝宫里也没人看见。”

    玄烨轻哼一声,“她倒会享受,这么大脚。也就早年朕把她收了,不然肯定嫁不出去。”再朝四周看看,自己有日子没来了,发现屋里添了不少新东西。那墙根儿底下一溜都什么玩意儿?可丑了,大嘴脸上一道疤,戴个破草帽,他拿起那个泥人儿翻过来看看,只见底座上写着:我是要做海贼王的男人。

    “海贼王是哪个国的王?没听说过,做海贼王的男人?这是个有龙阳之好的。”玄烨喃喃自语,把那泥人放了下来。目光瞬间被旁边一个泥人深深吸引,金色长发两条大辫子,额前一个月亮,两条修长的大腿……

    “呦呦呦。”玄烨忙把那泥人放下,手遮住半边脸做躲闪状,“真不害臊,做的这什么,低俗!衣服都没画完呢,就摆在这儿。给旁人看见了成何体统!”说着指指四喜,“这又什么?”

    四喜胆怯地看了皇上一眼,小声道:“回皇上,小主说是美少女战士。”

    再一看,旁边一只凯蒂猫的,跟自己那个荷包花纹一模一样,还是这个看着舒服。“李德全,你说她做的这些都是什么泥人?”

    李德全想了想,豁然开朗道:“皇上,镇纸!”

    “镇纸?”玄烨将信将疑。“是吗?”

    一屋子的奴才正愁不知道怎么解释呢,他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只好连连点头。

    玄烨一蹙眉,“把这个看着顺眼点的,没嘴的猫镇纸带回去。还有……那个什么战士的,把泥人腿上的裙子给画上,袖子给画上。还有这个拖鞋,都带走。还有那个……那个、这个、这个,朕都要了,都统统带走。还有书架子上的《小时代》,《聊斋花骨精》、《鹿鼎记》、《神鸟侠侣》……都给朕带回乾清宫去。”

    再一看,床头有一个简易的懒人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吃的和糖。

    “糖吃多了不好,你们得劝劝你们主子少吃。”玄烨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春棠她们道。

    “奴婢遵命。”

    “既然这样,糖朕也带走吧。这个可以放在床上的桌子也不错,朕可以夜里累了批奏折用,拿走吧。跟她说,朕来过了。”

    玄烨环顾屋子一周,临走前看了一眼那架子,对李德全道:“把这鸟儿也带走,朕教教它说好话,不能给主子带坏了。”

    第49章

    云惠在景仁宫同淑妃说了好一会子话,聊的还算投缘。平日里她总是深居简出,和其他各宫的人都没什么来往。不为旁的,只为给自己少招惹些麻烦。

    原本自己一个贵人,按理说也就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机会见着这些位分高的人,说说话就更谈不上了。今儿来的时候一开始也是恭恭敬敬的。

    二人说了一会儿,云惠才渐渐放下心来。钮祜禄氏是个大实人,长得平实,说话也实在。就穿了一件家常服,头上梳了一个满人的髻,云惠到的时候正坐在窗格子底下同一个宫女下棋呢。

    宫妃们的生活通常百无聊赖,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女人热衷于勾心斗角了。她没事儿干,整个城里统共就一个男人,还不常来。和几个女人聚在一起挑拨离间,想点计策对付对付人,今儿害害这个,明儿害害那个,来吧,作死吧,反正有大把时光。

    钮祜禄氏看见云惠还是有几分高兴的,毕竟这宫里甚少来人。皇帝对皇后和淑妃,说难听点,那恩宠都是看她们阿玛的面子给的,自然皇后是摆在第一位的。钮祜禄氏自知自己姿色平平,既不像宜贵人那般嘴甜会说话,也不像襄贵人那般才高八斗惹人怜,阿玛鄂必隆当年在站队的时候没有完全坚定地站在皇帝这边。

    这些都对她在后宫的实际地位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顶着个淑妃的头衔,现如今又进来一个佟妃,不得不说有点尴尬。

    偏偏她又继承了阿玛的一点性格,那就是中庸之道。所以平日里也不见她大肆拉拢宫妃到自己旗下同赫舍里氏一争高低。

    那次赏花时节,纳兰氏有意无意的一句夸赞,让皇上对她另看了几眼。那一瞬间的受宠若惊,让钮祜禄氏既高兴又感到一丝悲哀。自己一个妃位,竟然沦落到要一个小小贵人替自己说话了。

    可那一瞬间的高兴却是实实在在的。女人嘛,多多少少都有点虚荣心,尤其是来自自己仰望男人对自己的赞美。谁想在后宫当个别人视而不见的人?

    所以上回纳兰氏从扬州回宫,摊上事儿来求助她的时候,钮祜禄氏还是没多想就出手帮了她。两个人因此就结下这么一段缘。

    “妹妹给淑妃姐姐请安,娘娘吉祥。”

    纳兰氏进了屋,淑妃忙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这不是惠贵人么?快来,屋里坐。”说着,对面坐着的那宫女立马站了起来,对着云惠福了福身子,请安让座。

    云惠倒也没有太客气,只恭敬地坐到了棋盘的对面。

    下围棋她在府里的时候跟着纳兰容若学过一二,可无奈智商有限,勉强也就是知道个怎么下。容若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子,棋艺自然高。可论下棋,容若却比不上明珠一分。阅历和智谋是藏在棋中的。爱下棋会下棋的人都是有脑子的。

    所以云惠瞄了一眼棋盘,知道淑妃也是个懂隐忍,放长远的人。

    云惠示意冬晴把带来的东西给递上来。夏莲挤了一下冬晴,笑盈盈道:“娘娘,这是我们小主的一点心意。”

    云惠暗自瞧了夏莲一眼,顺手接过那包,对淑妃道:“自个儿闲来无事做着玩儿的,和娘娘这里的东西比自然是比不上了。自从上回娘娘帮过臣妾,妹妹我就总想着来跟娘娘当面道谢。哪知我这身子也不大争气,一路从南方过来后就没怎么好过。今儿天气好,想着来见见娘娘,可也不能空手啊,就带些新鲜玩意儿,也不知姐姐喜不喜欢。”

    淑妃看了看,不由惊叹道:“呦,这么多新鲜玩意儿。本宫还真是没见过,这些都什么妹妹做的?”那小包做工精致,用的都是上好料子,里头放着些珠钗胭脂水粉小梳子,宫里那么大,行走的时候,一不留神少了这个缺了那个,赶回宫去也甚是狼狈,这个倒方便了。

    还有这鞋,没了花盆底,还没了后脚根儿,在自己的寝宫里,无人的时候、晚上起夜的时候穿着的确很舒服。

    钮祜禄氏有些明白了,为何万岁爷会对这个贵人另眼相看。兴许不单单是因为想要重用纳兰明珠,而是这个女子着实是个聪慧的妙人,浑身透着股机灵劲儿。

    从景仁宫聊完天回宫,云惠喜滋滋的。路过御花园,随手揪了几朵小花,带回去放瓶子里。她自己是随手摘的了,可这种事情按理说哪能烦劳主子动手?四喜眼皮子活,立马让搭理御花园的宫女给剪了几支,一会儿给送到延禧宫里来。

    嗯,今儿天气是极好的。嗯这花儿开的也是极好的。云惠悠哉悠哉走了一路,要不是因为规矩,就差哼小曲吹口哨了。

    四喜将那剪下来的花儿抱着,边走边拍云惠马屁道:“哎呦喂,小主真是有眼光,瞧瞧挑的这几朵花儿,那可真是鲜亮。”

    这马屁拍的也是极好的。云惠乐呵呵的,“回头把这花儿都放瓶子里去。”好好琢磨琢磨插花,没想到穿越了一遭清宫,自己避开了宫斗,反而开始插花、陶艺的田园生活了。

    云惠正想着,一踏入寝宫后,顿时傻了眼。

    我的天哪,这是遭了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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