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住院的两星期,亚斯兰德每天都带礼物探望我,顺便帮我打扫病房,扶我下床去上厕所。
    我明白他其实很愧疚,是亚斯兰德邀请我参加任务的,他却没有帮上忙,对于他这样在奥罗拉长大,从以前就被当成圣骑士教育的人而言,很容易陷入自责的情绪。
    幸好温蒂说要帮我办出院派对,亚斯兰德才有事可做,不用每天跑来看我,不然我还真不晓得,自己会不会被他人类顶端的顏值和无微不至的照顾,逼到去搅基。
    其实我前一星期就很想出院了,但是因为尚安要求我痊癒后才能出院,所以我又在铜十字治疗所待了将近一个星期,直到身上的烧伤跟外伤都痊癒大半为止。
    如果要说尚安跟雷欧娜老师哪个比较可怕,我觉得两者并不能放在一起比较,雷欧娜老师应该是属于实质意义上的直接武力压制,而尚安大人,你永远不知道在他的笑容底下他会怎么搞你。
    「所以说就因为什么鸟邪神,把圣纹士总部搞得鸡飞狗跳啊」
    雷欧娜老师坐在治疗所走廊椅子上,咬了口原本是带给我当慰问品的苹果,在刚刚我将侯爵宅邸的情况大致跟她说一遍。
    「现在圣神教庭还没找到谁是内奸吗?」我有些好奇,之前也问过尚安同样的问题,只不过他的回答是要我专心养伤。
    「应该是没有查到,其他人跟我说,朵雷雅这几天的心情就像吃了炸药一样,让我没事别做些会惹她血压升高的事情」
    想来他们大概是怕雷欧娜老师又让教廷赔款了。
    「时间差不多了,收拾收拾,我带你去咖啡馆」她随手将苹果果核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好」
    因为雷欧娜老师新配发的马刚从边境赶回来正在修整,我跟雷欧娜老师搭乘马车来到目的地,刚下马车,鹅黄色装潢的咖啡馆,大面积的落地窗与店外陈设,勾起我的记忆。
    这里不是我上次跟亚斯兰德来的那一间店吗?
    咖啡馆的木製玻璃门被打开,穿着鹅黄色短裙白制服的兽人小姐双手插着腰间,站在门口。
    「你来啦喵,啊,应该跟你说声『欢迎光临』喵内」
    「呃,你好,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莉亚就行了喵,能直呼我的名字是你的荣幸,虽然说你们在宅邸打昏了我,看在你救了本小姐的份上我就饶了你吧,喵内」莉亚褐色脑袋上头的猫耳动了动。
    她的说话方式还是跟以前一样鸡同鸭讲,莫名奇妙。
    走进咖啡馆就看到里头掛着一面很俗气的红布条,用黄色的字体写着一句话「恭喜洛里出院」。
    我抽了抽嘴角,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衝动。
    「看,我就说他会喜欢的」温蒂笑咪咪的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身边躺着的梵希尔看到雷欧娜老师进来,立刻鑽到阴影里去将自己的身形藏好。
    莉亚将我带到主位上坐好,端给我一杯白开水。接着她跑跑跳跳的来到吧台前跟是咖啡店老闆的邀功,黑发青年穿着围裙正在做咖啡拉花。
    「我做得很好吧,喵内」
    「嗯,莉亚做得很棒喔,是个合格的大人了」
    青年摸摸她的脑袋,笑容和蔼,虽然两人的年龄看上去不会差得很远,但他们俩的互动简直就像是父亲和女儿。
    亚斯兰德从后头的厨房过来,双手捧着一个提拉米苏蛋糕,蛋糕插上「早日康復」的标语,他将蛋糕放在桌上,坐到我旁边,把切蛋糕用的餐刀交给我。
    「没看到达尼特大人?」我试探性的问。
    「我有邀请过老师了,但是他说不想参加这种矫情的场合」很明显的亚斯兰德并没有告诉对方雷欧娜老师也会到场。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他跟雷欧娜老师在这里当场决斗。
    接着其他圣纹士的同事也接连到场。
    也不知道是谁先拿出酒,害整个聚会变调,一群人十个有八个都醉倒在桌子跟地上。梵希尔也因为偷舔了一下,现在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幸好因为我有「伤患」这张免罪符,没人逼我灌酒,所以我才能在所有都人贴地板时好好的站着。
    不过总体来说我们度过了一次挺有意思的餐会。在此期间,我发现温蒂常常看着咖啡店老闆若有所思,总觉得他们不是普通认识那么简单。
    庆祝会结束后,大家三三两两的走出咖啡厅离开,老师把被灌酒醉倒的圣纹士抓到外面,像丢垃圾袋似的一个接着一个丢上马车,完事后把两枚银币拋给车夫,告诉他圣纹士宿舍的地址,走回来和我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看样子是准备去酒馆续桌。
    散场的咖啡店杯盘狼藉,梵希尔躺在吧檯旁四脚朝天,剩下温蒂一人孤独地坐在靠窗的座位,我走过去在她正对面坐下,朝她发问。
    「你之前说的邪神还有那个红雾,能告诉我是什么了吧」
    温蒂转了转眼珠子,语焉不详的说:「你都大难不死了,还这种问题是嫌命太长啊?」
    见温蒂一脸不想回答的样子。看得出来没有说出点实话刺激她,她就会把自己知道的祕密死守到底。
    「我见到冥神霍尔德尔了」
    「乓」玻璃杯翻倒在餐桌上,里头喝到剩一口的水洒出来,玻璃杯滚了一圈后停在放菜单的架子旁边。
    「别开这种玩笑,你怎么可能见得到boss」
    温蒂瞪圆了双眼,她话语中带着不确定,目光开始飘移。
    「我那时候真的快死了,霍尔德尔大人出现在我面前提出交易,换取我的性命,让我去销毁邪神的其他灵魂,这样我就能知道千年前的真相」
    温蒂惊讶地向我询问:「那你跟我们『一样』了吗?」
    这一刻,温蒂的话中透露出更深层的意涵,但我无法进一步领会她表达的意思。紧接着她立刻摇头,像是理解了什么后开始说明。
    「那种红雾来源于『奎利摩斯』,是『奎利摩斯』的副產物之一」
    彷彿是再次回想起很不好的记忆,少女的脸蛋逐渐变失去色彩。
    「奎利摩斯啊,是一种眾神战争时期被发明出来的瘟疫兵器,能製造出无法被消灭的移动天灾,但是在眾神战争结束后,资料都已经被冥神殿和圣神教廷销毁了,只有少数人还知道过去的歷史遗害」
    「邪神本是诸神战争前就存在的堕落神明,诸神之战前的神明很多也是因为他殞落的,他有能力能製造药剂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他残存的神魂居然能在圣神教庭的眼皮子底下研究,还弄死了那么多人」
    「所以现在圣纹士总部的高层都怀疑圣神教庭有内鬼」
    「是该怀疑、你们是该怀疑,那傢伙非常狡猾,会附身在你想像不到的人身上,一点一滴的侵蚀他的灵魂,有时候连宿主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附身了,直到邪神能完全掌控对方为止」
    温蒂大概是曾经看过许多被邪神控制的受害者,对我严肃的警告。
    「我是不知道为何冥神大人选择了你,但是你如果要完成消灭邪神的任务,就必须小心你周围的人,我把这个跟匕首留给你,小心行事」
    温蒂用手推出一件冥神殿的徽章,这枚圆形徽章跟之前她拿出来的不太相同,徽章的材质是某种黑色的金属,上头铭刻特殊的纹理,外围十四枚星辰环绕着一个大圆圈运行的,里头有十二片羽翼包裹住一把修长的剑。
    「有了这枚徽章,你可以在赫卡尔王国的任何地方通行,我给这具身体补充的冥力已经快要耗尽了,那么,祝你顺利」
    温蒂说完,整个人像是失神了般倒在地上,我连忙过去想将她扶起来时才发现,温蒂的体内已经没有任何力量的残馀,她,变回了普通的尸体。
    「她走了」
    咖啡店老闆走出店内的吧檯,收拾我们餐桌上的凌乱的水杯。
    「你认识她吗?我是说真正的她」
    「在奥罗拉可别提你认识死灵法师,也别提冥神殿,小心隔墙有耳」黑发青年笑了笑,从他说的话,我听出另一则深意。
    奥罗拉的水,比你想像得还要深沉。
    「谢谢」
    「如果你有事,能找我帮忙」他回到吧台,拿抹布把桌上的水渍擦乾。
    即使知道这名现在是咖啡店老闆的青年背景可能很不简单,我仍然选择相信他们没有伤害我或者是玛斯卡波城里人的意思。
    叫醒梵希尔,走出咖啡馆时已经将近午夜,奥罗拉、圣神教庭里面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内情,这个念头不停纠缠我的大脑,直到我推开宿舍房门。
    房间中,一名黑发男孩坐在床上,朝我微笑,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的发梢。
    「洛里,欢迎回来」
    霎那间,我以为蓝斯回来了,过了一会,我才发现自己正注视着房内的空床,每天去训练的赛维老早就睡在一旁的沙发上。
    不知道蓝斯回到无日夜城怎么样了,他的弟弟会好好照顾他吗?
    「吱吱~」
    此时,一隻圆滚滚的白色蝙蝠从窗外飞进来。牠的嘴里叼着一只白色的信封。
    「牛奶糖?」我叫唤的名字属于蓝斯弟弟的宠物蝙蝠。
    「吱」牠叫唤了一声表示认同,并把信封递过来。
    我不自觉得露出苦笑。
    在我想起记忆以前,我就常帮齐利.艾勒特打听奥罗拉的消息,原本以为对方是蓝斯的弟弟,帮蓝斯代理亲王的职权,会关心奥罗拉的政务也是理所当然,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是他派来的间碟身分。
    我早该察觉的,从他明明要跟我联络却没有给我手机,反而是蓝斯私底下给我的时候,我就该察觉到不对劲了。齐利.艾勒特并不想要他人发现我的身分,或是说他不想让圣神教庭得到任何无日夜城有派间谍过来打探消息的证据。
    将信封拆开来,里面有一张空白莎草纸,我愣了片刻,随后从书桌柜子中拿出显形水,抹在信上随后将信拿到蜡烛上,高温与显形水產生作用使得信上的墨水字跡由浅到深显现出来。
    上面只用黑墨水写了一段文字,纸上的字体优雅且工整,看笔跡是蓝斯的弟弟的亲笔信。
    「血帝甦醒,蓝斯哥哥被他禁足,这次闇城联会恐有变数,注意▓▓▓▓的动向,因为你之前的莽撞行动似乎惊动到他原本的安排,我放在奥罗拉的其他人说此人不怀好意」
    信纸掉到地上。
    不会吧?
    【当上圣纹士也不是我愿意的第一集血族亲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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