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了些谢韫,然后低声哄道:“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关心你。”
    同谢韫待的久了,她嘴上功夫也厉害了不少,继续对着他甜言蜜语道:“我这是喜欢你才关心,若是旁人,我才不搭理。”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处理的不够贴心,你看人家还带个女儿,多不容易呀。”
    见谢韫不吭声,桑窈又凑在他耳边,熟练的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夫君夫君,别生气。”
    谢韫神色果真有所松动,他侧头看向桑窈,平静道:“没听清。”
    桑窈十分纵容,又说了一遍。
    谢韫换了个姿势,搂着她,窗外落日余晖落在两人交叠的衣料上。
    男人狭长的眸子半阖,目光落在她身上,清隽的面庞有几分笑意,他仍不满意,低低道:“怎么那么小声啊。”
    桑窈觉得他好幼稚,遂而故意大声道:“夫君——”
    房间里都是她的声音,谢韫终于满意了些。
    桑窈见哄好了,便站起身来道:“好啦,我要去看账本了。”
    谢韫又不满意了,他昨天见桑窈见的就少,因为回来的晚,桑窈已经睡下了。他不想打扰她,就没有叫醒她。
    然后今天直到刚才才见到她,他们中午也没有在一起用膳。
    结果现在她问他一堆后,又要走了。
    谢韫拉着她不让她走,道:“你最近怎么比我还忙?”
    桑窈道:“我没有你聪明嘛,我要笨鸟先飞!”
    他看了看天色,然后道:“可是小笨鸟姑娘,天快黑了。”
    “我们该睡了。”
    桑窈瞥一眼外面的日光,道:“谢韫,你怎么这么能睁眼说瞎话啊。”
    谢韫把手落在桑窈的腰臀,上下□□着上面的软肉,秋季不比夏季,衣裳要厚些,谢韫每次这样,都会趁桑窈不注意的时候把手滑进她的衣服里。
    十分不要脸。
    桑窈挣扎了下,然后正襟危坐,很是严肃的跟他道:“谢韫,我想我必须跟你商量一下这件事了。”
    谢韫看着她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然后随意的嗯了一声,道:“请说。”
    桑窈道:“你看,我们成亲两个月,除去开始的几天,后来几乎十天睡七天,这已经非常频繁了。”
    谢韫不置可否,理所当然道:“都成亲了,我跟我自己夫人不上床难道要一起谈朝政吗?”
    他语调不善道:“不是才两个月吗,这两个月里我们只睡了三十天,才三十天你就对我的身体失去兴趣了?”
    桑窈摇了摇头,继续认真道:“你知道的吧,常言道只有累死的牛,我只是累,但我不会坏的。”
    “你就不一定了,太夫说纵欲损气血,长此以往会精气外泄,你会精神不振,眼底发黑,脚步虚浮最后卧床不起。”
    “不止不俊了,还会变虚。”
    谢韫:“……”
    她点了点谢韫的肩膀,道:“谢大人,你好自为之。”
    谢韫沉默了半天。
    桑窈自认为自己的劝说有理有据,她站直身体,道:“好啦,我待会跟你一起用晚膳。我要去看账本啦。”
    结果才一转身,就被谢韫强横的拉了一下,桑窈没站稳,惊呼一声,倒在了他身上。
    谢韫手臂肌肉坚硬,单手把她整个人放在了案桌上,他一边解着革带一边垂眸同她道:“放心,再虚弄你都没问题。”
    一次以后,天色是真的暗了下来。
    桑窈沐浴穿衣后才到晚膳时分,她一点也不想搭理谢韫,趁他不注意,自己跑他书房去看账本了。
    桑窈这段时日学到了很多东西,还总结出一个道理来。
    她之前不喜欢看账本,不喜欢管商铺,更不喜欢安排组织什么,只是因为她不会而已。
    越不会就觉得越难,越难就越想逃避。
    如今她都会了,对这些事甚至称得上得心应手,就觉得还蛮有意思。
    她下定决心,从此要当一个精明的女人!
    约莫看了小半个时辰,桑窈看见一处账目对不上,便想找东西记下来,可她来时匆忙,没有带自己的小本。
    她微微站起身来,然后在谢韫的桌上翻了翻,继而从一种交叠的纸堆里抽出张宣纸。
    才抽出来,那一堆便开始微微倾斜,桑窈连忙扶住。
    她扫了眼桌子,十分杂乱,书房内的东西因为事属机密,所以除却洒扫,整理大多都是谢韫自己整理。
    可他平日事物繁忙,鲜少能抽出空来。
    桑窈秀眉轻蹙,念叨着:“有时间睡我都没时间整理,乱死了。”
    她一边念叨又一边抬起手来替他整理这一桌杂乱。
    桑窈对谢韫的习性还算了解,知道他的一些东西会习惯放在哪里。
    快整完时,一本崭新的书册吸引了桑窈的目光。
    确切来说十一本手札,封皮是染了墨色的羊皮,看起来十分严谨庄重。
    桑窈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记册,把它放的好好的,直到在烛火照耀下,她看见那羊皮上显出的划痕。
    在右下角。
    桑窈拿起,上面只有两个字。
    “窈窈。”
    真的是很难不引起她的注意。
    桑窈犹疑片刻,然后将之缓缓翻开。
    耐着性子看了半页,桑窈的面色渐渐变化,然后把它放在桌案上,翻了一页。
    再翻一页。
    雪白的脸庞浮现绯红,但桑窈仍然没有将之阖上。
    她就这样几看了小半本,才慢吞吞的从这东西上移开目光。
    桑窈已经今非昔比。
    她的脸皮在没日没夜的历练中已经很厚了,如今再去回想净敛曾经写的那本小册子,觉得那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只是以前她未曾出阁,对男女之事的认知少得可怜,所以才觉得那无人之地搂一起亲亲就无比色情。
    但其实那算什么啊,什么都不算。
    可她手里这本就不一样了,你说它色情,也不是很色情,因为它开篇十分的正经,所述都是关于她与谢韫的日常小事。
    但说它正经,它又跟这两个字搭不上关系,因为后面就不那么正经了,不仅如此,但凡涉及□□的,都十分露骨。
    饶是桑窈这个已经十分不要脸的都看不下去。
    与此同时,这书明明上中下三卷卷卷独立,却还十分有逻辑,措辞严谨,笔触犀利,显得她以前看的那本十分庸俗。
    很显然,这是谢韫自己写的。
    她很确定。
    净敛和谢韫的字有七分相似,但细看谢韫的字会更带风骨,瞧着更加赏心悦目。
    而且她不可能连自己亲夫君的字都认错。
    当然,最明显的还是这书后半部分,很显然就是谢韫才能写出来的。
    她这次不会认错。
    桑窈站起身来,抿着唇,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正准备拿着这玩意去找谢韫时,书房门被忽然推开。
    谢韫一身松散长袍,立在门前,月色皎洁,落在他肩上。
    桑窈手里拿着那本小册子,看向他。
    第102章 江南
    桑窈的目光带几分严肃,大概是那种抓包别人时审视的神情。
    她希望谢韫可以露出惊慌的神色来,但很显然,谢韫不是那种人。
    他的目光静静的从她手中的册子移到她的脸上,仿若没发现一样慢悠悠的走进来,道:“怎么还不去睡。”
    桑窈心中冷哼一声,心道还挺能装。
    她道:“我想来看看账本,然后发现了这个。”
    她合上小册子,将之递到谢韫面前,故意道:“谢韫,这是什么呀?”
    谢韫没有回答,只问道:“你看了?”
    桑窈没好意思说自己看了后面,便道:“我就看了前两页。”
    谢韫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接过册子,把它随手放在桌案上,面不改色道:“净敛写的。”
    真亏他说的出来!
    桑窈盯着这张冷峻的脸上,但上面未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桑窈又道:“是吗?可是我瞧字迹不太像他的。”
    谢韫道:“他心情好时字迹会好看些。”
    桑窈原本还觉得有几分生气,这会瞧他装成这样,又开始觉得好笑。
    她配合着道:“看来净敛对此很执着呢。”
    谢韫嗯了一声,拉住了桑窈的手,然后慢悠悠道:“毕竟在他眼里,我与你最配,体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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