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只是校友,亲过嘴而已,又没谈。”
    靠!
    这人在这儿等她!
    安弥的脸被他气成了猪肝色。
    陈聿看她脸上飘红,明知她是被气的,却牵唇笑道∶“脸红什么,又不是没谈过恋爱的人,哦,忘了,你们只谈过一天,应该还没亲过。”
    说完,他视线轻飘飘瞥向许彦洲。
    许彦洲额角跳了跳。
    安弥快被这俩人折腾疯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安弥深吸一口气,尽量控制自己声音的分贝,“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这是医院,麻烦你保持安静。”
    陈聿走进来,顺手把门关上,“关上门说话不就行了,你俩不是都还没睡?”
    他不仅大剌剌走进来,还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双腿交叠,姿势非常嚣张,一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还挺好奇的,你这位前女友为什么要在医院守着前男友?说说?”
    安弥本来一个字都不想再跟他说,但她也挺好奇的,“你都跑这儿来了?你会不知道?”
    “不知道。”
    “那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陈聿答非所问,“有时候我觉得连老天都在撮合我们俩个,不然南城这么大,怎么就哪儿都能遇到你。”
    “陈聿你少来,能有几次是偶遇?”安弥很清楚,自从雨夜那一次后,她俩的相遇都是这人的处心积虑。
    “这次就算是。”
    “怎么算的?”
    “我朋友在这儿看到了你,给我打了电话。”
    确实也算,南城那么大,安弥身边除了这人又八百年不会出现一个男的,就这么一回,就被他朋友看见。
    “我回答了你,礼尚往来,你是不是该回答我的问题?”
    安弥表情不太情愿,但还是说了:“我去找我后妈麻烦,把她惹急了,她拿东西砸我,他过来替我挡住,结果脖子被划伤了。”
    她说得非常言简意赅。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躺在两人中间的许彦洲仿佛是个隐形人,根本插不进去这俩人的话。
    素来温和的许彦洲,难得的,脸色不太好。
    陈聿的视线刚好落在他身上,“这位,你还好吗?”
    许彦洲刚醒的时候,护士来说过情况,没什么大问题,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出院。
    “还好。”他回。
    “医生有说多久能出院吗?”
    安弥在场,许彦洲当然只能如实说∶“应该明天就可以。”
    “那今晚你好好休息,我跟安弥一起守着你。”这人倒是一点不见外。
    许彦洲∶“真是谢谢你了。”
    他声音依旧温润,但语气怎么听都听得出颇有些咬牙切齿。
    陈聿厚颜无耻地笑道∶“不客气。”
    一个许彦洲就让安弥够别扭的了,现在还来个陈聿,安弥才不干,“陈聿,你以为医院你家开的啊?想来就来,想留就留,问过我意见吗?”
    “这不是巧了,京贸集团在这家医院占有不少股份,你不会还不清楚,京贸集团是我家的吧?”
    他微偏头,“这儿我还真就想来就来,想留就留。”
    安弥∶……怎么不把他给嘚瑟死。
    得,让这俩一起呆着也成。
    她想着,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俩肯定看对方都不顺眼,既然陈聿自己非要来找不痛快,那她成全他。
    今天在这儿谁都别想好受。
    三个人里最惨的还是许彦洲,身体心理双重煎熬,但安弥是不会对他心软的,希望他在吃了苦头后能早点知难而退,别在她身上白费功夫。
    看着他和陈聿出现在同一个画面,她突然想到一句话∶
    以毒攻毒。
    她拿许彦洲没办法,但陈聿多得是手段。
    以陈聿的强势,她觉得她都不用提,陈聿就会主动出击,让许彦洲出局。
    而且陈聿不是说过,他能让她的选择只有他。
    这样一想,他俩见上面倒是好事。
    安弥对许彦洲的感情很复杂,以前是真的喜欢,厌烦也是真的厌烦,但即便对他再怎么厌烦,她始终觉得有愧于他,曾经的那段感情是她辜负他,所以其实她也不想对他那么绝情,可他们绝无可能再在一起,给他希望只会让他在她身上浪费更多时间。
    想着想着,安弥肚子兀然叫了一声。
    她晚上就喝了两口酒,白天也就随便应付了两口,这会儿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了。
    “饿了?”
    “饿了?”
    许彦洲和陈聿同时出声。
    这场面多少还是有点尴尬,两人在同时问出这话后,又同时看了对方一眼。
    他俩好像没太觉得尴尬,安弥挺尴尬的。
    “想吃什么?”
    “想吃点什么?”
    两人又同时开口。
    靠……
    更尴尬了。
    “你俩闭嘴吧。”安弥站起来,抬手指陈聿,“你守着他,我下去吃点儿东西。”
    陈聿没意见,神色淡淡,“你去吧。”
    安弥没立马就走,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扫荡了两圈,想提醒他俩点儿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索性什么也没说,拿上手机三步两步走出病房。
    她没关门,在病房里能听到她脚步声渐远。
    在她刚迈出病房时,里头两个人的目光就对撞上了,像打量着对方,又像暗暗在较量。
    半晌,一道声音在病房里响起:“陈总。”
    许彦洲先开的口,“不知道这样的称呼合不合适?”
    “随你。”
    “有些话我想奉劝陈总。”
    情敌之间说话,始终生硬。
    陈聿斜斜倚着靠背,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说。”
    “陈总在南城是很多人争先巴结的对象,我多多少少听说过陈总的一些事,听说你身边从来不缺女人,所以像弥弥这样对男人不屑一顾的女生,陈总你可能会觉得很有新鲜感,但我奉劝陈总,像你这样的人,最好还是离她远一些,不然下场很可能会非常不好看。”
    陈聿嘁了声,“我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你道听途说能清楚的。”
    “是吗?”
    “我离她是近是远,下场如何,你说了不算,但你要是不离她远一点,”陈聿嗓音骤然沉下去一个度,“你的下场一定会非常不好看。”
    他仰起下颌,“我说的。”
    许彦洲脸上还是那副温和无争的表情,语气却带着讥讽,“在南城,我家这种做小买卖的,势力当然比不上陈总背靠的京贸集团,但我听说,陈总你自立了门户,因为陈董事长似乎并不希望陈总你进京贸集团,不知道这会不会也只是道听途说?”
    陈聿眼神沉了沉,面上却紧接着掠起一个轻蔑的笑,“我说出去的话从不收回来,你要是不信,那试试。”
    “试试呗,”许彦洲笃定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弥弥。”
    陈聿懒懒半搭着眼皮,像压根没把他放眼里。
    “安弥只可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他语气更加笃定。
    作者有话要说:
    陈聿∶收拾你,用不着靠爹,爷多的是办法
    第37章 失火
    安弥下楼就在超市买了个面包吃, 还边吃边往回走,她越想越觉得这俩男的待一起容易出事, 两人都疯。
    这医院挺大的,住院部又在最里面,但安弥不知道后门在那儿,按来时的路去的正门,从门口走回去还是得要个十多分钟。
    现在已经凌晨,住院部那边很安静,过道上基本看不到人了, 而门诊部和化验楼下还全是人,有很多人整宿不睡觉就为了能排到一个专家号,有人没钱住旅馆, 只能在医院外的过道凑合一夜。
    安弥的目光从那一张张疲劳沧桑的脸上划过, 心里颇为沉重。
    她原本是打算去找个夜摊嗦碗火锅粉,再配几串烧烤,但从住院处下来看到这一幕,她没了吃火锅粉和烧烤的心情,最后只买了个面包
    她这个人见不得人间疾苦,很容易就感伤。
    南城很有多慈善家, 安远山是其中一个,但他不配这慈善家的名头,建立慈善机构只为了逃税, 压根儿没干过什么善事, 比起他, 安弥才算真正的慈善家, 当年她妈妈留了她五千万的信托基金,她只给自己留了五百万, 其余全捐了,这些年,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她也都会出手相助,乃至小动物都有不少得到过她的援救,可这世间的苦难是无穷无尽的,她救不了多少,连最亲的人她都救不了。
    回到住院部,她在走廊里没听到任何声音,推开病房的门,里头两个人都闭着眼,又都在她进去的时候睁开了眼。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陈聿问。
    “吃个面包而已,能用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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