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很不好意思地说,是从网上看来的。
    梁满一边笑,一边拉他进了饭厅。
    洗手吃饭,今晚主食是包子,梁满怕包子剩了会浪费,于是一个劲给喻即安夹。
    喻即安老实啊,梁满夹一个,他吃一个,梁满夹两个,他吃两个,到第五个,他皱了皱眉,还是吃了。
    一直到第八个,他才终于忍不住:“我实在吃不下了。”
    梁满闻言先是讪讪:“吃不完就要浪费了,我吃不了几个,你努努力嘛。”
    接着又趁机给他洗脑:“你就应该早点讲,吃饱了就说嘛,你要是不说,撑死了我才会知道你吃不下了,不然每次你都吃完,我就会觉得是不是你还没吃饱,等你说的时候,胃已经撑了,多不好。”
    “所以喻即安,以后你高兴不高兴,喜欢不喜欢,都要告诉我知道吗?我做错事说错话,让你不舒服了,我希望你也能告诉我,如果不好意思说,就给我写纸条,或者发信息,好不好?”
    “我不想你委屈自己,也不想让自己在猜测你的想法中过日子。你什么都不说,我什么都要猜,就会大家都很累。喻即安,我希望你能敞开心扉,能更自信,更开心,我也一样,我们互相监督,一起进步,好吗?”
    她实在是太会说了,喻即安听得连连点头,表示她说得对。
    但同时他也试着提出自己的意见:“但有些事,我真的很不想说的时候,我能不能跟你说,我不想说,然后你不要再问我?”
    人总是要有秘密的嘛,就算是伴侣,也不可能什么事都让对方知道。
    梁满点点头:“当然可以,前提是不能影响的工作生活和健康。”
    得到肯定,喻即安弯起眼睛笑了,“那……我可以给你写信吗?有些话……我清醒状态下不太好意思说。”
    梁满嘴角一抽:“可以是当然可以,就是……没必要强调是清醒状态哈,我不想知道你不清醒是为什么不清醒。”
    喻即安的笑容变得腼腆:“我觉得你知道的。”
    梁满:“……”咳咳。
    “阿满。”
    喻即安忽然又叫她名字,神情变得有点郑重:“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梁满看着他,认真地点点头。
    “我会努力学着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对你敞开心扉,但也希望,你能允许我按照我喜欢的方式来生活,可以吗?”
    他眸光清亮,充盈着诚挚的情感,梁满在他这样的目光里,感到惭愧,甚至自觉无所遁形。
    她深吸口气,点点头:“当然可以,我们都要这样。”
    顿了顿,她的脸红起来,“虽然我知道道歉说多了不值钱,但还是想……之前是我双标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但我却没有充分理解你,让你受到了伤害,所以……”
    她抬眼看向他,和他的视线在半空交汇:“你能原谅我吗?”
    喻即安抿着嘴唇笑起来:“当然,阿满,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梁满微微一愣,瞬间无奈地笑起来:“……喻即安,你这样会惯坏我的。”
    “不会的,我对你有信心,你看这次,我们不是很快就解决问题了吗?”喻即安笑着摇摇头。
    梁满看着他一脸开心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转移话题道:“要喝点酒吗?家里还有一瓶别人送的清酒没有开。”
    他欣然应允:“当然,我觉得我们得庆祝一下,庆祝我们重归于好。”
    —————
    随着喻即安重新获得梁满家门密码,再度登堂入室,他们终于真正和好,心里再无隔阂。
    不过梁满到底是觉得之前亏待了他,也有心弥补,因此在很多事上都对他多有纵容。
    比如卧房里那件事。
    喻即安很快就发现她的纵容,因为某天清早醒来,他习惯性地蹭她,要是以前,她是会躲的,绝对不会让他得逞,可是那天她只挣扎了两下就随他去了。
    酣畅的汗水伴随着窗外的日光一同出现,室内光线由漆黑转为昏暗,喘息声却不绝于耳。
    完事儿之后喻即安精神得跟磕过药似的,满脸容光焕发,压着她问:“今天怎么这么好?”
    梁满困得要死,只想他赶紧走,自己好再睡半个小时回笼觉。
    含糊着应:“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话软绵绵的,还有一点沙哑,喻即安低头亲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明天……呃、以后可不可以也这么好?”
    梁满眯缝的眼睁开了一下,瞥他一眼,又合上。
    喻即安以为她生气了,正要改口,就听她哼了声:“你别得寸进尺。”
    这不跟上一句一个意思么。
    喻即安就知道,嗯,她没生气。
    仗着她的这份纵容,喻即安很快就养成了新的习惯,晚上睡得太晚没时间亲密交流没关系,可以早上补回来。
    他甚至会特地早睡,第二天一大早就醒,再把梁满弄醒。
    梁满一开始觉得他是贪新鲜,以为他试过就没有下一次了,结果没想到,一次没拦住,就以后次次都拦不住了。
    她问过这人:“你醒这么早,还剧烈运动,就不怕白天上班没精神?”
    “我觉得反而更精神了。”喻即安信誓旦旦,“早睡早起,多做运动,对身体好,我这不正符合么。”
    梁满:“……”人家那是出去跑步,不是像你这样,在女朋友身上跑,艹!
    他非要这么说,梁满也就懒得拦了,反正上班会迟到的又不是她。
    十月份的容城秋意很淡,但却会下雨,半夜开始下,一直下到天蒙蒙亮。
    喻即安醒过来时,还听到雨水敲打玻璃的沙沙声。
    他翻个身,借着稍稍变亮的光线,看到梁满的后背,她是趴着睡的,这个姿势其实不太好,刚在一起睡的时候喻即安纠正过,但每次睡到半夜她都会自动恢复这个睡姿。
    他又不能把她扒拉醒,干脆就算了。
    以前他不懂,现在才发现,她这样睡,简直就是便宜了他。
    他伸手从背后抱过去,将梁满整个包裹进自己怀里,像抱着一个玩偶。
    他亲吻她的脖颈后面,从耳后一路往下,亲吻落在她的肩膀,留下淡淡的红色痕迹。
    趁着梁满熟睡,他肆无忌惮地撩拨她,看她被痒得下意识地瑟缩,他就觉得很有意思。
    梁满在睡梦中逸出不自觉的呻/吟。
    这种时候最美妙的地方,就在于一方已经欲/火/焚/身,另一方还在沉沉熟睡,他可以看着她无意识地沉沦。
    而对于梁满来说,这一切就是一场旖旎的春/梦。
    她梦到自己走进了伊甸园,头顶的大树上结满红色的果实,她伸手摘下了一颗。
    紧接着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烫,一条小蛇沿着她的腿部向上攀爬,最终紧紧缠绕在她的腰上。
    迷迷糊糊中,她觉得有点难受,右手不自觉地向下,抓住一片湿漉漉的皮肤。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根本不是蛇,而是喻即安。
    “醒了?”他低声问,嗓音在清晨的空气被放大了原有的磁性,听起来如金石撞击。
    她回答:“做了个梦,梦见被一条蛇……”
    她停了下来,但喻即安已经知道她梦到了什么。
    他说:“不是梦,是我。”
    说完翻了个身,用力把她拥在怀里,愈发变本加厉,紧紧掐住她的腰。
    梁满撒娇似的嗔怪:“哎呀,你捏痛我了。”
    她的声音激起他更多的兴致,一次次用力都在传达着他的占有欲。
    她沉溺在他的气息里,在清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她恍惚地以为,自己真的尝到了那颗深红的蛇果。
    它充满了引人堕落的诱惑。
    “阿满,我去上班了,你待会儿再起来。”喻即安临走,还凑过来亲亲她。
    梁满闭着眼,脸上还是红扑扑的,懒洋洋地嗯了声,把脸埋进被子里。
    喻即安出门去上班,麦子看了一眼门口,继续吃早饭。
    人类今天好像很高兴,不对,好像天天都很高兴。
    不像之前,天天都很不高兴。
    唉,人类就是复杂。
    “哟,师兄今天满面红光啊,碰到好事啦?”唐莉拿起打印好的医嘱,转头看见喻即安,笑着调侃一句。
    喻即安点了一下头:“昨晚睡得很好,算不算好事?”
    “算算算,怎么不算。”唐莉连连点头,“失眠简直能要命。”
    喻即安闻言笑笑,打开电脑开病人的检查结果。
    看了个大概,他起身拿上听诊器,去了冯教授的病房。
    冯教授还没醒,护士刚给冯教授量完血压,压低声音同喻即安打了声招呼,喻即安点点头,问李瑛:“昨晚老师睡得怎么样?”
    “还行,没说不舒服。”李瑛应道。
    “一会儿查房我和大师姐再来看她。”喻即安小声说了句,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离开了。
    早交班的时候科室的张护长说了件事:“医院要组织职工篮球赛,请大家踊跃报名。”
    有同事问:“要男的还是要女的啊?”
    张护长说:“男女都要。”
    这位同事立马就说:“那不关我事了,我连规则都不懂。”
    “不懂可以学。”陈主任瞪了这同事一眼,眼风又扫向其他人,“集体活动,都要踊跃参与,今天下班之前没决定好名单,我就随便点名了。”
    话是这么说,但说真的,还真没几个人报名,篮球比赛就上场五个人,顶多弄两个替补,就这样都凑不出一支队伍。
    张护长很恼火,亲自来办公室捉人,人人都有不能参加的理由,这个腰不好,那个心脏不好,还有家里有事的,照顾老婆二胎月子的,问到谁都有理由,还人人理由不重样。
    张护长最后问喻即安:“小喻,你来吧?你看,你年轻,腰和心脏都好的,也没老婆生二胎。”
    喻即安顿时愣住,有点茫然地问:“这个比赛……咱们科是非参加不可吗?”
    “你这话说的,宁可进去一轮游,也不要直接弃权。”张护长认真地用手指敲着桌面,“弃权是态度问题,在领导那里印象不好,你看哪个科不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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