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担下来,每人用手最多的时候就是拿笔写字了。
    那个时候,一双手白白净净,瞧着特别好看,摸起来柔柔软软,手感特别舒服。
    而现在呢?
    刚刚来后院的时候,她牵着二姐的手往前走。
    当时就有些怔愕,那双手尽是茧子,粗得划疼了她的掌心。
    “我和房高阳分到一组,和我们一组的还有一个本地的婆子,那婆子仗着我们刚刚来大队,脸皮又薄,时不时找一个借口偷懒着不干活,她不干活就得我和房高阳两个人干……”
    吴平慧缓缓说起下乡后的日子。
    面对婆子的偷懒他们无可奈何。
    那婆子一会儿说自己的老腰不行了、一会儿说家里的孩子哭了闹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一脸惭愧,拉着他们的手连连道歉。
    这要是换一个硬着来的人偷懒,她或许都会鼓起勇气对抗,可瞧着婆子都要哭出来了,心中再不满也只能忍着。
    忍了一次两次,换来的就是对方的肆无忌惮。
    他们不是没有闹到大队长那边去。
    可每当大队长过来那婆子就是撒泼打滚,闹得大队长都没办法,最后连借口都不找也不来地里干活,来了也就只是做做样子。
    这老婆子不做,那就只能她和房高阳做了。
    本来活就很累,现在还得两个人做三个人的活,想想就知道有多困难。
    可再困难也得接着干。
    那婆子是大队土生土长的社员,和大队长还有一些亲戚关系,她可以仗着身份耍赖,可他们不行。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就在她咬牙坚持的时候……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平慧有些抓狂:“我是真没想到房高阳怎么会这么弱,我这边耙了三米的地,他那边还不到我的三分之一;我说再坚持坚持,他说他不行得歇一歇;我说开工了咱们得努力干活,他说他腰不行让我替他干,我……”
    这后面是一些忍无可忍的无声咒骂。
    这和她以前认识的房大哥完全不同。
    在她的心中。
    房大哥是伟大、善良、勤奋、乐于助人等等的人,是可以用无数赞叹词汇来形容的人。
    可就在下乡后。
    房大哥在她心中高大的身影瞬间崩塌,她只看到一个如同老婆子耍赖一样的懦夫。
    在干活的时候不出全力,那么大一块地居然想让她一个人干完。
    会找各种理由借口来推脱干活的任务,可在小队长来检查的时候又表现出一副他很能干的样子。
    “噗……”
    容晓晓实在没忍住就喷笑出来,看着二姐很不满的眼神后,她还想着把笑给憋回去。
    可憋着憋着还是憋不回去,最后捧着肚子哈哈笑个不停。
    吴平慧没好气的瞪着她,“有什么好笑的嘛?房高阳确实不能干活,但他也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打女人。”
    “哟,都这样了你还打算袒护?”容晓晓直接朝她翻了一个白眼,“他确实没打女人,他只会将最苦最累的活全都推给女人做罢了。”
    吴平慧沉默着。
    这话还真没法反驳。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她是真不相信房高阳是这样的人。
    这要是有个人跟她说,她是绝对不会相信。
    可这些事一旦是自己亲身体会,就能感觉从中的滋味了。
    容晓晓看到她沉思的样子,有些庆幸道:“这样也好,算是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也省得日后继续被他诓骗。”
    之前还想着二姐不听劝就给她撑腰,总能替她出口气。
    可现在她又觉得自己想错。
    有些事没必要劝也没必要去撑腰,让当事人去吃吃苦,总有她后悔和醒悟的时候。
    房高阳这件事上,家里人少说过吗?
    妈妈叮嘱了无数次,三哥冷嘲热讽无数次,不管怎么说不管怎么举例,二姐始终沉入在她想象的世界里。
    只有现实给她一巴掌,她才能立马醒悟。
    容晓晓觉得这是一件大喜的事,必须写在信里让家里人高兴高兴。
    这般想着,不由欣慰的看着眼前人。
    还行,虽然有那么一点恋爱脑,但也没有一直执迷不悟,还能救。
    她问道:“钱还够用吗?你带去的东西没便宜给别人吧?”
    吴平慧说着,“够用呢,妈给我那么多钱,除了第一天置办东西之外,我没花一分钱。”
    “……”容晓晓不该提起钱的事。
    这么一对比自己好像是个败家子,她又道:“还有那个老婆子,可不是她想偷懒就能偷懒,你听我说,我给你想想……”
    “不用不用。”吴平慧连连摆手,脸颊上突然冒出红意,“她已经不敢偷懒了。”
    容晓晓眯了眯眼,“你这什么表情?”
    “我什么表情?”吴平慧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已经满脸通红,眼神偏闪还不敢正视面前的人。
    “你脸都发红了!”
    “太、太热了嘛。”
    容晓晓信了才有鬼,“吴平慧,你要是不老实说,我现在就去镇上给妈打电话!”
    “……没、也没什么事。”吴平慧眼睛发亮,“就你刚才说得那个老婆子,已经有人替我解决了。”
    容晓晓沉默着。
    一看吴平慧那双亮亮的眼神,就觉得特别熟悉。
    不就是以前谈起房高阳时的样子?
    她感觉自己不用问下去了。
    走了一个房高阳,又不知道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就、就是大队里的一位同志。”吴平慧刚娇羞的开口,就见小妹伸手捂住了耳朵,她诧异道:“你这是干嘛?”
    容晓晓冷冷瞥了她一眼,“不想听。”
    吴平慧一把拉下她的手,本来不好意思说,现在是恨不得和小妹分享分享,“你听我说,他和房高阳不同,他人特别的好,见我辛苦干活还会来帮我,见老婆子偷懒还训得她不敢再偷懒,还有……”
    容晓晓直接挣脱她的手,转身就往外跑。
    她错了。
    这哪里还有救?!
    她有必要暗示一下爸妈,按这个架势,怕是过不了几个月就会听到二姐要结婚的消息,等明年他们就要当外公外婆,她就能当小姨了。
    可怕、真可怕。
    还好这不是自己闺女,还是交给爸妈头疼去吧。
    “你干嘛去呀?”吴平慧追上前。
    难得想和小妹谈谈心,她干嘛跑这么快?
    容晓晓回着,“去干活。”
    吴平慧跑动的速度很快,等追上后问道:“对了,你在大队干什么活?累吗?”
    说着,她仔细打量了小妹一眼。
    发现她和原先没什么变化,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被晒黑。
    “养猪呢。”
    “养猪?!”吴平慧飙起高音,瞬间急了:“是不是大队的人欺负你?”
    那可是养猪啊。
    养猪多脏多累?红山大队将这么脏臭的活交给小妹,一定是看她新来,想欺负她,“你们大队长是谁?我去找他,凭什么把这种活安排给你?他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闹到镇上也不能让他好过!”
    容晓晓偏头看着炸毛的她,好笑道:“你自己被欺负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闹到镇上讨说法?”
    “那不同。”吴平慧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好一会了才干巴巴的解释:“耙地虽然累,咬咬牙也不是不能坚持,时间长了或许就能习惯,可你呢?”
    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干过这么脏乱的活?每次去外面的公厕都得紧紧捂着口鼻,现在让你……不行,我得找找大队长。”
    容晓晓拉住她,“你还没去过猪圈吧?不如现在和我去看看?”
    这可容不得吴平慧不去。
    就小妹的手劲,她就算想拒绝也没法拒绝。
    猪圈离这边大概十五分钟的距离。
    她们上坡的时候,焦港躺在木板床上呼呼大睡,上方有小棚遮着太阳,头顶上再盖着竹帽,午间好好睡上一觉特别舒服。
    吴平慧可是带着百般挑剔来的。
    可这里的猪圈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没有难闻刺鼻的味道,周边也不是脏脏乱乱。
    在稍高的地方正烧着什么东西,迎着一股轻风居然还能闻到一股清香味。
    瞧着二姐诧异的神情,容晓晓尤为自得,不由摊开双手,一股雄心壮志的情绪浮现心头。
    瞧瞧吧,这就是她打下的‘江山’。
    现在的猪圈和最开始那完全不同,除了那四头猪之外,找不出任何相同的地方。
    她和焦港两个人都不是干活的人。
    可架不住这段时间有太多的婶子婆子们来找他们聊天,甚至还有一些男同志也愿意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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