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星露反问宋萤:“你外放干什么?”
    宋萤:“我又不知道她会来这,而且我刚刚在洗手啊。”
    沈韫宁原本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没想到她俩吵着吵着,竟然认真了,逐渐上升到人身攻击。
    宋萤:“我讨厌那个耳机的颜色。”
    代星露:“我之前送你的时候你不是说喜欢那个耳机吗?”
    宋萤:“我喜欢的是那个牌子的耳机,不是粉色的耳机,你自己喜欢粉色,别总强迫我也要喜欢,搞得我粉丝送了我一大堆粉色的礼物,我都要吐了。”
    沈韫宁静静地听着,心想道:果然是塑料小姐妹。
    她敛起眼中的情绪,说:“你表达你的喜欢,何必拉踩别人。”
    她不太喜欢这种行为,包括在欣赏画作的时候也是。
    很多人总是会通过批评别人的方式,来捧高自己的品味,标榜自己的高级。
    美丑没有对错,审美还是审丑,只是内心对于世界的反应。
    -
    下午的录制,明显不如早上活跃。
    主持人有些奇怪,好像气氛有点点不对。
    画面很快进行到沈韫宁打乒乓球那一段。
    宋萤总是似有似无地捧杀她:“原来韫宁球技这么好啊,难怪早上和高俊不相上下。”
    沈韫宁:“业余水平。”
    主持人附和道:“我看网上说,真正的高手都藏在了公园里,奥运冠军都不一定打得赢,是不是高俊?”
    高俊:“哈哈哈,我们真的有碰到很厉害的。”
    画面继续,沈韫宁在公园里,有阿姨走过来问她是不是明星。
    沈韫宁大言不惭道:“可能因为我是我们区的区花,所以您看着眼熟。”
    “你是哪个小区的?”
    “东八区。”
    “什么八?外地的吧,唉太可惜了,我还想把我儿子介绍给你。”阿姨遗憾地摇摇头。
    她确实是外地的,沈韫宁笑道:“外地怎么了,阿姨您地域歧视啊?”
    “不是的呀,你要是外地的嫁到百川市来,一年都回不了家几趟,你父母会想嘞。”
    “为什么一定要女方嫁过来,男方也可以过去吶。”
    “那谁家都想多见见自己的孩子,现在是21世纪,是讲男女平等的嘞。找距离近的,这样两边家庭都公平。”
    仔细一想,裴宴安除了出差,好像和她在东黎市的时间更多一些。
    看来她要多劝告裴宴安回百川市。
    一切为了平等。
    主持人按了暂停,问道:“刚刚你说的什么区花?”
    宋萤嗤笑,抢先说道:“东八区区花。”
    “是有什么说法吗?”主持人问。
    “没什么开个玩笑,因为我们国家位于东八区。”
    “噢,原来是这个意思,我刚刚还在想东八区是哪个很出名的小区吗。那就希望你能带着电影冲向国际,去更大的舞台。”
    场外的胡蓝一次又一次地抬头看向拍摄棚里。
    下了节目之后,胡蓝忧心忡忡地走过来:“你也真是不避讳,一张小嘴也不怕得罪人,什么都说。”
    “怼人在私下就好了,怎么还摆在台面上,一点不怕恶剪啊你。”
    “还能把我说的黑剪成白不成?”
    沈韫宁没有什么参加综艺的经验,此时还没意识到综艺为了热度的可怕之处。
    -
    众人差不多时间离开,一出去就看见宋萤的男朋友在外面等候。
    他手捧鲜花,斜倚着车身,见她们出来,朝这个方向挥挥手。
    也不知道是他为了炫车,还是她为了炫人。
    一切都显得那么刻意又高调。
    “原来大家都有靠山。”乔一突然有些心疼她姐,孤身一个在娱圈打拼。
    除了有钱,家里一点事业上的支持都没有。
    看来有钱也未必有用。
    沈韫宁提问道:“靠山山倒的下一句是什么。”
    乔一:“靠人人跑?”
    “这不就是了。”沈韫宁满意地点点头。
    因为现在是棚内录制,不需要去酒店了,刚好裴宴安去了东黎市,家里只有她自己。
    沈韫宁到家时发现,出来给自己开门的是完全没见过的佣人。
    走进家里,空气中也多了几分陌生的气息。
    才几天没回,变样了?
    总不能走错吧,这些个黑漆漆的性冷淡风,应该不会有第二家了。
    别墅管家还是之前送餐的那位,他走上前来问候道:“欢迎太太回来。”
    沈韫宁将手里的包放下,问:“之前的佣人们呢?”
    “被先生辞退了。”
    “为什么?”沈韫宁不解为什么如此突然。
    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先生没说,他只告诉我来了新人。”
    夜渐深,喉间干干的,沈韫宁被渴醒了。
    欲下楼喝水,行至一楼她听见靠近门侧有轻微声响。
    这么晚了会是什么声音,裴宴安回来了还是家里进贼了?
    虽然前者可能性更大,但她还是不想掉以轻心,沈韫宁停住手里的动作,观察四周是否有可以防身的东西。
    不过这会实在口渴,她无声地将水饮尽,拿上身侧台子上摆放的一个花瓶,悄悄蹲下。
    沈韫宁有些懊恼没带着手机。
    忽地头顶灯光骤亮,她的身影无从藏匿。
    “你抱着花瓶干什么?”裴宴安清冷的声音带了些疲惫。
    他的黑色衬衣上有几分褶皱,周身带着刚归来的冷气。
    沈韫宁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是贼就好。
    她随口解释道:“我,梦游了。”
    “你还会梦游?”裴宴安轻哂,调侃道,“梦中抱起了家里最贵的古董。”
    这玩意最贵?
    沈韫宁视线瞥向手里的花瓶,略显破旧的瓶身上边浓郁的颜料有些褪色,瓶口还缺了一点。
    “多少?”
    “一亿。”
    沈韫宁默默将其放了回去。
    不值。
    她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再次看向裴宴安的时候,目光中带了些看冤大头的意味。
    “你是明天走吗?”她问道。
    最近总是不见他,不是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裴宴安:?
    他不是刚回家吗,又要赶他走。
    四周万籁无声,沈韫宁一身鹅黄色的真丝睡衣,绸缎般地质感衬着干净的小脸更显清丽之色。
    由于她先前的一些较大动作,导致衣服有些凌乱,胸前松松垮垮的弧度遮不住细腻嫩白的饱满。
    裴宴安摘下眼镜,双眼皮弧线薄薄的,下边的瞳仁染上几分幽深,满是缱绻。
    他将眼镜放在一处,熄灭了灯。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将她抱起。
    挣扎之际,耳边他的声音低沉暗哑。
    “明天不走。”
    潜在含义是,今夜也不走。
    卧室的柔软的大床想下塌陷,裴宴安的手掌游过山川丘峦,指腹划过她娇嫩的肌肤,黑暗中,急促的呼吸混在一起。
    他的掌心轻轻研磨,手上的动作变得慢条斯理,不重不轻的力道一点点蚕食她的意志。
    身上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沈韫宁感觉脑袋是晕晕沉沉的,她快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的梦境。
    红润的脸颊妩媚动人,眼尾被浸润的湿红清晰可见。
    月光透过卧室的纱帘,满地银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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