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归荑,孤觉得你还没有弄明白一件事。”
    裴璟冷下脸,盯着眼前微微发颤的人。
    傅归荑面无表情,眼帘半垂偏头盯着某处,目光好像一点也不愿意落在他身上,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排斥和抗拒。
    裴璟冷眼看她,胸口剧烈起伏,强压沸腾不止的怒意。
    他毫不怜惜地用自己的手掌裹住傅归荑的五指,用力一握,袖剑顷刻间被拢在她的掌心。
    冰冷的木头咯得她掌心生疼,裴璟沉怒的声音在头顶压下。
    “孤给的东西,容不得你拒绝。”
    裴璟低头猛然咬住她的唇瓣,切齿地摩擦着,似乎要咬下她的血肉。
    傅归荑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柔软却有力的东西横扫她口中的每一寸领地,又凶又狠,像是在发泄什么。
    亲吻发出的水渍贴着头皮涌入大脑,傅归荑脑子里混沌难思,眼前雾蒙蒙一片。
    她用余力余光瞟了眼周围站着的宫人,朦胧间看见他们依旧如木头人般目不斜视,躬身垂立,纵然如此她却觉得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上方这一场折辱式的发泄。
    傅归荑羞愧难堪地撇过头躲闪他的攻势,裴璟察觉到她的不专心,发狠地咬了她唇瓣一下。
    她痛得双眼失神,嘴里霎时尝到血的腥味,反倒把眼前的泪雾逼退。
    裴璟的动作愈发剧烈,五指从她后脖颈伸进乌发中,轻而易举地按住她的后脑勺往下压,迫使两人贴得极近,密不可分。
    直到她的舌尖、唇瓣都发麻到几乎没有知觉,呼吸变得凝滞时,裴璟才肯放开她。
    他的呼吸同样紊乱,胸口起伏不定,她看见了裴璟被染成艳红的唇角,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他的。
    裴璟平复着呼吸,拇指抚上她的唇角,长睫下垂凝视着双颊微红的傅归荑,轻描淡写地哑声威胁。
    “孤若不想给,你也得不到。”
    傅归荑垂立在身侧的手背指节发白,胸腔暗自微微起伏着,牙齿轻颤一不小心咬破了舌尖。
    作者有话说:
    裴璟:床做那么小是有原因的,微笑.jpg。
    傅归荑:记住今天了。
    标注:
    “光阴难驻进如落,百年俯仰转眼间”唐·许浑《南亭夜坐贻开元禅定二道者》
    “寒来暑往几时休,光阴逐水流。”张抡《阮郎归》
    中秋小剧场(终篇)
    傅归荑在三天后又收到了同样的月饼,这一次月饼不但有精美的礼盒包装,生产明细,产品商标一应俱全。
    甚至连用的每一样原材料都能扫码看见产地所属,生产厂家,真正做到样样有迹可循。
    傅归荑诧异地看着手机:“一个月饼,为什么还申请了专利?”
    裴璟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做月饼的人!”
    这下傅归荑再也没有理由推脱,最终在同桌裴璟沉沉的目光下吃完一整个月饼。
    傅归荑意犹未尽地夸道:“味道还不错。”
    裴璟的黑脸肉眼可见的变成冰脸,在傅归荑看不见的另一侧唇角掠过一丝笑意。
    很多年以后,c市的某家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月饼品牌被它的对手挖黑料。
    其中一点便是这家公司从注册成立到产品上市仅用了三天,发家前一定是不知名的小作坊。
    鲜有人知的是,当年的那个小作坊最先坐落于c市寸土寸金的富人区,裴璟特地腾出来一层别墅为傅归荑做月饼,他对着说明书试验了不知道多少次才做出来,他小心地将自己的心意塞进甜甜的馅中。
    只因为傅归荑某一日在跟她闺蜜顾今月聊天时感慨了一句:“愿意为女朋友去学做饭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嘿嘿嘿,裴璟即将成为我目前作品中唯一一个对厨艺有天赋的男主。
    沈惊问:我已辟谷。
    嬴风:你点我?
    第23章 军营 他怎么舍得让别人发现她是个女人。
    两人貌合神离地用了一顿午膳, 裴璟阴沉着脸把人塞进一辆马车。
    马车内部空间很大,卧榻案几一应俱全,裴璟坐在上方批阅奏折。
    傅归荑很有眼力劲地坐在马车门口, 埋头闭眸假装休息。
    裴璟知道她想避嫌,冷哼一声也没强求, 心口萦绕着股莫名的郁气。
    她在跟他保持距离。
    朱红色的丹砂落下最后一笔, 裴璟抬头望前看去。
    傅归荑好像睡着了, 她背靠冷硬的红枫木头,纤长白皙的五指自然搭在深色的迎枕上五指微蜷。她的头垂在半空中, 乌黑的长发面朝他的方向自然垂落,挡住了大半边脸,隐隐约约可窥见暴露于空气中的瓷白赛雪的肌肤和淡粉色的双唇。
    裴璟目光灼灼盯着她, 慢慢泛起冷意,说不准她就是故意的。
    马车忽然碾到什么障碍物, 猛地颤了一下, 傅归荑单薄的身体随着颠簸一上一下的,可后脊却笔直挺拔。
    装得可真像。
    他也不点破, 悄悄起身走过去。
    傅归荑一直都没睡着, 她怎么敢睡。闭着眼睛只不过是为了减少与裴璟的交流, 他性子喜怒不定,还是少说少错,减少交流方为上策。
    然而她已经退避三舍,裴璟偏偏还要撞上来。
    当那股熟悉又扰人的檀木香从四面八方包围她时, 傅归荑暗暗叫苦,纠结到底是要继续装睡, 还是睁眼醒来。
    谁知裴璟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还没等她作出决定身体骤然悬空, 傅归荑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双肩,不期然对上一双乌沉幽黑的眸子。
    “傅世子睡得可好?”裴璟面无表情,拦腰抱起她走到上方的卧榻处放下。
    傅归荑捂住胸口支楞起上半身,对他讪讪一笑:“臣失礼,太子殿下莫怪。”
    裴璟坐在她旁边,檀木香在逼仄的空间内愈发浓烈,她不得不屏住呼吸,渐渐地有些喘不上气。
    “你晕马车?”裴璟盯了她半晌,看见她的脸色泛白,眉头更是快黏在一起,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傅归荑唇角压成直线,勉强点头。
    裴璟不可置信:“你擅长骑射,居然会晕马车?”
    傅归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脸颊泛起一抹红晕,眼神不敢与他对视,指尖局促地摆弄着衣角,似乎在隐藏自己不为人知的弱点。
    裴璟轻笑了声,把人抱在怀里,亲昵地用手替她揉搓额角放松。又发现傅归荑的一个秘密,他心里很高兴,仿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再忍忍,出了城就让你下去骑马。”
    傅归荑觉得更难受了,有气无力地嗯了一下,闭上眼默默忍受着窒息的檀木香。
    心里疑惑:出城?裴璟要带她去哪里。
    好不容易熬到下了马车,傅归荑觉得自己像逃出生天的鸟,再与裴璟多呆一刻,她肯定自己会被憋死。
    她利落地翻身上马,扬起马鞭追着裴璟疾驰而去。
    大约骑行一个时辰后,他们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京郊追云骑军营处。
    裴璟下马后本想来扶傅归荑,结果落了个空。
    傅归荑身体微微前倾,优雅地跨出马鞍,双脚轻盈一跃而下。动作流畅稳健,像只鸟儿滑翔着陆般,在空中划出一抹好看的弧线。
    然而如此优美的动作却让裴璟登时黑了脸,因为她下马的方向是另一边。
    傅归荑慢吞吞挪到裴璟身后,两人之间相距三步,不近不远,这本是君臣间最合适的距离。
    裴璟冷下脸,强硬地拽住她的手臂,拖到自己身边。手掌下移,竟是想掐住她的腰。
    傅归荑手肘往后用力一顶挣脱他的控制,惊惧得连连后退。周围都是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处,裴璟怎么敢这样对她。
    裴璟沉冷地笑了笑,傅归荑被他阴鸷的笑意钉在原地,额角突突地跳。
    旋即他朝自己跨了两步来到跟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侵蚀她的五感,傅归荑又怒又惧,不由自主地摸上袖口的袖箭。
    傅归荑用指尖猛地戳进掌心,疼痛让她稍微冷静,她仅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太子殿下,人多口杂,请您自重。”
    裴璟冷眼扫过她惶恐不安的眼眸,一言不发地扣住她的腰,不由分说推着她往前走。
    傅归荑试着挣扎,可腰间的铁臂力量如同巨山一般,无法撼动。她只能被他胁迫着往前走,心口的恼怒喷薄而出,傅归荑咬牙切齿抛出一句话:“裴璟,你别忘了答应过我,不能泄露我的身份!”
    她的计划是找个哥哥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对调两人身份。
    傅归荑有一件事骗了裴璟,五岁以前她和傅归宜长得有八分相似,她笃定哪怕经过十几年他们两人也定有相似之处。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离开苍云九州的原因之一,离家经年,样貌身高有略微变化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到时候哥哥可以根据她的长相略做调整,即可瞒天过海。
    裴璟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冷冷瞥了一眼,说着风凉话:“你动作何不再大点,叫这里所有人都注意到我们关系非比寻常才好。”
    傅归荑怒目而视:“你……”
    她谨慎地环视周围,发现确实有不少人往两人这处看,无奈之下只能任由裴璟扯着她。
    外人看不见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只依稀辨认出太子身边的少年仙姿玉骨,殿下甚是亲近。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声“吁”剥夺了傅归荑部分注意力。
    她仰头看去,一银甲少年顶着同色头盔高坐在骏马上,笔直的脊骨挺拔如松,剑眉入鬓气势如虹,一双眼睛璀璨如星般闪烁。
    鲜衣怒马少年郎如是也。
    “卑职季明雪,见过太子殿下。”季明雪下马的动作与傅归荑一样利落流畅,他脸上表情很激动:“殿下,东西成了!”
    裴璟大笑一声,眉宇间的阴鸷尽数散去,他笑着侧过头对傅归荑说:“走,带你瞧瞧去。”
    季明雪一早就注意到太子身边这个长得有些过分漂亮的少年,然而殿下没开口,他也不好多问,倒是从殿下的语气和神态中看出对他颇为重视。
    他暗暗记下这一点。
    一行人来到校场上方的看台,数百人骑着马,个个手持特质弩抗在右肩,只听季明雪一声令下,齐齐亮出家伙朝前方射出。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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