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水声伴随着笑声,在这个空荡的后花园里回荡。
    “等着啊,哥几个这就去给你叫傅总过来,你就好好表演你的shi身诱||惑吧!”
    “哈哈哈!”
    几个人大笑着扬长而去。
    花鹤瑄看了一眼泳池里挣扎着下沉的花重锦,终于笑了:“原来,你不会游泳啊。那可真是——太不幸了!哈哈哈!”
    等到花鹤瑄也离开,花重锦停止了装溺水,自己游上了岸。
    这群人这么多年过去,怎么手段还是老一套呢?有泳池就是推下水,没泳池就是将自己放在女人的位置展开性||骚扰。
    拧着衣摆上的水,花重锦冷笑:你们的手段没有更新,但这次,我可不会再陪你们过家家了。
    *
    听着花盛昌的长篇大论,傅琢祈无心地敷衍:“伯父教育得好。”
    然而花盛昌并没有想要结束的意思:“对了,鹤瑄他们学校马上就要开学了,应该没法天天去你公司。不过我问了,他们课程好像不多,琢祈啊,你看这个能不能让他有课的时候回去上课,没课的时候继续在你公司实习啊?”
    “还是学业为重吧。”
    “这不是担心他光在学校上课,最后‘纸上谈兵’嘛。”花盛昌喋喋不休,一副担心儿子的好父亲模样。
    傅琢祈一边不齿他的这副嘴脸,一边记挂着病气未退的小狐狸,语气也一句比一句不耐烦起来。
    可花盛昌不觉,依旧拉着人说个没完。
    “或许,伯父可以考虑把二少放进花家的公司呢?”
    终于意识到对方可能是不高兴了,花盛昌赶紧结束了话题:“瞧我,聊起孩子的话题就没完没了。琢祈你也忙了一天,应该很累了,先去吃点喝点,待会儿咱们再继续。”
    “恩。那我就先告辞了,伯父您继续忙。”终于得以脱身,傅琢祈四下环顾,找寻着花重锦的身影。
    然而室内看了一圈,却完全看不到小狐狸的背影,连花鹤瑄的影子也没看到。
    “你怎么自己在这?”云婷一来,就只看到傅琢祈一个人在大厅里,“阿锦呢?他是不是又发烧了,干脆没来?”
    “他来了。跟花鹤瑄聊天去了,我也在找他。”
    “你竟然放他一个人去跟花鹤瑄那狗东西待着?!”云婷倒吸一口凉气,当即转身就要去找人。
    走出去没几步,大厅里的手机提示音便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云婷跟傅琢祈的也毫不意外。
    原本两人都没心思去看是什么消息的,可看着周围人脸色变得五彩缤纷,云婷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这一眼,云婷觉得自己眼睛快要瞎了:“这什么脏东西!”
    消息是一条图片短信,即便某些部位打了马赛克,但还是能看出来,图片上的人全身□□,而脸部连yin笑的表情都一清二楚,正是花鹤瑄的其中一个狐朋狗友翟彬。
    在场的翟彬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面对四面八方投过来的各种眼神,当即涨红了脸。
    “是假的!都是p图!”翟彬扯着嗓子吼道,“有人用我的脸跟网上的照片ai合成的!”
    新的提示音再次此起彼伏地响起。
    这次,是一段视频。
    “怎么样,哥哥大不大?哥哥不仅大,还有钱!你跟哥约一次,哥给你一万。不信?瑾城翟家的实力别说你不知道!”
    不知道是谁开了外放,翟彬的声音顿时在整个大厅回绕。甚至因为有不止一个人开了外放,声音重重叠叠,久久不息。
    翟彬的脸已经从红色涨成了猪肝色,眼睛充血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吓人。
    云婷听到外放声音后,机智地没有再打开第二条信息。看着那些商场上的精英人士,此刻也完全控制不住的表情,云婷偷偷庆幸自己的选择。
    而一旁的傅琢祈,已然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但比起这些信息的真假、比起翟彬日后会如何来说,他更关心小狐狸现在在哪儿,以及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把他气成这样。
    在嘈杂又“寂静”的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都在翟彬身上。
    傅琢祈的离开,除了云婷,没有人发现。
    看着傅琢祈的背影,云婷也赶紧跟了上去。他肯定是去找花重锦,自己也得赶紧把阿锦找回来!不然待会儿她爸妈到了,阿锦不见了,还怎么谈认干亲的事啊!
    花盛昌今天只包下了大厅,但这边是有前后花园的。傅琢祈直奔后花园而去——这些人想要做坏事,必然不会选可能有人路过的前花园。
    从大厅侧门一出来,一阵凉风吹来。
    入秋的白天虽然依旧燥热,夜晚倒是已经凉爽下来。傅琢祈脚步不自觉加快了几分。
    后花园今天没人租用,只留了场边几盏昏黄的氛围灯,风过,灯光跟着枝叶一起摇晃,晃得人心也跟着有些慌。
    太安静了,安静得好像没有人一样。
    整个后花园里只剩下风声,以及走路的脚步声。
    傅琢祈忍不住想,如果在这里也找不到人该怎么办?
    或许,他一开始就该在花盛昌同意下来的时候出声反对。即便可能会被小狐狸嫌弃“碍事”,也总好过现在的自己,只能止不住地担心。
    如果是平时,傅琢祈倒是一点儿也不会担心,只会想,他不要做得太过、没法收场就好。但现在不一样。
    ——花重锦还在生病!
    当傅琢祈在漆黑一片的泳池边,终于看到那个靠在沙滩椅上一动不动背影时,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阿锦!”
    *
    从泳池爬上来,花重锦就近找了个沙滩椅坐下。
    入夜的泳池,真凉啊!
    大体拧了拧衣服上的水,掏出防水袋里的手机,远程登录后,花重锦找到了那个命名为“翟彬”的文件夹。
    文件夹打开,下面还有分别以数字命名的分文件夹,花重锦点开“三”,复制了两个文件,一番操作后,这才关了机,将湿掉的头发全部捋到脑后,躺在了沙滩椅上。
    会是谁,第一个发现自己呢?
    大概是云婷吧。毕竟全场人里,只有她会在意自己的存在。
    “阿嚏——”
    打了个喷嚏,花重锦揉揉鼻子,缩了缩身子。
    秋夜的风,好像比泳池的水还要凉啊。
    明明才刚入秋,气温变化就如此分明,瑾城不愧是被宣传为“最有温度”的城市。如果在江城,现在应该也还很闷热吧……
    意识渐渐有些混沌起来,花重锦又缩了缩身子,努力试图将自己团成一团,来减少温度的流失,可惜湿掉的衣服还穿在身上,这点弥补完全是无用功。
    还没人找过来吗?好冷。要不主动回去吧?在睡过去之前。花重锦想。
    “阿锦!”
    咦?有人在喊自己。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有点耳熟。
    啊……是傅琢祈啊。
    竟然是傅琢祈啊!
    听着越来越近的喘xi声,花重锦终于还是撑不住,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傅琢祈在看到人后,几乎是小跑过去。
    沙滩椅上的人脸上还挂着一丝水痕,湿漉的头发因为侧躺的关系垂下来落在额上,微微颤抖着的嘴唇毫无血色……
    这次,是真的!
    心跳骤停一拍。
    傅琢祈立刻脱下外套,给他披在身上,又在他身边蹲下,抬手探上他的额头。
    好凉!
    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有这么低的体温吗?!
    “阿锦,阿锦……花重锦!”傅琢祈把掌心贴在他的脸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暖和过来。
    然而小狐狸的身体依旧冰凉。
    傅琢祈想了想,又准备去脱衬衣。
    跟过来的云婷在看到傅琢祈脱外套给花重锦盖上时,脚步便顿住,愣愣地看着傅琢祈蹲下去,用手给花重锦取暖。
    ——他这是,在着急吗?
    黑暗中,云婷看不清傅琢祈的表情,却依旧为对方的行为感到震惊与不解。
    直到看到傅琢祈下一步准备做什么,云婷才马上回过神:“你傻了吗?!一件衬衣能有什么用!先把阿锦抱进里面暖和着,我去叫救护车!”
    傅琢祈这才停住了解扣子的动作,敞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站起身弯腰,直接把缩成一团的花重锦抱了起来。
    等到傅琢祈走近,正在打电话的云婷这才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向来被认为是泰山崩于面也能不改色的傅琢祈,向来以完美面貌示人的傅琢祈,竟然也会摆出这样一幅茫然中又透出几分急切的表情吗?
    “是,瑾城市山阳路187号,病人下午有过发热的情况,刚刚大概是落水了,室外水温,现在昏迷不醒……”
    有过一次叫救护车经历的云婷,一边有条不紊地转述着这边的情况,一边跟着傅琢祈回了大厅。
    大厅里依旧还维持着他们离开时的“寂静的热闹”,翟彬一个人在空旷的地方发着疯——或者说,大家默契地避开了翟彬所在的位置,给他让出了一片空地。
    作为东道主之一的花鹤瑄显然已经傻了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先带你朋友找个地方冷静一下?”花盛昌指挥完花鹤瑄的行动,又赶紧带着周芝慧出来控场,“不是什么大事,年轻人喝多了,有点闹腾,大家别在意。”
    翟彬的父母没有来,所以没人站出来替他说点什么。
    而这种程度上的内容,对在场的这些油滑的中年商人而言,并不算什么。他们起初感到震惊,也不过是震惊于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神秘幕后人,竟然能有如此手段,把这些信息发到他们的手上。
    但主人都出来打了圆场,他们也就顺势心照不宣地无视了信息。
    直到傅琢祈抱着浑身湿透的花重锦进来。
    “琢祈,这是怎么了?”花盛昌迎上来,看到紧闭双眼的花重锦时,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不等傅琢祈开口,后边的云婷先怒斥:“那你不如去问问你的好儿子!”
    花盛昌看向花重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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