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轻笑,“不做什么,只是想让你放松放松。”
    姜矜点头,“好吧。”
    她点头的时候,一绺细长乌润的发丝从耳后垂落,遮到眼睛。
    谢容与伸手想去帮她勾起来,还未触到她脸颊,他又收回手。
    他轻声说:“矜矜,头发乱了。”
    姜矜抬眼,到了句谢,把头发理好。
    接着,她缓步走进浴室。
    谢容与轻轻笑了下,眉眼微弯。
    姜矜泡完澡出来,谢容与倚在床上玩手机,他的头发微微湿润,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冽气息。
    一切,都跟在郁园时那么相像。
    见姜矜出来,谢容与放下手机,又去了洗漱间。
    姜矜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她是真的累了。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又因为姜堰的事情神经一直紧绷,现在终于可以放松精神。
    谢容与洗完手回来,便见姜矜已经窝在被子里睡着了。
    他仔细替她掖好被角,而后在她身边躺下。
    他望着她,细致描摹她的眉眼,一点不觉得疲倦。
    刚刚的疲倦,不过是装出来给她看得。
    装可怜这件事,难不倒他。
    谢容与轻轻抚摸她脸颊,从柔嫩脸颊,摸到细腻柔软的唇,手指忍不住流连揉捏。
    距离他们上一次亲近,已经很久了。
    收回手,他没有再做什么,即使心底极度渴望,他也不舍得在她睡着的时间冒犯她。
    他轻轻握住她指尖,而后阖上眼睛。
    *
    这一觉,姜矜睡得很香甜,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
    她身边,谢容与也在睡。
    脸颊枕着软枕,她认真看着他。
    谢容与的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眉眼清隽雅致,鼻梁高挺,嘴唇薄润精致,皮肤冷白细腻,阖上眼睛,整个人的清冷感消除大半,显得温润如玉。
    他的清冷疏离感都是眼睛带来的,眼神过于幽深,总让人捉摸不透。
    姜矜记得,当初在会所,她对他惊鸿一瞥,是因为他身上干净澄澈的气质很像林逾白,加上眉眼的那几分相似,让她梦回初遇林逾白的时候。
    结果,她看走眼。
    他哪里像林逾白的干净澄澈,他明明比林逾白多八百个心眼。
    在谢容与醒来前一刻,姜矜悄然移开视线,她拥被子坐起来,只留一道纤瘦背影给他,慢条斯理说:“我先回去了。”
    谢容与睡得很好,此刻没有困倦,脑子很清醒,他凝视着她背影,莞尔,“矜矜,吃过饭再走吧。”顿了顿,他又补一句,“姜堰也需要你陪他一起吃饭。”
    姜矜应下,“好。”
    姜矜下床,没在置衣架上找到自己的衣服,谢容与慢悠悠走过来,温声说:“你的衣服被送去干洗,我帮你准备了新的衣服。”
    他准备了一条烟粉色长裙,外加米白色羊绒大衣,还有一整套配套的珍珠首饰。
    烟粉色这种轻盈的颜色自姜矜二十二岁接手姜家之后就没再穿过,作为京旭集团ceo,她需要穿深色系衣服让自己显得成熟稳重。
    即使对这种颜色的裙子心有偏见,但见到裙子,姜矜也忍不住惊艳一下。
    “很好看。”
    她拿过衣裙去衣帽间换上。
    姜矜身材极好,纤瘦窈窕,纤秾合度,加上皮肤雪白细腻,眉眼昳丽秾艳,更何况这条裙子无论剪裁还是布料都是顶级。
    姜矜不常穿粉色,她喜欢穿墨蓝、深紫、落叶棕这种深色系衣裙,衬得她雍容高雅,成熟稳重。
    烟粉色的衣裙让她显得有种轻泠的娇媚,更娇气精致,将她的气质柔化,像被家族娇养不谙世事的小姐。
    谢容与定定看着她,忽然笑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的打扮。”
    姜矜不记得她在会所见他时的穿搭,但那个时候,她已经是京旭集团ceo了,应该不会穿这么娇嫩的颜色。
    心里泛起淡淡疑惑,但她没有问询,“哦。”
    谢容与微哂。
    他很想告诉她,在会所时,那不是他第一次见她。
    但那没有什么意义。
    *
    吃饭的地方在酒店的私人包厢。
    姜堰挂完水之后,已经能下床走路,但受伤的腿还是有些使不上力。
    姜矜微微蹙眉,“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出来吃饭,去床上躺着。”
    姜堰摇摇头,瞥一眼谢容与,给他深鞠躬。
    “多谢姐夫救我出苦海!”姜堰说话文绉绉得让姜矜不适应。
    谢容与轻轻颔首,淡笑,“这是我该做的。”
    面对姜堰,谢容与又换上那一种冷淡的疏离模样,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姜矜让姜堰坐在自己身边。
    姜堰夹菜不方便,姜矜便一直为他夹菜,牛排都是切好喂给他。
    谢容与轻轻抿直唇角。
    但,是他提议让姜堰过来吃饭,现在让姜堰出去,无疑是自己拆自己的台。
    他垂眸,慢条斯理为姜矜夹菜。
    姜矜帮姜堰夹完菜,回眸一看自己的餐盘已经满了。
    谢容与看她,温和说:“多吃一点。”
    他还在剥蟹,明明蟹黄已经装满一个小碗。
    姜矜:……
    “谢谢。”她礼尚往来,在照顾姜堰的同时,百忙之中也替谢容与夹了几次菜。
    夹菜时,她柔白的手腕横在他眼底,将菜放在他餐盘后,她又收回手,她的一双雪腕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谢容与很想捏住她的手腕,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吻她。
    然后,将餐盘里的菜亲自喂给她。
    这才是吃饭的正确方式。
    但不能。
    他喉结微滚,轻抿一口红酒,压抑心底的燥意。
    *
    姜矜是傍晚七点才回到自己下榻的酒店,谢容与亲自来送她,停车后,他立在门外为她开车门。
    姜矜又一次道谢,而后掀起裙角下车,在车外站稳时,她距离谢容与只有咫尺之遥。
    她能看到他的喉结上的小痣,闻到他身上的香气。
    是属于forever的木调香气,浅淡的沉香。
    姜矜眼睫微颤,她跟谢容与告别,“我先回去了,再见。”
    谢容与伸臂,轻轻拦住她,轻声问她,“矜矜,什么时候回国?”
    他道:“你我还有姜堰,我们一起回去,好吗?”
    姜矜想了想,说:“姜堰得养好伤再回去,时间比较久,你有公司在,在国外不能待那么长时间,你还是先回去吧。”
    谢容与轻笑,“矜矜好体贴。那我们能一起回去吗?”他又说:“姜堰做我的飞机回去,我能蹭你的专机吗?”
    姜矜对讲道理且有礼貌的人向来没什么抵抗力。
    她点头,“好,你把你回国时间发给我,我们协调一下。”
    她大概明天就得走了,跟塔利斯特家族的合作可以回国慢慢谈,但国内董事会她必须得回去参加。
    谢容与:“我跟你一起走,你什么时候我便什么时候。”
    姜矜抬步走到酒店大堂,中途没有回头一次,在谢容与看不到的地方,她轻轻弯唇。
    第49章 很想念她
    孟逾就坐在酒店大堂的会客区。
    望见他, 姜矜脚步微顿,还是朝他走过去。
    伸手敲了敲他身后的皮质椅背, 站在他身后, 温和含笑,很轻盈的声音,“在等我?”
    孟逾回眼, 看见她跟上午浑然不同的打扮。
    又联想起刚刚,她在车门前跟谢容与依依惜别,这一中午, 她跟他干了什么, 似乎不言而喻。
    孟逾浑身燥意上涌。
    “你们没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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