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行宫出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南巫郡主与伍将军在柴房私会,被几个太监宫女撞个正着。
    据说被发现时,南巫郡主正骑在伍将军的身上,场面香艳淫靡。
    此事很快闹得人尽皆知。
    伍将军倒是不怕那些闲言碎语,当日便堵在南巫王储的帐子外求亲。
    南巫王储虽不满这个妹夫的身份,奈何自家妹妹的名声尽毁,除了下嫁别无他法。
    偏偏南巫郡主不想认命,竟然当众撕了伍将军送来的庚贴。
    第二件事,则是德阳长公主来了。
    德阳长公主是皇帝胞姐,早些年随着皇帝征战沙场,后来旧朝覆灭,为了稳定朝政,她自带嫁妆远嫁到南巫和亲。
    也是因她的存在,不论南巫局势如何变动,与新朝的关系从未崩裂过。
    因而连皇帝都对德阳长公主敬重几分,每回省亲之时,都会亲自到城外相迎。
    对待这位姑母,陈玄卿自然不能懈怠。
    他将人亲自迎进行宫后,又安排了最大的碧桐殿给其居住。
    碧桐殿后面便是妃嫔住的寝殿,内务府的人生怕有不长眼的奴才打扰到碧桐殿的清静,所以这几日各个宫里的规矩都严了不少。
    这可憋坏了春华,每日眼巴巴地等着出门拿饭菜的时候,才能和别院的婢女唠上两句。
    “真是奇了怪,碧桐殿那位都来三日了,连殿门都没出,只让人送进了一尊金佛。”
    天天同行宫那群嬷嬷混在一起,春华如今嘴碎了不少,一边布菜一边念叨着,“大老远从南巫赶过来,难道就为了在行宫里吃斋念佛吗?”
    覃如喝了一口汤,并未做声。
    心里却已波澜四起。
    德阳长公主回来一事,比原书中提前了整一个月。
    原书中被下人撞见的是南巫郡主和男主,但男主存有几分理智,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为了不让女主知道此事,男主勒令南巫郡主即刻回南巫去。
    没想到南巫郡主回去后,将此事捅到了德阳长公主那边。
    之后德阳长公主带着小郡主,浩浩荡荡地回了皇城,以半个南巫为嫁妆逼婚男主。
    从这里传消息到南巫,最快也要三天。
    可南巫郡主之事才发生了两天,德阳长公主竟然就出现在此?
    是早就知情,还是...另有图谋?
    “秋娘最近也很奇怪,像是有了心事,整日总是唉声叹气的。”
    春华的话唤回了覃如的心神,她神色凝重了几分。
    她知道秋娘的心事是什么?
    那夜的事情,她一直没有摊开来解释,只是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秋娘性子比同龄人通透,怕是不像春华这般轻易被骗过去。
    若要解释,她这处境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望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覃如没了任何食欲,“这一桌子菜我一个人吃不完,剩下的你们拿去分掉吧。”
    午间的日头正盛,覃如坐了一会便觉得烦闷无比。
    于是她坐到了窗边的软榻上,窗外有一汪小莲池,池边种了几棵粗壮的柳树。
    微风拂过,将沙沙叶声送进了窗子里。
    覃如都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等她醒来时,秋娘正守在榻边。
    秋娘手里捏着团扇,不知道替她扇了多久的风。
    “不累吗?放下来歇歇吧。”
    秋娘摇了摇头,指着自己比划了几下,“秋娘没用,能为阿姐做得太少了。”
    覃如心一软,“阿姐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在这儿开开心心的就好。”
    秋娘弯着眼睛笑了,笑容很快又消失。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认真又缓慢地比划起来,“我想回家了。”
    看着面前这双清澈分明的眸子,覃如猜测到了什么,“不喜欢这儿?”
    秋娘连忙摇头,“我喜欢这儿,宫里的姐姐们都对我很好,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但我放不下娘亲,也想给娘亲讲讲阿姐的事情。”
    似乎是怕覃如不信,秋娘眨巴着眼睛,着急解释,“真的,昨日娘亲托人给我送了封信,催我回去呢。”
    覃如如何不懂她的心思,故意说道:“那把娘亲也接进宫里好了,我这就去求太子殿下...”
    一听“太子”的名号,秋娘抿了抿唇,手势打得飞快,“娘亲有同乡在这儿当差,我们都说好了,明日他可以把我捎出去。”
    “哪个同乡?”
    “既然能带宫女出宫,想必也是有几分势力的,是在哪里当差?”
    ......
    几个问题把秋娘问得哑口无言,默默垂下了脑袋。
    覃如捏了捏她头顶的圆发髻,“和阿姐说实话。”
    “我不想阿姐因为我们,受制于人。”
    再抬头时,秋娘眼眶已经红了,她忍住已经打转的眼泪,“宫里的姐姐们说,御史都是吃人的老虎,恨不得每日跟在皇室中人身后,等着机会参其一本。”
    “更何况太子是...是未来的天子。”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了,那日太子的眼神、亲昵的举动,怎么可能如阿姐解释那般“并无关系”。
    “我怕...”
    那滴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阿姐你会死。”
    眼泪越抹越多,正如决堤的情绪在秋娘心头泛滥,“都是因为我,阿姐你才被那个无耻太子欺负,受这么大的委屈!”
    这下轮到覃如说不出话了。
    她既感动于秋娘的心意,又有几分心虚。
    “此事怎么会与你有关?”
    借种之事若是告诉了秋娘,小丫头怕是会吓死。
    所以她只能委婉地解释,“他将你送来,是因为先前我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来还人情罢了。”
    “我与他的关系...不是一字两句能说清的。”
    覃如拿起手帕,替秋娘一点点擦拭掉眼泪,“但这个关系,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与阿姐相处这么久,可觉得阿姐是会委曲求全的人?”
    被当小孩子哄的秋娘有些不好意思,接过手帕自己擦了起来。
    见她平静了许多,想必是听进去了。
    覃如不再多说什么,笑着缓和气氛,“你说阿娘给你写了信,拿来给我看看。”
    秋娘从怀里掏出一封平整的信纸。
    “阿娘没读过书,想必这封信是托隔壁的秀才哥哥写的,那哥哥字迹可真好看。”
    信纸上的字刚劲有力,不失锋芒。
    确实很好看。
    只是莫名的眼熟。
    原身的记忆倏然涌入脑海,激起覃如一身的冷汗。
    她强压下乱跳的心绪,勉强笑道:“你说阿娘的同乡明日可以把你带出去,你们约在哪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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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节双更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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