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说会学着照顾傅云峥,就真的再学。
    傅云峥心中满是浓浓暖意,对比见到余鹤的心满意足,云苏特地赶来的风尘仆仆不值一提。
    简单收拾完客厅,余鹤回到卧室问傅云峥要不要洗澡,傅云峥回答说洗过才来的。
    闻言余鹤勾起唇,坐在床边凝望着傅云峥:“我第一次去傅宅那天,你也提前洗了澡。”
    互通心意后,傅云峥和余鹤之间称得上无话不谈,就连回忆起那不尴不尬的见面也面色自然,能够坦诚地将自己当时的想法如实告知余鹤。
    傅云峥没什么回避地说:“我行动不便,洗澡很慢,等你来了再洗,万一你等的时候改了主意怎么办。”
    余鹤呵呵一笑:“傅总果然思虑周全,老谋深算。”
    傅云峥微微拧眉,思索片刻又复而笑道:“还是余少爷巧舌如簧,天姿异禀,什么好词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怪怪的。”
    余鹤也笑起来。
    和傅云峥凑在一起说话无论什么无聊的话题都很有趣,哪怕没有话题可聊只是相互斗嘴都好玩。
    余鹤问:“那你今天提前洗澡做什么,我现在总不会改变主意。”
    傅云峥故作嫌弃:“因为你家浴室太小,没有装浴缸,这还用说吗?”
    余鹤点点头:“好好好,我家浴室小,没浴缸盛不下您这尊大佛,这的浴室我之前量过,装不下傅宅那样的池子,但放个一米六长的小浴缸还是放的下,一会儿就从网上订一个,你在这常住也方便。”
    傅云峥应了一声,没反驳余鹤三言两语就定下他在这儿常住的事情。
    好像放着观云山景区里上千亩的庄园别墅不住,跑到奉城郊区和余鹤挤在一套九十平米的小房子里是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余鹤拿着卷尺去浴室又量了一次,回来说:“能放下一米六的浴缸,刚好够你半躺着洗澡,药浴也方便,池子小还省水省药材。”
    傅云峥心里实在欢喜,伸手掐了一把余鹤的脸蛋:“还怪会过日子的。”
    余鹤按住傅云峥的手:“你买这套房子的时候没想过来住吗,我刚搬进来的时候墙上房顶一点辅助设备都没装,”他环视着室内新添的扶手吊环:“还都是后来请设计师重新规划的。”
    傅云峥说:“你来上学我不便打扰,叫你同学看见又少不了疑问。”
    奈鹤把下巴搭在傅云峥肩上:“你总是想太多,是不是还想着把这儿当成我躲你的地方,不想在这儿留下属于你的东西,免得有一天我和你分开看见这些心烦。”
    傅云峥没说话,只是摸了摸余鹤的头发。
    余鹤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大抵是傅云峥习惯远虑,早早就为余鹤留好了退路,提前给余鹤准备出一个‘没有傅云峥’的环境。
    买下这间房子时,傅云峥是完全不准备在这里和余鹤同居的,可他最终还是住了进来。
    小小的屋子里一点点被他的东西填充,到处都是傅云峥生活过的痕迹。
    人生轨迹也在重合,到处都藏着彼此的影子。
    他们如此相爱,在一起是水到渠成,就像到了春天花就会开一样,这怎么能避免的了呢?
    余鹤将傅云峥紧紧搂进怀里:“不许再想将来和我分开的事情,你既然来了,我就不会让你再走。”
    傅云峥闭上了眼睛:“我没你那么霸道,你来了我很高兴,你要走......”
    “我要走你怎么样?”像是怕傅云峥说出什么自己不爱听的话,余鹤握着傅云峥肩膀摇了摇。
    傅云峥被余鹤摇的一阵头晕。
    余鹤可能是发现摇傅云峥这招很好使,每次试图改写傅云峥意志的时候都会摇上那么两下。
    真的很晕。
    傅云峥叹息一声:“你要走我把你抓回来,可以了吗?”
    余鹤握紧傅云峥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谁都不许放手,只有死亡才能把我们分开。”
    傅云峥手指微微一动:“小鹤,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吧。”
    余鹤又要去握傅云峥的肩膀。
    傅云峥往后躲了躲,心有余悸,从善如流:“只有死亡才能把我们分开。”
    余鹤一翻身躺回床上,想像搂玩偶娃娃那般将傅云峥搂进怀里,可傅云峥又实在高大,他便只抱住手臂,紧紧贴在一起睡了。
    第二天一早,余鹤是早上八点的课,闹钟七点十分响起时傅云峥已经醒了。
    余鹤按掉闹钟,一倒头又往傅云峥怀里扎,腻歪了一会儿,问:“几点醒的?”
    傅云峥回答:“不到七点。”
    余鹤试图坐起身,可床上又实在温暖,他无力抵抗,嘀嘀咕咕抱怨:“真奇怪,我自己早起的时候从没这么费尽。”
    很遗憾,傅云峥从没见过余鹤‘自己早起’,对余鹤口中的结论无从查证。
    他推了推余鹤的肩:“快七点半了,不早了。”
    余鹤摸出手机看了眼课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早八上公共英语......教务处排课的老师是怕我睡不着吗?”
    傅云峥拽着吊环坐身,深觉倘若自己不先坐起来余鹤能在床上赖到中午,他便掀开被往轮椅上挪:“中午回来再睡。”
    果不其然,傅云峥一起床,被窝对于余鹤的封印能力大幅度下降,余鹤也坐起身换衣服。
    余鹤打了个哈欠,晃晃荡荡往洗手台走:“你早上吃什么啊。”
    傅云峥在浴室门口:“不用管我,一会儿有人过来。”
    余鹤一边刷牙一边透过镜子看傅云峥,挑挑眉:“那我去上学了。”
    傅云峥颔首:“去吧。”
    洗头、洗脸、刮胡子,余鹤一套流程五分钟搞定,洗完头后,头发不断滴着水,余鹤俯身反手摸毛巾。
    毛巾挂在阳台晾晒,余鹤洗漱根本没提前把毛巾拿过来,也不知他在摸什么。
    傅云峥把手里的毛巾扔到余鹤头上:“还是没长大。”
    余鹤按着毛巾擦头:“找不到毛巾就是没长大?”
    傅云峥说:“谁家二十岁的大人还不知道自己拿毛巾?”
    余鹤从浴室走出来,停在傅云峥身边,身上带着牙膏和须后水的清爽气:“你家的。”
    傅云峥低头看了眼表:“七点四十五了。”
    余鹤骂了句脏话急匆匆拿了手机往门口跑:“中午十一点五十下课,我从食堂给你带饭!”
    玄关处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穿鞋的时候也不知把什么撞到了。
    “没事,不用收拾。”余鹤喊道:“等我回来捡。”
    紧接着啪的一声,防盗门关上,室内倏忽静下来。
    傅云峥坐在卧室门口。
    感觉所有的喧闹都随着那扇防盗门的关闭而远去了。
    原来九十平米的房子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也这么安静,就像哪怕几千平米的别墅也会因余鹤的存在而热闹起来一样。
    从来都和屋子大小没关系,重点在于是谁。
    还来不及生出更多感慨,防盗门电子锁滴了一声,紧接着锁芯转动,房门打开。
    余鹤的脸出现在门口:“傅老板!我找不到摩托车钥匙了!麻烦看一眼书桌上有没有。”
    傅云峥心头微颤。
    热闹又回来了。
    第59章
    余鹤在客厅餐厅叮叮当当地翻找。
    傅云峥转动轮椅到书房, 在电脑主机箱上看到了余鹤的钥匙。
    电脑主机箱上?
    纵然是极其擅长分析他人行为逻辑的傅云峥,一时也很无语,放弃了对余鹤行为模式的具体解剖。
    “找到了。”傅云峥扬声道。
    他离开书房, 在书房门口抬手一抛,把钥匙丢给余鹤。
    余鹤单手接住钥匙,双手合十:“感激不尽, 爱你。”
    防盗门再次关上。
    傅云峥却不会再觉得安静冷清了,因余鹤找钥匙找到很认真,所有意想不到的角落都翻到了,连沙发上的抱枕都被掀起来, 其中一个还掉在地上。
    玄关处收纳盒也洒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掉了一地,有打火机、糖盒、口罩、硬币、手机壳、刮痧板、纸团等等。
    一切应该出现在玄关和不应该出现在玄关的东西都放在了收纳盒里。
    傅云峥望着宛若哈士奇过境的客厅,叹了一口气。
    还是个小孩呢。
    *
    余鹤骑在摩托车上,一路风驰电掣。
    七点五十八分,余鹤终于抵达教学楼下, 教室在五楼,余鹤看了一眼电梯, 电梯刚刚上行才到三楼。
    见等电梯来不及,余鹤迈开长腿直接从楼梯往上窜。
    感谢命运之神的眷顾, 上课铃打响前, 余鹤冲进了教室。
    余鹤坐在后排喘气。
    王广斌把给余鹤带的早饭递给他:“肉饼, 豆浆。”
    余鹤给王广斌比了颗心:“感谢斌哥的投喂。”
    梁冉和余鹤换了个座位, 让余鹤躲到里面吃早饭:“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余鹤叼着肉饼说:“早上没找到摩托车钥匙。”
    他们食堂的肉饼特别好吃,早上刚出锅的馅饼饼皮酥脆掉渣, 肉馅香而不腻,鲜嫩多汁。
    余鹤含着馅饼, 连呼吸都是浓郁的肉香。
    最难得的是,这个肉饼不放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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