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吕德水一家以前都过得什么日子?
    他当初在西湖的时候不是跟她说他常年在外跑业务,给大老板开车,大老板对他恩重如山吗?
    吕德水显摆完了自己现在有多少钱,又把安露拉过来显摆,“爸妈,看,我给你们找的新儿媳妇。漂亮吧?大明星呢。”
    “漂亮,漂亮。”吕父吕母连连赞叹。
    乖乖欸,这可是大明星啊,可跟江来娣那种贱命不一样,得捧着。
    吕父吕母说道:“马上到饭点了,留下吃饭吧,妈给你们做。”
    “不了,订了餐了,爸妈,儿子请你们去大馆子里吃去。”吕德水潇洒地一挥手。
    安露可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吃饭,尤其吕母指甲缝都是黑的,这炒出来的菜,她吃不下,于是立刻附和道:“是啊,伯父伯母,你们操劳了一辈子了,现在德水成才了,也是该他孝顺你们,让你们享清福的时候了。咱们啊,就出去吃,也让你们老两口歇歇。”
    “这,馆子里很贵吧?”吕母还是犹豫着。
    她是知道吕德水发了财,但是具体的数额没有概念,还是下意识的想省钱。
    吕德水从兜里直接拿出一沓百元大钞,“妈,咱不缺钱,刚才给你和爸的那些什么鹿茸,燕窝,护肤品,加起来都几十来万呢。”
    吕父吕母惊呆了,嘴唇都在发抖。
    这么多钱啊。
    吕父瞪了吕母一样,“你看看你,一辈子抠抠索索的,孩子要尽孝心,你就让他尽。”
    “好好。”家里是吕父说了算,他这么说了,吕母立刻没心理负担了。
    一家人换了衣服一起出门。
    吕德水又开来了自己的那辆宝马,宝马车从小区大门出来,开过门口两条马路,再次见到了在摆摊卖卤肉的江来娣。
    江来娣看着精气神很好,对来往的客人都笑容满面的,就是嗓门还是一样的大,只是平常说话,那隔一条街都能听见。
    吕德水哼了一声,穷酸鬼,装模作样。
    在他的心里,江来娣看到他发了财了,肯定是后悔的,只不过不想承认,所以装作想得开罢了。
    很快,车子来到了大酒店。
    四个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往包间。
    一桌子鸡鸭鱼肉,鲍参翅肚,全是整个酒店最贵的。
    吃完饭,吕德水摸了摸肚子,吕母想打包,他立刻喝止住吕母,“妈,咱有钱了,别搞得那么丢人。”
    吕母端着盘子的手一顿,又默默放下了。
    这时,吕德水给酒店服务员递了个眼色,然后酒店服务员过来说四个人中奖了,让安露跟着他们去拿奖品。
    安露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安露被带到了顶楼。
    百合花铺满了整个顶楼,芳香四溢。
    被做成各种造型的气球在半空中飘荡。
    浪漫的音乐由乐队现场演奏。
    安露捂住嘴,眼底全是激动的泪花。
    终于要等来了吗?
    她终于要等来一个归宿了吗?
    安露沿着红毯一步一步朝前走着。
    吕德水换上了崭新的昂贵的西服,手捧鲜花单膝下跪在安露面前,“安露,嫁给我。”
    说着,他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戒指。
    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戒。
    那做工,那眼色,那净度,几乎可以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
    【天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钻戒。】
    【这玩意儿得多少钱啊。】
    【我算是明白色戒里的王佳芝为什么会在最后一刻为了一个戒指而叛变了。】
    安露也激动的落泪,这吕德水比她想象得更有钱啊。
    这么大的戒指,说送就送了。
    她伸出手,吕德水激动地给她戴上,想站起来,结果因为太胖,一个不留神又摔倒在地上。
    但是在这一刻,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失误而嘲笑他,只会感叹于钻戒的华美。
    时歌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真美啊,这样的钻戒,这样的品相……”
    哼。
    吕德水小小的哼了一声,臭女人,被他震住了吧?
    “……在世界上也应该很有名吧。”
    时歌淡淡地笑着:“吕先生是从哪位私人藏家手里买来的呢?”
    吕德水一愣,什么意思?
    吕德水说道:“这是我拿钻石找人定制的。不是哪个人用过的二手,没见识。”
    “那么,钻石是从哪里来的呢?”
    吕德水冷哼一声,“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时歌也不在意吕德水的态度,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敢问吕先生,何处发的财?”
    “关你什么事?想让我带你发财啊?门儿都没有。”
    “我只是好奇。”时歌淡淡一笑,“吕先生你初中就不读书了,四十岁以前跑过长途,当过私人司机,摆过摊,偷过东西,嫖过娼,被警察抓过不止一次……”
    听到警察两个字,副导演这次没等到郑导吩咐,已经下意识地拿出手机,输入110,手放在了拨通键上。
    时歌笑问道:“做买卖这么多年,除了赔钱就是赔钱,也没什么专业技能,不懂行业变化,怎么去了东南亚一趟回来就发财了。”
    对啊。
    一个一无所有,一事无成,没文化,没专业技能,只会开车的人,怎么去了东南亚一趟回来就发财了?
    咋的啊?
    东南亚遍地是金子,你捡的啊?
    大家齐齐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吕德水,就连安露也不例外。
    吕德水本来就是小人乍富,没什么脑子的人,一旦大家将怀疑的目光聚集在他一个人身上,瞬间就慌了。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吕德水大叫道:“我那是时来运转,财神爷保我发财。”
    “那,那颗钻石呢?”时歌问道:“那颗价值上亿的钻石,据说是被神秘富豪买了,之后就没有再露过面。不过,坊间有传言,这枚钻石被送给了一位高官。”
    时歌顿了顿说道:“而这位高官,去年落马,为了逃跑,舍弃了妻子儿女,带着全部身家从东南亚偷逃出镜。不知怎的,在缅甸北部被枪杀了,而他的赃款到现在都没找到。”
    什么赃款?
    吕德水压根不知道时歌在说什么。
    他本就胖,这会儿一紧张,整张脸上全是汗。
    安露下意识的挪动着位置,尽量离吕德水远一点。
    时歌目光突然一凌,“吕德水,你知道隐匿赃款不上报,是要坐牢的吗?你又知不知道,那位高官死后,东南亚那边出了追杀令,只要你手里的钻石一面世,无论是在谁手里,格杀勿论。”
    吕德水身子一抖,被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安露也吓坏了,立刻将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扔在桌子上。
    “不不不,你骗我。”
    吕德水脸色苍白,惊慌失措,“什么高官,什么追杀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些钱和钻石都是我捡来的。东南亚捡来的东西也犯法吗?”
    吕德水歇斯底里的质问时歌,“谁规定捡来的东西就要负责了?”
    说完,他后怕极了。
    他那天就是喝了酒随便开车瞎转悠,然后看见了一辆车和好多尸体。
    车上有三箱美金,还有一大袋钻石。
    那么多钱啊。
    周围又没人。
    谁能不贪心?
    于是他将东西全部都拿进了车内,当然,他还是个有人性的人,那高官手上的什么金表之类的,他一个都没拿。
    然后他就回家了,回家后呼呼大睡,等睡醒,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他真的看到了那些钱和钻石。
    然后他找了个地方将东西全都埋起来了,回了国,和江来娣提了离婚,待够了日子,确定没事了,这才回去把东西挖了出来,又辗转了好多个国家,被抽了好几道水,才把美金和钻石换成了钱,存进银行。
    当然,那一大袋钻石里面有几个特别好看又特别大的,他舍不得卖。
    他想着女人都喜欢这些玩意儿。
    说不定安露也喜欢。
    对,没错,那个时候他看到安露的海报,已经动了心,想重新拥抱青春的梦想,所以特意把这些大的钻石留下了,准备用来追求安露。
    没想到偏偏是这些钻石暴露了一切。
    不,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保留了这些钻石才救了他一命。
    要不然,他卖出去的当天就被人杀了。
    太蠢了。
    安露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时歌不过三言两语,这吕德水就害怕得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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