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哥,莫哥,现在怎么办?”一旁的富二代们看着陷入昏迷的男生问。
    吃又不吃,总不能就这么摆着吧?他们的午夜场还没到呢。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只见天上月的经理带着人走了进来,对着莫林赔笑道:“莫林少爷。”
    莫林一看见来人就没好气道:“老顾,天上月什么时候管理这么松散了,由着客人在这里搞迷,奸?是你这里的公主少爷魅力不够还是怎么的,让人跑这里来吃外食?”
    顾经理听着这一声声质问,冷汗都要掉下来了,满脸讪笑,“是我的失职,我这就带人调查。”
    “这次幸好被郑少撞见了,否则人一个想不开,事情闹大,你是打算让我哥削了你呢,还是你自己切腹啊?”
    “我切腹,我切腹……”顾经理对着郑殊弯腰鞠躬,“多谢郑少。”
    “没事,日行一善。”郑殊摆了摆手不当一回事。
    “那这人……”顾经理看了看两位。
    “阿殊,你救的。”莫林提醒了一下。
    郑殊无语,“人在你这里出事的。”
    “那你就真不打算救人救到底?”莫林使劲给眼色,“多好的机会。”
    “哥们,你找面镜子看看你的眼睛,肾亏两个字都刻在上面了,咱年纪轻轻的悠着点。”郑殊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对方肺管子里戳上两刀,然后对顾经理道,“人还是交给你吧,好好照顾一下,等醒了问清楚发生什么事。”
    “好的,郑少放心。”顾经理说着让手下的人将傅若飞架起来,准备带走。
    “老顾,知道是谁干的,以后这种人就直接拉进黑名单,不许放进来。”莫林在后面冷冷地嘱咐了一句。
    “莫林少爷放心,我明白的。”
    第35章 咱妈
    因为这一段插曲,等郑殊回到家时已经10点过10分了,他蹭蹭蹭走上楼,径直走向俞斯年的书房,里头传来说话声,似乎在打电话。
    郑殊本不想打搅的,不过总得让男人知道他已经回家了,所以他还是若无其事地敲了敲门,接着拧开把手,打开往里面探。
    俞斯年就见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伸进来,接着露出一张笑眯眯的脸,额前的刘海调皮的翘起一缕,迎着他的目光,露出一口洁白的牙,跟只脱线的小狗似的。
    郑殊抬起手朝楼上一指,无声地示意他先去洗个澡,待会儿再过来。
    俞斯年点了点头,于是郑少爷悄然退下,还细心关上了门。
    “斯年,刚才是阿殊吗?”视频的那头是位上了年纪的夫人,长长的马尾绕到一边,看起来温婉柔和。
    俞斯年轻轻嗯了一声。
    “我能见见他吗?”那位夫人问。
    俞斯年说:“他刚聚会回来,可能不方便见您。”
    夫人沉默了一下,接着轻轻一叹,“每次都这样,你总有理由拒绝这件事。”
    俞斯年眉头一皱,“妈……”
    “你一直说挺好,但既然你们是伴侣,那这四年来为什么我跟他连面都没见过?他是秦老师和郑先生的孩子,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他。”
    为什么?
    因为之前他们的关系实在太恶劣,不管是为了保护母亲,还是单纯不想让郑殊知道他的过去,他都避免双方见面,哪怕只是一个电话,一个联系方式。
    俞茴雅的精神在这几年疗养下虽然已经平稳很多,但稍微激烈的言语依旧可能会引起她的应激反映,郑殊又不是个会体谅别人的人,甚至有可能为了报复他,故意恶意刺激她。
    俞斯年根本没打算一直留在郑家,又何必冒这个险?哪怕现在郑殊似乎看着长大了一点,懂事了一些,他还是不放心。
    “下一次吧,妈,我提前安排好。”
    俞茴雅闻言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无奈,随之流露出了浓浓的担忧,她犹豫片刻,终于问:“斯年,你在国内是不是过得很不开心,这场婚姻其实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对不对?”
    俞斯年跟郑殊结婚的太突然,俞茴雅是在婚礼之后才知道这件事,当然那时候郑富源已经时日无多,只能仓促地举办,接着俞斯年直接进入万煌,就一直忙碌到现在,这四年,他回去探望俞茴雅都是利用工作闲暇之余,很少,也从来是一个人。
    俞斯年有些后悔开视频了,他推了推眼镜,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更加自然一些,但下颌紧绷还是泄露了一丝情绪,“没有,您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还记得一个月前,你突然打电话给我的那个中午……不,在国内应该是半夜,我算过,1点钟,你说你可能要对不起秦老师和郑先生了。”
    俞斯年微微一顿,目光透露出一丝茫然,“我……我忘了。”
    “那晚你喝了酒。”俞茴雅顿了顿,接着肯定道,“我听得出来。”
    谢章的暴虐会在酒精的刺激下被无限扩大,那些恐怖的场景让俞斯年记忆太深,也太痛苦,所以非必要场合他绝对不碰任何酒类,哪怕拒绝不了也从不让自己喝醉,但是那天……他失态了,唯一一次在母亲面前泄露了自己不稳重的情绪。
    没错,那时候郑殊已经在公司里堵了他5天,律师团已经草拟了离婚协议,清点双方财产,他终于意识到这场婚姻要走到尽头,所以准备彻底放手。
    他不是舍不得郑殊,而是觉得对不起郑富源和他的夫人,恩情没有报答,每每想起郑富源病床前的嘱托就让他良心难熬。
    “对不起。”他说。
    俞茴雅摇了摇头,“要说亏欠,那也是我跟谢章的事,跟你无关。所以,你要是在郑家真的不开心,妈妈支持你离开,我们可以用另外的方式回报郑家。”
    她等了一个月,本来是不想提的,但俞斯年又回到了原来报喜不报忧的状态,这让她越发担心。
    不稳定的婚姻,互相折磨的婚姻会带来什么,她切身体会,实在不希望儿子也再经历一次。
    俞斯年揉了揉鼻梁,“没有,妈,你言重了,我们相处得还算愉快。”
    “斯年……”
    “没骗您,就是他年纪还小,性情不稳定,有时候说话太过随性,冒冒失失的,所以怕你俩见面产生误会。”
    一个月前,这或许只是安慰母亲,粉饰太平的漂亮话。但是现在,想到方才悄咪咪伸进来的脑袋,他的嘴角不由地扬起一丝弧度,心说迟到了10分钟,也不知道待会儿郑少爷会怎么向他解释。
    这个语气其实非常自然,但是俞茴雅被骗了太多次,表示不信。
    俞斯年只得苦笑一声,“妈,等过了年,我抽出空来,就带阿殊过来看您,好不好?”
    “那要是没空呢?”
    俞斯年:“……”
    知子莫若母,俞茴雅见他词穷的样子,轻轻一叹,果然,又是在敷衍她。
    “没关系,斯年,你不必来看我。”
    “妈,我没……”
    然而俞斯年还没说完,俞茴雅便笑道:“我决定回国了。”
    *
    等郑殊将自己洗白白,将会所里乱七八糟的味道冲了干净,清清爽爽地穿着家居服和毛拖鞋敲开俞斯年书房的门时,正见男人站在窗前,欣赏着静谧的花园夜景。
    白色正肩的衬衣束进皮带,勾勒出精瘦的腰线,垂直的西装裤包裹着修长的大腿,男人跟一棵松似的站得笔直,远远望去更加赏心悦目。
    郑殊溜达着过去,脑袋一歪,“斯年哥,你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也朝着窗外瞄了瞄,白天那点可怜的雪只下了一会儿就停了,根本没积起来,花园里也是光秃秃的一片,除了几盏灯之外什么都没有,这种根本不能称之为景色的景色让郑殊更疑惑了。
    见他瞪大着眼睛,左右张望,满脸的莫名,跟个粘人小猫似的围着他打转,俞斯年好笑地收回视线。
    他只是忽然回忆起小时候的那个雨夜。
    俞茴雅一时疯狂带他逃离医院,然而母子俩出走得太匆忙,什么都没有准备,是郑富源夫妇听到她们遭遇,毫不犹豫地连夜将她们带离京市,回到s市,又立刻安排新的身份直接送他们出国。
    他们从来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贵人。
    说来也巧,这对夫妻去京市那家私人医院,就是去看不孕不育的。
    或许是因为那日行大善,没过多久郑夫人如愿有了郑殊。
    郑殊小时候胖嘟嘟的非常可爱,郑夫人不定时地会将照片发给俞茴雅,俞斯年在一旁看着就很喜欢这个弟弟,天生八千米的滤镜。
    然而谁知道等结了婚,真正相处在一起,才知道这小子的性格会那么糟糕,有时候讨厌的,俞斯年恨不得将他塞回郑夫人的肚子里,重新改造了再出来。
    倒是现在,郑殊穿着毛茸茸的睡衣,翘着额前还没吹干的一撮头发,似乎又有了小时候的那份憨态讨喜。
    “我记得你一个小时前就说要回家了。”俞斯年淡淡道。
    “啊,这件事我正要跟你说呢,其实给你发消息的时候我已经撤了,就是刚一转身就被不平之事给撞了一下,选择了拔刀相助,一通忙活下来就过了门禁10分钟。”
    不等俞斯年发问,郑殊就噼里啪啦地将他在天上月的见义勇为,事无巨细地嘚啵嘚啵出来,撇开他认出傅若飞身份的关键点,足足讲了15分钟,就是让俞斯年知道他不是因为鬼混才迟到,而是好人好事。
    郑殊觉得这件事他干的相当漂亮,必须得夸奖一下,所以他的眼睛睁得又圆又亮,理直气壮地等着男人的肯定。
    然而俞斯年思忖片刻之后却道:“看来那地方比我想象中的乱,你是那里的常客?”
    语气是一贯的清清淡淡,但细听有那么点微妙,似乎不是很高兴。
    郑殊表情一僵,他差点忘了,虽然今天做的是好事,但……说白了一点,天上月提供了罪恶的场所,人们潜意识地认这里可以肆无忌惮的干违法乱纪的事,才那么丧心病狂得搞迷.奸!
    作为腐败和糜烂的大本营,典型的灰色地带,常混在那里的人能会是什么好东西?
    至少正经人根本不会踏足那个地方。
    他心虚地唤了一声,“斯年哥……”
    “不过做得很好。”
    嗯?
    郑殊蓦地抬头,惊讶地看着俞斯年,难得这人肯不加掩饰地夸奖他。
    男人的表情好似冰雪消融,噙着微微笑意,似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看着心情不错,“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这么好说话的吗?
    郑殊惊喜地问:“真的?”
    俞斯年点头,“嗯。”
    郑殊有些意外,“那这是不是表示还有下一次?”
    “你的正常社交,我没理由阻止。”郑殊的交友圈就在那里,他若想参与,又岂是别人能拦得住,一切都靠自觉罢了。
    成熟男人的魅力就体现在强大的包容中,不会无理取闹地一刀切断伴侣所有看不惯的事。
    “斯年哥,你真是太好了!”郑殊瞬间眉开眼笑,方才的一点忐忑全然不见,又兴高采烈了起来。
    呆头呆脑的,俞斯年心说其实郑殊不上进没关系,吊儿郎当的也没关系,整天瞎忙乎更无所谓,只要每天这么开开心心的,信任他就够了。
    “阿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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