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瞎了是吧?
    “上次是个误会。”他很快说了一句:“她人呢,现在在哪儿?”
    看他这样子,寻一诚也不好落了他的面子,话说出来就行了,他清楚江疑不是那种人,如今他说是误会那就是误会。
    “应该去食堂了。”寻一诚放缓了语气:“我看她一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
    江疑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林错原本是打算去食堂的,只是刚到食堂门口就接到了严岱电话。
    自从上次送花事件,林错就再没有见过严岱,最主要的是当天情况太急,林错也没来得及留他的联系方式,再加上这些天忙着案子,她原本打算案子结束再找车宇帮忙查一下严岱的电话。
    却不想严岱会在这个时候打过来,也是,严岱想要找到他的电话号码,依他的性格,应该当天就找同事要了。
    “错错。”严岱在那一头委委屈屈:“你这几天还好吧?”
    “怎么这么问?”林错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坐下:“你怎么了?”
    严岱更委屈了:“我这几天天天看你忙出忙进的,看的我心疼的哟,我都不敢打扰你。”
    林错眉头一拧:“你在哪儿看的?”
    “警局门口啊。”严岱一点也不瞒着她:“我怕打扰你,所以才没告诉你,对了错错,你现在干嘛呢,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里脊和酸辣土豆丝,就在警局门口,你要不要吃?”
    林错怔了怔,不由得有些好笑,她嗯了一声:“我出来找你。”
    严岱乐的手舞足蹈,隔着电话都能听出他的激动。
    江疑走到一半看到的就是林错的身影朝着警局门口走去,男人眉心微皱,沉吟了一秒,还是跟了上去。
    “错错!”严岱一看到林错的身影就开心的手舞足蹈,站在车边朝着林错招手:“这儿!”
    林错一看他那骚包的造型和车子,不由得有些扶额,脚下快了两步走过去,调侃他道:“怎么,今天不穿你的白衬衫了?”
    “哎哟。”严岱一哂,将车门打开:“上次人家不是想给你一个好印象嘛,不过我回去想想,你肯定还是喜欢看我最自然的样子了是吧?”
    “哟。”林错笑着,瞧见他那一头紫毛,也是奇怪,她跟严岱这么久不见,再见面也不过两面,但在他面前就是没有什么负担,就像是又回到了当年一样。
    自然又放松,这是三年多以来她再也没有感受过的东西。
    “快吃。”严岱车里冷气正好,车子空间又大,邀功似的给她拆饭盒:“我记得都是你喜欢吃的,怎么样,饿了没?”
    “我是真饿了。”林错迫不及待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接你电话的时候我正打算去食堂吃点东西呢。”
    严岱就跟个老父亲一样欣慰的看着她:“我说错错,你这工作是得多累啊。”
    “还行。”林错夹了一筷子土豆丝:“你吃了没,一起吃?”
    严岱忙着给她剥桔子和拧水盖,闻言只有笑:“我都吃过了,你赶紧吃,待会还得忙是不是?”
    “真有眼力见。”林错狼吞虎咽,接过他递过来的饮料喝了一口:“我这个案子正是收尾的时候,得速战速决。”
    严岱眼里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就藏了起来:“那你吃完就去,错错,你得照顾好自己,你看你瘦的。”
    林错筷子微微一顿,只觉得鼻尖微酸,她嗯了一声,侧头看他:“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联系你?”
    “干嘛要问?”严岱撇撇嘴:“我知道你有苦衷,你要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你知道的错错,我永远站你这边。”
    “真烦。”林错放下饭盒,瞪了他一眼,从他车上抽了张纸巾擦嘴:“你这样我觉得自己很臭不要脸好不好?”
    “说啥呢。”严岱一点都不像个富二代,穿着名牌开着豪车,却像个老妈子似的在这里伺候林错吃饭:“吃完了吧,那是不是你领导?”
    林错顺着严岱的话头看过去,就看到江疑正一脸冷冽的站在车子外面不远处,隔着车车窗,林错很清晰的知道,江疑的目光是在盯着自己的。
    “对。”林错又抹了把嘴巴,打量了严岱一眼:“下次别让我看到你这头紫毛了行不行?”
    严岱嘿嘿笑着:“这不是时尚嘛,你放心,回去我就搞回来。”
    林错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走了啊,回头联系你。”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严岱一脸心疼,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嘟囔着:“这才吃了这点儿,能顶饱吗?”
    第七十九章 误会
    从严岱的车上下来,炙热的太阳照在林错身上,她轻微的打了个寒颤,然后朝着江疑走去,走到人跟前,乖巧的叫了声江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上班时间无故外出。”江疑也没应她这声招呼,转身就走,同时冷冷的开口。
    林错快步跟上,低垂着的小脸上闪过一抹清淡的笑意,然后她侧头看江疑:“我算过了,走出警局的那一刻正好是午休时间。”
    江疑步子一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绷紧的下颌线显示了他此刻的情绪。
    “案子怎么样了。”江疑用了三秒钟才压下自己心中那口恶气,出口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平和。
    林错略显诧异,毫不掩饰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道:“如果能够证明时锦文体内的阿托品是时静的手笔,案子或许还有可能吧,但这个案子,能在法庭上有效的证据并不多,所以……”
    “我听说时静得了肝癌。”
    阳光下江疑侧头看林错,林错看过去,看到他精致的下颌线和轻抿着的唇角,也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长的,睫毛比女人的还要长,一双黑眸像是含着一汪清泉,林错看的心中一动,心跳加速了几分。
    “嗯。”她强迫自己收回目光,语气尽显沉稳:“最多还有一年时间,没有继续治疗的价值。”
    “所以这世上还是有因果的。”江疑意有所指:“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时静这件事。”
    林错看他要进食堂,皱了皱眉,但还是说道:“就这两天吧,案子也该结了,江支,我吃过了,要不……”
    “那你看我吃了没?”江疑不悦的瞥了她一眼,目光倏然落在她的嘴角,眼眸瞬间阴沉了几分。
    林错不仅看到了,还感受到了他这忽然的情绪变化,心里正想着缘由呢,余光就看到江疑的胳膊抬了起来,从瞬间走向来看,是朝着她脸上来的。
    林错又没忍住自己那该死的下意识,瞬间就出了手要打开江疑的手。
    但这次林错失算了,因为江疑的动作比她更快,她胳膊刚抬起来,就被江疑准确无误的抓住了。
    紧接着,江疑另一只手粗暴的抬起来,大拇指指腹恶狠狠的在她唇角擦了过去,然后嫌弃的甩了甩手,拿出张纸巾擦手:“跟别的男人吃饭,你就激动的连嘴都擦不干净?”
    此时林错的手腕还被他握在手里,两人就站在食堂门口,这个姿势实在是不怎么好看,林错脸上一热,手腕感受得到他手心的温度,林错用了点力想挣开,但这个行为似乎更让江疑生气了,捏着她手腕的力道,更紧了几分。
    “恼羞成怒?”他声音又冷了几分,带着克制。
    食堂门口,人来人往,两人这个姿势实在容易引起误会,林错马上就急了:“江支,食堂门口,你这样……”
    “我这样怎么了?”江疑面无表情,但察觉到她有些疼痛的皱眉,手上的动作还是瞬间放轻了许多。
    林错感受得到他的力道,放轻了语气:“影响不好……”
    江疑剑眉一蹙,刚想说话。
    车宇和薛文博刚从外面回来,两人肚子饿的咕咕叫,直接往食堂走,结果快到食堂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江疑扯着她们林队的手,冷着一张脸正在咄咄逼人的样子。
    这两人怎么受得了?
    “干嘛呢干嘛呢!”薛文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了上去,一掌推开了江疑,将林错护在身后,义正言辞:“江支,你这什么意思啊,老跟我们林队过不去,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招你惹你了!”
    “是啊 江支。”车宇也很生气:“你说局里那么多人,你怎么就是抓着我们家林队不放,江支,这可不是男人的作风啊!”
    江疑现在十分头疼。
    “不是你们想的这样。”车宇和薛文博的出现也让林错哭笑不得,赶紧解释,但想来想去也不好意思说江疑是给自己擦嘴,想来清淡的人此刻也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就是:“反正江支绝对没有你们想的那个意思。”
    薛文博和车宇根本不听她的。
    “走。”薛文博拉起林错就走:“我们重案组的人,哪是谁都能欺负的?江支,我一直敬佩你,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连女人都打!”
    江疑忍不住在想,重案组这几个男人眼神倒是一个比一个好,但这智商却是一个比一个低。
    “我就是给她擦个嘴。”江疑冷眸在他抓着林错的手上一扫而过,当机立断上前一步将人扯了过来,冷脸看着薛文博和车宇:“凡事要先取证再求证,警察学院没教过你们?”
    “啥?”薛文博和车宇同时呆住:“擦嘴?干嘛要擦嘴?”
    林错直觉这个时候自己再不出面事情就麻烦了,赶紧挡在他们中间:“我刚刚吃东西抹脸上了,江支想帮忙擦掉,我误会了出手了,被江支半路截住了,然后就被你们看见了,就这么简单,明白了吧?”
    气氛诡异的凝滞了几秒钟。
    就在林错以为自己解释的十分清楚,这事儿可以一笑泯恩仇的时候,薛文博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明白,林队,你不要害怕,咱们重案组三个大男人还怕保护不了你?”
    “不是。”车宇好像看出了点什么东西,扯了扯薛文博的袖子:“老薛,事情好像有点不简单啊。”
    “行了行了。”林错一看这两位的脑回路自己实在有点理解不来,赶紧扯上两人往回走:“赵岩那边有什么发现?确定阿托品来源了吗?”
    一提到案子,薛文博和车宇是瞬间回神,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似的,更忘了他们两来食堂是为了干啥的。
    林错心想,早知道能这样一秒拉回话题,她就不会让江疑说出什么擦嘴这种话了,车宇这小子反射弧特别长,但一旦反射过来,就是致命的打击。
    这话总有一天是个隐患。
    有些惆怅。
    “我们已经确认,阿托品的确是赵岩给时静的。”薛文博一秒回神:“赵岩交代了,阿托品就是她给时静的。”
    “这么容易就交代了?”林错一笑:“还以为他们感情多么深厚呢。”
    但薛文博和车宇脸色却不对劲,林错很快问道:“还有情况?”
    她一边问着,很快在手机上点了点,操作完毕才将手机放回兜里看向他们两个。
    第八十章 罪与罚
    薛文博和车宇找到赵岩的时候他显得很镇定,似乎早就预想到了警察会来找他。
    “看样子你对我们来找你的原因很清楚。”薛文博这些日子跟林错出了几次外勤,比较欣赏林错那种不拖泥带水的询问方式,所以一开口就直入主题。
    赵岩长得很白净,斯文的很,浑身都带着一股书卷气,即便是这个时候说话也很有礼貌,他先是给薛文博和车宇一人倒了一杯水,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这才说了一句:“知道,我早就想到今天了,警官,你们想问什么?。”
    “既然如此。”薛文博和车宇对了个眼神:“阿托品这个名字,对你来说并不陌生吧。”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赵岩还是眼神晃了晃,才点了点头。
    “你也知道阿托品是用给谁的,是吗?”薛文博又问的。”
    这一次,赵岩眼里闪过几分挣扎,表情充满愧疚,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时锦文死了的消息你知道吗?”薛文博来脸色严肃,叫人看着便有几分惧意。
    却不想赵岩此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什么?死……死了?怎么可能!”
    薛文博和车宇从他的表情和情绪上看出来,赵岩到现在还不知道时锦文已经遇害的消息。
    赵岩的确是没有想到。
    “时锦文死了。”薛文博重复了一句:“体内血液含有超高浓度的阿托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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