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黎明懒洋洋地看着她,“你若是不想吻我,换我吻你也是可以的。”

    澹台引想起刚才他那霸道得不留一丝余地的吻,顷刻间牙齿直打哆嗦。

    踮起脚尖,她主动送上红唇,打算蜻蜓点水一下就飞速离开哪只两双唇刚刚贴合在一起的时候,他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再一次霸占唇齿间的每一寸缝隙。

    澹台引早就晕得不行,无力地闭着眼睛。

    像是不满于她的不回应,季黎明轻轻咬了她的红唇一下。

    澹台引陡然清醒了几分,睁开眼正对上他含着轻恼的眸子,她无奈地一咬牙,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生涩回应。

    澹台引是第一次主动回应他,动作非常生涩,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季黎明非常有耐心,舌尖引导着她一步一步慢慢来,直到她尝到个中滋味越陷越深,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

    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澹台引赶紧双手捂住脸,羞窘得一刻也无法再在他面前待下去。

    季黎明轻轻抓住她的手,神情忽然认真下来,“引儿。”

    这个称呼让澹台引浑身一震,心中像是软了一大块。

    “我们在一起吧!”他道。眼神中有着无比期待。

    澹台引想到他寄出去的威胁请婚信,立即拒绝,“我才不要,你威胁我!”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季黎明好笑地看着她脸红窘迫无地自容的样子。

    “你只是出于想对我负责任?”澹台引忽然抬起头看他,她记得他说过她的清白是被他毁了的,所以他会对她负责,然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负责而已吗?

    季黎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扣住她的手紧了紧,郑重道:“我虽然不知道自己心中何时装了一个你,可是我敢对你保证,季黎明的心,这辈子装了一个澹台引便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不管是天涯海角还是黄泉碧落,只要有你的地方,我季黎明必将生死追随。”

    澹台引忽然红了眼眶,“季黎明,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美丽的谎言,你可以欺骗我一辈子吗?”

    “不,我要欺负你一辈子。”

    “你无赖!”她怒。

    “我只是在配合你的喜欢。”他轻笑,与她十指紧扣。

    澹台引拿他无可奈何,只是一个劲脸红。

    自从认识澹台引以来,季黎明就只有今日看到她脸红的次数最多,那种与她平素高冷截然不同的小女儿娇羞让他几乎看得心魂荡漾。

    他曾经幻想过未来陪伴自己一生的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什么性格,那个时候,澹台引这种绝对是在排除之外的,然而谁也没料到,缘分因果兜兜转转,却把两个原本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人紧紧捆在一起。

    这叫做什么呢?

    季黎明想,兴许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他们即便再怎么看不对眼,也终究难以逃开彼此的缘分。

    命中注定,他们是要在一起的。

    “季黎明。”他正晃神,忽听她轻声开口,“我是第一次动情,没有经验,你必须教我,不准笑话我,否则……”

    “否则如何?”他眸含笑意。

    “否则我便不理你了。”她微恼,将脑袋偏往一边。

    “再有。”似乎想起了什么,澹台引转过头来,“你最好想办法把那封信追回来,否则到时候我丢脸,你也别想好过!”

    季黎明笑开来,“信我的确是寄出去了,可内容换了一下。”

    澹台引面露惊讶,“你写了什么?”

    他道:“一道规格正式的请婚折子,言辞并不华丽,可我求娶之意真诚,我想,我兴许是在一念之间打算把威胁你的请婚信换成请婚折子的时候,心就已经被你牢牢锁死了,只不过没等到你这把钥匙来打开而已。”

    澹台引心中一暖,笑着瞪他一眼,“酸死了。”

    季黎明才不管她如何嫌弃,紧紧抱着她的纤腰,“引儿,嫁给我,可好?”

    澹台引轻哼,“你都已经先斩后奏把请婚折子送出去了,我还能怎么办?”

    季黎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底突然生出难以抑制的惊喜,“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澹台引再度哼声,没说话,这个人明明早就什么都筹谋好了,明明已经知晓了她的心意,却非要逼她说得露骨,她才不干!

    “我就知道……”季黎明突然眼眶一红,紧紧抱着她,“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

    澹台引听得懵了,“你在胡说什么?”

    季黎明抱着她不放,“你都不知道,刚才在城隍庙看到你险些被季黎川那个畜生侮辱,我恨不得化身利剑将那个人碎尸万段,我当时好害怕,好怕你会信了他的挑唆从此恨我。”

    澹台引任由他抱着一动不动,那一刻,她哪里有时间去恨他,只想着若是季黎川真的再继续,她便咬舌自尽,虽然有些不甘心,可她更不甘心受了那种人糟蹋。

    将脑袋埋在季黎明怀里,澹台引唇畔向上扬了扬,以前她总觉得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太过虚幻,甚至是谎言多过真实,可是等她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很甜蜜,这种别样的温暖,哪怕其中掺杂了谎言,她也心甘情愿被它包裹。

    原来,情爱是能让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东西。

    她想,她是真的中毒了,一种叫做季黎明的霸道无赖毒,无药可解。

    ☆、235

    “季黎明,你坏死了!”澹台引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建造起来的坚固冰墙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他摧毁,她忽然有些不满,轻轻捶了他一下,想着这个人真的是太坏了,让她防不胜防。

    她的高冷呢?不屑呢?还有她的骄傲,这些东西都哪儿去了?她怎么就那么不矜持,怎么就那么容易被击败,怎么就那么……拿他毫无办法呢?

    “嗯。”他淡淡应声,在她额头上浅浅印下一吻,伸出手指拨开她鬓边散乱的发丝,“我还可以更坏一点。”

    澹台引瞪他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怎么好好说话?”季黎明俯下身,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吐气温热,“不如你…。教教我?”

    澹台引浑身一震,刚刚才吻过呢,大脑都还没回应过来,她可不想再被他霸道一回,沦陷窒息的感觉可不好受。

    用额头狠狠撞了一下他的额头,澹台引低嗤,“你又欺负我,搂也搂了,抱也抱了,你该遵守自己说过的话赶紧出去,我要沐浴了,否则待会儿水该凉了。”

    季黎明痛呼一声揉着额头,咕哝道:“你也太狠心了,我脑袋才受了伤呢!”

    澹台引见他痛得整张脸都扭曲到了一起,不像是作假,顿时慌了神,紧张地看着他,“怎么样,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痛不痛?”

    季黎明眸光一动,干脆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直呼,“好痛,痛死我了,感觉脑袋快要爆炸了。”

    澹台引越发慌乱,迅速蹲下身,神情更加紧张,“你快起来,我带你去看大夫。”

    “起不来了。”季黎明弱声回答,看上去像是痛得不轻。

    “怎么了?”澹台引没发现,她的声音早已褪去了一贯的清冷,添了几分柔色和担忧。

    “要媳妇儿亲亲才能起来。”季黎明开始耍赖。

    澹台引:“……”

    “季黎明,你找死是不是!”澹台引一下子站起身,气得险些冒烟,她早该知道这个男人最善于赖皮的!

    澹台引越想越气,踹了他一脚。

    “哎哟……”季黎明没忍住倒在地上,刚好撞到伤口处,疼得脸上肌肉都在抽搐。

    很快便有鲜血流出来。

    这一下,澹台引是彻底慌了神,赶紧红着眼眶将他扶起来,呜咽道:“季黎明你个混蛋,你就是欺负我,欺负我见不得你受伤是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扶着季黎明到外面的床榻上坐下。

    季黎明专注地凝视着她,“如果疼一下能得你心疼一下,那我便是死了也值了。”

    “你说什么混话呢!”澹台引伸手捶他,却被他反握住拳头,笑嘻嘻道:“媳妇儿。”

    澹台引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称呼,登时便脸红了。

    “媳妇儿……”季黎明握紧她的手又唤了一声。

    澹台引脸更红了,低垂下脑袋不知怎么应声。

    “唔,你不理我,那我换个称呼,亲亲娘子。”

    “季黎明,你要点脸成不,我们还未大婚呢!”澹台引得空的那只手捂着脸,恨不能钻地缝,这个人真是,受了伤也不知道安分些。

    “那我不管。”季黎明轻哼,“搂也搂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我们不过就是差个大婚形式而已,你已经是我的亲亲娘子了。”

    澹台引:“……”

    在这个人面前,她总是找不到话来反驳他这些歪理。澹台引觉得,季黎明就是她的克星。

    嗔他一眼,澹台引看着自己被他紧紧握住不肯松开的手,“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沐浴的水就真的冷了,还有,你脑袋上的伤必须重新包扎,要不我看这样,我先送去去楼下医馆,等你包扎好,我再回来沐浴。”

    “那不行。”季黎明直摇头,“我等你沐浴好一起下去。”

    “可是你的伤……”澹台引面露担忧。

    “不要紧。”季黎明笑道:“反正是为了你而受的伤,骗了你这么多心疼,值了。”

    “你真是,坏透顶了!”澹台引拿他毫无办法。

    “你快去沐浴吧,我这一次不闹你了。”盯着她手腕上的伤口,他又道:“不过你可得记住,这里不能碰到水,待会儿下去也得让大夫帮忙包扎一下。”

    “我知道了。”澹台引听得出来他发自内心的关心,微笑着道:“既是你要等我,那我可得速度着些,你先坐会儿,我很快就好。”

    澹台引说着,去包袱里拿了一套新衣裳出来径自去往屏风后脱了衣服开始沐浴。

    她始终记着季黎明的话,不敢让被蛇咬过的那处伤口碰到水,一下一下地撩动水花淋在身上,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才彻底洗浴好换了那套崭新的衣服出来。

    刚沐浴过的澹台引,滴着水珠的乌黑长发披在肩上,白皙的面容上水光点点,如同雨后的白玉兰,清香阵阵,容颜清丽,让人完全错不开眼。

    季黎明看得痴了。

    澹台引到他身边坐下,“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季黎明回过神来,拉着她被蛇咬过的那处伤口看了又看,确定真的没有沾到水,这才笑眯眯道:“亲亲娘子长得这么美,怎么都看不够。”

    澹台引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酸不酸?”

    “不酸不酸。”季黎明乐了,“我余生里最美的词汇都是给亲亲娘子准备的。”

    澹台引无语,眼前这个乖巧温和,说话中听的男人真的是那个口口声声在她面前自称“爷”的霸道男人?

    还是说他太会伪装了?

    澹台引愣神这片刻,季黎明已经找来厚实的巾布,温声道:“你坐到这边来,我替你擦干头发。”

    “我可以自己来。”澹台引回过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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