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声晚又将他的话转述给一心听,听完一心当场急了,四只爪子并用,表演起来。
    “汪汪汪汪……”
    【他才没给,收完钱就去点外卖,吃烧烤了,我还在苦哈哈的工作上班。】
    “这样吗?”最近沉迷美食的池先生毫无印象。
    最后狗狗坚持主张自己遵守员工守则,在初声晚调出监控后,还其清白。
    类似的事情,时常在萌宠乐园里上演,初声晚堪比幼儿园老师,总是出面调解矛盾,今天哪两只猫吵架了,明天有宠丢东西了,后天谁恋爱失败了。
    看似风平浪静的萌宠乐园,暗中正在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浪。
    柳慕寻作为一只大妖,却没半点大妖的样子,化成本体,到处串门溜达,留下自己的气息,颇有要将这乐园写上“柳慕寻”大名的意思。
    这天,二楼猫猫们在开集体会议,领头猫分别是,阿橘,阿狸,奶牛猫。
    阿橘坐在最高处:【想必大家都知道开这个会的目的。】
    奶牛猫撅着屁股舔腿上的毛,悠哉道:【探讨如何说服人类舔猫尊贵的屁屁?】
    “砰。”阿狸一爪子拍在它脑壳上。
    【我们虽然在这里打工,但不要忘记,我们是因为晚晚来的,大家汇报一下这几天见晚晚的次数。】
    听到这话,三花猫率先道:【我见过两次,没办法,来找我表白的公猫实在是太多了,我只能找晚晚谈一下,以免哪天不小心,被公猫强行……】
    对此,初声晚提出的解决方案是,割以永治,除了谈恋爱已经有对象的猫猫,想要猫崽以外,剩下的单身贵族无法自控的猫,预约绝育服务。
    乐园不打算以出售幼猫盈利,但要是到了发//情期又没办法控制,为了集体生活的和谐,只能这么处理。
    玳瑁猫晃晃头:【我见过一次,是我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这么好看,业绩却垫底,拉不到客人,晚晚和我谈心。】
    它在猫中是美猫,从来没担心过不受欢迎,却不曾想在人类眼中,居然还没楼下那只凶猫漂亮。
    对此,玳瑁猫深受打击,差点想辞职,被初声晚劝住了。
    【我一次。】
    【我有几天没见到管理员了。】
    猫猫们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着,它们的上司是阿橘阿狸奶牛猫,方便管理,初声晚不会每天巡视,而是由领头猫汇报情况。
    加上她大多数时间是在一楼接待办公,来二楼的次数还不及引领客人的狐泯舟多。
    阿橘是只不忘初心的猫,它报恩的对象是初声晚,这点从未改变过。
    【晚晚主张良性竞争,这些时日,大家也学会了如何与人类打交道,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打败一楼萌宠,证明我们的实力。】
    【要争宠了嘛?】
    【对!】
    这些猫猫生活在乐园,受愿力滋养,虽然看上去与普通的猫没什么不同,但情感和智力方面都有提升。
    柳慕寻的心语能力勉强能够理解它们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认为初声晚来二楼的次数太少了,要用各种手段勾引。
    这下有乐子看了。
    ————
    初声晚照常听领头猫汇报猫猫近况,总的来说,一切相安无事。
    临近冬季,她想再安排一场招聘会,这就需要猫猫们的帮助和宣传,阿橘拍拍胸脯让她放宽心,它有空就出门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流浪猫收编进来。
    她和阿橘针对招员工的事讨论了一番,商讨结束后,转身正要离开,腿上忽然一沉。
    初声晚低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三花猫,玳瑁猫已经抱住了她的腿。
    两只猫猫一猫一边,不伸指甲,前腿抱她,后腿踩在她鞋面上,俨然是将她当成一个行走的秋千,初声晚抬腿,猫也不下来。
    她掏出手机把这一幕录下来,现成的短视频日常素材,不拍白不拍。
    初声晚是懂合理安排工作的。
    猫猫夹着嗓音“喵喵”叫着:【晚晚,这么多天了,你还没体验过服务吧,就让我们伺候你一次。】
    初声晚:“……?”
    她确定自己给猫猫讲解工作时,是很正经的。
    怎么从猫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正经呢?
    初声晚重新坐回去,没拒绝猫猫,只见两只猫猫熟练地踩在她腿上,开始踩奶服务,力道适中,不会弄疼她。
    阿橘解释道:【据我观察,人类在看见猫猫踩奶行为时,会很开心,所以我特意培训下面的猫猫这项技能。】
    初声晚其实不怎么管猫猫员工,合格的管理者,就应该学会放权,这些都是领头猫的功劳。
    她摸了摸阿橘的脑袋,“辛苦你了。”
    阿橘眼睛微眯,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声,得意地笑笑,轻软地叫了一下,似在给出信号。
    下一瞬,等在门外的猫破门而入,一只,两只,三只……
    初声晚后知后觉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太对,没等开口制止,猫猫们已经跳到了她的身上。
    感情这种东西都是相互的,她对待小动物耐心真诚,小动物同样会回以热烈的爱。
    只是,猫猫的爱过于沉重,初声晚属实接受无能。
    在被猫淹没的刹那,她想,她可能需要吃点化毛膏了。
    另一边,柳慕寻用手机学会了斗地主打麻将,趁着不是客流量高峰期,拉起其他几个员工一起耍牌。
    “你玩不?”她问狐泯舟。
    他轻抬眼帘,看见蛇妖一手拉着池先生,另一手牵着寻徊,似不能理解她为何要叫上自己,淡道:“不玩。”
    在他眼中,凡世众生都是过客,许是当初拿了人类一缕情,如今才徒增烦恼。
    柳慕寻四处留气息的做派,和抢占庙宇无差别,她的妖力能放大生灵的欲念。
    当年之事,狐泯舟于她有仇债,她若想要乐园,他赔给她也未尝不可。
    偏偏这蛇妖心思难猜,眼睛能看清以后,就彻底适应了人类的生活,再也没提过过往之事。
    这便是初声晚说的“往前看”吗?
    比起找妖狐报仇,柳慕寻显然在人间发现了更好玩有趣的事物,她手指灵活地洗牌切牌,喊道:“来来来,抓牌了。”
    池先生轻叹口气,开始摸牌,“不能用手机app开房间打吗?”
    “那种没手感。”柳慕寻推了推眼镜,镜片太厚,她一低头眼镜就往下滑。
    寻徊完全是被拉来凑数的,对打牌一窍不通,听了遍规则就来玩了。
    “叫地主。”柳慕寻眯着眼睛道。
    池先生牌不怎么好,可好似受到蛊惑般,一拍桌子,“抢地主!”
    “要不要加倍呀?”柳慕寻笑问。
    “要!”
    寻徊:“……”
    什么没手感,就是为了好用妖力作弊,才用纸质扑克,没看小蜘蛛完全掉进陷阱了吗。
    这把无意外,池先生输的很惨,第二轮他谨慎了些,柳慕寻地主,他和寻徊是农民。
    出了两圈牌后,池先生恨铁不成钢道:“寻徊,刚才你怎么不用对2管柳慕寻啊。”
    寻徊眉眼温和,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对2?”
    池先生理直气壮,“我眼睛多。”
    柳慕寻看他,“听说蜘蛛有八只眼,能观六方,你这修成妖了,看到的范围应该会更大吧。”
    初声晚不在,池先生还是会和别的妖讨论一下自己的事,腼腆地笑了笑,“看你们的牌够用了。”
    “你耍赖啊。”柳慕寻瞳仁转为竖瞳,用手捂牌。
    池先生耸耸肩:“被动能力。”
    饶是好脾气的寻徊都觉得这牌没法打了,他们本来可以直接赢,却还是给他一个参与感,太欺负妖了。
    连输几把后,寻徊脸上用蛛丝粘的纸条都能当面帘了,反观另外两个开外挂的没几张纸条。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推开,初声晚一脸吸猫过度的样子走进来,衣服上头发上全是猫毛,走路时感觉都能往下飘几根。
    她手指捏了根猫毛,没表情地冲着狐泯舟一吹,见办公室桌面杂乱,妖手一把牌,问:“工作时间,你们在干什么?”
    众妖沉默。
    不是管理员吓妖,而是她这一身猫毛实在是太好笑了,怕一开口就笑出声。
    狐泯舟慢条斯理地抬了下手,所有猫毛汇聚成一个毛球,初声晚干净了。
    “啪啪啪。”掌声响起。
    初声晚说:“你这能力真好用。”
    池先生想说自己的蛛丝也能把猫毛清理干净,奈何不想暴露蜘蛛妖的事,嘴巴一撅,没吭声。
    寻徊敏锐地察觉到他的郁闷,在他头上揉了下算作安抚,随后望向初声晚,“我们在打牌。”
    初声晚看他贴的纸条,猜测这实诚妖八成是被坑了。
    她接过毛球,用手捏几下,手感居然还不错,很像解压球,就是有点扎手。
    “玩的什么,带我一个。”初声晚走过去看。
    柳慕寻手肘撑在桌上,单手托腮,随意道:“斗地主。”
    池先生歪头,“寻徊一直输呢。”
    寻徊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无奈地扯了下唇角,他的能力,没有一个是关于打牌作弊的。
    “你俩肯定开外挂了。”初声晚拉开椅子坐下,顶替寻徊的位置,“跟妖打牌我没优势,叫个外援不过分吧?”
    柳慕寻悠悠道:“不过分。”
    话末,就见初声晚转过头,笑道:“泯舟,来帮我一下。”
    狐泯舟眼睑低垂,轻轻点头,起身走过来,站在她身后,好似无论何时,只要她唤他,便不会让她背后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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