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言,亲我。”这声音不像是妹妹和他撒娇的声音,没有那么浓重的鼻音,而是透着冷,如同命令。也是,林沧很久再没有和他撒过娇了,过往的伤害永久地镌刻了在她心上,她已然是一个很勇敢的孩子了,不该再要求她学会笑着面对一切。
    他的妹妹不知什么时候躺到了他的身下,身上穿着的不再是那样幼齿保守的高领棉麻睡裙,换成了一条白色的真丝吊带裙。
    平领的,简单无修饰。但只要一眼,一眼就能扫过那领口露出的白腻。
    颤巍巍的,白嫩嫩的。
    奚言招架不住,他口干舌燥,犹如沙漠中望见海市蜃楼的疲惫旅人,不知是否该用尽最后一丝体力去追寻那不切实际的幻梦。
    他很胆小的亲了亲小姑娘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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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林沧躺在他的身下,可她睥睨的眼神和冰冷的声线,倒像是奚言跪在了她的脚下。
    不对?他大着胆子偷偷亲吻了女孩的唇角。
    那女声饶是不满意,她嗤笑一声,奚言就被推倒在地,再睁眼妹妹已经坐到了他的身上,掀开裙子,那条熟悉的内裤包裹着她最深处的秘密。
    她指尖挑起内裤的边缘,说到:“你最想亲的难道不是这吗?”
    最冷冽的声线勾起最炽热的欲火,奚言察觉到自己身下那丑陋的物什在妹妹的臀肉下剧烈跳动。
    他的心被蛊惑了,支起上身,欲去撷取最柔嫩的花朵,下一秒却被人死死掐住脖子。
    缱绻的女声传至耳畔:“奚言,你和你的家人毫无分别。”
    奚言在自己生日当天的早晨,被一场春梦惊醒了。
    虽说吓人,但的确算是春梦,他感受到腿间一片粘腻的湿意,扭头看了一眼睡得规矩的妹妹,悄悄下床转回自己房间里解决了。
    自己对妹妹的欲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轻笑一声,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接受。奚言没有丢掉那条被他亵渎过的内裤,而是一直留着它用来自慰。他不是被引诱的,少女赤诚、干净、毫无杂念,犯下这色戒的,只他一个。
    男人是多恶心的生物啊,一点性欲就能控制住他们的大脑,一个尚处青涩的女人在他的身旁多躺几天就会成为他一切欲念的对象。
    和发情期的野兽又有何分别?
    他有时会觉得也许女人才应当是更高级的物种。她们坚韧,她们勇敢,她们聪慧,她们美丽,她们善良。她们的大脑不会为性欲所困,只会为爱欲癫狂。如果她们才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性,她们甚至还会善待男性,至少不会像如今男人们对待女人一样残忍。
    奚言飞快地给自己冲了一个凉水澡,换上前一天准备好的衣物,镜子里的依旧是那个温柔的好哥哥。今天是他的生日,宋无缺要到家里来,两个女孩一起给他这个哥哥过生日。
    等他拾掇完自己的仪容仪表再回去叫林沧,奚言发现女孩已经不在床上了,卫生间传来间断的水流声,应该是在洗漱。
    男人上前整理被子,低头时床铺间散发出的香味让他有一瞬间的迷醉。
    奚言忆起买香时,店长提起这香虽是中性香,但后调的零陵香豆会有一点奶味,不过不细究是闻不到的,而今妹妹身上自带的奶味恰巧补足了这一点。
    浓重奢靡的玫瑰胡椒味中透出一股子奶香,如同一名眉眼间晕着忧郁的花季少女,站在玫瑰架下哀怨地看向你,她还未褪去青涩便已尝到这人间的苦涩,因而在背后藏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就等着你的靠近来充当花泥。
    他沉默片刻,旋即又装作没事人一样转去了客厅,等待妹妹的同学上门。林沧提前一晚说过不准他进厨房,所以早饭也不能由他来做。奚言早从她偷偷网购的蛋糕架子和模具里看出了端倪,只是不想拆穿。奚言自觉亏欠妹妹良多,但对方若是愿意施舍片叶温情,他都感恩戴德,装腔作势也得摆出一副家长的架势。
    是的,他想得很明白,对妹妹有性欲和他做一个正直的好哥哥之间并无冲突。奚言是决计不愿在林沧面前暴露他的兽性的,他不仅清楚妹妹对男性的抗拒、对性的恐惧,更明白这一切的原因。他痛恨他的家人,比林沧更甚,年少时叛逆的青年最怕老来发现自己与祖辈的相似,对劣质基因延续的恐惧是铭刻在生命本质之上的,更遑论奚家的荒唐。
    宋无缺噔噔噔地迈着轻快的步伐上了门,手里提着一大箱专程去南郊水果批发市场买来的进口青提,进门给奚言打了声招呼就和林沧一起钻进了厨房。奚言在电视面前随意选了个电影无聊的看着,耳朵里全是厨房里女孩们的叽叽喳喳声。
    林沧像是在一夜之间长大了,皮囊是相似的,内核却悄然发生了变化。她的开朗、稚气都葬送在了残夏里,留下的是坚韧与勇气。
    因着林沧自己的坚持,她在一个月内补完了旷下的课程后重新回归校园了。如果说小姑娘以往是靠着自己的小聪明和好胜心,不费气力地保持在尖子生离的中流位置,那么现在就是智商与勤奋齐头并进。可结果并不那么如意,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要比基础的提升难上太多。但林沧也没有气馁,她和奚言最像的地方就是偏执的性格,认准的就一定要想方设法做到。她并不拘泥于学校里的学业,她还缺失了许多作为继承人的教育,奚言就是她最好的老师。她跟着奚言以最真实的企业报表为例掌握经管知识,读着兄长给她整理的自己大学时才开始读的社科巨着,从一线员工那里学习最时新的计算机编程技能。
    不仅如此,她还勇敢地迈出了主动社交的第一步。林沧向宋无缺坦白了自己的抑郁症,这本来时奚言要做的事情,林沧这么久不去上课任谁也能察觉出不对劲来,与其奚言出面你瞒我瞒,不如林沧自己把话说开。这也意味着她开始正视起自己生病了这个事实。
    只是这一切,奚言看在眼里,却莫名多了一层伤感。他希望林沧能够学会自立,能够在没有哥哥姐姐的时候也能保护好自己,成为社会定义里的强者。但他不是外人,女孩对外表现得毫不费力,内里的辛劳在他看来多少有着不自觉的强撑。可世人的生活谁不是在强撑呢?奚言不愿妹妹也要受上这一份苦,为她遮风挡雨他不是做不到,不过谁又能替林沧决定她的未来呢?
    于是他尊重女孩的选择,同时默默将她的苦痛与挣扎看在眼里。
    林沧的蛋糕追求味道大过外观,她了解兄长的嘴刁程度,既然要真心表达自己对他的感谢,自然是要认真做好的。诚如奚言所说她是个聪明的女孩,林沧一向是肯钻研的,决定要做戚风蛋糕这种对新手极其不友好的蛋糕后,她把这种蛋糕的蓬发原理研究了一遍,又参考了不少烘焙教程和书籍,约上宋无缺去烘焙体验店试验两次后,很快便发现戚风蛋糕大多的失败是源于家庭烤箱受热不均匀。而解决办法很简单,在烤盘里加上沸水,利用均匀分散的水蒸气使得家庭烤箱受热均匀即可。
    兄长中午还要出门,林沧记得仔细。奚言的生日自然逃不了应酬众人,甚至比平日更难抽出时间陪她,好在这是个周末才有了上午相处的时间。两个女孩给蛋糕切片后用吹风给它们迅速降温,打发一盒动物奶油,所有青提已经在等待蛋糕烤制的时间里切半了,叁者组装起来,总算是赶在奚言出门前半个小时给端了出来。
    轻盈的蛋糕体配上顺滑的奶油,奶油后味的油腻感被清爽的青提化解,虽说是最简单的味觉搭配,但很好得做到了“少即是多”这一厨房准则。
    “是不是超——好吃?”宋无缺已经等不及奚言细品蛋糕的味道了,虽然说这是她们第一次完整地组装起一个生日蛋糕,不过她相当有信心,可奚言的表情硬是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出言询问。
    “嗯,超——好吃的。特别是无缺买的青提,和奶油很配。”奚言不是有意要卖这个关子的,只是女孩们的目光太炽热,他是真的怕这蛋糕不好吃才提前做了表情管理。这可是他的宝贝妹妹亲手做的蛋糕,就算不好吃也得说好吃,他可不想打击小姑娘的积极性,奚言还期待林沧能同宋无缺一样多向自己表达表达她的感受。
    林沧并不如他所愿,就算听到兄长只夸奖了宋无缺,她也只是不着痕迹动了动嘴,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不满,脸上无悲无喜,只是盯着奚言,盯得他背后发毛。
    “那可不,这可是我牺牲休息日一大早给奚言哥买的最新鲜的青提哦,别人可没有这个待遇。”女孩们并肩站着,本意是要监督奚言吃下这卖相一般的蛋糕,宋无缺看不到林沧脸上的表情,和奚言越聊越起劲来。
    “那阿沧会有吗?”奚言哪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人,两个人谁也不让,他把话头引到林沧身上,和宋无缺讲话的同时,眼神自然地过渡到自己妹妹身上。
    “奚言哥干嘛和阿沧吃醋,阿沧的当然不一样,不要挑拨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哦~”林沧注意到了奚言挑逗般的目光,撇过头去看宋无缺,装作更在意姐妹情谊。
    “那好吧,咱们还有什么其他环节吗?”
    宋无缺此前提议过生日歌之类的小仪式,林沧当时就是满脸抗拒,此时见她垂眸不语,更加认为是林沧不好意思,她此时再提议似乎并不做好。
    场面冷了下去,奚言起身要走,“没有的话,我去换衣服了。谢谢无缺来着一趟,辛苦了。”
    “生日快乐,哥哥。”如果现在不说,这句话可能就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谁知道奚言今日要多晚才能回家。
    彼此关心,因而难以说出场面话,总觉得爱意不必诉诸于口。可越是如此,单方面的表达总有热情耗尽的那一天,奚言不是不理解林沧的个性,但他是期待爱意得到反馈的普通人,再如何也不能免俗。
    奚言当着宋无缺的面拉过林沧,在妹妹的额上印下一吻。
    “啊啊啊啊啊——,你们兄妹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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