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直脚疼,有时候痛到没法走路,就是最不正常的。
    偏偏检查不出具体是什么原因。
    就好像头顶上悬挂了一个东西,抬头看,看不到,只有等它落下才知道是树叶还是斧头。
    陈青崖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也不知道跑这一趟的收获算不算好。至少陈茹的身体各方面都没什么问题,但他最担心的,却不知道是什么导致的。
    “可能真没什么事,你也别太担心了。”朱茱摸摸他冒出胡茬的下巴,“去洗把脸,然后休息下。”
    陈茹和黄芩就见过两面,第一次是他们确定关系,双方家长见了一面。
    第二次是讨论婚期。
    这次是第三次。
    明明关系挺亲的,但彼此并不熟悉。不过她们都是健谈的人,不愁没话聊。
    朱茱过去,听到她们在互夸对方的孩子。
    陈茹:“我第一眼见到朱茱就喜欢她了,多俊俏的女孩子啊。嘴甜又爱笑,是我家青崖运气好,不然啊哪轮得到他。”
    黄芩:“她啊,就一张脸能看,其实脾气大又懒。还是青崖勤快,每次去都帮干活。”
    作为被她们讨论的对象之一,朱茱有些尴尬,屁股还没坐下,索性又去找陈青崖了。
    朱茱问:“昨晚你们住哪了?”
    “招待所。”
    “开两个房?”
    “一个。”
    “睡得好吗?”
    “还行。”其实一般。
    陌生的环境,被子枕头都有点味道,外面的动静也很清楚,又想到家中的她不知道怎么样,只在困到极致时眯了会。
    朱茱继续问着。
    陈青崖一边回答,一边剃胡须,而后打算进厕所,她还不知不觉地跟在后面。
    他回身,“等一下再说。”
    “干嘛?”
    他顿了下,“尿急。”
    “……”
    朱茱噎住,摆手示意他去。
    因着陈青崖他们到的时间不早了,黄芩和朱杨来不及赶回去,便留多一个晚上。
    晚饭时,五个人一块吃饭,气氛很是热闹融洽。陈茹还拿了酒出来,是陈大舅自个酿的。
    除了朱杨,每人都喝了。
    朱茱没怎么喝过酒,才尝了一点就上脸了。怕自己出糗,她及时停下,杯里还有剩的被陈青崖喝了。
    黄芩今晚跟陈茹一起睡,朱茱私底下问她能睡着不,要不要让陈青崖去跟朱杨一块,让她过来。
    黄芩目光一斜,颇有点嫌弃:“昨晚跟你睡,你踹了我几脚你知道吗?我傻了才跟你睡。”
    毫无印象的朱茱很无辜且不相信。
    她转头去问了陈青崖。
    “是真的。你喜欢占大位置,手脚伸展不开就挤人。”陈青崖说。
    没想到自己睡着后这么霸道,朱茱说:“那你每晚都睡不好?要不咱们别睡一头?”
    “那你脚踹的就是我的脸了。”
    朱茱想了想,“那要不分床?”
    “……不至于。”
    朱茱也觉得不至于。
    年轻夫妻分床,这感情还能热乎吗?
    陈青崖懒懒地躺在被子上,因为喝了些酒,整个人的状态完全放松了,昏黄的灯光印进他深黑的眸子。
    朱茱在他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莫名想起刚认识那会,他对自己十分疏离且寡言。
    初次见面后,她以为他对自己不感兴趣,纵使喜欢他的脸,也只能让自己别去想了。
    安慰自己下一个可能比他还好看。
    然后——
    他来找她了。
    以前不好意思问,现在朱茱直接开口:“你当初为什么会主动找我啊?”
    陈青崖想不起来她说的哪个时间点,“什么时候?”
    “就第一次见面后啊。”
    “觉得可以继续接触,就找了。”
    好现实的回答。
    朱茱不爽了,拍他一下,“要睡觉就躺好。”
    “等一下。”
    “你不是困了?”
    陈青崖从床上坐起来,去了他带出门的背包前,从里面掏出一盒东西。
    “给你。”
    朱茱一看,发现是雪花膏。
    陈青崖说:“你那盒要用完了。”
    没想到他出门一趟还懂得给自己带礼物。虽然只是一小瓶雪花膏,但朱茱也很惊喜,刚刚那点小情绪也很快遗忘了。
    她抱住人,在他脸上十分响亮地吧唧一口。
    刚要撤离,被他抓了过去,炙热的唇压了下来。
    舌尖抵开齿关,翻搅她的理智。
    他来势猛烈,朱茱险些招架不住,后面跟上节奏了,他又停下。
    “困了。”
    “……”
    不等朱茱发脾气,他靠了过来,“但很想。”
    翌日。
    黄芩和朱杨回去,陈青崖去了皮带厂。
    许是之前他说过不成功,他还可以回灯具厂,所以朱茱没怎么担心。
    两个多小时后,陈青崖回来。
    朱茱观察他的表情,“成了?”
    陈青崖点了点头,说:“老板说明天就可以过去拿货,只是第一批货要压咱们的钱,而且有时间限制。”
    这很正常。
    朱茱点了点头,“然后呢?”
    “就是到时候给人付钱,又得你出了。”
    “可以啊。那咱们现在要干嘛?”
    陈青崖:“我有拿一点货品回来。可以让村里的人来看看,给他们试一下,要是愿意的今天就先记下名字,明天就直接过来。”
    朱茱让他拿出来看。
    是半成品的皮带头。
    不过他们要做的也不是把它变完整,而是其中一个步骤。
    皮带头是金属的,机器切割后有的地方非常粗糙,他们要做的就是把粗糙的部分磨光滑。
    朱茱之前在皮带厂做过,她做给陈青崖看,并不难。
    就是容易手酸。
    她问:“那这个怎么算钱,计件?”
    “一箱里面大概两百个,老板给我价格是两块钱。他说厂里的人动作快的,一天磨四百个不难。”
    “那咱们给别人多少啊?”
    “一箱一块七。”
    朱茱算了算,“如果是十个人做,他们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忙,不可能跟厂里的人一样专心做这个,就算一天一箱好了,一个月下来……”
    结果并不理想。
    陈青崖在灯具厂一个月都不止这个钱了。
    何况他们夫妻二人都搞这个。
    陈青崖早就算过了,他说:“所以要是做的人少,你在家里忙活这些,我去外面。”
    要是没他在,朱茱不是很有信心。
    主要事情肯定很多,也更细碎,她想想就怕了。
    朱茱:“要是没什么人,不如你在家,我出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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