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付荣依旧讳疾忌医。他看似强悍霸道,实则畏惧过往。
    童年时期的不堪事迹让他深受自卑和屈辱的煎熬。
    现在的他虽是光鲜靓丽,权势滔天,却没有一丝勇气对人说,他曾是妓女的儿子,也曾是卖淫的工具。
    倨傲狂狷的他再也受不得他人的鄙视,就连一个无关紧要的谣言都会使他草木皆兵。就是这样持续性的一惊一乍,试问哪个正常人不会疯呢?
    五星级酒店的百尺高级套房热闹非凡。七女服侍四男,公然聚众群交。
    可是如此淫乱之事,偏偏隐藏在男主的保护伞之下。
    暧昧的声音层出不穷,紧接着一声闷沉的声音,使一场男欢女爱遽然终止。
    柔软的地毯上跪着一个婀娜裸女。她捂着红肿的脸蛋,不停地跪地求饶。
    其他参与者静默不语,袖手旁观。
    她们不敢出声,生怕惹到这个阎王似的男人,两三拳头便毁掉脸上的硅胶。
    被称为阎王的男人也是性爱游戏的主导人。
    付荣兴致全无,穿上深蓝色绸缎浴袍,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悠哉地两脚一翘,搭在茶几上。
    随后,他咂砸嘴,觉得嘴巴无味,于是点燃一根雪茄,吸上一口浓醇的烟草,接着用持烟的手向女伤者招了招。
    伤者像一只落难狗,迅速匍匐在付荣的脚边。他对此非常满意。
    说实话,方才那一拳完全是她自讨苦吃。
    若不是这女人擅自在他身上落下吻痕,他也用不着出手教训。
    上了他的床,就要遵守他的规矩。否则,指不定会再次发生可怕的流血事件。
    打了人,付荣没有丝毫歉意。
    他把一张支票轻飘飘地丢到地上,继而将碍事的女人赶出去。
    客房暂且恢复安宁,可是旁观者仍不敢轻举妄动。
    待到阎王恍然想起在场的人,才慷慨地调笑道。
    “看我作什么?你们继续干啊。”
    付荣的笑容转瞬即逝,阴翳重新爬上他的眉间之间。
    众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暗自认同付荣比传言还要狠得多。
    插曲结束,派对依旧。
    旖旎昏暗的灯光之下,是一群交缠的肢体;缥缈柔和的音乐之中,是一片疯狂的呻吟。这些混乱,与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毫无关系。
    外界荒诞没有给付荣造成一丝影响。若隐若现的猩红火光随着吞吸,一道白色烟雾宛如汩汩流香,从他的薄唇中徐徐绵延。他五官深邃,轮廓硬削,多情的桃花眼却尽显冷酷。
    他不是天生如此,而是他习惯时刻保持愤怒。早在童年之时,这团怒火便烧死了歹毒的母亲,也烧死了无知的他。
    它不会轻易熄灭,而是会不断蔓延,直至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届时,他离疯子就不远了。
    疯了也好,死了也罢。
    付荣暗自窃笑,好似轻松不少。
    尼古丁的效用还不够强大,他需要更多麻痹神经的东西。
    一杯浓烈的轩诗尼灌入喉咙,他才体会到销魂的快感。
    可是,他的惬意没有持续多久,涣散的思绪拧成一条钢丝线,无形地勒住他的脖子。为了不被人看出异样,他立即起身,离开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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