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能不能这样”,一直没说话的刘世亨开口,说,“咱们搞个投资项目。”
    “什么玩意?”一群人都听不懂。
    “投资。”
    “投资谁?”
    “咱们1777小队,或者就是青子跟锈妹。”刘世亨认真说:“现在大家不是都看好你们嘛,咱干脆放消息出去,一年为期,投五返六,或者投五返七……说不定就有人愿意干。”
    “哦,其实就是借钱给利息对吧?说什么投资啊。”温继飞大概弄懂了,想了想说:“不过倒是确实可以考虑啊,就不知道军里允许不允许,老军长……”
    他这喊了一声,大家才发现,原来沈风廷从开始算源能块起就没再开过口。
    按说他应该最关心这个才对啊。
    “是这样,有件事你们容我再想一想,明天我再决定跟不跟你们说。”沈风廷抬头笑一下说。
    “爷爷你不会是,不会是想等我走了,还像以前想的那样,偷偷去不义之城赚源能块吧?”沈宜秀一下有点惊慌,声音里带着哭腔。
    原来老头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想过这样的主意。
    “不是,我去不了的,也不敢让你担心,放心,爷爷现在看到希望了,更一定会好好活着。”沈风廷说着拍了拍孙女手背。
    “总之我再想一想,你们先聊点开心的。”
    ……
    在沈家聊天看电视到夜里八点多,回来,温继飞带头一脚走进宿舍,看一眼,回头,撒腿就跑。
    韩青禹一把抓住他,“怎么了?”
    “走错了,这女宿舍,快跑,小心最后一天还被人抓典型。”温继飞在他手里挣扎着。
    韩青禹抬头看了看宿舍号,“22,没错啊。”
    22宿,现在就韩青禹四个回来了,中间围着一个站那,还不确定性别的陌生战友。
    “你是女的吧?你一个人跑我们宿舍来干嘛啊?”
    被审问的就是刚刚在门口照面,让温继飞以为他误闯了女宿舍的那位。虽然头发不长吧,可是女兵头发不长的多了,这皮肤,白白净净的,这眉眼,这小眼神,这身段……
    “我是男的。”
    他(她)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
    “麻了麻了麻了……”当场好几个牲口叫唤。
    太糯了,她的声音,太糯了。
    “姑娘你别闹啊。”
    “我再说一遍”,姑娘眼神倔强说,“我是男的。”
    “……”
    “我也不是自己跑来的,是米拉队长带我上来的……我是米拉队长先前自己联系的老兵里的一个,特意赶回来的,我想去你们小队。”
    她说着递一张名单到韩青禹面前,“米拉说得你同意,你看一下吧。”
    “那你也不用冒充男的啊,我们又不是不要女兵。”温继飞接着说。
    “是啊,我们欢迎。”贺堂堂说。
    “可是我就是男的啊。”姑娘炸了,当然,现在已经不确定是不是姑娘,有些憋屈说:“我只是从小学戏,学的花旦,师父说要学到日常里……我当真了十四年。”
    “那你叫什么?”韩青禹看着名单问。
    “你自己看。”
    “这十多个呢。”
    “最后那个。”
    “齐……齐柔柔?”
    韩青禹念出来。
    “嗯。”
    贺堂堂:“还说你不是女的?”
    齐柔柔悠悠叹了口气,“这也是我师父取的啊!老娘……老子不去了,气死了。”
    说着噔噔噔往外走。
    “怎么了?”米拉迎面出现,往门里看一眼,把人拉住。
    隔一会儿进来,严肃说:“他真的是男的。”
    “……”
    “真的,我们以前小队有个女兵跟他谈过恋爱,后来因为实在克服不了男朋友比自己温柔白净漂亮,才分的手。”
    第118章 专武之请
    c级融合度,齐柔柔,男性,板擦五年期老兵。
    3岁时候拜师学戏,师父见他样貌根骨浑然天成,惊喜过望,改名易装,悉心培养……时光匆匆十四载。
    若不是后来唱戏的没饭吃,丑角出身的师父自己都改行修鞋去了,武净大师兄也凭一身武艺成了十里八乡最红火的杀猪王……
    人一般杀猪师傅干活,都是要东家男丁帮忙牵猪按腿的,大师兄他,总是一个人拎着青龙偃月刀就上去了。
    总之若是人生早出生个七八十年,齐柔柔这几个字,说不定就是一代名角齐老板。
    可惜世事没有如果,17岁舍下一身戏服,他……已经迷离扑朔,安能辨我是雌雄。
    当时之所以会想到参军,出发点其实是为了找回一身男儿气,可惜正式的征兵没能选上,就只好去托人帮忙。
    托来托去,好不容易托着一个拍胸脯说能办这事的,问他怕不怕牺牲,他说不怕,问他要是怪物怕不怕,他说正好拿来练胆……
    然后,他就被带来蔚蓝了。
    至今档案栏上入伍方式一栏填着的仍是:自愿。
    “那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其实并不知情,那你当时来了怕不怕啊?”贺堂堂好奇说:“你一个小姑娘……不是,小婆娘……小……”
    “滚!”
    人走了。
    从韩青禹的角度,团内有十个名额,一个c级五年老兵,自然是完全可以要的,何况人是米拉的老关系,而且听说只要上了战场就很疯狂。
    当然,他这表示赞同,只是一个态度,正式的审批程序还是得从劳队长那边走。
    然后大概劳简又会找韩青禹一起商量。
    这对劳队而言大概其实是一件颇有难度的事,毕竟大娃是队长,而且人生始终都有一颗骄傲的心。
    可是不商量吧,他又会担心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会不安。
    “估计他现在应该挺犯愁的。”韩青禹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想了一下,下回有机会得问问劳队,要是从头来一次,还拿不拿刀指着喉咙吓唬我了?
    同时,韩青禹自己心里也有事情犯愁。
    他这个人并不容易结交亲近朋友,从425走到这里,同宿舍的人虽然关系都还融洽,但就是有几个始终都有距离,做不到遇见谁都是兄弟。
    而一旦交下了,他就会担起那份情义。
    现在的情况,沈宜秀这个战友,他已经认下来了,也有过生死危机并肩战斗的经历,那就绝没有嫌“累赘”再抛开的道理。
    他愁,愁的不是这个人怎么办,而是怎么才能把源能块供应保障起来,不止要保障,还得有余,用于提高和发展,不然他们这个小团队就很可能变成恶性循环,死水一潭。
    他也并不介意沈宜秀知道他在思考这个,愁着这个。
    他们一群人到现在为止,在与锈妹的相处中做得最好的一点,就是始终没有给她同情,而是给她友情。
    哪怕做一个损友都好。
    可是眼下是真的没处扒拉,没处坑啊,目光所及,唯一摆在明处的大笔源能块收入,就是把自己卖了,能得二十块。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主意,“等明天先看看沈军长怎么说吧”,韩青禹丢下烦心事不想,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下楼。
    战训基地已经有一些加入区域小队的新兵背上行囊,跟着老队员开拔了……从此,他们不再是新兵。
    一路上跟人打着招呼朝餐厅走去。
    “这,过来聊聊。”祁山铜坐在路边一处台阶上抽烟。
    同行温继飞几个都有些紧张。
    “没事的,他疯的其实有分寸。”韩青禹说:“你们先去吃饭吧,帮我打一份,我这估计聊不了几句。”
    如果祁山铜真的疯到没有一点分寸,他就不可能到今天还坐在这个少将的位置上,这一点韩青禹心里早有判断。
    “祁少将。”韩青禹敬礼。
    祁山铜抬头,手上烟盒磕出一颗烟,“会抽吗?”
    韩青禹摇头。
    “等下小队了很难不会。”祁山铜把烟收起来,说:“其实我一直都跟自己说要高估你,结果还是低估你了。那个白冀……”
    “……”他竟然主动提了,韩青禹却没法接。
    “三个月吧这次,要是这次心理上能度过去,未必将来成就会小了,若是过不去,也许就半废了……无论怎样,白色不会不管他。”祁山铜说了这事,也不见有一丝尴尬。
    不过他显然不是为了说这事来的,这不是他的风格。
    祁山铜起身,走到韩青禹肩侧,说:“答应我一件事,不要碰政治。”
    韩青禹扭头看他,“我不懂那个,但我想了想,要是做那个要跟你这样的家伙打很多交道,我一定不愿意。”
    “倒也是,哈哈。”祁山铜笑起来,突然突兀地问道:“你知道军团长在出任第一军军长之前,是什么职务吗?”
    韩青禹摇头。
    “没有职务。”
    既然是高手,就更应该在目击一线待着,别把战匣换了肩章颜色。这是曾经陈不饿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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