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是露西研究出来的花果茶。”伯爵夫人笑眯眯地回答,“我非常喜欢这个味道,所以才冒昧拿出来招待大家,如果大家也觉得不错,那真是荣幸。”
    这年头各家族都有点儿美食的小秘方,虽然夫人小姐们都不下厨房,甚至不知道木炭在送上来之前居然还需要先点着,但如果小姐们研究出了某种小点心或汤品,那将会被认为心灵手巧,未来会是位贤惠的妻子。
    当然,这点心或汤究竟是不是小姐们研究出来的,想必厨娘是最有发言权的,虽然她们绝不会发言就是了。
    所以夫人们只把伯爵夫人的话当成了那种“宣传”,纷纷敷衍地夸奖了几句。
    伯爵夫人当然听得出她们的敷衍,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露西还做了一种新甜点,大家也要尝一尝。啊,现在已经出炉了,这个必须立刻品尝,否则美好时光就会溜过去,达不到最好的口感了呢。”
    她一边说,仆人们已经鱼贯而入,将手中小巧的水晶碟子摆到各位夫人小姐们的面前,上面是一角嫩黄色的蛋糕。
    蛋糕是贵族宴席上常见的甜点,虽然用料中的黄油和糖都是昂贵食材,但对贵族们来说却也不算什么,所以在座的夫人小姐们都对这角蛋糕露出了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长云领难道连蛋糕都吃不起了,还把这个当成好东西吗?不过,为什么又是这种水晶碟子,难不成现在厨房里的餐具也都是这样吗?这得需要多少金币!
    伯爵夫人却怡然自得地拿起银叉,笑着招呼客人们:“这是品尝它的最好时候,再过一会儿可就要更换了。”
    一块蛋糕而已……有人心里想着,但还是拿起了餐叉,毕竟今天不是来挑剔的,而是来跟伯爵夫人打好关系,以后买镜子更顺利一些的。
    然而蛋糕入口,立刻就品尝出了不同——平常的蛋糕绝对没有这么轻盈柔滑,简直就像是云朵一般,一放进嘴里就化掉了,只留下淡淡的香甜,也正像散去的云一般。
    “这个——”有心来交好的夫人已经惊呼起来,“这种口感太特殊了。”
    “是的。”伯爵夫人指点着碟子里的蛋糕,“所以要在刚出炉的时候食用,再过几分钟,随着温度散去它便会塌陷,这种云朵一样的口感也就消失了。”
    看她得意的……好几位夫人心里不由得这么想,但手中的餐叉却没有停下——这么美味的甜点,谁能拒绝它呢?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一角蛋糕实在太小了,吃到胃里仿佛根本没有东西一样,让人无法满足。
    但是赴宴本来就不是为了飨足而来,如果说嫌太少再要一份儿,噎埖那只有酒才可以要求。所以再怎么内心遗憾,夫人小姐们也只能吃这一块了。
    “这种甜点,叫什么名字呢?难道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配方?”到底还是有人忍不住问了。
    “啊,露西管它叫做舒芙蕾,很轻盈美妙的名字不是吗?”其实这个词儿在光明大陆的通用语里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伯爵夫人当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有些莫名其妙,但她硬是能面不改色地把这名字夸了一通,然后避开了关于配方的问题,笑着说:“吃过甜品总觉得手指有些粘腻,在宴席开始之前,如果大家需要的话……”
    重头戏来了。
    陆希带着微笑,看着仆人们端上了净手的银盆,以及——装在玻璃盒子里的,做成玫瑰花形状的香皂。
    又是这种神术水晶的制品——夫人小姐们简直都要麻木了,长云领何不把整间宅邸都变成神术水晶的呢?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
    但是紧接着,伯爵夫人拿起那玫瑰色的圆块洗手的样子,立刻就把她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这是什么?”
    “是伯爵他炼金房里的新产品,香皂。”
    好的,又是一个听起来就有些古怪的词儿。但是这玩艺儿是干吗用的?
    “就像沐浴水一样,只不过比沐浴水清洗得更加干净,而且更好携带。”伯爵夫人说着,已经在手心里揉出了细密的雪白泡沫。
    带货女王又成功了。陆希看着纷纷拿起玫瑰皂清洗双手的夫人小姐们,仿佛又看见了叮当做响的一堆金币。
    每位夫人小姐都被奉上一块装在玻璃盒里的玫瑰香皂,在使用之后如果喜欢可以带回去继续用,至于说用完了如果还想要怎么办……请参照之前的手镜,前往长云领开设在王都的店铺吧。
    什么,你说用完了不想再用了怎么办?反正陆希看着这些试用过后的女士们,还没发现哪一个露出不满表情的。
    而且伯爵夫人还在介绍玫瑰皂的优点:不单清洗干净,加在其中的玫瑰花水还能滋润皮肤,令皮肤更加细腻,毛孔也更细小。
    当然,她没有直接说出“毛孔”这么粗俗的词儿,而是用一种婉转的方式令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毛孔确实是个大问题。因为常用妆粉,而沐浴水的清洁力又不够,所以毛孔难免因为皮脂积聚而越来越粗大,搞不好还会起一些小脓包,着实让夫人小姐们心烦。而香皂清洗之后明显可以感觉到油脂都被洗净,这可真是太好了!
    陆希观察着她们的表情,默默地想后续可以推出甘油类的护肤品了,光清洗也不行,不保湿的话,皮脂腺会分泌更多的油脂。而光明大陆现在用的多数是花水类炼金产品,味道确实很好闻,对上香皂,保湿性却实在不大够。而羊油这种东西总归有点儿令人不太愉快的气味,也可以慢慢淘汰了。
    不过这就是以后的事了,慢慢来,不但王都的这间店铺会日进斗金,还能吸引商人往长云领去,这才是最重要的。领主一个人有钱不行,要让整个领地都从中得益,才能让领地活起来。
    手镜,神术水晶制品,香皂,这几样足够吸引一些大商人前往长云领了。等他们跑过去之后,啤酒也可以推出,这么沉的东西她可不想用自己人往外运,长云领的人手太少,耗不起啊,还是用别人的运输更方便。
    但是啤酒要消耗太多粮食,或许先推出她的秘制蘑菇酱?这玩艺儿原料倒是丰富,边陲镇的森林里简直采之不尽。一会儿的宴席上也会有蘑菇酱调制的烤肉与焗饭,假如这些夫人小姐们喜欢这个口味的话,一定也会有很好的市场。
    啊,还有她从鲁克子爵那儿弄来的孜然呢!
    陆希感觉自己的眼睛可能都已经变成金币的形状了,发财致富就在眼前呀!
    不过话又说回来,手镜和香皂现在都已经推销成功,那么新式切磨的烟水晶呢?伯爵夫人又打算用什么办法带货呢??
    第154章 圣女之力(一)、究竟要怎么样,才可以让圣女也有反抗的力量
    冷泉镇最近气氛有点那啥。
    领主死了儿子, 还是继承人,这在领地上应该是天塌下来的大事,领民们都该普天同悲才是。
    可是, 有传言说, 杀死领主继承人的,是教会诶!还有更可怕的, 说是教会派来刺杀的, 是两个魔鬼!
    妈吔,这是什么样的亵渎之语啊,教会怎么会派魔鬼前来刺杀贵族呢?这一定是得了热病的人发的癔症吧?
    然而这样的传言却越来越多,而且还越来越详细,说继承人被杀的时候,园丁也在一旁, 亲眼看见凶手的身上长着蓝绿色的鳞片, 就像鱼一样!
    众所周知, 魔鬼头上有角,背后有翅, 既有尾巴, 又有鳞片, 所以长着鳞片的怪物,不是魔鬼又是什么呢?
    这位园丁世代都是冷泉镇上的花匠,早在这块土地还统一属于公爵领时, 他的家族就以能种活非本地的花卉品种而小有名气,直到鲁克子爵成了这块小封地的新领主, 才把他召进了城堡里打理花园。
    所以镇子上的人都知道, 老哈里一家子都是诚实的人, 他们按时祈祷, 从不赊欠,既不乱传闲话,也不信口开河,所以他说自己看见了魔鬼,那八成就是真的,除非他老眼昏花看错了。
    但是园丁信誓旦旦说自己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身为花匠,他对颜色极为敏感,凶手身上的鳞片又是与人类皮肤完全不同的青绿色,即使是在黄昏时分,他也绝不可能看错!
    他说凶手一出现就割断了子爵少爷的喉咙,鲜红的血像喷泉一样冲出来,当场就吓得他瘫倒在地。之后它就冲向当时在城堡里做客的伯爵小姐和她的礼仪教师,如果不是伯爵小姐身上带着神奇的炼金武器,击伤了那个魔鬼,死的人一定不只是子爵少爷一个了。
    而他这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园丁,想必魔鬼在杀掉伯爵小姐之后,顺手取走他的性命也毫无难度。
    这的确是园丁的衷心之语,自从那件事之后,他越发虔诚了,每天都要向主祈祷,并且还要为伯爵小姐祈祷,祈祷主赐予她永远的好运。
    但是在祈祷的时候,园丁自己也难免有点儿迷惑——领主大人说那个魔鬼是教会派出来刺杀他的守夜人,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他现在向主祈祷是正确的吗?主派的魔鬼险些杀掉了他,而他却为救了他的伯爵小姐向主祈祷,那主会降福给伯爵小姐吗?该不会反而怪罪她阻拦了守夜人吧?
    而且教会为什么要派人刺杀领主大人?如果领主大人犯了什么罪,教会为什么没有公开审判,就像抓到女巫把她送上火刑架一样。难道领主大人没有罪吗?话又说回来,领主大人好像确实也没有什么罪啊,他收税也不多,给教堂的供奉从来不少,已经是难得的好领主了不是吗?
    那么,是领主大人搞错了吧?其实魔鬼并不是教会派来的?但是,那样的话,魔鬼为什么会出现在冷泉镇呢?该,该不会仍旧是上次那个村子的瘟疫招来的祸事吧?但那瘟疫不是已经被苦行主教大人治愈了吗?
    园丁满脑袋疑惑,而且越想就越糊涂,只能放弃思考,习惯性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主啊,我实在是太愚笨了,愿您赐给我智慧……
    还在祈祷的园丁并不知道,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有人对他怒目而视。
    “这个愚蠢的老东西——”面具喃喃地咒骂。他一来冷泉镇,就听到了“教会驱使魔鬼刺杀贵族”的传言,而且在传言中,人人都在描述魔鬼的可怕,以及子爵继承人的无辜,难道他们都忘记了,就在不久之前,鲁克子爵还想要烧死整整一个村子的人吗?
    他现在穿得像个体面的小商人,也是冷泉镇上最常见的那种人,来收购一些零散的羊毛或肉干,又或者一些本地特产的干果之类。这样的人是很受镇民们欢迎的,因为他们没有能力与领主做大宗的生意,就会向镇民们购买这些零碎,让他们也能获得一些小小的收入。
    所以面具很轻易地就打听到了这些传言,并且因此而愤怒——大衮是主的守夜人,他奉命来审判鲁克子爵,为什么却被这些镇民传成了这个样子!魔鬼?他们才不是魔鬼!
    如果不是怕暴露身份,他真想杀掉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老东西!
    “审判?”一直沉默不语的妮娜却忽然开口,“如果真的是审判,为什么不向民众宣布那个子爵的罪,然后再处置他?这样做的话,镇民不就不会怀疑了吗?”
    面具噎了一下,半天才找到理由:“他是贵族,这样的罪名,贵族不会承认的。而且,而且这些愚蠢的平民也不会明白,守夜人跟魔鬼的不同……”
    妮娜嗤笑了一下:“是啊,平民不明白守夜人跟魔鬼的不同,因为没有人告诉过他们。就像他们也不明白,被送上火刑架的那些‘女巫’,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因为教会同样也不会告诉他们。”
    “妮娜!”面具皱起眉头。虽然现在周围没有人,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向周围看了一下,生怕有人听到妮娜这种明显是对教会不敬的言辞。
    “怎么了?”妮娜很平静地转头看了他一眼,“这里没有人,你要向列文大主教汇报我的话吗?”
    她穿着一件平常的花布连衣裙,就是那种中产阶级朴素的主妇惯穿的,因为是旅行装,所以没有裙撑,裙摆也比较小,同时只在领口和袖口镶了一层简单的花边,颜色也是单一的青蓝色——这是用的染料不够好,所以染出的颜色不是天空一般澄澈的碧蓝,而带上了绿色调。
    但是这种颜色穿在妮娜身上却十分合适,她牛奶一样白皙的皮肤很衬这种蓝绿色,而且棕色的头发和眼睛让她看起来像是森林里的精灵一样,斜戴在头发上的浅黄色草帽又添了几分暖意,面具不由自主地觉得,如果帽檐上再加上两朵鲜花,那就更合适了。
    这样的妮娜,跟在北塔里那个沉默无语的冰雕完全不同,面具心里的不满也没法再维持下去,连忙辩白说:“我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你说这些话不太合适……”
    “不合适?是因为说出了事实吗?”妮娜并没有停止,反而继续说了下去,“审判所不公开审判,真的是因为贵族们不会接受这样的罪名吗?教会践行的是主的道,难道就因为贵族不接受就不敢去做吗?我觉得不是这样。”
    “那——”面具本能地感觉到下面的话大概不是他想听到的,但他又没有勇气打断妮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因为——”妮娜很平静地说,“如果把这些公开,那么按照这个标准,不只有贵族需要接受审判,教会的神官同样也有罪。审判所现在的做法,不过是两套标准罢了,他们知道贵族们绝不会接受只针对他们的审判,所以才不敢公开。”
    面具下意识地反驳:“胡说!”
    “我在胡说吗?”妮娜的目光像火焰一样,紧盯着面具的时候甚至让他脸上感觉到了一种灼烧般的热,“如果按照教会所说的标准,卢卡斯有没有罪?”
    那当然是有的!淫-欲是原罪之一,比一般的小偷小摸之类更为严重。何况卢卡斯自己就是神官,明知故犯,至少也该褫夺主教的头衔,扔进忏悔处去苦行赎罪!
    然而事实上,卢卡斯没有受到任何惩戒,甚至在今年春天,他还又驾着马车来了一趟双塔大教堂,送来了一批新圣女。
    “教会对信众们说,主的面前人人平等,所以贵族高高在上是不对的。”妮娜的神情还是很平静,显然这些思想在她心中已经反复考虑过,已经完全思索清楚了,所以并没有任何激动,也不是在不可置信地质问,因为能做出那样的反应,其实就代表自己的内心还没有认识及接受。
    而妮娜现在,只不过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她已经清楚地认识到的事实,也不接受任何人的辩解:“但如果教会真的践行人人平等,那么为何尤兰不能够拒绝第二次缔结血契?为什么罔顾圣女们的愿望,强行把她们送到这里来?难道圣女不是因为虔诚地信仰着主,才成为圣女的吗?所以在主的面前,犯罪的人获得了平等,虔诚的信徒却被罔顾了意志吗?这样的平等,意义何在呢?”
    面具张口结舌,半天才能说出话来:“我也很讨厌卢卡斯,但是……为了主,我们都要牺牲一些……”
    “那么为了主,卢卡斯为何不能牺牲自己,来平息圣女们的愤怒呢?”妮娜反问。
    “这不是牺牲的问题——”妮娜平静的面容终于被打破,露出了讽刺的表情,“这是牺牲谁的问题。狮子行杀戮之事,而被献祭的永远是无辜的羔羊,这是因为狮子有牙齿和爪子,而羔羊无力反抗。”
    面具想否认:“你只是太生气了……无论在什么地方,在光明的背后都难免有一些黑暗,我们不是神,都会犯错误……”
    “不是错误。”妮娜冷静地纠正他,“错误是偶尔的,以及被认识之后就会被纠正。而北塔不是错误,是谋杀。审判所的人,根本没有把圣女当做人。在南塔的时候他们说着‘主座下的兄弟姐妹’,在北塔,圣女是他们的姐妹吗?”
    其实不止是圣女,当初她走进地牢的时候,那些执行人对待面具,也同样没把他当做人。虽然妮娜现在知道,面具除了异变的时候之外,跟那些教士们是一样的,甚至比他们当中的某些人还更好一些。
    “他们是错的。”妮娜缓缓地说,“尽管嘴上说得好听,但他们已经违背了主的训诫,而且他们心里很清楚,却并不在意。”
    她将目光上扬,从面具头顶一直看上了天空:“以前我认为只是黑莓镇的牧师不好,后来我觉得只是卢卡斯不好,再然后我觉得只是双塔不好,但现在我想,审判所会这么做,而不担心被圣城惩罚,这说明了什么?”
    面具忽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捂住了妮娜的嘴:“不要说了!你只是,只是,只是太生气了,冷静一些……”也许他应该杀了卢卡斯那个混蛋,如果那混蛋死了,妮娜就不会这么愤怒,以至于说出这样质疑教会的话。教会是主的代行之人,她质疑教会就是质疑主,假如被列文大主教——不,被任何一个神官听见,她立刻就会被推上火刑架的!
    这么想着,面具不自觉地伸开手臂,把妮娜抱进了怀里。无论如何妮娜救了他的命,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所以引起这一切的卢卡斯应该死,但是怎么干掉一位主教又不被发现,这倒是要好好想一想,毕竟假如他被发现杀死神官,立刻就会被当做无法自控的真正魔鬼而处死,那样跟他缔结契约的妮娜也有危险——尤兰当时也是险些活不下来,没人敢肯定妮娜熬不熬得过去……
    妮娜没有挣扎,看起来似乎是服从了他,但从面具的肩膀上,她毫无动摇的目光仍旧望着天空——审判所也许是在为主审判那些恶人,但主的道应该是光明的,黑夜会存在,但在黑夜之中驻守的人,却不该放弃光明,选择黑暗做为手段。
    而审判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它所存在必定是为圣城,乃至整个教会所允许并知晓的,也就是说,教会的上层也走上了这种黑暗的路,无论再怎么说不得已,这也是错误的。
    错误,就应该被纠正。
    审判所目前最大的错误,就是他们无所顾忌地牺牲那些毫无反抗能力的人,而圣女最大的弱点,也就是她们的无力反抗。即使像尤兰,在生死之间得到了晋升,可是能力依旧是治疗而无法攻击,所以她就被带走第二次成为了牺牲品。
    妮娜握紧了拳头。其实那一次晋升的并不只是尤兰,还有她。但是同样的,晋升之后只是让她的治疗能力更强,却没有能够战斗的力量。究竟要怎么样,才可以让圣女也有爪牙,也有力量反抗和保护自己?
    在他们两人做这番争执的时候,已经走出冷泉镇,接近了之前爆发瘟疫的村庄。按照苦行主教提供的信息,第一个发病的人应该是在附近的山谷中遇到了疫病的源头。
    疫病的源头?面具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当时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他还未曾想到过,疫病的源头到底是什么?据村民们说,他们见到了魔鬼……
    魔鬼会带来疫病,这不仅是教会的宣传,身为一个守夜人,面具自然知道,他的那些深渊中的同族确实有这种能力,因为在守夜人当中,也有具有这种能力的人。
    但是,如果村民们的描述没错的话,他们所说的那个“魔鬼”,跟他所知道的那个守夜人……
    面具试图安慰自己,因为守夜人彼此之间并不怎么亲近,甚至在北塔之中分成好几个区域,不同区域的守夜人各有自己出入的通道,可能永远都不会碰面;即使碰面,大家也多数都掩盖自己的面容,像大衮那样肆无忌惮的反而是少数。
    所以,他并不熟悉那个代号叫做瘟疫的守夜人同胞,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些人说的究竟是不是他了……
    但是,假如真的是他——据说魔鬼的外貌与力量有关,因为没有两种完全相同的力量,所以也就没有两个外形完全相同的魔鬼,所以如果按照那些村民的描述,那个给他们带来瘟疫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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