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李玩给钟绿电话。

    “我叫司机过来接你。”

    “你去哪?”钟绿脱口而出,自认不妥,马上又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我有事。”

    “噢。”

    他这段时间“有事”的频率增加不少,具体是同一件事还是许多件事,她不清楚。

    其实平日很少花时间在这些事上,一是不知出于什么立场,二是就算基于一段婚姻关系,钟绿也没多大查人的兴致,花这时间宁可多睡会儿觉。

    看手机,问行踪,时时提防蛛丝马迹,花费大精力与时间去验证配偶忠贞在她的观念里是很可怕的行为。

    提心吊胆就别开始,出问题就及时止损,多简单的人生信条。

    但婚姻的恐怖之处就在于这样的逼迫,让人轻易被打破,是关心在意还是单纯占有欲作祟,界限很难清楚挑明。

    钟绿打出电话时是晚上九点四十分,加班工作刚结束。

    如果没人接,那就算了。她给自己做足铺垫。

    那边接通得快,入耳的依旧是吵闹的音乐声。

    看来“在哪”是不用问了,换下一句“还没结束吗”,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句女声叫他,特别清脆。

    钟绿一下子后悔,说话声很平静,“没事,我打错了。”

    戏演得足,她不慌不忙,等着那边回复句什么再挂断。

    李玩走出了外面,听她的声音清楚了些,“忘了跟你说,我要出差几天。”

    这么烂的借口也好意思用,钟绿开头那点询问的想法已经没了,敷衍应了句。

    “你现在在哪?”

    “在公司。”钟绿开始收拾东西下班。

    李玩听着那边响起翻动纸页的声音,难得温柔:“这几天我叫司机过来接送你。”

    但钟绿莫名烦躁,“我都说了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她拄着一边拐杖站起来,结束了通话。

    后续几次换药是杨旗陪着去的,钟绿拒绝无果,被磨得没办法只好同意,软磨硬泡的好意不知道该如何生硬拒绝,且她又存了私心。

    最后一次邵觉也跟着来慰问她,那男医生同是她认识的朋友,三言两语中得知医生有青梅竹马女朋友一个,一下打碎了钟绿帮杨旗牵红线好脱离她家苦海的想法。

    李玩回来那天晚上他家司机给钟绿打电话,说要她一起过去。

    他们两个人的事没必要祸及无辜人员,钟绿愤愤不平地上了车。

    接他时司机帮忙放了行李,钟绿连车门都没开,嚣张地坐在车里玩手机。

    虽然她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下地走路没什么问题,但在李玩上车后钟绿还是不满地呛他一句,“我腿都断了还要叫我来接你!”

    “我想见你。”李玩拉她进怀。

    这又是哪一出?靠在他胸口的钟绿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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