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稍微放下心来不少,只是陆砚瑾眼看着苏妧的样子,心又?渐渐开始刺痛起来,没想到她竟如此不想与自个有任何的关系。
    察觉到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明显,苏妧也稍稍有些沉默,她本?欲开口解释几?句,陆砚瑾就直接站起身,“时辰不早,一会儿你看过岁岁就早些睡下。”
    说完,陆砚瑾直接出去,见着陆砚瑾的模样,苏妧心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甚至还在此时生出想要将陆砚瑾给拉住的冲动,只是最终还是被自个的理?性给克制住,什么都没有做。
    站在风口处,看着乳母将岁岁给抱进去,里头传来阵阵的欢声笑语,陆砚瑾头上玉冠散发出淡淡的光彩。
    他分?明什么都有,却又?在此时出现一些孤寂且落寞的神情来,“你说,她是不是从未在意?过本?王。”
    从安为难道:“大抵是苏姑娘还未能适应。”
    陆砚瑾低声轻嗤,这股嗤笑却是对着他自个的,“倘若她愿意?,今日就不该是这般的神情。”
    苏妧若是在被人认出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那才?是陆砚瑾愿意?看见的。
    只是她却落了泪。
    在看见泪珠的那刻,陆砚瑾的心猛然抽疼,面?上的笑意?也只是为了掩盖住他心底的荒凉。
    从安道:“王爷要不要进去一道看看小公?子,大抵多相处些时日就会好的。”
    陆砚瑾回身看向里面?,房中一片温暖,只是苏妧却没有留半分?的位置给他。
    近来操劳过度,陆砚瑾手握成拳轻咳一声,“不必。”
    转身离开的很快,陆砚瑾衣袍被风给扬起,从安轻叹一口气也只得跟上,再无?旁的话语。
    苏妧得知陆砚瑾在外头站了那般久,是快要睡下的时候。
    眼看着要去军营中没太多的时间与岁岁在一处,苏妧便让人将岁岁给放在她的房中。
    坐在妆镜之前?卸着头上的钗环首饰,苏妧听婢女说起方?才?外头的事情,有些诧异,“王爷在外头站了许久?”
    婢女点头,“可不是,刚才?本?是要送茶水进来的小丫头还被吓了好大一跳,看清楚是王爷后又?差点没跪在地上。”
    苏妧取下耳间的耳铛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婢女摇头,专心帮苏妧用篦子梳着头发,“倒是没有,想来也不过只是凑巧罢了。”
    苏妧深吸一口气看向外头,陆砚瑾的身上怎会有这般多的凑巧,定然是他刻意?为之才?会如此的。
    没有深究,苏妧上到床榻上亲了岁岁一口,仍旧是抱着岁岁入睡。
    只是半夜,感觉到怀中香香软软的小人变成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十分?的难受。
    她半梦半醒的睁开眼,就看见一张俊脸出现在自个的眼前?。
    苏妧被吓了好大一跳,起身就朝后退,好在陆砚瑾眼疾手快地将她给扶住。
    床榻的另一侧岁岁睡得正香,陆砚瑾压低声音道:“作何这般惊慌?”
    苏妧以为是自个看错什么,又?觉得今夜的陆砚瑾温柔的不像他,“你可是陆砚瑾?”
    陆砚瑾直接躺下,将苏妧揽进怀中,疲惫罩在他的身上,他轻声道:“睡吧,不论是谁都好。”
    苏妧本?就没有怎么睡醒,手放在岁岁的身上,感受到岁岁还是好好的,竟也不知不觉地睡过去。
    梦中却觉得,今日的陆砚瑾格外温柔一些。
    第一百零四章
    见她睡着, 陆砚瑾在她的额头之上轻轻落下一吻,“若是一直如此?,那该有多好。”
    深夜的呢喃苏妧并未听见, 多日来铺子中的事情就已经格外让苏妧烦心, 如今更加管不了那般多的事情?。
    这一夜苏妧睡得很沉,早上醒来之时岁岁还在床榻上躺着熟睡, 身侧却早已没有昨晚上那人。
    她用手摸上身侧, 感受到的也只有一阵的凉意,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早饭用的心不在焉, 苏妧缓声问道:“昨晚上可有旁人进到我的房中?”
    婢女?一惊,以为是出了何事, “姑娘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又或是有什么物什丢失?”
    苏妧见她这番模样, 还以为当真是自?个想的太多,出现幻觉。
    喝着碗中的豆浆道:“许是这些日子太累,有些将梦中的事情?给记混了, 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必声张了。”
    婢女?点头,站在苏妧的身后帮她揉着额间, “姑娘今日可还要出门?”
    苏妧摇头,咽下口?中的甜豆浆道:“不必, 铺子放了几日的假, 我也不必时时过去。”
    婢女?笑着道:“姑娘倒是可以用这些日子好生陪陪小公子。”
    苏妧想起岁岁, 心中有所不忍,却也知道自?己终究是会?离开的, 或许等从军营之中回来, 她就会?走。
    有着从前想的事情?,苏妧定然不会?久留, 只希望蜜骨香的事情?能快些弄明?白才是。
    苏妧抱着岁岁,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倒是引得岁岁笑呵呵的,小手一伸就抓住苏妧头上的发钗。
    乳母怕他抓疼苏妧,赶忙上前阻止,又给岁岁的手中握了另一件物什才转移着他的注意。
    苏妧不经意说道:“岁岁好似没有从前那样认人。”
    依稀记得之前的时候,没有苏妧与陆砚瑾抱着,岁岁就一定会?哭闹个不停,如今倒是好了许多。
    乳母笑着道:“是啊,小公子长大,也就不会?如此?粘着人了。”
    她说的话?本是无意,却被苏妧给听进心中去,从前总是想着岁岁能早些没这般定要时时与她在一处,可当这一日这般快到来,却不想自?个竟然如此?的难受。
    这一日苏妧能自?个做的便未曾假手于他人,一直到了晚上哄着岁岁入睡才将他给放在小床之上。
    陆砚瑾在书房,自?然也听说苏妧这一切反常的事情?。
    本是伏案处理?公务,却不想手中的朱笔硬生生被他给折断,手中被碎屑给弄伤,陆砚瑾眼睛都未眨,想到的全部都是苏妧今日做这些事情?的模样。
    不明?意味地说上一句,“她仍是想走。”
    陆砚瑾再也没说话?,看着从安忙召人进来端铜盆,又请了太医来将伤处处理?好。
    陆砚瑾满身都是冰冷,对任何的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另一只未伤的手撑着下颌,指腹在唇瓣之上摩挲过去,他黑眸幽幽,任凭是谁也看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默默收好一切,房中众人都有序退下,从安问道:“王爷可要去看看苏姑娘?”
    陆砚瑾抬起那只未伤的手,继续用那只手批阅公文,“不必。”
    -
    很快去军营的日子就到了,绥国那边得知本国发兵,更是狂妄起来,直言要踏平本国疆土。
    宁王早已不知带着几百人的残部逃窜到何处,只是听闻他早已出了海,去到海上不知名?的国家去。
    陆砚瑾对周围小国都下了死令,若是有国家敢收留宁王,知情?不报者?,同绥国是一样的下场。
    如今外头的人都觉得绥国狂妄不已,便是绥国的骑马团再为强盛,可又如何能抵挡住本国的千军万马。
    五万人,势必要让绥国从此?臣服于本国。
    苏妧是与陆砚瑾一道前去的,坐在马车之中去到军中驻扎之地,其?实?不算太远,只是怕路上风吹日晒,陆砚瑾还是让苏妧坐着马车一道前去。
    也是因为此?,在军中这般都是糙老爷们的地方,竟然生生出了一位娇滴滴的美人,还是摄政王当今主帅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任凭是谁都会?多上一份的好奇心来。
    苏妧坐在马车中没有想这般多。
    昨日将岁岁送至沈蕴浮的手上,虽说他早已比从前要好上太多,可却如同知晓什么似的,止不住地开口?放声大哭。
    苏妧更是几番落泪,若不是她知道此?刻不是心软的时候,只怕是要都要提出将岁岁给带着。
    后头还是陆砚瑾强硬地将苏妧给带走,第二日一早甚至都没让苏妧再去看岁岁一眼就直接整军出发。
    想起昨天岁岁的模样,苏妧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泪珠,过去这般久的日子,仍旧是避免不了的难受。
    倏然,马车突然传来晃动?的感觉,陆砚瑾掀开车帘直接进来。
    视线触碰上的时候,陆砚瑾的手微顿,瞧着她如今梨花带雨又带着慌乱的模样,黑眸骤然暗沉下来。
    但却又很好地被陆砚瑾压下这样的情?绪,放下车帘与苏妧一道坐在马车之中,本是宽敞的马车却因为他也在里头而变得拥挤起来。
    苏妧仍是在小声啜泣,陆砚瑾倒了一杯茶水放在苏妧的跟前,“莫哭了,仔细哭久了眼睛疼。”
    他的手紧紧端住茶盏,黑眸一转不转的一直盯着苏妧,陆砚瑾更加不明?白,为何她分明?对岁岁有如何深的情?感,却又能毅然决然的想着离开,甚至没有半分想要留下的念头。
    苏妧低声轻,“嗯。”
    似乎是觉得如此?有些不大好,她又补上一句,“一会?儿便好了。”
    总该习惯的,她应当要早些适应没有岁岁的日子才是,后头的路还要继续走下去,但是那个时候,却早就已经没了岁岁的身影。
    接过陆砚瑾手中的茶盏,又看见他从暗格之中拿出几盘糕点来,是她最爱吃的那几样,每每吃到烦心事都是忘记不少。
    陆砚瑾身着铠甲在马车之中十分不方便,但却也陪着苏妧待在里头好久。
    直到看见苏妧缓和下情?绪,大掌想要抚上苏妧的青丝,在她头顶之时却又生生顿住自?个的手。
    最终仍是违背内心原本所想,仍旧是摸上道:“哭的本王心都碎了。”
    苏妧含水杏眸撞撞跌跌的朝陆砚瑾看过去,看见的却只是他的背影。
    头顶之上的那一触在霎时之间就已经烟消云散,但苏妧却感觉如此?的触感一直陪着她。
    桌上的糕点还未用,却早已让她知晓是怎样的滋味。
    苏妧抹干净眼泪将桌上的糕点给拿起,咬了一口?在自?个的口?中,弯唇轻轻淡笑。
    陆砚瑾从马车之中出去而后翻身上马,黑眸扫过之处便已经无人再敢探究王爷方才究竟去做了什么。
    马车之中也很是安静,半分的声音都没有。
    直到中午休整的时候,陆砚瑾走至马车旁,用手轻敲车壁道:“下来透透气,一个时辰后才会?启程。”
    苏妧柔柔应了一声,左思?右想终究是将头顶之上的帏帽给戴上。
    如今的天儿虽已经快要进入三月,却仍旧是冷到骨子之中,倒春寒不容小觑,好在军中将一切的补给都给准备妥当。
    苏妧更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体给军中添上任何的麻烦,大氅什么的都穿在身上,也十分的厚实?。
    不少人都想看看苏妧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却只看见她将手搭在王爷的手中,随后被王爷轻轻揽住腰肢就将她从马车之上带下来。
    苏妧有一阵小小的惊呼,又想起这是在何处,压低声音。
    只是胸腔处跳动?得厉害,几乎是要跳出来,苏妧缓了好久这才堪堪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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