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意悄悄道:“咦,奶娘,有没有觉得这人略眼熟?”一双狐狸眼很难不眼熟。

    丁嬷嬷点头,“很有些像。不过下巴不像徐恩人那样尖,这人是略方。”更坚毅,更冷酷。

    坐着的那个十分好脾气样子,“哎哟大姐,大姑,大侠,咱们刚刚没来得及认人,误会啊误会。我们主仆二人本来是到胶东办事,回家路上遇到了悍匪,财物被劫了了个空不说,还都被伤着了,只好躲在这里,”说话这人一脸诚恳,尤其那脸笑得像是菊花绽开般灿烂。

    姜清意内心很崩溃,骂道:“你才是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姐,没看见我是清纯美少女么。”她只纠结于此点,完全忘了重点。

    丁嬷嬷:……当人傻子呢,借口好假。而且,此人脸皮实在够厚,说话的口气好像刚刚他同伴并不是拿剑要杀了她们,而只是无意中仍小石子砸了一下似的,好轻巧。

    坐着的那位帅哥一听小姑娘这说话口气就笑得更欢实,丹凤眼一眯眯,笑道:“哎哟,小美女,是在下不会说话了。我们那里有个习惯,见了美女不论年纪都叫大姐的,可没有说你年纪大的意思啊。都是我这张嘴太快,忘了这不是在我们那里。来,美女,给你打两下我这张嘴,使劲打。”说着还把脸往前一凑。

    姜清意:娘的,这熊德行,特么好想让二狗哥打死他。

    站着的那个帅哥:我不认识他。

    丁嬷嬷点头道:“既然是误会,就这样算了吧。姑娘,咱们也看到日出了,这就赶紧下山吧。”

    姜清意也明白,这二人不是好惹的。就看他们的穿着,貌似都是普通深青色布衫,但料子却十分好,绝不是普通的细棉布和丝绵。露出的白色里衣,不知道是什么丝,也绝非凡品。最关键的是,现在一般人家根本不会穿白色里衣,只有炒鸡有钱人才会这么瞎讲究。

    “好,咱们走。”姜清意将小手放在丁嬷嬷的手里,三人就要离开。

    坐着的那位叫,“哎,哎,哎,咋就走了呢。三位好心人那,求赏点吃的行不?我和我家主子这都受了伤没法走,可我们随身带的吃的都吃完了啊。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能赏点不?”说着还盯着二狗手中的小包袱。

    站在的那位:丢脸丢脸好丢脸,情愿啃树叶子也不丢这个脸。

    姜清意心道,哦,原来那个是主,受伤的是仆啊。看这主受伤颇轻却能不丢下仆,人品也还凑合啦。好吧,刚刚的差评改中评了,就这么办。

    她看这一个面瘫脸,一个笑面菊花,一个那么像哥饿死不忍心,一个那么像菊花也怪不容易的,就好心指点他们道:“两位大叔,你们傻么?旁边那好些树就是核桃树啊,你们找个石头砸开吃了不就很顶饿么,还补脑补肾,绝好补品。而且新鲜的核桃比干核桃要好吃百倍啊!还有那边那些不就是栗子树么,虽然生吃略差些,也能当干粮啊。”

    那两位:大叔?谁特么是大叔,有那么老呢。好吧,小姑娘难免没有见识还带眼瞎,不和她计较。先说正事,我们只见过干核桃,只吃别人剥好的核桃,没见过核桃在树上的样子啊。谁能想到那是核桃!当时还摘下来咬了一口尝尝来着,太涩。原来这青皮外表之内竟是好吃的核桃。

    她看着二人懵逼样,继续好心道:“表说话,仔细听,有没有听见鸡叫鹅叫?对,就是山那边,我们养了一群鸡鸭鹅。看这位大叔你武功还可以,应该能抵挡得住一阵鹅的袭击。记住逮鸡的时候手一定要快,不然被一群鹅围攻,即使不死,身上也会青一块紫一块的哟。”

    二人: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对啦,有火折子吧?”看菊花脸点头,姜清意也点头,“那就好,鸡是不能生吃的,教你们个法子,把鸡身上摸点盐,有盐吧?有就好,再用泥裹吧裹吧埋到土里,在上面生火,过大半个时辰鸡也就熟了,很好吃。不过,也要注意防火,我家就这点山地了,别被你们烧了。”

    二人:我们再傻也知道鸡不能生吃……

    那主仆二人简直脸都不能看,脸色变来变去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其实很简单,想的是,怪不好意的,人家小姑娘挺好,刚才却差点被砍。还有,好饿好想吃鸡,听着怪香的。后边那想法是重点!

    走前她还好心的把二狗手里的包袱打开,取出里边的牛肉干和猪肉小干排,想了想又留下一点点牛肉干,剩下的都给了他们,“这些都给你们吧,哎,这牛肉多难得,我们自己都还没舍得吃呢。这牛肉干和猪肉小干排能放个十天半个月,你们慢慢吃吧,可好吃了。”

    天哪,这年头牛肉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到的,好些人一辈子都没吃上过一口啊。牛那是大牲畜,要为生产粮食鞠躬尽瘁的,官府不允许杀了吃肉。可好不容易买到的据说是意外摔死的小牛肉,再好不容易弄成牛肉干,就这样给了外人。哎,大好人啊,姜清意给自己的人品点了六十四个赞。

    看他们那恨不能流口水的样,姜清意想了想,又取出一个小皮囊,“这是黄金果汁,喝了对身体好。还有,山坳里看见了没,是金银花,虽然是治疗伤风什么的,不过捣烂了涂在伤口处也能防止伤口化脓的。”黄金果,其实就是苹果的一种,当地人就这么叫。

    好了,这好人做的够够的了。也不是姜清意人傻钱多臭好心,而是看他们衣料举止都不似一般人,尤其那个主子很有威严。

    她记得看野史曾看到,当年张献忠成都屠城,为什么呢,就因为是小土鳖的时候进城被人当做乡下人欺负了一下下。小心眼的哟,用全城人命来报复,也就是极品能办出这事了。

    姜清意也怕遇见的是小心眼的极品,将来回来报复可怎么办涅。这两人杀是不能的,下不去手,只能好好对待了,反正也不差那一口吃的。

    等三人离去时,站着的面瘫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有磁性,“谢谢三位好心人相助,将来有机会一定回报。这位小姑娘,谢谢你给的吃的。这是我的随身玉佩,虽然不值多少钱,也多少是个心意。”

    姜清意一看,乖乖,很值钱,值老了。她母上大人很爱玉,虽然买不起极品,但会带着她一起看展览,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而且,这人长得虽然很像哥哥,可一开口说话就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绝对是两个不同的人。在她眼里,哥是世界上最温油,对她最好的人。这个男人么,不好惹,以后别说见不到,见到也要绕道走。

    她一笑,露出缺了的两颗门牙,哎哟,漏风了,赶紧只把小嘴略张开道:“不用,举手之劳。”然后就赶紧走。玉佩这东西经常被作为印记用,拿了烫手。

    二人:怪不得刚才总感觉这小姑娘说话虽然软软糯糯却有些怪怪的,原来没有门牙漏风啊……

    ☆、第25章 悄然的八卦

    几人乘兴而去,破财而归,而且还没能好好转转玩玩,心里真是些不爽,但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谁都不再提。

    也没在丁家村多呆,只给丁嬷嬷留了点见亲友的时间,办完事就回到城里。

    丁嬷嬷一路感慨,总结起来就是,大家都老了啊,当年的小伙伴都嫁人了,有一个还嫁在本村,孩子都很大了,有的还有孙子了。虽然她是奴婢可吃穿用却不错,除了在姜家那几年啦。她死了老公虽然不幸,可有两个小伙伴的老公竟然打老婆,简直人渣。最可气的是,这年头打老婆还不犯法,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事,真是的。说来还是娘家没人啊,有个没有哥哥,有个有哥哥等于没有,嫂子管的严严的,都没有帮助出头的人,才让人欺负成这样的。

    感慨完,丁嬷嬷拉着姜清意的小手笑道:“姑娘啊,你虽然现在受点苦,可以后命就好了。有亲兄弟撑腰,看大少爷每年用心思给您置办年节和生辰礼物,也知道是这是把你放心里。还有徐恩人,真比很多亲哥哥还要待你好。有兄弟有哥哥,还都是有出息的人,以后你到哪里都没有人敢欺负了啊。好命,真是好命。”

    姜清意:那是,以后要老公敢欺负我,直接让我哥毒死他!我弟的本事么,暂时还没领略到,看这么小就很有几分心眼,估计也差不了。

    等他们回城的时候,还绕了一点点路到杂食店拿点黄金果汁回家喝,看着名为“很好吃”的杂食店,姜清意一头汗,名字好朴实。但看客人确实多,可见做人做事还是要朴实点的好。

    等三七从店里拿着果汁出来,脸上一直笑眯眯的。等进了后院才神秘兮兮的说,“姑娘,有好事哎。大狗哥说晚上他过来吃饭,告诉你件好事,关于姜府六夫人的八卦。”

    苍耳和三七服侍姜清意有阵子了,而且是卖身的丫头自然是自己人,所以丁嬷嬷也简单跟她们说了一下姑娘和姜府的关系,顺便骂了姜府一顿。所以,六夫人要是有坏事,她们也都高兴。

    二狗见自己重任完成,便要回杂食店做事。

    姜清意忙到:“二狗哥,不用去了,大狗哥再过一个时辰也该过来了。你先歇会,等着来就行了。”

    二狗挠挠头,“不干活更累。”说完,迈着大长腿走了。

    天,原来不干活更累?谁家遇到这样的伙计不得高兴死。

    苍耳还感叹,“男人就得这样,实在又能干,多有安全感。”

    姜清意:……天,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汉子啊?!

    等大狗回来时,脸上都冒着红光,一看就是心情好的嘞。他向姑姑使了个眼色,屋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姑娘,姑姑,嗬嗬嗬嗬,今儿我不是有点事一早回城了么,然后就有人来跟我说了个事,嗬嗬嗬嗬,就姜府那二位受惩罚了。据说六夫人到祠堂给祖宗念经去了,六老爷也被打了一顿。”

    实在是好消息,忍不住就笑啊笑的。要不是姑姑让他不能在姑娘面前露出街头小混混的样子,他都恨不能大骂那一对渣男贱女、狗男女。

    姜清意和丁嬷嬷一脸不可相信,“不能吧,谁敢打六老爷啊?”六夫人那个好说,可六老爷是三老太爷的独苗,也是唯一留在齐县的嫡支,谁疯了敢打他?

    大狗笑,“当然是三老太爷敢那。”然后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详情么就不是很了解了。

    其实,那天绝对是六老爷自己脑子抽筋,然后就找了抽。

    乔氏的打算是让六老爷先劝动父亲写信给京城,说明三娘大了,很该回京城去学学规矩礼仪,不然到时候嫁人万一失礼怎么办,毕竟齐县这等小地方规矩不如京城讲究。

    六老爷还迷糊呢,“夫人,这三娘万一真的回了京城,那到时候怎么姐妹易嫁呢?”

    乔氏简直为自己丈夫的智商捉急,很是看不上他,但还是温声细语道:“夫君想啊,万一大哥大嫂心里一点没有这个女儿怎么办,让她老死在齐县怎么办,甚或让咱们帮着随便给她找个婆家怎么办?这样以来,咱们的打算不就落了空?所以啊,就先请父亲去信,劝说大哥大嫂同意把三娘接回去。到时候,我们直接让莲儿去不就行了?”

    六老爷,“对呀,夫人很是有理!明儿我就和父亲说。”

    这个棒槌,乔氏心道。“夫君,和父亲说的时候还是先只把三娘送回京城好好嫁人的话说出来,毕竟她和大哥大嫂也是骨肉至亲,没有一直分离的道理对不对?至于后续咱们莲儿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就是了,也不着急。”最好是先做成了再说,谁都没得反对。

    六老爷当时答应的好好的,可是还父亲聊着聊着天,嘴一秃噜就全说出来了。

    三老太爷一开始还想着儿子真是长大了啊,能为大哥家人着想了。虽然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但长大不怕晚么。可是,后来说着说着,竟然说到了莲儿的婚事上,还想出了这么个歹毒主意。

    三老太爷恨声道:“你可真是长大了,这样的损主意都能想得出来。还姐妹易嫁,然后呢,你拿三娘怎么办?就真的好好在齐县找户人家嫁了?”

    六老爷是这支的独苗,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一向是受宠惯了,这才和父亲说话直来直去从不相瞒,反正父亲一直也基本都听他的。

    “这个吗,只要她好好的,自然就好好嫁人。咱们养她这么大,难不成她不该报答一二?”六老爷本来心里没底,可说着说着觉得就是应该这么做,本来么,就是我们养大的,就这份恩情也该还那。

    三老太爷简直要气疯,儿子笨点蠢点耳根子软点都不怕,可现在竟然学会了狠毒,真是长了本事了。

    可他还是忍着好声好气和儿子讲道理,“咱们养三娘是白养的么?你大哥每年不是给了二百两银子么?你们怎么养的她当我不知道?当初以为你们也就是昧下银子,给三娘稍微亏待点但大体上过得去就行,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你才是我儿子。可后来竟然将人弄走了,我这才知道,你们到后来是越来越亏待了,简直不拿她当个人。要早知道,我是绝不让你们这么干。”

    “你总觉得你大哥对你不好,可你忘了你这秀才是怎么来的,若是没有你大哥暗示,你能被取中?”看着儿子还梗着头不承认的样子,更是心累。

    儿子的本事他还能不知道,若是能好好靠着老大这棵大树,总不会有人欺负他,不然就凭他自己,将来早晚被人吃了。三老太爷也是后悔,当初就因为这一根苗苗,实在舍不得管教,就成了如今这样子。

    后来他就想着让儿子好好玩乐吧,反正孙子出息,过几年一样能顶门立户。可是,儿子竟然什么都敢干,万一事情抖搂出来,他们谁也得不了好。

    “你还记得不,当初你二姐在婆家受欺负。她婆婆变着法子折磨她就算了,总能忍过去。竟然还将自家侄女纳进来做了二房,帮着掌管家事不说,还害的你姐小产。你姐夫呢,本以为只是懦弱些,谁知却是个风流的,对你姐也不管不问。咱们一家子去说理,可去了也白去,谁让他们任家官职门第都比咱们高。还不是你大哥,想了法子拿到任家的错处,让他们态度来个大转变,不敢欺负你姐。后来你大哥官越做越大,任家更是恨不能当你姐是祖宗。你大姐二姐哪个没得过你大哥的好?可你呢,不报答就算了,还打算把人家亲闺女给坑了?”三老太爷简直要吐血,这儿子怎么就只记仇不记恩呢。

    而且,儿子最蠢的地方竟然真以为三娘就不敢说话了?只要她活着,就是个活生生的证据。也许,儿媳妇压根就没想让三娘活下去吧,只是随便说瞎话骗儿子而且。

    六老爷喏喏,“还,还不是为了莲儿么?再说大哥也不把三娘当闺女,儿子才敢这么做的啊。”也不能都怪他了,要是大哥大嫂那么每年来送年礼的时候顺便派人看看三娘,这他们不就不敢做了么。

    三老太爷都要气笑了,“然后你就动了歪脑筋?亏你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再者莲儿是我唯一的孙女,我也不想她嫁到高门大户,万一以后没人给撑腰,像你二姐一样被欺负怎么办?不如嫁个门当户对,咱们也能说得上话。你还是当老子的,却不想想哪个对女儿是真心好。说吧,就你那天天风流才子样,肯定想不出这馊主意来,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六老爷出卖自家媳妇那是没有任何压力,就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三老太爷早就猜到了。当初老两口就不看好这个婚前就敢勾/搭自家儿子的女人,可谁让自家这棵独苗鬼迷了心窍。有老妻看着的时候,还能镇得住这个女人,可自从老妻去了,这女人就蹦跶的越来越欢实。他一个做公公的,总不会经常责骂儿媳妇吧,这才让这家里越发乌烟瘴气。这次,是绝不能再手软了。

    “儿啊,你这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却还是只有一个儿子,爹到死都不放心那。可你媳妇又生不出来了,这样,爹做主给你娶个二房回来吧。至于你媳妇,实在是德行有亏,到祠堂好好反省反省吧,今年就不用出来了。”

    折寿哟,做爹的还要给儿子纳小妾,可他也是没办法哟。

    ☆、第26章 春水化柔情

    姜清意和丁嬷嬷简直不敢相信,“不能吧,三老太爷竟然是好人?能为她们主持公道?原来没觉出来啊。”当年她们受欺负,可没站出来管一管。

    大狗笑,“其实也不一定就是好人,也可能是权衡利弊之后才这么做的。不过,三老太爷为人比六老爷略强应该也是有的。据说,三老太爷一辈子和妻子恩恩爱爱,连个小妾都没有,也从来不在外面瞎胡闹,要不然也不能只一根独苗啊。而且对族人好像也还不错,至少口碑比六老爷强得多。”

    姜清意点头,确实,人有时候说不上是好是坏。前世她和渣爹为了争外公外婆和母上大人留下的两套房子什么的,差点就对薄公堂。她不是多爱财,实在见不得渣爹拿着母上的东西养别的女人和孩子。

    但咱们都知道,这种官司并不好打。即使地球人都知道这应该是你外公外婆和母上的财产,肯定不是渣爹赚钱买的,可是,都知道归都知道,还要有铁证。没有铁证,那还是要平分。

    后来,竟然是奶奶出面,将渣爹给好好训斥了一顿。本来啊,他们家出生贫困农村,一穷二白,要不是靠着外公外婆,哪里能有今天。别说在帝都买房子,就连留下来都不可能。亲,当初可不是自由找工作,是分配制度!没有人帮,随便一个外地人就能留到帝都,那几乎不可能,除非自己优秀到逆天。

    姜清意没想到,奶奶对她母上一万个看不顺眼,关键时刻却帮了手。那时奶奶哭着说,自己就是小心眼,觉得儿媳妇优秀,就越想给点脸色好不让她太骄傲。可孙女是亲孙女,后来那个女人生的虽然也是亲孙女,可人要讲良心。她外公外婆的东西养她可以,养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就不行。

    可见,人都是多面的。三老太爷也是,就算知道乔氏和六老爷亏待她,为了自己儿子也不会说什么。可如果儿子真的敢做什么太亏心的事,他也未必肯让。何况,也总会怕大老爷知道真相,后果不一定是他们能承受的吧。

    不对哟,大狗哥怎么消息这么灵通,虽然说得不那么详尽,但该有的料都有啊。“大狗哥,你怎么连这些事都能打听得到?姜家应该把这事儿捂得严严实实的吧。”

    大狗一摊手,笑,“当然不是我的功劳啊,没那么大能耐。是徐少爷,好久之前就联系上姜府的人了,貌似是乔氏身边的一个丫头。好像是那丫头的弟弟得了什么怪病,把家里的钱都用尽了也没治好,少爷帮着治好了。那丫头还是家生子,一家子都在姜府侍候呢。反正慢慢就都听少爷的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再者说,大户人家下人的嘴多是筛子,这些事早晚能爆出来,至于原因大家未必知道,结果可是都看到的。”

    姜清意心中粉红泡泡又冒了,好幸福,“哎,还是有个哥好。不然我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哥也太帅了!

    丁嬷嬷脸色还没恢复过来呢,她是后怕,“阿弥陀佛,多亏了徐恩人,不然真让那对贱人得逞了,可怎么得了。那女人也忒坏,心都烂了,怎么能打这种伤天害理的主意。”

    大狗心道,姑姑,你不是说不让说粗话么,可贱人一词难道不是粗话?可见姑姑是气极了。

    丁嬷嬷拉着姜清意的小手,“姑娘啊,多亏了恩人接咱们出来,不然说不定命都没了。她们敢姊妹易嫁,定是不留后患的。”为了自家闺女心安,乔氏对她们定会下黑手。

    呵呵哒,要是丁嬷嬷知道乔氏原本的打算,那还不如先死了算了。女人落在太监手里受尽折磨,真不如痛快死来的舒服。

    乔氏如今被关在祠堂,她有恨却并不后悔。为了女儿,别说只是让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姜三娘让位,就算弄死几个人她都不眨眼。

    只是,听着外面丝竹之声,她也能想象到这次六老爷纳二房是多么热闹的事。如果她还在外面好好当着管家的六夫人,新人即使再年轻貌美她也不害怕。可是,现在自己在这里困在,受苦不怕,怕只怕还未成年的儿女被那个二房给欺负了。

    乔氏心里恨老太爷多管闲事,明明对自家是有利无害的好事,这老头子却死脑筋不让做。做人非得要那个脸作甚,不顶吃不顶喝的。再者,惩罚她就惩罚了,好端端地帮儿子找女人。只听过婆婆为了搓摩儿媳妇给儿子纳妾,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公公也这么干的,真真是老不死!

    她更恨的还是六老爷,嘴没有把门的不说,还一点担当都没有。明明当初那么乐意这件事,这一阵子还常做有个高门女婿的好梦,甚至想着以后能靠着闺女升官发财。可到头来,推得干干净净,全让她一个女人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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