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光珌收拾好,看着酷似墨珩的九儿,一手抓一虫,也有些难以想象,惊才绝艳,气质风华的墨九,生的女儿竟然喜欢玩虫子。还有那个…屎壳郎…。

    裴芩也赔罪了两句,拉着闺女教,“这个不是屎壳郎,是甲壳虫。两个不是一个种类!”

    “奶娘说,是屎壳郎。”九儿看着手里的黑色泛光的甲虫道。

    “屎壳郎头上不长角,这个头上长角的,是甲壳虫!长一只角的叫独角仙!”裴芩抽着嘴角教给她。

    九儿受教的点头,“甲壳虫虫!”

    裴芩拉着她告退,出去洗手。

    萧光珌收回目光,“你夫人和九儿还真是有趣。”一个女孩子,教的去玩虫子,凤凰交给她们也能教成野山鸡了。

    墨珩谦虚了一句,女儿只是年龄小,平常多跟男孩子一块玩,也随他们喜欢虫子而已。

    看他还挺满意的样子,萧光珌眸光转了转。

    外面裴芫要回家,裴茜也回镇上,她想把九儿带走。留在这,有那个和庆王在,危险!

    九儿跟着爹娘,不想跟她回家,她在这也有虫子玩。

    “小没良心的!”裴茜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两下,提醒了裴芩几句,她回家去。家里不是离人世间长了,刚坐上不久的酱曲也要检查,很快也该做中秋的松花蛋了。松花蛋的名声打出去后,中秋做的少了,肯定不够卖的。

    几个人一走,小别院顿时清净了不少,裴芩才懒得在家里看着萧光珌,常老太太邀请,就带着九儿到常府去玩,不能带虫子。

    常老太太拿了常咏麟小时候的玩具,又让人买了拨浪鼓,花棒槌,小鸡啄米,布老虎等。也够九儿新鲜几天了。

    裴芩在县城小住,钱婉秀知道是等着看她的笑话,赵丽娘进门之后,好吃好喝好穿的伺候着,在裴宗理那却说赵丽娘是清河镇的,裴芫就嫁到了清河镇,赵丽娘来找他们,裴芩几个就赶来了县城看热闹,估计是她们设计的赵丽娘。

    裴宗理也有所怀疑,试探了两次,赵丽娘根本没见过裴芩,也没和裴芫说过话,他将信将疑。不过赵丽娘怀着胎儿,不久就要生了,也没多说啥,只让她听夫人的话,做个妾室,不可猖狂到夫人的头上。

    赵丽娘满口答应,却忍不住仗着怀孕,想摆姨太太的谱儿,不能使唤钱妈妈和书画,但小丫鬟和灶上的婆子却肆意使唤。

    裴文臣大了不说啥,裴文盛却忍受不了,每每看到赵丽娘挺着大肚子在裴宗理跟前做作,就眼放毒光。

    钱婉秀已经过了撒娇邀宠,娇媚做作的时候。

    赵丽娘却完全放得开,大着肚子还能把裴宗理留在她房里,次一天就喊腰酸,没睡好,要滋补。

    钱婉秀就吩咐了钱妈妈,每日都买了鸡鸭鱼肉,天天给赵丽娘补。

    菜市上买鸡鸭鱼肉的都称赞钱婉秀大肚心也好,一个攀上来的小妾,她要补,就给她补。乡下闺女又不是娇养的娇小姐,身强体壮的,天天补个啥!?钱氏出身大家,但也太大气,太纵容了。

    然后就有人说,裴宗理啥啥都考钱氏,靠着钱家,现在却宠爱小妾。钱氏对小妾这么好,肯定因为裴宗理吩咐了。

    钱婉秀又让人从汝宁府买了不少碎燕回来,“咱们家现在用钱的地方多,铺子里的生意却不太好,燕盏太贵,家里也都没舍得吃过。丽娘怀着身孕天天要补,我就买了些碎燕给她炖燕窝吃,也是差不多的。”

    “辛苦了。”裴宗理拉着她的手,想了下,就把底下孝敬他的一枚玉扳指换成了玉戒指,拿回来送给她。

    钱婉秀嘴上说着让他不要乱花钱,面上却很是喜欢高兴。

    裴宗理笑着拉他进了帐子。

    赵丽娘可从来没有吃过燕窝这种高档补品,虽然是碎燕,但煮出来晶莹透明,看着就不一样。不过她也留着心眼儿,拿出去让郎中看过没问题,就开始吃上了。

    裴芩过来看傻子瓜子看铺子,听了钱婉秀的‘贤名’,忍不住呵呵。

    奶娘看她的脸色,就小声道,“补的太过了,胎儿长得太大,生产的时候容易生不下来。”而且,像人参鹿茸那些大补的,怀了身孕的妇人也是不能吃的,一个不好,就吃出人命来了。

    “真要难产,就不好了。”裴芩冷呵呵一声。

    奶娘见她去跟常老汉说话,又问八月十五储存瓜子和花生的情况,拐了下弯去旁边给九儿买点心,正听新扯了布过来买点心的妇人在议论钱婉秀的贤惠大肚,她笑了声买完点心临走说了句,“补的太过,胎儿太大,生不下来,一尸两命!”

    两个议论的妇人一听倒吸口气。都是生过的,也听过谁家媳妇儿难产,有不少是因为胎儿太大的。这么一想,钱氏还真是险恶用心啊!?

    这边说了几个地方,那边立马就传了起来。钱婉秀表现的贤惠大肚,给小妾使劲儿的进补,把胎儿养大,让她生不下来,难产了就是一尸两命,她反倒还落个美名。

    钱婉秀气的太阳穴突起,握着的拳头青筋都冒出来了,“果然是她们!”

    这样的八卦流言散播的最快,很快就传遍了,都在猜钱氏有没有这么阴毒!?平常看着也挺不错的人,虽然嫁进了老裴家,但也不至于这么狠毒吧!?

    流言很快传到了赵丽娘的耳朵中,她吓的一个激灵。她从进门,过了孕吐的时候,正是能吃的时候,每天都大鱼大肉没断过,还两天吃一次燕窝。原来这个钱氏想不动神色的害死他们母子,简直太阴险恶毒了!

    找裴宗理说,反倒被裴宗理说教了一顿,“天天让灶上给你做滋补的,你现在怀着身孕,谁还能不同意!?夫人要有心害你,当日也不会让你进门!你不要听外面几句流言,就在家里乱闹!”

    赵丽娘委屈的噘着嘴,“大人!我怕!我怕肚子里的娃儿和我的命!”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夫人不会害你和肚子里的娃儿的!”裴宗理有些不耐,站起来,又说一句,“那些有心挑拨的人,倒是有可能害你,你可别长点心眼子!”

    赵丽娘抿着嘴扭过身子,想闹小脾气,又怕惹了他生怒,她要是被冷落了,日子才不好过!

    钱婉秀把她叫过去,说了一番委屈的话,“……把燕窝都收起来了,以后家里也改成三天买一次肉,不能超一斤了!那就再也没有人恶意散播这样的流言来诬害人了!”

    赵丽娘虽然有几分聪明,却不是钱婉秀的对手,当即拦住她,“夫人莫要生气,我也不信外面那些说的!我也是生气,竟然有人这么恶毒的挑拨生事,败坏夫人的名声,也让咱们家不得安生。”

    “我们仇家厉害,会笼络人,一个不小心,就能被害了!”钱婉秀叹口气。

    赵丽娘眼神闪了下,真要是裴芩她们说的,也未必就都是假的。她谨慎起来,问过郎中,不能大肆进补,就克制了许多。只是美味在前,不吃忍不住,还是时不时会多吃一下子。

    裴芩是孕前调养的,她身子底子好,家里伙食也一直都很不错,怀上这一胎,到现在还没反应,也就没有多注意。天天照常。

    裴茜却不放心,回家几天,又过来看,“他到底啥时候走啊?”这和庆王竟然还在。

    萧光珌受伤不轻,失血过多,赶路有可能颠簸的伤口复发,长不好,反而化脓更严重,就多养了几天。

    他的人已经找过来了,出来时带的高手,死了过半。

    墨珩让他回去先查一下身边的人,他是临时起意过来的,知道的没几个人,却有人来刺杀他,肯定有人泄露他的行踪。

    萧光珌最恨有人背叛他,他身边的都是心腹,然而这次秘密出来,却受了重伤。想到身上的这伤,再看墨珩,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次先说了个线路,回封地。然后让手下的人秘密勘测另外两条路,再不能受刺一回了。

    临走,萧光珌过来抱了九儿。

    “王爷!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墨珩伸手接。

    萧光珌摆了下手,让九儿坐在他怀里,越看越喜欢的样子,“你这女儿我真是喜欢!想必长大后,也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跟我家世子倒是没差几岁。”说着拿出来个龙纹玉佩,笑道,“这个就给九儿玩吧!”

    一旁的裴芩眼神阴了下来。

    ------题外话------

    这一天啥都么干,继续~/(tot)/~

    ☆、第一百五十六章:做一票大的

    萧光珌说这话,又拿了玉佩给九儿,说是玩儿,却向他们暗示,日后要与他们结亲。

    他们是什么人家身份?墨珩虽少年奇才,却是被墨家逐出家族的。墨家在北直隶享有盛名,是百年世家大族,他们既然把墨珩逐出家族,必然是他德行有损不配为墨家子孙。

    而裴芩呢?一个乡野出身,别说三品夫人,即便是一品,那些自诩世家贵族的面上不说,心里也多少瞧不上。

    而萧光珌,正经的皇子出身,亲封王爷的爵位,和庆王世子身份何等尊贵,两家结亲,即便是侧妃,都是他们高攀了。更何况和庆王雄心壮志,意在储位。将来传位后,现在的和庆王世子若是登基,九儿就成了尊贵的皇妃,成了天家的人。

    怎么看,怎么都是荣宠。

    裴芩却在心里大骂,这卑鄙不要脸的萧光珌,连结亲的手段都使。不清不楚给块玉佩,他们就会为了这泼天的荣华富贵给他卖命。妈的!现在弄死他晚吗?

    墨珩眸光阴了一瞬,就表现的诚惶诚恐,忙把玉佩推回去,“…实在于理不合,担当不起!还请王爷收回去!”

    萧光珌看他的样子,又瞥了眼裴芩,正色道,“墨珩!本王一直很欣赏你。你被人陷害,逐出家族之事,也一直都是本王心中之痛。本王可还等着给你正名呢!”

    墨珩动容,“王爷…。”

    裴芩也拍着腿道,“王爷要是能为我夫婿正名,洗刷他一身污名,让我们一家堂堂正正的上京,北直隶再无人胆敢恶言一句,就是我裴芩的恩人!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萧光珌早先就查了她,性情彪悍,还因打人,差点被贴上了个杀人的罪名。如今再听她这话,不觉得由女子说出来违和,反倒很是中听。沈颂鸣欲娶她为妻,只因为家中阻挠,才一直没能成事。却不想被墨珩捷足先登,一直都与墨珩不和。但他保持着与她们的联络,亲近不改,也只因裴芩了。

    有了她这番话,他若是有事吩咐,裴芩和墨珩做不了,自会找沈颂鸣。更甚者,把沈颂鸣也拉过来为他效力。那墨家就和他绑在一条船上了。

    萧光珌哈哈大笑,“夫人爽快!本王最喜性情爽快之人!”拿着玉佩坚定的给九儿戴上,“墨珩!你这女儿本王十分喜欢,你们可要好好教养,让她平安长大!相信不久的将来,她就不只是个九品巡检的女儿了!”

    “承蒙王爷厚爱,微臣愧不敢受,更担当不起啊!”墨珩拱手。

    “本王说受得起,就一定受得起!本王希望,你不单单是我的左右手!”萧光珌礼贤下士到‘本王’都改成我了。

    墨珩神情动容,对着萧光珌深深作一揖。

    萧光珌赶紧扶他起来,又跟九儿说话,让她好好保存玉佩,将来可以拿这个玉佩找他。

    墨珩有些欲言又止。

    萧光珌心中欣喜,听着他开口。

    墨珩却几次欲言又止,没有说出金矿的事,送走了萧光珌。

    萧光珌是夜晚走的,走时俊脸隐在黑暗中,阴沉难看。他都要走了,还许诺了为他正名,连嫡长子的亲事都许出去了,竟然还换不来他进献个金矿。那金矿就算在他手里,十年八年,他也没胆子开采。进献给他,他就是大功一件,将来位极人臣。却还舍不得!

    看着他的人护着他走远,裴芩转身就把九儿身上的玉佩给拽下来,“呸!妈的!连老娘宝贝闺女的主意都打,贱人等着!老娘坑不死你!”

    “他这一路都要吐着血回去了。”墨珩笑着过来,把玉佩拿起来,仔细看了下,是皇家出品真品,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玉佩他给出去了几块,随手收进一个匣子里,锁进箱子,放入柜子。

    “老娘希望他吐个几盆!”裴芩磨牙。

    墨珩拉她在怀里坐下,笑道,“又不是杀猪。即便杀猪,也就一盆血。”

    裴芩哼了声。

    “你怀着身孕,少动怒。早点休息。我们明儿个回家去!”墨珩催促。

    裴宗理那边的妻妾斗还没斗起来,裴芩也没兴趣了,早早睡下,次一天收拾了东西,一家几口就回了镇上。

    再不久就八月十五中秋节了。家里来预订松花蛋的越来越多。

    裴芩看买的鸭蛋已经送货过来,回到家,就着手忙起来。

    松花蛋做成需要四十天左右,她们可以先做了,等松花蛋快成型的时候,在运输路上继续成形。等各地的人买到松花蛋,不论中秋节礼还是自家吃,都是溏心,正正好。

    裴茜的养殖场是建好了,但还没几只竹鼠野兔子。裴芩又怀了身孕,就暂且放下养殖场,先忙松花蛋。

    裴芩也是闲不住的人,在一旁调配料,然后给孙全亮他们去做。

    墨珩把调配料的事揽完,让她在一旁看着。

    沈颂鸣捎了信来,说他准备去一趟广州海南。裴芩说的橡胶树还有三叶树只有在南方生长的多,他派出去的人传了消息回来,说是找到了类似的,看描述就是橡胶树,他准备去一趟。在那边设个橡胶收购据点,再开设个加工厂,做橡胶制品和乳胶制品,再把座钟,手表,八音盒,放大镜和眼镜卖到南方去,再想办法出口。

    事实上,沈颂鸣心里还打着缅甸翡翠的主意,都是大楚疆域,说是南蛮,他也不是没有去过。多带些人手,看能不能开采到翡翠。

    问裴芩要不要捎带东西。她的酱油和松花蛋几乎都被王家包圆了,她们只生产,零售多是王家,也赚不了多少钱。要是货物充足,就准备一船酱油和松花蛋。走水运,送到广州府。

    “这家伙跟漕帮打上交道了吗?”裴芩拿着信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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