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饿了!”裴芩没好气道。

    墨珩蹙了蹙眉,这才把她抱进内室。

    到了娘亲怀里,喜儿哭了两声,自己伸着小手就扒她的衣裳,自己找吃的。

    墨珩看她吃的欢快,纵然是长得像裴芩,还是忍不住皱眉,“是不是该断奶了?”

    喜儿小萝卜才六个多月不满七个月。

    裴芩懒的白他,打个哈欠,困的眯着眼。

    这边喜儿刚吃个差不多,还没饱,墨珩就把她从裴芩怀里拽出来,又抱出去给乳娘,“给她再喂点辅食,别太多了。”

    乳娘应声,抱了喜儿回屋去喂蛋羹。

    墨珩回了内室,捞起裴芩,盖好被子,“再睡会。”

    裴芩睁开眼缝瞥他一眼,没听喜儿再哭,闭上眼昏昏沉沉又睡过去。

    墨珩陪着她又睡了半晌,见她还没醒,轻声起来。

    九儿也半年多没见过爹了,不过一顿饭,就爹爹长爹爹短了,“爹!娘不想算账,要我算账呢!”

    “那你学了什么?”墨珩问她。

    九儿才刚开始学,只学了几个简单的加减数。

    墨珩到书房一看,一沓的账册在书案上堆着,才刚盘了一点。她都是懒到尽了,把这些堆起来的活儿一口气干完。心血来潮干点啥事儿,也多是三天热度。

    把账目整理了下,上半年的还是他盘的,就接着盘账。

    等裴芩晌午睡醒,她的账册已经盘了过半了。

    家里伺候的人都喜笑颜开的,大人回来,夫人也高兴了。起码今年过年,不用夫人带着弟弟和两位小姐自己过了。

    墨珩却没准备在家里过年,他部署了几个月,忍了大半年没有回家,不可能把功劳拱手让人。

    “明天就走?”裴芩挑眉。

    墨珩俊脸黑了黑,“后天!”还没回来一天,就开始撵他,真是一点都不想他!

    “明天后天还不都一样!”裴芩让厨房晚饭做他喜欢的菜,没有的明天去买。

    张庚山一大早就已经买回来了,公子这几年基本不挑食了,只要是夫人做的,他之前不喜欢的,也都面不改色全吃完。

    裴芩歇息了的一下午,晚饭给他做了几个菜。

    墨珩吃完,夜里上了床,又有精力体力折腾她了。

    次一天,裴芩扶着腰起来,把某个神清气爽的男人咒骂了一顿,心里扎了一通小人儿,“想吃啥自己做去!爱吃不吃!老娘不伺候!”

    墨珩看她眼圈发黑,叫着九儿去给他帮忙递东西,到厨房煲了汤,蒸了奶黄包和牛乳馒头,又熬了米糊,炒了几个小菜。

    裴芩哼哼一声,抱着喜儿娘俩坐在屋里等着吃。

    裴文东和萧雍,常咏麟回来,赶上了一顿。

    马上年末要岁考了,虽然裴文东和萧雍的学问已经扎实不成问题,但也不妨会遭人暗算。常咏麟过完年还要参加春试。常员外还指望着等他考了功名,好给他说亲。

    墨珩考校了三人的学问,又着重指点了常咏麟一番,晚上一家人坐一块吃饭。

    “就剩这几天了,长姐夫还要走吗?”裴文东在县学里筹备岁考,三姐也嫁了,家里就只有长姐带着九儿和喜儿娘仨,太冷清了。

    “嗯。等忙完这一战再回来。”墨珩必须得去看着,部署了那么久了。

    裴文东想他是去做武官的,势必要上战场,也不说让他在家过年的话,让他保重安全。

    裴芩又给他装了一包的炸弹,一把老式手枪,一大包子弹,“这个给你拿着防身用。枪上我做了消音器装上,雨天的时候到山里试了下,效果不怎么好,也勉强凑合能用。”

    墨珩拿着看了看,做工略显粗糙,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只做了这一把吗?”

    “想要多的自己去做!”裴芩瞪他,她捣鼓了半个多月,才做成了这一把能用的。

    墨珩按住她的头,俯身吻住她的唇。他不喜欢她总想着沈颂鸣!见她为沈颂鸣着想,他就嫉妒!他希望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只有他!怕他久不回来,在她心里的地位下降,还不如个旁人。

    “你特么还没上战场,就精尽人亡了!”裴芩抓着他不老实的手,照他身上踢了两脚。

    他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下一次又要几个月,就想一次捞够本。

    到最后,裴芩还是没挡住,让他得逞了一回。

    墨珩这才抱着她睡了会,天不亮,就起来,带了封未和两个护卫离开。

    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裴芩,抓着枕头就是一通锤。上辈子她可不记得欠过别人钱。墨珩这个死闷骚,肯定是被她打死的,这辈子才让她过来受他压制!

    不过她的账目给她盘算好了,还算有那么点用处。

    黄秋和雪冬拿着一大包的皮毛过来,“夫人!这些都是大人带回来的,可以做两件大毛衣裳了!”让她看咋办。

    大毛衣裳裴芩想想恶寒,她又不是贵妇,穿成那样干啥去?让给裴芫和裴茜送信,把她们俩叫来分分,一人做一件皮袄穿。

    信送到,俩人很快就来了。裴芫还带着高兴。

    几个人说了会话,裴芩问裴茜余氏去看耳朵的情况,“说能治好吗?”

    方留明和裴茜带着余氏去了一趟临府,找能大夫给余氏看耳朵,也才刚回来。

    裴茜摇头,“治不好了,只能好一点,拿了一堆的药回来,先吃吃看。”

    “大舅呢?”裴芫问。

    “还在寺庙里呢!过年接回来。”裴茜提起方立就没好脸色。

    “他倒是也呆得住,但愿能明白姥爷的苦心。”裴芫叹口气。

    “能明白就怪了!”裴茜从来不看好方立,只巴望着他早点死。

    几人正商量做成通袖的还是缝袖子的,绣啥样的花纹。方家,红夏派了小丫鬟来报信,“少夫人!家里闹起来了!大老爷回来了,说是那杨寡妇怀了他的娃儿,要娶杨寡妇呢!”

    ☆、第二百零一章:进门可以

    裴茜忽的站起来,“人不是在寺庙里,杨寡妇咋怀的孕!?怀的谁的孕!?”心里已经恨恼死了方立,老不要脸的东西,跟个淫荡的寡妇厮混,还要娶她!?

    裴芫也皱着眉,“大舅现在人在家里吗?”

    小丫鬟应声,“大老爷已经回家了,现在正在家里闹着要娶杨寡妇呢!”

    “我们去看看。”裴芩直接起身道。

    裴茜也待不下去了,那个杨寡妇,涂脂抹粉的,她看见就恶心。方立更让人恶心,早死早干净!可他们要是闹事,一家人都没脸!

    裴芫让奶娘看好了高兴和喜儿,九儿三个,她和裴芩一块过去。

    等三人赶到方家村时,杨寡妇正在家里哭的满脸泪痕,两眼红肿,说方家的人打她了。

    方立硬着脖子,指着余氏大骂要休了她,娶杨寡妇也不要她,“…。你个恶毒的贱人,玉兰已经怀了身孕,你竟敢动手打她!?老子今儿个不休了你,你以后更猖狂狠毒!我们方家早晚毁到你这个贱人手里!”

    余氏两眼乌红的看着他,心里绝望到冰寒,气的握着拳头浑身发抖。她根本就没有打杨寡妇,是她跑过来抱着她的腿跪求让她进门,她就掰开她的胳膊,闪到了一边。方立,现在已经老眼昏花到,睁着眼颠倒黑白了!

    方婆子承认,“是我打的!是我拉了她,推了她!你个逆子,你也把我打死吧!你能耐也来教训我这个当娘的吧!”

    看她哭着捶胸,方立无动于衷,怒咬着牙,阴恨的瞪着余氏,“我要娶玉兰过门,你这个贱人根本没有资格拦着!要不是看你生了大郎,老子早就休了你!”

    方老秀才气的胸口起伏,喘着气,满脸发青,“孽畜!孽畜!”

    外面看热闹的人挤了里三层外三层,不少人指责谩骂方立没良心,余氏虽然娘家不富裕,但她嫁到方家来,生了俩儿子一个闺女,方留明更是两榜进士,做了官。家里啥活儿都干,从来没跟公婆红过脸,在村里人跟前也都笑呵呵的好说话。方立竟然为了杨寡妇就要休了原配媳妇儿,太不是东西了!

    还有人骂方智,方老秀才家的事,又跟他没啥关系,他瞎掺和个啥!?

    方智还在给方立助威,“方大哥是大老爷,就算方老秀才还健在,他也是长子,早晚都要当家的!他想娶个女人回家,你们还都骂,连当家大老爷屋里的事儿你们都拦着,方大哥在家里没一点地位了!”

    “一个怀了身孕的女人你们也动手打,是不是把娃儿打掉了,你们就想着能拦住了!?方大哥是男人,是当家大老爷,会连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娃儿都护不住?!让你们恶毒的下了手!?”

    裴芩下了马车走过来,正听见方智伸长了脖子吆喝,扒开人群进来。

    众人见她来了,都让开来。她们姐妹肯定都是站在余氏一边的,这是来给余氏撑腰来了!

    方智还在说,“多少男人三妻四妾,方大哥一个官家的大老爷,连个知冷知热的女人伺候都没有,你们…。”话没说完,见眼前走过来的人,顿时到嘴边的话噎在了喉间。

    看她睥睨的眼神,方智咽了下气,“就算原阳夫人来,也不能插手到大舅舅房里的事儿吧!?”试探防备的看着裴芩。

    “你又算什么东西,插手到别人家的事?”裴芩问他。

    方智脸色一阵涨紫,“我是方大哥的弟兄,见不得他不好过!”

    “原来是条狗!”裴芩骂了声,抬起拳。

    “你敢打…啊…”方智是没见过裴芩打人,更没挨过,心里纵然防备着,也还是想着,当众之下,她不敢无缘无故的殴打他。

    他们都已经闹到当众之下了,裴芩才不管当众不当众,上手一拳狠狠打在他鼻子上,抡起一脚,狠狠踢在他下巴上。

    方智惨叫着,吐了一口血,被踢到的侧脸,大牙生生掉了一颗,嘭的摔在地上,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裴芩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拽起来,又一拳打在他眼上,摔在一边地上,“搅合事儿之前,你就应该想到会被打的!”

    方智疼的浑身发颤,伸手指着裴芩,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还一直口水流个不停。

    众人看着,都觉得方智活该。不中用还搅合事儿,想发财想疯了,撺掇方立。也不睁眼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裴芩不再看他,径直和裴芫裴茜进了门。

    方立看她过来掺和,还一来就先打了方智,更是怒恨的眼里冒火。

    裴芩冷眼看着,又瞥了眼杨寡妇,见她哭的可怜,“二三十岁的人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娇弱样子,大舅看着,竟然也不觉得倒胃口?漂亮的年轻的多少,非要这老婆娘!”

    她一副嫌弃鄙视的样子,让杨寡妇脸色僵硬,恨恼不已。

    方立也阴沉着脸,咬牙冷道,“裴芩!你是来捣事?”

    裴芩笑了下,“捣事我没那个闲心,就算闲,也没那个心情管你房里的事。只不过听说了,过来说一声。裴厚理和孟氏通奸,被孟氏婆婆告到官府,依律打了八十大板。”

    “你要去告我!?”方立瞪大眼,他根本没想到这一茬儿。

    “你觉的用得着我去告你?”裴芩呵呵。

    方立脸色难看,现在村里的人都知道了,那过不多久就会有更多人知道,总有看不惯他和方家的人出来,告了他,让他被打一顿板子,丢个大脸。

    杨寡妇也脸色僵硬,隐隐发白。

    “八十大板也没啥,可以打轻点。不过大舅还是先想想,这事儿若是闹开了,被御史弹劾一本,你这官家的大老爷,也当到头了。”裴芩嘲讽。

    方立最得意的,就是大儿子考中功名,做了官,出门都觉得比别人都高一等。看裴芩说的,他不信的哼了声,“就算御史,还能因为别人的家事,弹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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