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发.泄过的人竟再度捉住她的手按上那物。

    ***

    许久许久之后,身上之人终于满意,放开了苏妍的桎梏,仲康脸上带着明显的餍足,心情极好的翻身坐在她身侧,苏妍只觉双臂酸痛,浑身发软动也不想动,可思及方才之事她恨不得找个地缝立刻钻进去从此再不出来!

    “娘子……”

    仲康尤不自知,傻笑着凑到她面前。

    苏妍愤愤撇头,看也不想看他一眼。

    她还担心他傻,担心他不通纾解之法,可,可他方才一番举动哪里像是不通纾解之法!明明,明明算得上是精通……

    还有……

    他使在她身上的手法,那般娴熟,轻易便将她撩拨得迷心迷情,一看就知道颇通情.事!

    苏妍越想越气愤,越想越委屈,心里止不住泛酸。

    都是在谁身上练出来的?不,说不定不止一个人……

    “娘子……”见苏妍不搭理自己,仲康锲而不舍的再度唤道。

    娘子,娘子,娘子!才一睁眼就喊人家娘子,指不定是认错人了!

    想到仲康可能与旁人做过更亲密的事,想到可能有一个温柔可人真正是他娘子的人正痴痴的等着他,苏妍心里又酸又涩,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苏妍撑起身子欲要起身,脚下却是一软复又跌倒在地,手狠狠杵在地上,手腕一阵钻心疼痛袭来,她愤愤拍打地面。

    都欺负她!都欺负她!

    刚才还好好的人儿一转眼的功夫便泪沾衣襟,哭得好不可怜、好不委屈,窦宪心中一慌,连忙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搁到炕上,正欲松手却被怀里的人儿紧紧搂着脖子,软软糯糯带着哭腔的声音自怀里传来,“混蛋!”

    以为她在指方才的事,窦宪心中愧疚,赖无可赖的点头认了,“嗯。”

    竟然还敢答应!

    苏妍心中愈发气恼委屈,气自己不争气偏偏要喜欢上他,恼自己没羞没臊抛了女儿家的矜持为他做那档子事,委屈他口中的娘子分明另有其人却让她傻乎乎撞上去。

    “你放下我吧。”苏妍含泪道。

    她才不要他可怜,至于他的娘子是谁,她也不管了,爱谁谁!这世间的男人多了去了,她难不成非得守着他过一辈子?

    哼!她才不!

    听出她话语里的决绝,窦宪一愣,当即收紧双臂,愈发用力的抱紧她,颇有些无赖的开口道:“不放!就不放!你是我娘子!”

    苏妍现下最听不得的便是“娘子”这两个字,心中又气又恼,奋力挣扎着欲从他怀里挣脱,口中大喊着,“我不是你娘子!我不是你娘子!你真正的娘子还在等着你呐!你去找她啊!缠着我做什么?”

    喊到后面她呜呜的哭出声来,幼猫一般哭得窦宪的心都碎了。

    听罢她口中喊的话,窦宪先是呆愣,而后蓦然笑出声来。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娘子吃醋了。”

    他仿若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语调轻快尾音上扬,其中的欣喜呼之欲出。

    如此轻易便被戳穿心事,苏妍哭声一噎,又羞又窘,恼怒的拍打他,“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窦宪深知她的性子,惯会钻牛角尖,今日若不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只怕日后她心里不知该如何胡乱猜测于他。

    思及此,窦宪复又紧了紧拥着她的胳臂,用仲康特有的傻乎乎的语调道:“不放,就不放!要是放开你跑了怎么办?”

    她作甚要跑?这里是她的家,若说要走,也是他该走,哪里轮得到她?

    无赖!混球!骗子!臭不要脸的流氓!苏妍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骂人的话尽数在心里过了一遍,打定主意今日便是他如何撒泼耍赖她也不要再搭理他,至于明日?

    再说吧,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原谅他。

    怀里的人儿不说话,面上的神情却是出卖了她的所思所想,窦宪心中暗笑,嘴上却是不停,絮絮叨叨道:“她们都说我傻,不愿意跟我说话,只有娘子你不嫌弃我,给我做新衣裳,对我笑,还让我叫你娘子……”

    “虽然我不知道娘子你为什么生气,可是既然娘子生气了,那就是我做错事了,娘子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丢下我……”

    “阿娘说娘子一辈子只能有一个,你要是走了,我就没有娘子了……”

    他说到最后话语里带了些焦急,可怜巴巴的语气听得苏妍心中怒气不知不觉便消失殆尽,她迟疑的抬眼看向仲康,咬唇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他只有她一个娘子。

    仲康忙不迭点头,噘着嘴委屈道:“娘子你不走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一瞬地狱一瞬天堂也不过如此,苏妍心中抑不住的涌出阵阵欣喜,偏生又不想轻易原谅仲康,以防他看轻了自己,她竭力压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绷着一张脸道:“那你以后还笑我吗?”

    还记恨着呐!窦宪心中暗自轻笑,看着她竭力压抑着唇畔笑意的辛苦的小模样,只觉得心软的一塌糊涂,便是答应她千个万个要求都毫不犹豫,当即配合道:“不了不了!娘子别生气!”

    这还差不多。苏妍觑他一眼,轻飘飘道:“放我下来吧。”

    锅里的粥也不知炖得怎么样了,方才尽顾着……

    苏妍俏脸一红,赶忙摇头甩开脑中旖.旎暧.昧的画面,双手抵在仲康结实的胸膛处试图让他放开自己。

    她一没说原谅他,二没说不生他的气,现下又让他放开她,仲康一听便急了,只以为她还生他的气,死搂着怀里的人不放,口中大喊道:“不放不放!娘子你不生气了我才放开你。”

    他没控制好力道,胳膊勒得苏妍胸口发疼,痛呼一声挣扎得愈发用力。

    听到她的痛呼,仲康手上一松,苏妍趁机逃离他的桎梏,深吸一口气这才觉得胸口好受了些,没好气的瞥他一眼,转身欲走却被仲康扣住手腕。

    又怎么了?苏妍无奈回头看他。

    “娘子还没说原谅我。”仲康固执道。

    苏妍心中虽已不再生气,可她方才又哭又闹折腾了一遭,心中本就羞于提起,哪里会如仲康所愿大喇喇的说原谅?无奈受制于人,苏妍心中暗暗恼恨仲康,正欲开口,却觉手腕处力道一松,她连忙收回手腕脚下匆匆欲离开这一尴尬之地。

    她将将迈出一步,便听闻身后一声闷哼,到底放心不下,她回身去看。

    只见仲康踉跄着后退几步直直撞上身后的木桌,额上刚刚下去的汗珠又冒了出来,面上的神色竟比方才还要痛苦几分!

    苏妍心下大惊,快步上前伸手欲扣住他的手腕查看脉象。

    却不料她指尖刚触上仲康的手腕便被他反手扣住手腕,长臂一拽一收便将娇躯纳入怀中。

    苏妍猝不及防被他拽入怀中,一抬头双唇便抵上一片温热,眼前近在咫尺的眸子里溢满笑意,她杏眸一瞪刹时反应过来。

    竟是被他骗了!

    不待苏妍发作,仲康已然离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心情极佳的低笑道:“娘子还是关心我的!”

    说着他动作极快的低头又在苏妍唇上轻嘬一口,心满意足道:“娘子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他傻乎乎乐颠颠的模样让苏妍又好气又好笑,再说不出半句呵斥他的话,“好了,快放开我,锅里的饭要糟了!”

    仲康这才乖乖听话放开她,苏妍站直身子理理衣裙旋身出了屋子,临走前还不忘在依旧傻乎乎靠坐在地上的仲康小腿上轻轻踢了一脚解气。

    ***

    一夜酣睡,翌日清早苏妍刚打开院门准备去采药,便见夏花一路小跑着过来,见到苏妍,夏花一把拉过她的手腕便要拉着她往坡下走。

    苏妍自然要问个明白,“夏花,怎么了?”

    夏花一边拉着她一边兴冲冲道:“刘寡妇要被沉塘啦!”

    苏妍闻言一愣,追问道:“怎么回事?”

    “这是三叔和几个叔公商量的结果,说是……”夏花左右看了看,凑到苏妍耳边道:“本来我也不知道,阿娘不肯跟我说,我还是听张嫂子说的……听说啊,昨天傍晚,刘寡妇和姚瑶在河边发.骚被看见了!”

    “姚瑶?”苏妍很是诧异,姚瑶什么时候和刘寡妇掺和在一起了?

    夏花点头道:“就是她!张嫂子说当时她们两在河滩上脱得赤条条的,看见男人就往上扑,可吓死人了!三叔当场就气晕过去了!醒过来让六子把她休了!连夜打发走了!”

    苏妍却想起昨日她问仲康如何会那般模样时,仲康曾道他在河边见了刘寡妇……

    两者一联系,苏妍心中已然明了,十有**便是刘寡妇向仲康使了那下三滥的手段。只是不知为何竟把她自己也算计进去,还扯上了姚瑶,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原本这样的事苏妍一向不予理会,听了也只当做没听到,可刘寡妇既是因算计仲康才落得如此下场,苏妍便少不得要带着仲康去看一眼,亲眼看看刘寡妇的下场!

    虎峰山接近山脚下的地方有一处池塘,今日虎峰村几近所有人都聚集在池塘边。

    苏妍和夏花到的时候刚巧看到刘寡妇被关进装满石头的猪笼里,几个壮小伙正合力抬起笼子往塘边走,刘寡妇口不择言的叫骂着,细听之下竟与苏妍有关,“姓苏的那个小贱人!是她!是她给我下药!她自己勾搭野男人被我看见,就想坏我名声!苏妍!你个小贱人!”

    倒还真是个黄口白牙惯会颠倒黑白的,不过现下她便是再伶牙俐齿善于诡辩也无人信她,更遑论她口口声声污蔑的是苏妍。

    一方是品行名声早已败坏臭名远扬的刘寡妇,一方是性子温软品貌出众且妙手回春仁心仁德的苏妍,两方相较该信谁几乎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听着她的叫骂,陈三叔脸一黑,怒斥道:“胡说八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我早叫人去过镇上,翠怡楼的老鸨已经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从她那里买药的就是你!”

    刘寡妇骂声一顿,明显是心虚。

    见此,围观的众人心中又是一番鄙夷,一旁的张嫂子啐了一声道:“呸! 明明是自己想害人结果把自己害了,还敢诬陷人家苏大夫,村里谁不知道你一直不喜欢苏大夫?真把我们当傻子啊!也不想想自己平时那骚.样!”

    刘寡妇还欲再骂,笼子已到池塘边沿,几个壮小伙轻轻一推,只听“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再看去已没了刘寡妇的身影。

    苏妍和仲康并肩站在人群里冷眼旁观,直到池塘里再无任何动静方才随着人群散去。

    姚瑶连夜被休弃回家,哭哭啼啼要姚秀才为她做主,可当姚秀才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的时候她又支支吾吾不肯说。

    姚秀才虽心有疑虑却坚信自己教出来的女儿定然不会做错事,心疼独女之下带着一伙子人来闹了好几回,扰得整个村子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陈三叔一怒之下将那日的事全盘托出。

    姚秀才听罢自然不信,口口声声道是陈三叔污蔑姚瑶清白,要将陈三叔告上县衙。可他心中毕竟已有疑惑,待回到家中自然向姚瑶问起这事。

    姚瑶虽自视甚高心高气傲,又有些狭隘自私,可说到算计人,那却是从未有过,此番头一回做此等恶毒之事却以失败告终,甚至殃及自身。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一连番的变故早已超出姚瑶的承受范围,面对阿耶的诘问,她几乎没有任何挣扎便默认了。

    姚秀才怒极攻心竟致中风,从此卧床不起,姚瑶没过多久便患了失心疯,整日疯疯癫癫浑浑噩噩,好好的三口之家一夕之间支离破碎,只余下姚夫人独立支撑,怎一个凄凉了得!

    ☆、第29章 29.01

    第二十九章

    别人家的事无论多么惹人同情吸人眼球,终究还是不关自己的事,对于知情的、不知情的旁观者来说,一概只能算是“一出热闹”抑或是“一场戏”,天大的热闹、再好的戏,散场之后味儿便淡了,留给人回味的时日不过寥寥几日。

    对于虎峰村的村民们来说姚家的事便是如此,不过供人们茶余饭后田间地头得空之时唏嘘几声罢了,很快便会被新的话题取代,譬如东头王家妯娌俩为了几斗米打起来了,譬如西边刘家大儿子从外地回来赚了大钱,又譬如村里的泥瓦匠郭山去给县城里的大老爷盖房子去了,等等诸如此类。

    雨打梧桐,拂晓寒起。

    这日尚未起身意识朦胧之际苏妍便觉鼻塞,唇干舌燥,吞咽时更觉喉咙涩疼,暗一搭脉,脉浮而紧,浮则为风,紧则为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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