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这样,往后可就有戏看了,肖氏和邱艳说了自己心里猜测,邱艳狐疑,珠花得性子,铁定要出来炫耀周身的穿着,不出来,说不准还真是出事了。

    肖氏去山里有事儿,邱艳和沈聪开门进屋,她便走了,让邱艳下午过去找她,邱艳点头应下。

    邱老爹不在,邱艳想起肖氏说的,问沈聪,“难不成卫洪厌倦珠花了?”刀疤时不时过来,卫家如果发生了事儿,刀疤肯定知道,不会不告诉沈聪。

    沈聪站在走廊上整理自己的衣衫,淡淡瞥了她一眼,“用不用我帮你问问?”

    邱艳听出他话里含着怒气,讪讪笑了笑,他问珠花,岂不是又和珠花单独相处?凑上前,笑着道,“我随口问的,珠花不来村里转悠,铁定是卫家出事儿了。”她心里恨不得珠花被卫洪休了才好,可一想着珠花被休回家,整天都在村里转悠,她懒得回来一次还得被珠花膈应,心里又复杂起来。

    之后一段时间是农忙,邱艳也没心思理会珠花,由沈聪帮忙,邱老爹轻松许多,撒种,割麦子,插秧,忙下来,已入夏了,这段时间,珠花一直在刘家住着,为人低调,若非从肖氏那儿得知珠花在,邱艳都忘记还有她这号人了。

    麦子晒干了,沈聪帮着邱老爹挑着麦子缴税,想着去年邱老爹排队排了一晚上,沈芸诺准备和他们一块,他们去镇上,她回家,经过村头时,遇着珠花进村,沈芸诺挑了挑眉,有些时日不见,珠花面容憔悴,脸上素净,露出脸颊的痘痘来,许是没注意会碰到她们,珠花先是怔了下,然后迅速的转过头,怕沈聪瞧着她这的容貌,邱艳冷哼声,手故意挽着沈聪手臂,斜睇着珠花,面露得意。

    沈聪说她像肖氏,这点真是没说错。

    错开身,珠花自始至终低着头,不曾开口说话,她心下觉得奇怪,回眸多看了珠花两眼,注意到她抬起了头,四目相对,她目光沉着,珠花则别开了脸。

    邱艳扯了下沈聪,“那人是不是珠花,我瞧着不太像啊?”珠花何时这般畏畏缩缩过。

    邱老爹走在前边,闻言嗔她眼,“怎么不是珠花了,她如今安安静静的不好吗?”珠花喜欢沈聪,邱老爹看得明白,宁肯珠花像现在这样,别生出其他心思,叫大家都难做人才好。

    沈聪回眸,冰冷的目光扫过珠花缓步而行的背影,勾了勾唇,“走吧,无关紧要的人,搭理她作甚?”

    邱艳点头,回到家里,沈芸诺正给栅栏边得蔬菜浇水,邱艳上前帮忙,顺便说了沈聪和邱老爹缴税的事儿,每年,缴税这几日是大家最忙的时候,“也不知晚上聪子赶得回来不,去年我爹排队排了一晚上。”

    “有我陪着嫂子,不怕的。”沈芸诺抬起头,抿唇笑了,直起身子,望着远处的青山,感慨道,“又是一年夏天了,过些日子,山里又该长菌子了。”

    邱艳点头,吃过午饭在家里休息,听着院门外有敲门声,邱艳遗憾,没急着敲门,站在走廊上,低低问道,“谁啊。”

    “是我,艳儿,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邱艳不喜,早上才想着珠花改了性子,下午就坐不住了,不耐烦道,“什么事儿?”

    珠花站在院门外,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声音略微沙哑,“艳儿,开门让我进去坐着慢慢说如何?”

    听出她语气的讨好,邱艳暗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推开门,见珠花捂着嘴,额头上痘痘红得瘆人,一眼她便别开了脸,“什么事儿?”

    珠花朝院子里望了望,悻悻道,“聪子不在?”

    “阿诺哥哥有事儿出去了,你找他的话,下次吧。”说着,伸手便要关门,被珠花一只手拦住了,“艳儿……我,我想说卫洪遇着麻烦了,你能不能容我在这边住几日。”

    邱艳没反应过来,冷笑了声,随即,眸色微变,震惊道,“卫洪能遇着什么麻烦,他本事大着呢,谁能对付得了他?”心里却想着难不成是刀疤他们和卫洪动手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没听沈聪说起,如此的话,卫洪遇着麻烦可就是咎由自取了。

    “赌场的人说他昧了温老爷银子,自己打算偷偷开个赌场,被温老爷发现了,这几天,他东躲西藏不知跑哪儿去了。”卫家被人搜得干干净净,她的簪子,手镯也全被他们拿走了,卫洪这回是真的遇着麻烦了。

    邱艳朝外边看了两眼,推开门,让邱艳进屋,接着就把门关上,生怕卫洪狗急跳墙,“你说的是真的?”

    “瞧我现在这副样子,还能骗你不成?”青禾村好些人都听到风声了,可笑的是,之前用尽心思巴结她想去赌场谋份差事,如今反过来唾弃她,珠花不由得悲从中来,“早上,那些人去刘家找我爹娘的麻烦,说卫洪偷偷给他们银子要他们交出来,我爹被他们打伤了。”

    ☆、74|06-08-11

    邱艳吃惊,短短几日,卫洪身上竟发生这么多事儿,而且,听珠花话里的意思,和卫洪过意不去的人另有其人,打伤刘堂正的人不是刀疤他们,侧身,忍不住多看珠花两眼,难怪她改了性子,不是想重新做人,而是逼不得已而为之,顿了顿,开门见山道,“我与你并无多大的情分,帮不了你什么,你还是回家找你娘吧,去李家那边躲躲。”

    李氏娘家离得远,珠花有心躲,躲到李家那边,谁也找不着,她不傻,不会引狼入室,给自己找麻烦,这时,沈芸诺从屋里出来,被珠花吓得缩了缩脖子,邱艳急忙打开门,催促珠花,“家里就我和阿诺两人,你还是回吧。”

    珠花微微睁大眼,她心里为邱艳开门让她进院暗自窃喜,怕邱艳看出猫腻强自忍着心中欢喜,谁知未到走廊,邱艳竟然开口让她离开,珠花嘴角抽搐了两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吞吞吐吐道,“艳儿,你怎么反悔了?明明,你应得好好的。”

    邱艳不解释,推开门,沉眉道,“我应得好好的,你当我是傻子,还是以为自己聪明过头了?”她开门无非想了解卫洪出事是否与刀疤有关,既然没有关系,也没必要和珠花继续周旋,不是只有珠花才有自己的心思,她也有。

    她站在门边,盈盈水眸闪过丝冷厉,看得珠花浑身不自在,珠花也反应过来,邱艳请她进屋不过是套她的话,气得她横着眉,瞪大眼,尾声打颤,“邱艳,你,你真是个小人。”

    邱艳不置可否,在珠花眼中,她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两人互看不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而且,珠花不是第一次骂她,眉峰狠厉,声音冷了下来,“不管你怎么说,请回吧,我家不欢迎你,对了,之后也别来了。”

    珠花恶狠狠瞪她眼,摔门而出,邱艳啪的声将门关上,利用完了转身就翻脸,邱艳炉火纯青,不输珠花本分。

    邱艳回到屋里,和沈芸诺说了卫洪遭殃的事儿,往后,没人敢来找她们的麻烦,唯一的敌人出事,邱艳可谓是浑身舒畅,心血来潮,想做顿丰盛的晚饭高兴高兴,拉着沈芸诺去山里掐韭菜,晚上吃韭菜炒蛋。

    树影斑驳,邱艳脚步轻快,偶有野鸡飞过,她会和沈芸诺追上前,看看能否抓着只,林间静谧,两人不紧不慢,掐了韭菜又松了松土,防止土死板,菜长不好。

    从山里出来,太阳西斜,晕红的光笼罩着整个山林,青山绿树仿若罩了层微红的薄纱,朦胧迷离,邱艳提着篮子,手牵着沈芸诺,不时扭头和她说两句,不经意间抬眸,不远处的小路上,沈聪身形笔直,低着头,正朝着山上走来,邱艳停下,松开沈芸诺的手,眉梢爬满了喜悦,挥手道,“聪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身上,使得他整个人柔软温和不少,带着深邃的目光都染上了层暖意,邱艳提着篮子,拽着裙摆,小跑着下了山,风吹起她的衣衫,她笑得明艳动人,对面的沈聪停下来,眼眸含笑的站在原地。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邱艳停在他跟前,仰起头,脸上尽是欢喜,以为他最早也会到明天,不成想,这么快就回了。

    “镇上的人少,不一会儿就轮到我和爹。”沈聪顺手接过她手里篮子,看向缓缓走来的沈芸诺,笑道,“阿诺……”

    沈芸诺微微一笑,三个人往山下走,邱艳迫不及待告诉沈聪卫洪的事儿,谁知,听完她说的话,沈聪脸上并震惊,相反,好似早就知道了似的,她伸手挽着沈聪手臂,侧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也是,刀疤隔三差五来家里,卫洪那边稍微有风吹草动,刀疤不会没听到风声,想到此,心里邀功的那份喜悦也没了,亏她还让珠花进门想套到更多的话,在他看来怕是多此一举了。

    沈聪脸上得笑意淡了,并无多大的情绪,邱艳不解,“怎么了。”

    “卫洪有今日是他自作自受,珠花来家里做什么?”沈聪一只手提着篮子,一只手牵着邱艳,不再聊卫洪,提起珠花时,邱艳察觉他眉毛动了动,邱艳以为他埋怨自己给珠花开门,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面色悻悻道,“我想着她和卫洪的关系,保不准知晓些秘密,谁知,都是些没用的。”

    念及此,邱艳心里失落。

    “往后不用问她打听,她说什么,皆别理会。”沈聪淡淡道。

    “好。”

    之后几天,刀疤又来了,邱艳开的门,见他神色凝重,以为赌场出了事儿,眉头紧锁,这几日,她帮着沈聪晒院子里的木材,下午和沈聪去河边洗衣服去,日子过得充实,她想,待她肚子有了动静,沈聪或许就能完全歇了心思,沈聪待沈芸诺好,对待她们自己的孩子,只会有增无减。

    刀疤时不时过来找沈聪,邱艳提着心不上不下,怕沈聪突然提出回赌场,家里又只剩下她和沈芸诺。

    “嫂子,聪子在吗?”刀疤站在门口,语气肃穆。

    邱艳指了指屋子,“在的,进来吧。”她想问刀疤出了何事,却也知道刀疤不会与她说实话,不让刀疤来,她更是做不了主。

    刀疤进屋和沈聪说话,她便坐在走廊的凳子上,望着院子里晒的木材发呆,算着日子,最多夏末,木材就能用了,往后家里有了收入,挣了钱买两亩田,日子会越来越好。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没发现沈聪和刀疤出来,沈聪叫她,她才回过神,抬起头,眼底还淌着她对未来的憧憬,怔怔道,“怎么了?”

    “我和刀疤出去办点事儿,院子里的木材晒着,傍晚我就回来了。”说完,沈聪走向沈芸诺屋子,将话重复了遍,邱艳站起身,拉着他衣袖,担忧道,“你要去哪儿?”

    “和刀疤办点事儿,很快就回来,别担心。”

    邱艳哪能不担心,抿了抿唇,小声道,“阿诺在家里,你晚上一定要回来。”

    “记着了。”沈聪捏捏她的手,声音轻柔,“我和刀疤走了记得把院门关上。”

    邱艳点头,跟着出了院子,目送沈聪和刀疤离开,她不死心的追出去,只看小路上,刀疤沉着脸,侧着头,和沈聪说着什么,两人走得快,很快进了树林,不见踪影。

    “上回你让我找准时机对付卫洪,我和韩城商量着,要做就做大的,不着急动他,不想他这回自己栽了跟头,卫洪背着温老爷,收了银子不上缴在顺风赌场不是什么秘密,往后也没出事儿,偏这个关头,我差人打听,是木老爷给温老爷的的消息。”沈聪之前在卫洪身边安置了一枚棋子,谁知还没派上用场,卫洪就在温老爷跟前失了宠,“木老爷向来不过问赌场的事儿,更别说顺风赌场,聪子你说……”

    刀疤急着来,也是打听到背后有木老爷的缘故,韩城说其中有事儿,必须知会沈聪,他才专程走这一遭。

    “该是赌场的人做的。”沈聪低着头,面无表情,刀疤眼神微诧,“咱赌场的人?”

    “卫洪管着顺风赌场多年,得罪的人虽然多,能知晓他私事的只有场子里的人……”木老爷插手过问,依着木老爷和温老爷最近的关系,卫洪该是还做了其他事,不仅得罪了温老爷,还牵扯到木老爷,中间被人抓住了把柄,能时刻盯着卫洪抓他错处的,只有赌场里的人,至于哪边的!不好说。

    “还记得上回我被偷袭那事儿不,事后,卫洪那边并无动静……”

    刀疤不明白他为何旧事重提,卫洪不知从哪儿找了帮人,事后不留痕迹,被他抓到把柄,定要踏平顺风赌场,为沈聪报仇。

    “或许,真不是卫洪做的。”沈聪拧着眉,目光看向远处,平和的眼神渐渐转为幽深,狠厉。

    沈聪和刀疤走后,邱艳心突突跳得厉害,坐在走廊上,时刻听着院外的动静,太阳下山沈聪才回来,邱艳打开门,眼眶竟微微湿润,“没出事儿吧?”

    “没,担心了?”沈聪抬手抚平她额上褶皱,笑道,“明天开始专心在家守着木材,哪儿也不去可好?”

    “你自己说的,要做到。”邱艳拉着他,他不在,心里总不踏实,怕有人来,连打盹都不敢。

    天气渐热,日子不紧不慢过着,沈聪真的没有再离开过,到夏末,家里的木材前前后后晒得差不多了,邱艳估摸着,待邱老爹生辰后,沈聪可以先做几扇门搁着,帮邱老爹忙过秋收那几日,空闲的日子多,更有时间做门。

    算着邱老爹生辰,邱艳赶着日子给邱老爹做了身衣衫和一双鞋。

    这日,晨光熹微,太阳缓缓从东边山头爬起来,空荡荡的山林,邱艳和沈芸诺弯着腰到处找着菌子,今日邱老爹的生辰,邱艳想捡些菌子回家给邱老爹尝尝鲜,往年她在家,和莲花无事便去山里转悠,她走了,邱老爹纵然上山也没闲心捡菌子。

    半个时辰后,她悠悠然抬起了头,看向神色专注的沈芸诺,直起身,裤脚和鞋面被清晨的露水打湿,黏着腿,她不舒服的甩了两下,她来山里,沈芸诺说什么也要跟着帮忙,沈聪去村子里挑水,家里没人,这才带着沈芸诺来了山里,摇了摇手里的篮子,道,“阿诺,不找了,差不多了。”

    这些日子,她和沈聪不怎么上山,村里边那些人多了起来,从清晨到现在,两人篮子里的菌子并不多,不过邱老爹一个人,菌子多,吃不完也坏了。

    沈芸诺抬起头,白皙的脸上粘了些草屑,邱艳走过去,轻轻擦干净她的小脸,最近,沈芸诺性子日渐明朗,话也多了起来,她心里欢喜,沈芸诺活得开心,沈聪心里边才安心,不由得放低了声音,“阿诺,我们下山吧,换了衣服去青禾村。”

    两人相携下山,态度亲昵,依稀听着山里的妇人嘀咕着什么,邱艳和沈聪去河边洗衣服多少听着些,红花被沈家休回家,结果肚子里怀了孩子,怀疑是沈西的,谁知沈西不认,红花被娘家人随意找了户人家嫁了,沈西成亲也有两三年了,正经媳妇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倒是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有人说是沈溪造孽太多,媳妇肚子才没有动静,邱艳忍不住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她和沈聪成亲马上快一年了,两人感情好,夜里折腾两三回也怀不上,她心里隐隐不安。

    “嫂子,怎么了?”沈芸诺见她停下,开口问道。

    邱艳抬起头,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没事儿,下山吧。”

    低头,敛去眼中愁苦,暗叹了口气。听着妇人们说话不由得想到外村瞧不上杏山村人的原因,杏山村的人没事儿喜欢坐在杏树下说三道四,人穷不是没有原因的,大家整天东家长西家短,不把心思放在田地里的庄稼上,杏山村荒地多,而开荒的人家少之又少,一年省吃俭用勉强能过个年不饿死大家就觉得心满意足了,不像青禾村,农忙的时候一家人都在田地忙活,农闲了,村里汉子去镇上做工,多少能挣点银子回家,甚少一大帮子人整天无所事事凑堆闲扯。

    好比邱老爹,一年到头空闲的时间少之又少。

    回家换好衣衫,邱艳和沈芸诺将换下的衣衫洗了晾在衣杆上,才装着礼和沈聪去青禾村。

    邱老爹念着他们来,去玉米地里掰了几颗玉米棒子,又买了肉,邱安还了钱,粮食卖了,邱老爹手头宽裕得多,买了肉不急着回家,在旁边的树下等着邱艳他们一道,大半个时辰才瞅着远处路上走来三人,邱老爹笑着站起身,遇着出村的汉子,打趣他女儿女婿回家还要特意来村头接,邱老爹不以为然,笑呵呵道,“顺手过来买东西,不是特意。”

    沈聪干活踏实,插秧割麦子,村里人多少双眼睛看着,去年,不少人说沈聪做戏,干活无非想挣点名声,今年,沈聪又来帮他干活,那些人没了话说,家家户户都有嫁出去的女儿,像沈聪这样上门拼着劲儿干活的女婿,甚是少见,哪怕邱柱当上里正,邱月和王田回村的次数多了,农忙那几日,王田也没过来帮忙。

    有了比较,更能看出沈聪的好来。

    邱老爹笑着朝邱艳招手,笑着喊道,“艳儿,聪子,你们来了?”清明那会,邱艳和聪子回来给邱艳娘上坟,沈聪态度严肃认真,和邱艳娘保证会对邱艳好,邱老爹知晓沈聪说出去的话一定会办到,沈聪不去赌场的事儿邱艳稍微透露过,砍了木材准备做门维持生计,他寻思着今年秋收后,把租赁给严氏的两亩地卖了,让沈聪在杏山村买一亩田一亩地,老老实实守着田地过日子,不过,不到秋收,他还没与严氏说。

    邱艳也看见邱老爹了,面露喜悦,挥着沈聪手臂,“爹在前边等我们呢。”

    “看见了。”沈聪神色淡淡应了句,邱艳转过身子,见他对着旁边山间的房屋若有所思,邱艳蹙了蹙眉,卫洪遭了秧,刘家靠着卫洪自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当初刘家起屋子,村里不是没有闲言碎语,奈何碍着卫洪身份大家巴结着李氏,说的尽是好话,如今,墙倒众人推,来刘家走动的人少了,久而久之,刘家外边小路上长满了杂草,可见其荒芜。

    她想了想,松开沈聪得手,大步走向邱老爹,指着刘家房屋问道,“珠花家里是不是没人,好似没有人住似的?”李氏和珠花嚣张跋扈,村里人不少想靠李氏给家里相公儿子找份活计的,年初,外边路快被人踩成大道,门庭若市,此时,杂草丛生,小路狭窄,难免叫人觉得世态炎凉。

    邱老爹瞥了眼,刘家的事儿在村里不是秘密,并未回答邱艳,和沈聪打招呼后,让他们走在前边,自己走在后边,才悠悠道,“前两月,珠花爹被人打伤,家里被人翻得一团乱,说是卫洪得罪了镇上大人物,大家不敢和他们往来,珠花娘和珠花也没来村里走动,很是安生了一阵子,不过这两日听人说,卫洪有本事儿,花心思讨好镇上老爷,又管着顺风赌场一众人,看来,等不了多久,珠花娘又该出门了。”

    邱老爹不懂镇上那些事儿,抬眸望了沈聪一眼,邱长胜在赌场得心应手,说了不少场子里的事儿,邱老爹才知道沈聪在外边是个什么样的人,问沈聪,“家里的木材晒得怎么样了?”

    “明天就能琢磨着做门了,爹家里的门可要换新的?”沈聪落后一步,让沈芸诺和邱艳走在前边,自己和邱老爹并肩而行说话。

    邱老爹失笑,“不了,家里的门还新着,你的门准备卖到哪儿去?我去陈师傅家里问过,他那儿多是自己拿了木材上门做,给工钱就好,当初给艳儿做家具,也是这么做的。”

    沈聪明白邱老爹话里的意思,庄户人家都囤着木材以备不时之需,他自己出木材,做出来的门卖的价钱高,村子里一般人家怕是舍不得卖,沈聪并不担心,“我和刀疤商量好了,之后把门给他,他会帮忙卖出去的。”

    路上,遇着邱家大房的人,邱柱当了里正,又有王秀才的关系,邱家大房水涨船高,每天去大房的人络绎不绝,严氏装扮也变了,穿着身暗红色长衫,发髻一丝不苟,脸上长了圈肉,看得出来,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看严氏的方向像是从那边回来,邱艳不解,笑盈盈朝严氏打招呼,却看严氏满面红光,眼角因着笑起了丝丝褶皱,“四弟可回来了,我刚去敲门,见门上落了锁,还担心你出门去了。”

    说着,将手里的篮子递给邱老爹,笑着道,“今日你生辰,咱从你大哥当了里正之后一家人没好好聚聚,你大哥有意让你们来家里吃顿饭,又怕村里人闲言碎语,可巧你生辰,你大哥想着家里出粮食和菜,请二弟三弟五弟一起去你那边坐坐,四弟觉得如何?”

    篮子里有米有肉,还有鸡蛋,这顿饭即使在家里做,邱老爹不会赔本,邱艳心里却不太舒坦,今天是邱老爹生辰,收了严氏的东西,传出去像什么话,而且,阿诺在,人多了,万一又吓着她,这些日子她和沈聪的功夫不就白费了?

    邱老爹面露为难,和邱艳想到一块去了,转身打量边上的沈聪一眼,状似询问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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