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霍褚河?”
    岳千里见了外面的阵仗,心里到底还是害怕的,紧紧抓住马车边缘,小声询问道:“他们不是感染了瘟疫吗?”
    生死关头,瞿遥难得转动脑筋,多说几句话:“这里的瘟疫是假的。他们皆是被下了蛊,蛊虫长大会吃掉他们的内腑,所以个个面色发青,眼睛血红……嗯,也可以称为瘟疫,毕竟蛊虫越生越多,将有更多的人被蛊虫寄生。
    看这架势,你们再不跑,也会变成他们那样。”
    静止不动的人群忽然躁动不已,挤挤挨挨地扑向马车。
    影二立马调转马头,往来时的方向急行:“驾!”
    染“病”的百姓生机被蛊虫夺取,体力不足,跑步的速度远不及马车,但他们不要命地一拥而上,气势尤其恐怖。
    瞿遥和岳千里没有轻功,即便影卫轮流背,也不如马车跑得快,他们暂时不能舍弃马车。
    影卫留下阻拦,失智的宜城百姓却逮着人就咬,细小的蛊虫如头皮屑一样洒下。
    影十内力深厚,躲开普通人很容易,他想躲开的时候手臂却不听使唤,难以遏制的痒意从手背蔓延到整条手臂,像有无数蜜蜂的尾针扎进手臂,又疼又麻,奇痒无比。
    影十兜帽下的眼睛呈墨青色,看着不受控制抓向自己的手,毫不犹豫翻转匕首扎进肩膀,踹开扑上来的人,面容冷酷地卸掉一条胳膊,转身便走。
    马车冲进祭坛,和迎面撞来的另一辆马车不期而遇。
    影二拉住缰绳停下。
    林青青一行人迅速跳下马车,对面的殷昊也下了车,殷昊身后站着几名高手,形容十分狼狈,其中一人面容青白,和外面那群人的一样,染上了“瘟疫”。
    双方看着彼此,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形容,他们都怀疑是对方在捣鬼。
    “你们也被追了?”殷昊打量断去一臂的影十,目光在林青青冷肃的脸上辗转,抬手撑着脑门,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林青青沉着脸道,“逃命的感觉很好笑?”
    影卫将祭坛的大门关上,殷昊笑得更疯,笑容恶意放肆,笼着一层自嘲之色。
    “你我都不是报信之人,那便只有修容了。本王属实没料到,他竟不是靖宣帝的走狗,而是月氏的细作。”
    “不是徐修容。”林青青肯定道。
    殷昊有些意外:“陛下这般笃定?”
    林青青看了他一眼:“我调查过徐修容的背景,他是神造手的亲孙子,神造手死后,他就入了睿亲王府。神造手是开国功臣之一,你说他的孙子是月氏的细作?”
    殷昊摸了摸下巴,徐修容是神造手的亲孙子?
    方子衿立定脚步,清澈的眼睛倒映着地面的砖石,“哥哥,你看地面。”
    殷昊:“啊,哥哥。”
    殷昊意味深长地重复这个称呼,“这后宫的人就是不一样,喜欢称呼陛下哥哥。”
    林青青权当没殷昊这个人,一丝不苟地蹲下查勘,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可以肯定的是,背后之人来自月氏国,通晓古月氏的地宫机关。”
    林青青话音刚落,徐修容和霸图灰头土脸地自柱子后面现身,徐修容苦笑着望向众人:“巧了,大家伙怎的都逃回了祭坛?”
    瞿遥瞧见被怀疑的俩人,回道:“对方只给我们留了一条道。”
    徐修容苦笑:“没错,幕后黑手将我们撵回了祭坛。”
    他看向身后五官狰狞的庞大雕像,神色凝重道:“想必你们也发现了,这里的地砖被全数替换,和地宫的砖石地面极其相似,这般庞大的工程,绝非半个时辰能完成。只怕在我们离开祭坛的那一段时间,有人启动了祭坛的机关。”
    “此外……”徐修容还想说什么,却倏地转头看向身后那扇门,“快看看大门还能不能打开!”
    影卫们集力推动石门,方才还能转动的祭坛大门竟然纹丝不动。
    岳千里拎着湿透的火器,面如死灰:“炸.药也不能用了。”
    林青青立刻唤道:“方子衿,你去试试。”
    闻声,少年迈步走上前,随着一声巨响,地面震颤,众人皆有种失重的眩晕感。
    石门裂开一道缝,方子衿又补了一拳,转瞬间石壁寸寸龟裂,映入他们眼帘的不是密密匝匝的人影,而是地底潮湿的黑暗。
    头顶落下一地灰尘,霸图暴躁地拍打头发上的飞灰,跺脚渐起灰尘无数:“呸呸呸,什么玩意儿!这不是整座祭坛沉入地下了吧!”
    “地宫大阵。”徐修容抬手挡住落灰,半眯起眼睛,恍悟道,“原来祭坛房间里的灰尘是这么来的……并非百年未进人。”
    徐修容浑然不顾旁人,自顾自地补顺逻辑:“曾有人带着那把琴剑还有别的东西进入这里,被地宫大阵的操纵者斩杀,所以琴上残留着血迹……
    姚药,莫不是那个姚家嫡女?当年进入这里的是姚家的人?姚家和古月氏有何关系,为何他们不用蛊虫,要大费周章用地宫大阵杀死姚家的人?”
    徐修容好奇这十几年前的谜团,没意识到自己自言自语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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