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人那般有气势的出现,最后,是向她妥协了?

    “景元桀,你……”

    “就如你所愿吧。”景元桀迎上云初那不解的眼神,淡淡道。

    这淡似无奈的眼神与表情是几个意思。

    眼看着京兆尹带着那些面红心跳官兵退回岸边,游船平静下来,云初作势就要走。

    “去哪里?”

    然而,云初刚要动,却觉腰间一重,这才想起来,景元桀从方才就一直抱着她的腰,而此时因着她一动,景元桀的手一紧,她一个不稳,一个趔趄,便又栽进了他的怀里。

    气息干净好闻,更夹着雪子松香,让人一下子便似乎换了一个磅礴广袤的天地,云初只愣了一瞬,便用力推开了景元桀,没什么好脸色,“我很记仇,别理我。”话落,足尖一点,借着夜色,又悄无声息的返回了游船。

    一向淡然不惊,似水波不兴的景元桀本来在放开云初那一瞬,觉得整个心都空了一空,女子清雅直击鼻端的气息犹似在眼前,空气中都微醉了三月雨,可是当看到云初又返回到游船上时,面色倏然一暗,眸光聚拢,已经如她之意,她还去游船上做什么,当下也足尖一点,如柳絮擦过夜色,转瞬间便落在了游船上,然后,看着那个趴在船室外侧耳倾听的女子,面色有些抽搐。

    而云初身旁,秋兰原本有些愣愣的站在那里,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说也不是。小姐在听墙角,在听安王和云二不姐的墙角,此时看着突然站在那里的景元桀,竟如蒙大赦般的退至了一旁。

    “你,在那里做什么?”景元桀几乎是压着嗓子在问,声音乍一听似乎与往日无异,可是再一细听,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在一样。

    云初现在正听得起劲,看着景元桀突然出现是有意外,不过,方才的恼怒情绪还没退下,当下也没什么好脸色道,“为免你中途做什么手脚,我当然要在一旁监守着。”

    “监守着?”景元桀的声音有些沉,“你监守什么?”

    “废话。”云初白了一眼景元桀,“当然是看里面二人到底有没有真的洞房啊,不然我辛苦这般些,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景元桀站在那里,夜风拂起袍角轻舞,面色没什么变化,可是一旁站得远远的秋兰却总觉得太子现在的模样,嗯,一定是生气的。

    普天之下,能将太子气得这般的,恐怕就云初小姐一人了吧。

    而且,下一瞬,秋兰就傻眼了。

    因为,太子突然抬起脚,一向姿态轻缓从容,脚步不迫的太子竟然三两步的上前,直接很粗鲁的将云初小姐给提了起来,提了起来,提了起来。

    “景元桀,你做什么?你后悔啦。”云初本来看得好好的,里面正激情上演呢,虽然隔着帘幕,可是该看的还是能看到一些,却不料突然一失重,竟然被景元桀提了起来,当下张牙舞爪的扑腾着,“景元桀,你快放了我下来。”

    “再吵,就会引人注意。”头顶上,景元桀一声出,云初当即看了眼四周,没了声儿,可是她如何能忍受自己此时被景元桀给提着,当下手一出,就直接攻向景元桀的胸,景元桀显然早预料到云初的动作,身子一变,手中将云初一个旋转。

    云初被这样一转,只觉得眼冒金星,天地失色,伸手直接一拉,硬是拽着窗户不撒手,“景元桀,你个死丫的,你快放开我。”

    “你说什么?”景元桀眉心一黑。

    云初还死拽着窗户,而此时,因着她这一抓,遮挡窗户的帘幕被撕扯一下子扯开,屋内,帘幕里,影影绰绰身姿当即入眼。

    “哇,身材很好啊。”云初眼睛都移不开了,而此时原本抓着他的景元桀在听到云初这句话后,彻底石化了。

    对,太子石化了。

    然后,云初趁此,一个轻跳,便上了船室顶上,直接戳了个洞,趴在那里,向屋内望去。

    景元桀是在愣了差不多几秒钟之后方才反应过来,当即身形一闪,便又出现在云初的面前。

    “行了,你别和我作对了,喏,我让个位置给你看。”云初百忙之中偏头看一眼面色俱黑无比的景元浩,还很大方的拍了拍身旁位置给他,便又看向了屋内。

    景元桀没动,稍倾,竟直接一撩衣袍,坐在了云初的身旁,背对着她,看着夜色灯光下,斑驳的湖面。

    云初看了半响,觉得身后没动静,回头一看,便见景元桀跟棵树似的栽坐在在那里,扁了扁嘴,假正经。

    而此时,船室内,景知煦似乎已经死了心,原本指望着太子出现可以解除眼下局面,因为,他知道,与云花衣的赐婚,不过是……太子是绝对不允许他和云花衣真的有夫妻之实,可是没曾想,太子啊……

    云初对你而言,到底是有多重要呢,重要到你可以为了她……

    当下,景知煦由之前的抗拒,再看到眼下已经几乎寸缕未着,身姿纠缠,却又极力压抑着自己的云花衣,伸出了手。

    云花衣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她是喜欢安王不错,更甚说,安王是她此生唯一一个爱过的男子,可是眼下,当真要发生什么,而且还是在这样的状态之下,更且然,安王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该有喜欢与疼爱,这样情形下……

    “王爷,你……”云花衣声音一出,又没了,只因为这道声音此时此刻,因为在药物的趋始之下,更显得媚骨横生,别说安王一介男子,也早识过男女之事,就连在船室顶上偷听的云初,浑身都似乎抖了抖,还一边发着啧啧叹声,“呀呀呀,这云花衣温柔起来,很温柔啊,这安王什么时候这么矜持了,半天不动。”

    半天不动?

    一旁景元桀唇角轻微一动,面色淡定。

    云初也不鸟他,继续看。

    船室内,景知煦看着云花衣,终于,还是伸出了手,药力所驱使下,他面上的笑容依然没变,反而更添魔力,“幸尔,云初安排的你也是个不差的。”话落间,手臂一捞,云花衣便软软的到了景知煦的怀里。

    “王爷……”云花衣想抗拒,可是此时此刻,更成了欲拒还迎,连云初都清楚的看到,景知煦眼底那陌生的情愫一沉。

    “没想到景知煦还这般粗鲁。”云初看着已经将云花衣压在身下的景知煦撇了瞥嘴,“不过,这姿势不迷人。”

    “那什么迷人?”这个时候,一直幽幽然待在一旁的景元桀突然偏头看了过来。

    云初对上景元桀那幽深的目光,心都突然漏跳一拍,暗恼这人没情趣间,却是扬了扬唇道,“你不懂。”

    我不懂?景元桀眼神示询。

    云初却是偏开了头,没搭理,她虽未经过这些,可是上一世里,那些什么什么孤本的她可是看了个全遍,当然知道了,说起来,她可不是门外汉。

    看着云初那竟有些得意洋洋的表情,景元桀眸色动了动,须臾,开口,“你觉得我,迷人吗?”声音极轻,这一瞬,就好像微风划过人的心底。

    云初闻声,身子都怔了怔,当即像是看怪物般的看着景元桀,“景元桀,你脑抽了吗,你迷不迷人,我哪里知道。”而且,这般语气,是要吓死几个人啊。

    云初话落,便又继续朝屋内看去,屋内现在可是正激情上演呢,这个景元桀,老打什么岔,可是,目光刚要向下看去,又听景元桀,极淡的,“哦。”

    “我说,你哦个什么鬼。”云初来气了,她正看得起劲呢。可是头刚偏开,便觉眼前一暗,随即又是天旋地转,眨眼间,云初脚踏实地,已经离那游船好几百米远。

    而风中飘忽间,云初似乎听到了云花衣嘶痛的尖叫声。

    咦,成了。

    可是,云初偏头看着景元桀,怒目而视,火气上涌。

    “啊啊啊。”云初要疯,怒指着景元桀,“你丫的,你抽疯呢,你干嘛又将我给弄过来,我……唔……呃……”

    云初傻眼了,手还悬在半空,她的唇突然就被人堵住了。

    是景元桀的唇。

    温热又冰凉,清香又好闻。

    一时间,天地万物好像都已静止。

    而景元桀只是这般不轻不重的压着云初的唇,却并没有任何动作,像是惩罚,又像是爱怜。

    这一刻,说不轻。

    风萧萧,夜轻轻。

    柳树枝旁,垂枝倒影,只这一瞬,便美了人间剪水。

    “太子,事已……”突然,空气中路十一现身,话声却是一顿。

    “唰。”云初与景元桀豁然退后,移开身体,尽皆看向路十一。

    路十一突然觉得脚步无限重,头脑无限懵,他只是急着来禀报,没曾想……

    “嗯,今晚夜色不错,事既已成,我回府了。”云初当先开口,还面无表情的朝着路十一摆摆手,看也不看景元桀,便跑了。

    是跑的。

    眼见着云初跑了,路十一这才看着太子,斟酌着开口,“太子……”

    “你先去暗室待两天。”景元桀看也不看路十一,直接淡淡吩咐。

    去……去暗室待两天?

    原谅一向木讷没什么表情的的路十一眼下的面色也是抽搐的。

    云初小姐说得没错,太子真是公报私仇。

    他不就是……

    妈蛋,她方才是被景元桀给吻了吗,吻了吗?

    一直跑了老远,云初这才停下,对着身后愤愤,吃亏的是她啊,她跑个什么劲,当下咬牙切齿,张牙舞爪。

    “我养了这般久的宠儿,就被你给毁了。”突然的一声震怒在云初耳边响起,云初正欲以偏头看去,却觉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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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语语《纯禽王爷的金牌宠妃》

    她是有史以来最嚣张、胆大的女人,居然把威武无双的战王给强了,还死不承认,拒绝负责。

    战王表示非常生气,发誓要将这个女人捉住,将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十倍百倍还之。

    ☆、第九十八章 大变态(二更)

    四周一片黑暗,无光,无窗,空气中飘浮着干躁浓郁的香气,让人头晕晕。

    云初睁眼,黑亮的眸子莹若星辰,伸手往下一摸,自己正躺在丝缎般柔滑的床榻上,头顶上黑暗的光线里,依稀可见精致齐整的流苏垂下。

    安静,空气中除了响起她轻轻摸索的声音和呼吸声,整个世界就像是静止了般,云初摸索了半响,感觉了四下,突然又闭上了眼睛,回想着晕过去那一幕。

    她只是听到了一道略显阴柔带着媚气的女子声音,而语气,很是震怒,她还没看清是谁,便晕了过去。

    不说她本来的身手是如何敏锐,就说现在又有了内力,且早就融会贯通,不可能一个人无声无息突然靠得这般近,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还……

    不过,养了很久的宠儿?被她给毁了?

    黑暗中,云初眉峰蹙得死紧,睁开眼,随即又再度闭上。

    如此密闭阴暗却又香气浓郁的房间本身就静谧安静的可怕,睁开眼,只是给自己找罪受。

    精神压力,前世里,审犯人时常用的法子。

    现在,看眼下,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竟然没有对她使用药物。

    看来,背后掳她来之人,心智并非常人。

    云初这般想着,没有动,整个神情竟然还放松下来。

    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云初觉得好像过了好几个世纪那般长,而这般安静的时候脑中也想着许多,想到小时候不得见的母亲,想前世里那些枪林弹雨,想闺蜜的殷殷笑语,想之前云花衣口中所说,那个冒充她的人是不是被景元桀处理了,想秋兰和路十发现她不见,会如何寻找,想哥哥此时如果听到她失踪的消息,会不会忧色急寻,想景元桀如果知道她不见……云初思及此,突然一怔,随即禀紧了呼吸。

    “呵呵……”黑暗中一道阴柔而带着戏虐的笑意突然响起,似声道被扩散般飘在周围,让人寻不到声源处,却越发觉得厚重迫人。

    “能在我的手段下,这么快回神的,你还是第一个呢。”那道声音笑过之后,又响起,只是这次更为沉了些,顿了一下又道,“花衣第一次来时,都几乎将心中秘密尽吐呢,看来,云王府大小姐,云初,当初我真真儿是小瞧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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