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室皇族也不知是什么基因,皮囊是个顶个的好,尤其是太子谢斐,精准地继承了帝后的优点,这张脸实在是挑不出任何瑕疵。
    便也难怪,即便谢斐冷峻如天边月,寻常根本不会给女子任何好眼色,也仍旧将长安的贵女们迷得神魂颠倒。
    随着谢斐的年岁上来后,关于太子的婚事,已经是大臣们为之多番讨论过,如炒剩饭似的,几乎隔两日便要隐晦提一次的话题。
    太子不愿成婚,大臣们即便心急,也无法勉强。
    甚至有的朝臣,还拐着弯提起要嘉兴帝亲自下旨赐婚,赐婚圣旨下来,即便太子不想娶妻,也不可抗旨不尊。
    奈何嘉兴帝竟是个慈父,对于太子的私事从不过于插手,甚至曾说过,全凭太子的想法。
    这便导致太子都二十一岁了还未定下婚事。
    就连小他半岁的二皇子都即将娶妻了,而他一个做兄长的反而无动于衷。
    一旁几个大臣也跟着祝贺。
    提起二皇子的婚事,自然少不了太子,即便几个大臣不敢说什么,但纷纷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在太子身上。
    要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家里都有个待嫁的闺女,就等着太子哪日动了娶妻的心思,赶紧将闺女送进东宫。
    太子妃的位置被千万双眼睛盯着,没人不眼红。
    谢斐目不斜视地继续翻阅手中的卷宗,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实在令人恼火。
    几个大臣敢急不敢言。
    孟丞相是存心想给太子找不痛快,便说道:“成婚是好事啊,只是如今二皇子殿下都有了皇子妃,反而太子殿下这个做兄长的就显得有些孤单了,这孤独的滋味可不好受呢。”
    “是吧?殿下。”
    谢斐微抬下颌,看着面前这个老家伙,心里反复将他提起又摔下,面上却云淡风轻道:“孟老说的是。”
    嘉兴帝呷了口茶水,淡笑不语。
    孟丞相又笑道:“老臣家里有个小外甥女,如今正值年华,容貌和品行皆是女子中的翘楚,不知殿下可有意愿见一见?”
    谢斐道:“孟老夫人去世已有二十年,不如留给孟老便好。”
    孟丞相笑意有些僵:“瞧殿下这话说的,老臣都这把岁数了,况且那是老臣的外甥女,这……”
    简直离谱,离大谱!有没有人管管啊?
    谢斐漫不经心道:“不是孟老害怕孤单?说来若是真成了,也是那姑娘受了委屈。孟老年岁不小了,何必晚节不保。”
    孟丞相的脸色渐渐难看:“殿下,老臣在谈殿下的婚事,怎么扯到老臣身上了?”
    谢斐继续垂眸看卷宗,“孤也是在给孟老提建议罢了。”
    孟丞相那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熟知他的人便猜到他此刻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嘉兴帝看破不说破,最后便巧妙的岔开了这个话题。
    等大臣们都散去后,御书房只剩下嘉兴帝和太子父子二人。
    嘉兴帝拧着眉,说道:“孟老再没几年该致仕了,你也少气一气他。”
    谢斐淡声道:“父皇分明也看热闹看得很欢快。”
    若真不想他气孟丞相,早就在他开口说第一句时便阻拦了。
    嘉兴帝轻咳一声,又取过茶盏润了润喉,“孟老实际上说的也没错,谢峻都要娶皇子妃了,你让他一个做弟弟的在你前头成亲,你难道就没有想法?”
    “没有。”
    嘉兴帝不罢休,继续说道:“就连老三最近也有娶妻的意向,你仍旧这般怎么行?这大祁江山将来还不是要交到你的手中,难不成你打算让朕这谢氏的血脉彻底断了?”
    谢斐搁下手中的卷宗,抬眸看他:“父皇,是母后又因为儿臣的婚事找您了?”
    以往父皇不会对他的婚事过多插手的。
    嘉兴帝摇头,“与你母后无关,自从你去岁与淮州一姑娘断情后,她便暂时歇下让你娶妻的心思了,是朕觉得你再这样下去会出事,倘若你不是太子,朕定不会插手太多,但作为太子,你该明白你所承担的是什么。”
    关于淮州那姑娘的事,嘉兴帝不必去查都知是假的,也就他的母后关心则乱才没有多疑。
    这孩子心性太冷了,对谁始终都隔着一层,哪里会有姑娘轻易走进他的心里?
    太子。
    谢斐垂下长睫,黝黑无波的眸子有些闪烁。
    他已经记不起真正开心时是怎样的情绪了,虽说太子的重担自小压在他身上,他也从不会有丝毫的排斥。
    他知道,那是他的使命,在其位,谋其职。
    关于做太子这个身份,他从未行差踏错,他无愧任何人,无愧大祁百姓。
    只是有关婚事,关于他的人生大事,他想自己选择,不要再一次被安排。
    “朕说的这些,你可听进去了?”
    谢斐道:“儿臣知道了。”
    语罢,谢斐便出了御书房,留下嘉兴帝无奈地摇头。
    **
    姜唯洇回了鸣雀园后,便继续住回了原先的云锦院。
    仍旧是水彤和平彤照顾她,几日不见,姜唯洇觉得可想她们了,现在想想,她也有了好朋友,好似失忆后也并没那么可怜嘛。
    她好像失忆前都没有这么多朋友呢。
    “姑娘,时辰不早该熄灯休息了。”
    姜唯洇点头后,水彤便熄了烛火出了房间。
    她一个人在屋子里睡觉,夏日的夜晚有些燥热,时不时还有蚊虫的嗡嗡声,姜唯洇有些睡不着,便睁着眼前数帷帐的花纹。
    时间渐渐地过去,夜色浓重,万籁俱寂时分。
    云锦院内悄悄混进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这院子的下人正好不多,夜里都回屋入睡了,反而还方便他为非作歹。
    任塞换了身夜行衣,摸索了半天,总算探到姜唯洇的屋子。
    他站在窗边悄悄朝里看,心里的痒意惹得他浑身血液沸腾,他在长安长大,自认为见过的貌美女子不少,却唯独没见过这般尤物。
    即便得知这尤物是住在太子的别院,也无法压下他的心思。
    美人当前,谁又管得住自己的下半身?
    作者有话说:
    因为榜单要压点字数,这几天都会少点tvt
    第14章 14
    ◎跌落在谢斐怀里。◎
    弯月微露,隐匿云层。
    夜深人静时分,寂静的庭院只能听见夏日的虫鸣声响。
    姜唯洇睡得不太安稳,脑子也觉得沉甸甸的,她感觉自己好似在漂浮不定的胡泊中,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窗外的夜风吹得窗棂轻微作响,有些恼人。
    姜唯洇闭着眼,摸黑前去关窗,啪地一声,将那方才不知怎么打开的窗户这样轻易关紧。
    窗外,穿着夜行衣的任塞摸着被撞到通红的鼻尖:“……”
    关了窗户后,姜唯洇并未去睡,反而推开了房门坐在了台阶处。
    做这些动作时,她全程闭着眼,好似仍旧沉睡在梦中。
    任塞隐匿在转角处,一时不知该怎么做了。
    她自己出了屋子,倒完全与他计划里设想的不同,难不成这位姑娘是知晓他今晚会过来,特地给他留门?
    任塞正在斟酌着迈哪条腿才能彰显出他玉树临风的气质,不会唐突了小娘子。
    忽然,他隐隐听到了细细弱弱的啜泣声响起。
    小娘子抱紧双膝在台阶上坐着,娇娇小小的一团,雪白的肌肤在夜间像是泛着润泽的玉色,一颗颗泪珠从眼角滑落,沾湿了她的寝衣。
    究竟是有什么伤心事,睡着了都能哭出来。
    任塞觉得自己心都软化了,看她哭成这样,他心里筹谋的坏事都一时不忍心做出来。
    他站在黑暗的角落处,正想出去安慰安慰小娘子,一道颀长的影子从另一侧行来,黑影将蹲在台阶处哭得泣不成声的人笼罩。
    任塞微眯眼眸,看清是谁后,吓得心脏险些停止。
    姜唯洇正委屈巴巴地在梦里哭,浓长的眼睫还在不安地轻颤,男人的身影带着极具压迫感的冷冽,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睁开了眼。
    视线朦胧,她努力眨了几下,才看清是谁站在她面前。
    “殿下……”刚一开口,便含着嘶哑的哭腔。
    谢斐蹙眉看她哭得满脸泪痕的模样。
    少女两颊泛红,眼尾衔着清透的泪珠,泪盈于睫,柔弱无依的模样,比任何时候还要招人心疼。
    乌黑微卷的长发披散在她周身,夜风吹拂,弯曲的发尾轻轻摇曳,企鹅裙以污二儿期无耳把以正理本文这幅脆弱的模样,犹如被欺负狠的漂亮布娃娃。
    谢斐面色不善:“哭什么?”
    姜唯洇呜咽了声,又气又委屈地说:“殿下给我的什么东西呀,害得我成了不守信誉的人……”
    她边说,边将手伸进寝衣里摸索了半天,似想将东西取出来。
    探了半晌,什么都没摸到,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柔软处,觉得这里鼓鼓的有些碍事,按了按就陷下去了,好怪。
    口中还在小声嘟囔:“咦,殿下给我的东西呢?我分明放进来了呀。”
    谢斐站在原地,看着她这幅神志不清的行为,猜想她此时大抵还未睡醒。
    他上前几步,高挑的身形挡在姜唯洇面前。
    “住手,别摸了。”
    深更半夜站在房门口摸自己像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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