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除根。

    屠凤栖总算露出了点儿笑意,将司湛的胸口洒满药粉后,看着他胸膛上那片青绿色,眼珠子转了转,偷偷摸摸地在上头描出了一只猪的模样儿来。

    她“嘿嘿”地笑出声来,司湛的视线随着她的小手儿,落到自己的胸口上。待到见着胸口上那只猪,他竟也不气恼,只牵着她的手,在猪头的外头花了一个大大的心。

    当真是傻透了!

    屠凤栖声音软糯:“那贤妃,魏黎将军总不会又将人给送回去吧?”

    好不容易方是叫贤妃落入他们的手中,若不好生折磨一番,却是有些枉费了贤妃与皇后的一片好心了。

    “魏黎比咱们更想要折磨贤妃,眼下贤妃已经被他给送走了,在皇上那头的说法是,因着刺杀皇族,她已经被当场射杀。”

    屠凤栖深吸了口气,双眸中蕴含着一抹欣喜,“那他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儿。”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了镇国公在御书房中说的话儿,不免抬头问道:“外祖父说,大历的使臣要来了。”

    司湛一怔,仔细一想,便知晓定是方才镇国公去见了昭德帝了。

    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将衣裳穿上,搂着她坐直了身子,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是有这回事。近来大昭朝堂不大安稳,大历那头不知怎么得知了消息,便想着亲自过来看看。若是消息是真的,想必不待大历使臣回去,大历便应是要起兵攻打大昭了。”

    大历的将士们可不是郦国那些残兵弱将能比的,大历人世代游牧,最是骁勇善战不过。当年他将大历的进攻打退,却是废了好一番心思。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的大历自然不再是从前被他打退的大历,只怕这回若叫大历起兵了,要将他们打退,却是比以往更是艰难。

    “若是大昭在大历来访时丢了脸面,各小国的使臣皆不是傻子,说不得便趁着这等机会,与大历勾结到一处儿了。”他有些郁闷,声音低沉了不少。

    屠凤栖敏锐地发觉了不对劲儿,她是知晓司湛的身世的。司湛……身体里还流着一半大历的血液。

    “湛哥哥不必感伤。”她叹了一口气,“只要湛哥哥是我的夫君,无论你最终选择了怎么做,我皆是会跟着你的。大历……大历亦有大历的立场,若是湛哥哥想回去,我断然不会阻止你。”

    天下局势本便是如此,想要太平,便需统一起来。只眼下她看得分明,昭德帝断无这能耐一统天下,而大历人虽是骁勇善战,大昭的将士们亦不是吃素的。

    若要一统天下,还不到时候。

    司湛便也只烦恼了一会儿罢了,他自幼便在大昭中长大,母亲是大昭的太后,父亲是大昭的王爷,自是没有转头去帮着大历的道理。

    谁知晓他亲生父亲是谁呢?说不得不过是一个放牧的大历人,他只要有一半大昭的血液便够了。

    “我答应过父王和外祖父,无论发生什么,皆是会死守着大昭的。大历于我而言,不过是欺凌边关军民们的恶霸而已。”他低声道,心中却是十分的妥帖。

    纵然他不打算回大历,只听到鸢鸢会跟着自己走的话儿,却还是叫他觉得十分开怀。

    “我去哪儿,亦是会带上鸢鸢的。即便是大历当真起兵了,鸢鸢亦要随我一同到边关中。”他轻笑着捏了捏屠凤栖的鼻子,眼见着她不满地瞪圆了双眼,更是觉得有趣儿,“谁在你身边护着,我都不放心。唯有将你放到我的眼皮子底下,你方会乖乖听话,如若不然,一转眼人便又不见了。”

    屠凤栖不赞同地哼了一声,她很听话的好吗?不听话的人分明是司湛!

    只她也不曾出言反驳了,正欲说些好话儿糊弄司湛一番,便听得他得意道:“何况叫你留在昭都中,保不住有的人便要将你给带走了。”

    凉州也是不行的,昭都中有温润如玉的景凤梧,凉州中便有清风霁月的杜康。

    这两个皆是不怀好意的。

    屠凤栖鼓着腮帮子拧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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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会儿洗完澡看看还能不能继续码下去,如果能就加更哦~

    ☆、第四百四十五章 追个刺客

    皇后寝宫中,彩画面上有些不平,亏得她都将迷药放到了白玉碟子的底下,贤妃好不容易方是逃了出去,本以为竟是个可用的,却不知还未碰到屠凤栖与瑶华长公主的人,便被魏黎给抓住了。

    “娘娘竟都将人给引到御花园中去了,那会子四周亦是没个经过的人,贤妃竟也不知晓利用机会,便这般放过了战王妃与瑶华长公主。”彩画低骂了一句,满目的怨恼,“若是一下子除掉了这二人,娘娘日后的路亦会更顺畅了。”

    皇后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平静不已。贤妃会这般做,她竟是半点儿都不觉得奇怪,贤妃知晓自己应是想要除掉屠凤栖,便当着琉璃的面儿告诉屠凤栖,自己这些年的形象皆不过是伪装。

    总归与贤妃有大仇的人不是屠凤栖,以前对付屠凤栖,不过顺带罢了。眼下她自身难保,若是再与屠凤栖为难,说不得还未开始动手,便要被人给拿下了。

    反倒是瑶华长公主那头,贤妃若是背着众人拼死一搏,说不得还当真能拉个垫背的。

    “娘娘,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贤妃已经没用了,这宫里头若是要再扶出一个贤妃来,少不得要花上些时间。手中没了有用的棋子,她们日后要怎么办?

    皇后目光微沉,她虽也恼了贤妃的没用,只如今她不能再指使贤妃去与旁人作对,倒是有些可惜了。

    不过……

    她半垂下眼帘来,这些年的部署,却也不算是全然没用的,若不是屠凤栖忽然……

    “早在几年前,便不应饶过她的。”皇后有些后悔,若是当初趁着屠凤栖方才回到昭都的机会,将她给除掉,便没如今这些烦心事儿了。

    只当初她本是打算叫老四娶了屠凤栖的,谁能想到,这一番好生生的布局,竟是因着一个屠凤栖,叫她料想中的好形势都给毁了!

    “罢了,本宫的寿辰似乎便要到了。”皇后揉了揉眉心,眼下她只盼着屠凤栖能乖觉些,莫要再来耽误了她的大事儿了

    她半垂下眼帘来,贤妃利用琉璃将宫中的禁卫们引开,害得琉璃被皇上给打发到了国安寺中为国祈福。她的女儿素来娇贵,又怎能吃得了这等苦头?

    是时候将琉璃叫回来了,有她这当娘的护着,且看日后谁还敢来利用琉璃!

    “是,再过五日,便是娘娘的寿辰了。依着以往的规矩,娘娘总是会将昭都中的夫人小姐们给叫进宫里头来,不知此番可是照旧?”彩画眸中难掩兴奋,“那咱们公主便是能回来了,国安寺岂是公主待的地方?亏得皇上还当自己有多纵着公主,竟是看着公主去吃苦!”

    皇后目光有些阴沉,“皇上?”她冷嗤了一声,低头摆弄护甲,模样颇是漫不经心,“皇上心中可曾有过半分的顾念本宫与琉璃?终究是求人不如求己。”

    待她事成后,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什么昭德帝了。不是正统的玩意儿,只配被旁人给糊弄得团团转!

    *

    皇后寿辰将至,宫中已然忙碌了起来,便是本应在国安寺中为国祈福的景琉璃,亦是在皇后寿辰的前一日回到了宫中。

    屠凤栖对此并不是很在意,皇后虽是将景琉璃教养成了如今这任性骄纵的模样,只在她心中,到底还是念着这个唯一的女儿的。

    “该给皇后送礼的。”

    入夜后,屠凤栖仰躺在床榻上,今日太医过来给她请了平安脉,自打她怀孕的事儿公开后,却是受到了不少关注。

    但她借由动了胎气,来往送礼的人一个皆是没见,已然龟缩在寝宫中一般。

    司湛正在替她揉捏小腿,自她怀孕后,身上的肉肉倒是多了些,脸色红润的模样更是叫人觉得……浴血沸腾。

    不等屠凤栖说第二句话,他的手便已不知不觉地顺着小腿渐渐往上,带着薄茧的手直直地滑到了她柔嫩的大腿儿上,她低头瞪了司湛一眼,“啪”地一声将司湛的手打开。

    只目光流转间,却早便见着司湛身下某处竟又隆了起来,那嚣张的模样叫人有些脸红。

    “鸢鸢……”司湛声音沙哑,双手虽是滑回小腿上,双眸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屠凤栖鼓囊囊的胸口,目中似乎还带着烈火一般。

    “我在与你说正事儿呢!”屠凤栖恼怒,一把将他推开,司湛“嘭”地一声撞上了里头的墙壁,随即抬眼颇为可怜地望着屠凤栖,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

    屠凤栖鼓着腮帮子,愣是不去看她,只嘟囔着说道:“明日皇后娘娘的寿辰,我让连翘去拣了一件儿从郦国那头收缴而来的屏风,上头绣了些山水的画儿,是江南一带的绣法。”

    她可舍不得叫自己的好东西落到了皇后的手中,那屏风还是自己挑挑拣拣,好不容易从凉州中带回来的东西里头挑出来的,最是不喜欢的一件儿。

    “明日璇玑与阿巫亦是要去的,许久不见她们,却也不知阿巫的肚子如何了。”

    她兀自说了一会儿话,仿佛当真是忘了司湛的存在一般。

    司湛委委屈屈地凑过去,紧握着她的手,“明日我跟着你过去。”

    真正的安公公被验了身之后,便又被他给送走了。如今司湛仍是顶着一张安公公的脸,只这宫里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儿便是一个真正的天人。

    加之在外人跟前,屠凤栖与司湛皆是十分守礼的模样,景琉璃带兵过来捉拿安公公,并指证战王妃与安公公有染一事,自然是成为了众人的笑柄。

    如今司湛愈发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众人跟前,便是明日去寿辰带着他,旁人亦只当是屠凤栖信任他了。

    “嗯。”

    屠凤栖应了一声,有些困倦地睡了过去。她十分自觉地往司湛怀中靠了靠,伸手搂着他的手臂,神色放松。

    司湛好不容易方是等到那把火散下去,此时已然过了子时了。他低头在屠凤栖的脸上亲了一口,闭上了双眸。

    黑暗中,一个身影飞快地划过,转而落到了寝宫的外头。连翘与素锦听到动静,忙睁开双眸,二人对视了一眼,连翘追了出去,披上外衣守到了屠凤栖的房门前。

    只她方走到了房门外,便见着另一个人影闪了过去,她神色暗了暗,轻敲门板,“姑娘,奴婢去追个刺客。”

    【作者题外话】:嗷呜章节乱了乱了~得修改昂~

    ☆、第四百四十六章 少女莺莺

    房中的屠凤栖仍在熟睡,自然是不会听得到她的话。只素锦知晓,战王还在里头!

    素锦追了过去,房中的司湛幽幽地睁开了双眼,转而将罗帐拉得严严实实的。尽管如此,他仍是不放心地将屠凤栖往内侧推了推,自己则是从床底下抽出一把长剑,静静地屏息等待。

    不过一会儿,一个人影便闪了进来。司湛凝眉,却见着那人影不过在桌案前晃了一圈儿,便又偷偷摸摸地离开了。

    他将长剑放好,起身走到桌案前,借着月光,正好能见着方才本应是壶口朝窗的茶壶,眼下已经换了一个方向——

    很显然,方才那人影的目标是这不起眼的茶壶了。

    看来是有人不希望鸢鸢明日出现在皇后的跟前了。

    一夜好眠,屠凤栖醒过来的时候,连翘与素锦早便换上了新的茶壶,里头正煮着一壶热气腾腾的羊乳。

    屠凤栖用一双带着水雾的眸子,眼巴巴地望着素锦。这还是自她回到昭都以来,头一回见着与凉州风味无二的羊乳呢!

    素锦取了温热的帕子过去,屠凤栖擦了擦脸,又漱了口,换上了一身全新的衣裳,方是坐到了桌案边儿上。

    “还是安公公今日清晨叫人送来的,也不知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羊乳!”素锦笑眯眯地给自家姑娘倒了一整碗的羊乳。

    屠凤栖捧着小碗,望着那茶壶“咦”了一声,双眉不自觉地轻蹙了起来,“这茶壶……”

    不是她以往的那个茶壶。

    素锦见状,只得解释道:“昨夜有人动了茶壶,安公公叫奴婢去换了个新的。这茶壶与原本的一模一样,只没想到姑娘竟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屠凤栖指了指茶壶盖子,“原本的那个茶壶,以前在凉州的时候,我在上头划了一道痕迹,这个没有。”

    话毕,她低下头来,心满意足地捧着小碗喝羊乳。

    待到用完早膳,司湛便从外头走了进来。屠凤栖今日心情不错,见着司湛走进来,她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小安子,到本王妃身边来。”

    又!来!了!

    连翘腾地撇过脸去,不忍直视地啧啧了两声,她便知晓不能叫姑娘太得意,如若不然,每日都得亲眼瞧瞧这对没脸没皮的夫妻在角色扮演!

    司湛闻言,面上神色一变,原本的温柔凌厉皆是化作了谄媚讨好。他小跑了两步,走到屠凤栖的跟前,“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听闻昨夜你立了大功,有赏!”屠凤栖十分豪气地拍了拍司湛的脸,将自己咬了一般的奶糕塞到了司湛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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