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知道了顾清欢现在的情况,他记起之前师父曾经和他说的话,如果有一天欢儿身体里的情蛊苏醒,那情蛊极有可能吞噬掉她所有的记忆,让他在她的记忆中,完全消失!然后给她下蛊的苏念才能够走进她的心,取代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慕容珩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在顾清欢疏离冷漠的眼神中,他缓缓地松开了禁锢住她的双臂,忽然单膝跪在了她面前。

    慕容珩仰头看着她,眸中一向的淡定和自信消失不见,此时眸中,满是颤抖的祈求和期望。看着这样的慕容珩,顾清欢一时有些发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欢儿……告诉我,要怎么办……你才能记起我……记起我们之间的一切……告诉我!”

    “欢儿,我知道我以前伤害过你,曾经把你打入冷宫,还曾经出手伤你。所以你现在要惩罚我,对不对?欢儿,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没有二话,我只是想求你,不要忘记我,你好好看看我……好好想想我是谁……”慕容珩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此时此刻,顾清欢那疏离而冷漠的眼神,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折磨。

    他轻轻伸手上前,握住顾清欢的手,低下头,眼泪濡湿了她的手背。

    顾清欢眨眨眼睛,双手捧起他的脸,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感觉心里一痛,眼底有了一丝动容。看着那泪水模糊的墨瞳,顾清欢轻轻理顺慕容珩鬓间的黑发,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

    这一刻,四目交织,此时的慕容珩,惟愿这辈子都停在这凝视中,也是极好。

    “慕容珩,我想你真的搞错了。我顾清欢,此生此世绝对不会爱上一个皇帝,更不要说嫁给他了。这天下谁不知道,自古帝王多薄幸,更别说你如此年轻,容貌更是清贵绝尘,为你疯狂的女人绝对不是少数,将来你后宫的女人更是如星星般数都数不过来,我怎么可能那么傻,傻到去和别的女人,抢一个丈夫呢?”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说,为什么忽然对我说这些话,但是我要告诉你,你不要想利用我,迷惑我,对灵犀宫动什么心思!而且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们之间绝对没有可能。我,顾清欢,从来都明白自己要什么,所以我是绝对不可能将自己托付给一个皇帝的!所以我和你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瓜葛!”

    顾清欢说完后,轻轻地抽回手。

    听着顾清欢的话,慕容珩缓缓阖上眸子,眼底苍凉,血色丝丝滑过。

    他知道,顾清欢此时说的话,就是她之前没有爱上自己时心中所坚持的信念。她不愿意将自己托付给他,就是因为她始终认为,自古帝王多薄幸,她担心自己会重蹈她娘亲的覆辙,她选择将自己蜷缩在自己从小打造的龟壳中,不让一点风雨伤害到自己,更不会,那么容易地走出龟壳,去对着他敞开自己的心扉。

    当初他花了那么多力气,才感动了欢儿,让她愿意接受自己。可如今,她在一夕之间将自己和他们之间的美好全数忘记,他该怎么办?

    “欢儿……我们之间怎么就没有可能了?我一直都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你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难道不对吗?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宠着你,护着你,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的事情,我可以废黜六宫,独尊一后,甚至为了你,让我死都可以。我们在一起那么快乐,那么无忧无虑,难道你都忘记了吗?你为什么不选择相信我,相信我一辈子都对你好,一辈子都不离开你呢?欢儿,我对你的心,你难道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听着慕容珩如此深情的话,顾清欢却无所谓地摇摇头,“不要骗我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一个皇帝,怎么可能会懂爱,怎么可能会爱上一个女人,为了她不惜放弃后宫佳丽三千,为了她不惜放弃江山霸业,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呢?你不要再骗我了……”

    “欢儿……为什么不相信我……”

    慕容珩无助的看着斜阳,视线模糊地越发厉害。

    顾清欢神情冷漠地看着慕容珩,她摇了摇头,忽然听到寝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一个担忧的声音响起,顾清欢的眼睛猛地亮了。

    是苏念的声音!

    不知道为何,她听到苏念的声音时,心里忽然雀跃了起来,似乎是终于找到苦苦寻觅的归宿一般,看着慕容珩单膝跪在她床边,痛苦地看着她,她一咬唇,猛地站起身来,将盖在身上的锦被朝着慕容珩的方向一掀,接着她飞也似地朝着门口跑去。

    “苏念!快救我!”顾清欢一声惊呼,苏念猛地冲进了门来,顾清欢一头撞进了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将头在他怀中蹭了蹭,把自己躲在了苏念的怀中。

    “欢儿……你怎么……”没有想到顾清欢会忽然对他如此投怀送抱,苏念一惊,接着伸手抱住了她,看向床边一脸痛苦的慕容珩,再看看惊慌失措的顾清欢,他似乎猜到这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欢儿忽然对自己如此依赖,对慕容珩如此防备和无视,难不成是因为,她体内的情蛊,终于起作用了吗?

    想到这里,苏念抱着顾清欢的手因激动而隐隐颤抖,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胸膛了!

    见顾清欢躲在苏念的怀中,慕容珩缓缓站起身,看向苏念怀中的顾清欢,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单单是愤怒痛苦,还隐着丝丝担忧。

    欢儿体内的情蛊苏醒了,那她如今见了苏念,他们身体中的情蛊互相吸引,苏念会不会趁这个机会抢走他的欢儿?

    慕容珩想着,心里忽然有些害怕了起来。

    “欢儿,你才刚刚醒来,别这么激动。你先好好休息,吃点东西。”拥着怀中的女子,苏念轻拍着顾清欢的手安慰她,他看了一眼眸中隐隐有波涛涌动的慕容珩,邪魅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拥着顾清欢走向床边。

    如今顾清欢的心里,不再有他慕容珩,而是只有他一个人了。

    “苏念,我现在在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浑身无力,头痛地厉害?”顾清欢郁闷地看着苏念,大大的眼睛忽闪着,这样的顾清欢让苏念心中一动。

    “欢儿,别担心,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相信我,只要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苏念轻声安慰着顾清欢,见她张张嘴想要继续问,他扶着她坐下,“你刚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先不要问那么多了。等你养好了身子,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苏念,还是你对我最好。”顾清欢温顺地坐了下来,她目光温柔地望着苏念,柔柔一笑。

    顾清欢这话一出口,站在那边的慕容珩瞬间变了脸色。

    慕容珩眼底一点一点地凌冽了起来。他忽然有些明白当初的苏念为什么那么执着,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欢儿。此时看着顾清欢对自己如此冷漠,而在苏念怀中笑靥如花时,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原来嫉妒的滋味真的可以让人发疯,让人抓狂!此刻的慕容珩,有种想要毁了全世界的冲动!

    顾清欢抬眸看向苏念,冲着他甜美地笑着,看着苏念望着她的眼睛,里面满满的宠溺,顾清欢沉溺其中,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便要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放手!”慕容珩冷不丁地低吼一句,顾清欢小手一颤,转过头不满的瞪着他,随即她拉起了苏念的手,转身便要拉着他往门外走。

    “苏念,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你送我回灵犀宫好不好?好久没看见师父了,我还怪想他的。”顾清欢边走,边对着苏念柔声道。

    “当然可以,欢儿想去哪儿,我就送你去哪儿。”苏念揉了揉顾清欢的头发,宠溺地笑着,却在听到她说起鬼谷子的时候,眸光微微动了一下。

    “欢儿!”慕容珩忽然高声唤道,“你的师父,鬼谷子,他已经不在了!”

    “你说什么?!”顾清欢忽然听到慕容珩的话,她猛地停住脚,转头望向慕容珩,惊愕道,“我师父他不在了?这怎么可能?!”

    “你不记得,是因为你失去了一年的记忆。你忘记了整整一年发生的事,包括你师父的死,也包括,我们之间的一切。”慕容珩说起来,话语里满是心酸和痛苦,他眼眸挣扎着看向顾清欢,“欢儿,告诉我,究竟怎样你才能够记起来?”

    “我忘记了一年的事情?”顾清欢愣了一下,接着她转头望向苏念,见他抿唇不语,顾清欢微微蹙眉,高声喊了一句,“凤影你个臭小子,躲在门后干什么,还不给我滚进来!”

    “主子,我来了!”顾清欢话音刚落,凤影一个闪身就到了顾清欢的面前,他看看慕容珩冰寒的脸色,再看看一旁沉默着的苏念,摸了摸鼻子,对着顾清欢笑了笑,“主子,什么事?”

    “告诉我,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顾清欢看着凤影,指着慕容珩,声音里隐隐有着颤抖。“我师父现在在哪里?还有我,真的失去了一年的记忆吗?”

    “主子……”凤影为难地抓抓头,看看慕容珩和苏念那两道几乎要杀人的目光,自知今日难逃得罪人的命运,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毕竟顾清欢才是他的正经主子,“主子,陛下说的的确没错,老宫主他已经不在了,是被北燕太子燕北辰害死的。而且您也的确是失去了一年的记忆,忘记了很多发生的事。”

    “我师父,真的死了?”听到凤影的话,顾清欢的脸色顿时发白,她不敢置信地朝着后面倒退了一步,摇着头,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无声流泪的顾清欢,安静地让人心碎。

    “我失去了一年的记忆?我为什么会失去一年的记忆?”顾清欢猛地转过身来,看着苏念,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美眸睁得大大的,无助而痛苦地问道。

    “欢儿,你先别着急,别激动,你先养伤,等你伤养好了,我再慢慢告诉你。”苏念眸光一闪,看着如此激动的顾清欢,他握住她的手,微微蹙眉安慰道。

    “不,我现在就要听,我现在就要听!”顾清欢忽然大吼了一声,她感觉现在自己头痛不已,可是偏偏什么都记不起来,这种感觉让她抓狂,让她发疯,她不管不顾地抓着苏念,说什么也要知道发生的一切。

    忽然,顾清欢只觉得颈后一麻,接着眼睛微微闭上,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慕容珩在顾清欢身后接住了她的身体,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苏念,打横抱起顾清欢,将她抱到了床上去。刚刚顾清欢过激的反应让他们都吓了一跳,心里替她捏了一把冷汗,担心她情绪过激,会让体内的蛊虫蠢蠢欲动。所以他一狠心,打昏了她,让她好好休息,先平复一下心情。至于其他的事,等以后再说。

    ☆☆☆☆☆☆

    南唐京城外,偏僻客栈。

    那天晚上从皇宫脱身后,掌柜的就回了自己藏身的客栈,他去屋子里看了眼被他折磨得已经半死不活的燕北辰,想了想没有管他,而是转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他此次入宫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到顾清欢,然后唤醒她体内沉睡的情蛊。因为那日顾清欢进门时,他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情蛊的气息,可是同样也发现,她体内的情蛊被昆仑一族的人设法压制住了,所以才没有发作。因为情蛊是万蛊之王,蛊王更是拥有着百年的功力。但是只有蛊王和妻杀相爱结合,情蛊的威力才可以发挥到极致。所以那时候他便打定了主意,要利用顾清欢体内的情蛊找到另一个情蛊,到时候他取了两个人全身的血液,用来炼制丹药,那他服下后便会拥有上百年的功力,那时候便是叱咤风云,整个大陆唯我独尊,谁也奈何不了他了!

    所以他才费劲心思唤醒了顾清欢体内的情蛊,让她体内的情蛊引导着他去寻找另一个情蛊,只要两个都找到了,那他便可以下手,百年功力唾手可得了!

    如此想着,掌柜的越发兴奋了起来。但是他心里明白,如今他还不能高兴得太早。虽然他机关算尽,可没有想到中间竟然横生变数,昆仑一族的人竟然早有准备,埋伏在顾清欢身边等待着他自投罗网!幸好他早有准备,不然的话,他计划还没有成功,就已经被他们给抓住了!

    所以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躲开昆仑一族的人,然后找一个绝对安全的藏身之地,等待着顾清欢体内的情蛊苏醒,然后引导着他去寻找另一个蛊虫。

    ☆、第五十章 你想去哪儿 [vip]

    章节名:第五十章 你想去哪儿

    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躲开昆仑一族的族人,然后找一个绝对安全的藏身之地,等待着顾清欢体内的情蛊苏醒,然后引导着他去寻找另一个蛊虫。

    所以在顾清欢晕倒后,他才没有着急去把她捉住,而是趁乱逃跑,逃回了他的这个客栈。

    虽然他这个客栈十分隐蔽,但是他也不能够继续这样呆下去了。因为他从皇宫逃走后,昆仑一族的族长已经带着人追了出来。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到这里,所以此地不宜久留,他现在要尽快离开这里。

    如此想着,掌柜的已经收拾好了他的东西,把贵重物品打了个小包裹,接着他走出屋子,朝着后院走去。

    他离开了这么久,他的小宝贝儿们,早就饿慌了吧。

    掌柜的走进后院那个屋子,一进门,屋子里的毒物蛊虫便四散开来,露出地上躺着的几具森森白骨,看得让人毛骨悚然。

    掌柜的瞟了一眼地上的白骨,接着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青铜壶,壶口伸出一个长长的铜管,掌柜的蹲下去,将那青铜壶置于地上,铜管随之伸在了地面上。

    “宝儿们,咱们该搬家了。”掌柜的吹了个口哨,接着那些蛊虫仿佛是受到了召唤一般,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蠕动着肥胖的身体,一个接一个地顺着那铜管涌入铜壶中。当最后一只蛊虫钻入铜壶中时,掌柜的拿起铜壶,将铜管的盖子合上,随即将铜壶置于袖中。接着他看向那些毒蛇蜘蛛蜥蜴等毒物,幽幽道,“这次搬家我走得匆忙,就先不带你们了。你们自己找地方藏好,若是有人来,决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等风头一过,我再来接你们。”

    掌柜的说完,哼着小曲走出了房间。可当他推开门的一刹那,无数青衣人从天而降,落在院子中,将他团团包围起来。

    “师弟,你还想逃到哪里?”青衣族长缓缓落在院子中,他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震惊不已的掌柜,一挥手,将掌柜团团围住的青衣族人他们腾空而起,在空中不同的地方停住,对院子中的掌柜呈包围之势,风云变幻间,阵法便已经摆成。

    “师兄,二十年不见,你还是那样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掌柜的扫视了一眼青衣族人摆成的阵法,冷笑着对着青衣族长打招呼,“你该不会真的天真到认为,这个小小的云垂阵,可以困得住我吗?”

    “若这仅仅是云垂阵,自然困不住你,只可惜这不是。这个阵法,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为的就是等到今日这样的机会。亲自将你捉回去,让你在师父坟前忏悔自己曾经犯下的一切过错。”青衣族长的目光看向掌柜,有些复杂,他抿唇,沉声道,“师弟,错了一步,已经错了大半辈子,难道你要错一辈子吗?跟我回去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掌柜尖锐一笑,倏然厉喝一声,他的脸色几乎扭曲,“你别假惺惺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劝我回头?我杀了师父,盗走秘籍,在你们眼中早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叛徒,别说我现在不想回头,就算是想回头,回头还有岸吗?!”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你交出偷走的秘籍,真心实意到师父坟前请罪,看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我自然不会对你痛下杀手。”青衣族长沉声道。

    “呵呵,师兄如此宽宏大量,我这个做师弟的,是不是该跪在师兄脚前,感谢师兄的不杀之恩啊!”掌柜哈哈大笑道,“若是想让我回头也容易。只要你把族主之位让给我,并且在我面前自裁,我不仅可以保证把所有的秘籍都还给你,而且我还可以如你所愿,从这里三步一跪,五步一叩地前往昆仑,向师父他老人家请罪。师兄,这个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昆仑待你不薄,师父待你恩重如山,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忤逆,执迷不悟!”看着掌柜,青衣族长眼中满是心痛,他摇了摇头,脸色紧绷,“看来如今,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待我不薄?待我恩重如山?”掌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他的笑声尖锐起来,阴冷的眸子倏然迸出一股杀气,手一扬,撕裂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师兄,这就是你所说的不薄,这就是你所说的恩重如山吗?!”

    人皮面具撕下,下面是一张可怕至极的脸。半张脸上是如常的肌肤,依然能够看得出当年的英俊,可是另一张脸,却是凹凸不平,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留下丑陋的痕迹。

    掌柜指着自己一半残颜,眼底满是猩红,目眦尽裂。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怒吼着,“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若不是你,我的脸怎么可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可能沦落如今这个地步,惶惶不可终日地东躲西藏过日子?!”

    “谁都没有逼你,这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青衣族长看着那半边丑陋到让人作呕的伤痕,沉声道,“当初若不是你心存邪念,怎么可能失足落入毒窟中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怪师父没有传位于你,怪我没能及时把你救上来,可是为什么你就不想想,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自己吗?”

    当初他们的师父只有他们两个弟子,青衣族长是师兄,掌柜是师弟。按照昆仑一族的规矩,族长之位理应由大弟子继承。但是当时的掌柜天资卓越,武功医术都在青衣族长之上,更是年少轻狂,自然不甘心让青衣族长继承族长之位。可无奈规矩使然,就算是心有不甘也没有办法,他妒火攻心,于是有一天,便动了歪心思。

    他把青衣族长骗到了昆仑一族的后山。后山深处是炼药之地,那里有一个毒窟,里面养着各色毒物,毒虫,毒蛇,毒蜘蛛,应有尽有,是用来炼药以毒攻毒所用。掌柜把青衣族长骗到毒窟旁,本来试图将他推入毒窟,没想到自己不小心失足落下,被里面的毒物咬伤了半张脸。

    幸好青衣族长及时将他救了上来,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可不幸的是,他的容貌再也无法恢复。掌柜当时年少轻狂,怎么能够忍受得了如此打击,他一气之下恶人先告状,告诉师父说是青衣族长故意将他推入毒窟,意图害死他。

    可没有想到,他们的师父早就洞察了一切。在真相昭然若揭时,掌柜的竟恼羞成怒,趁师父对他毫无防备,将他残忍杀害,接着带着昆仑一族藏书阁里的上古秘籍逃跑,从此二十年,不见了踪迹。

    很不幸,也很悲哀。

    “不管因为什么,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早晚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你,迟早会是我的手下败将!”掌柜哈哈大笑,好像已经洞察了一切一般,得意而张扬,“师兄,师父选定的天下之主是天耀皇帝吧!所以为了他,你根本就不可能对我动手。因为我手里握着你们做梦都想得到的蛊谱,只要天耀皇帝还爱着那个女人,你们就舍不得杀我!我劝你乖乖地把阵撤掉,放我离开,不然的话,我会毁掉那些蛊谱,让她身上的情蛊,一辈子都别想解!哈哈哈!”

    “只要能够抓住你,何愁找不到秘籍,解不了情蛊?!”青衣族长沉声喝道,接着他手一抬,阵法刹那间风云变幻,以青衣族长为中心,所以昆仑族人的身影化作无数道青影,迅速旋转起来。身影带着凌厉的内力,一波一波袭向被困在中间的掌柜。

    “雕虫小技!”掌柜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他丝毫没有将这阵法放在心上。他袖中的青铜罐已经被他握在手中,他冷喝一声,里面无数蛊虫飞出,就要化作青影,四散开来袭向将他团团围住的昆仑一族的族人。

    阴险地大笑着,掌柜本打算看着蛊虫将那些族人残忍啃噬,可没有想到,他没有看到预期中的血腥场面,没有听到预期中的痛苦哀嚎,而是在蛊虫飞出的那一瞬,瞳孔骤然紧缩。

    那些飞出的蛊虫,还没有沾到昆仑一族族人的身体,就如同死了一般,在空中簌簌地直线下落!

    “怎么回事?”掌柜瞳孔圆睁,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震惊地久久回不过神来。他的蛊虫,怎么还没来得及发出攻击,就尽数死去了呢?!

    “这个阵,本来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难不成我会忘了,你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蛊虫吗?”青衣族长沉声喝道,他的手一挥,“收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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