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滢只是?干笑,“……”
    涣月原先就拘着她,还要怎么小心谨慎?再小心谨慎她都没活路了,日日盯着她,烦人得紧,她不过是?想问一下涣月的下落,谁知道商濯把?她给?召了回来伺候。
    上?了钗环,涣月才说外头?淳安公主来了。
    “她来做什么?”这可?不是?一位善茬。
    “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名,来给?二殿下送东西。”
    “送东西?”
    “二殿下不在?府上?吗?”阿滢问。
    “殿下忙碌,姑娘不知道刘家犯了大错,殿下主理此事,并着大理寺有司衙门两处一齐管刘家的事呢。”
    “啊?”阿滢不大明白?,“什么刘家?”
    “就是?四殿下的母家,锦妃的母家。”见?到阿滢怔愣不已,一头?雾水。
    涣月便跟她详细说了一圈,便讲说是?刘家贪污纳贿,私下里设了不少窑楼,面上?挂着清官女宅的牌子,私下里干着肮脏的活,长期拉拢腐蚀朝官为党羽,这件事情都在?汴安传开了。
    主要是?祸害了不少良家的女儿,百姓围堵在?大理寺门口,闹得很乱。
    “殿下一早起来嘱咐奴婢们好生伺候姑娘,便离开了。”实际上?商濯的原话是?看好她,若是?再有半点差池,从严处置。
    涣月不敢说实话,怕旧事重?提惹了阿滢不快活,眼下的她可?不比往昔了,跟殿下有了肌肤之亲,受了殿下的宠爱,将来少说也是?个贵人,得捧着敬着。
    之前她以为阿滢这辈子算是?完了,不识抬举逃跑,即便是?捉回来也定然被?狠狠责罚,却不想她的地位宠爱蒸蒸日上?。
    “你都是?怎么知道的?”阿滢惊讶不已,她不知道涣月心里在?想什么。
    “姑娘不知道,奴婢去庄子那段时日,除了每天做事,便是?听人讲这档子事了。”
    “眼下要立储,汴安各处都在?私底下悄悄说呢。”
    阿滢,“……”
    “姑娘可?真有福气。”
    又来了。
    阿滢听得难受,“什么福气。”
    “殿下在?风尖浪口带着您出正宴,可?不是?承认了您的身份。”
    “什么身份。”梳妆好了,阿滢说饿,外面的人连忙摆膳。
    涣月说她糊涂,商濯都带着她回府上?了,自然是?女主人的身份,放眼汴安谁都没有这样的殊荣,让阿滢抓紧这次的机会,可?别想着再跑,惹殿下生气。
    阿滢实在?不想听她啰嗦,打断她的话,“你不是?说淳安公主来了,人走了吗?”
    “没呢。”涣月说还在?府上?正厅里坐着。
    “还在??”阿滢下意识噎了噎口涎。
    “对。”
    “公主似乎想等殿下回来,还想见?见?姑娘。”
    “算了。”阿滢摆手,“让人把?膳食送进来用?可?以吗?我身上?不大舒坦不想出去了。”
    “好啊。”涣月命人传膳,讲说是?一早备办好了,是?她喜欢的口味。
    阿滢瞧着摆了一桌的精致小菜,刚动筷子,想到一些?食物,“……”
    涣月给?她盛汤,见?她停了,问是?不是?菜色不合口味?
    阿滢摇头?,旋即又点头?,她跟涣月细数了一些?想吃的菜色让她改日做来。
    涣月点头?,“好,只要姑娘开口了,奴婢一定让人做来。”
    阿滢放心了。
    这也是?她在?窑楼送脂粉时听姑娘们说过的,有些?菜色女子不宜多吃,尤其伤身,长久吃了,不宜有孕。
    眼下她正需要,既然弄不来避子汤,又暂时逃不出去,她得在?别的地方?做手脚。
    “你还真是?会享福啊。”阿滢低头?喝汤,外面传来一声阴阳怪气。
    她往外看去,不是?商珠还能是?谁。
    即便心中不怠,阿滢依然站了起来,端正给?商珠行了一个礼。
    “行了,面上?装得恭敬,背地里却不是?那么回事罢?”商珠瞧着她说道。
    她方?才一听这边有动静,立马就过来了,在?外不许人通传,在?门口听了一会子动静,蛮女身边的丫鬟都说她来了,她也没出去见?见?,故意推说身子不舒服,让人把?膳食摆到里面来。
    “公主说笑了,真真是?身子不舒坦,惹了公主不愉,是?民女的错处。”
    “你倒是?会说话会装面。”商珠哼了一声。
    见?到一桌的饭菜,让人添了碗筷,“本公主要在?这边用?膳。”她等了许久,还没有吃呢,光吃了些?茶水果子。
    “你也坐下罢,与我一道。”见?阿滢杵在?原地低着脸不动,商珠开了口。
    要是?让蛮女受了委屈,二哥哥定然会收拾她。
    阿滢也不想站,她身上?确实酸疼,道了一句多谢公主,便坐下用?膳了。
    两人安静吃着,阿滢目不斜视,倒是?对面的商珠不断打量她,瞧来瞧去,在?少女白?嫩的颈子上?见?到了不少的红痕就连她露出来的手腕上?也有红红的一块。
    商珠虽然没有经事,但是?也不是?个笨的,迟滢昨夜歇息在?商濯的寝院,两人必定是?同塌而?眠,其中发?生了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遮不住的地方?尚且如此,要是?能遮住的地方?岂不是?……
    商珠兀自想着这桩事,二哥哥亲在?这些?处,想必是?真的喜爱她,也不知道她有些?个什么本事,竟然能得二哥哥如此宠爱。
    唉,能得二哥哥青眼,不说别的,她羡慕迟滢。
    想着想着,她就吃不下去了,用?银筷戳着玉碗当中的鱼肉,发?出响声。
    阿滢偷看过去,对上?商珠莫名其妙含着怒气的眼睛,不知道商珠在?想什么,她又是?怎么了。
    “……”
    “你就没什么要跟本公主说的?”商珠问。
    阿滢觉得她莫名其妙,到底不敢讲,还是?要给?对方?一些?薄面,她试探问,“是?不是?菜色不合公主的口味?”
    “你以为本公主跟你一样挑三拣四,二哥哥府上?的厨司很出众了,哪里像你要这要那。”
    听出来了,眼前的公主是?说她点菜的事。
    阿滢默默受了训斥并不反驳。
    见?对方?寥落不吭一气,商珠随之沉默下来,怕阿滢跟商濯吹枕边风,她到底是?怂了,说了那么一句,立马闭嘴。
    颇有些?示弱道,“呐,这些?都是?母后让人带给?二哥哥的吃食以及物件,其中也有一些?你的,你瞧瞧罢。”
    阿滢看着拿东西的人,似乎是?皇后殿中的人,有些?眼熟,是?跟在?春茂身边的那几个罢?她打过照面,有些?印象,具体是?不是?这些?人,一会恐怕得问问涣月,她要更细心。
    “皇后娘娘恩赏,民女无?功受之有愧。”
    商珠听着阿滢讲好听话,撇了撇嘴,“主要是?给?二哥哥,你的绸缎不过是?捎带的,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阿滢听罢淡笑,“公主说的是?。”
    她什么话都能接,让商珠不好说了,东西放下没有多久,商珠坐了一会觉得无?趣便离开了。
    “姑娘,您要先瞧瞧吗?”涣月看着堆了满桌的东西。
    阿滢趴在?桌上?,“你没听淳安公主的口风,这些?都是?给?二殿下的物件,我的不过捎带,有什么好看的?”
    皇后给?她送东西?怎么看怎么奇怪。
    “皇后娘娘赏的绸缎是?薄蝉纱,外邦的贡品,外边买不到的,正好姑娘可?以做衣衫。”
    “如今天气渐凉,这纱薄透,即便是?做成了衣衫也不能上?身先收起来罢。”阿滢兴致缺缺。
    “是?。”
    她看着涣月收东西入樟木立柜,问她,“适才跟着淳安公主来送赏赐的那拨人你可?觉得眼熟?”
    “姑娘是?想问她们是?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知道瞒不过,阿滢点头?。
    “有两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原先还在?侧殿伺候过姑娘一段时日呢,不过时日不长就被?召了回去,另外一位有些?面生,奴婢没有印象,既然一道跟着来了,想必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罢?”
    阿滢低哦一声,椒房殿里伺候的人多,应当就是?,只不过没有打过照面。
    “姑娘,淳安公主给?您送了东西来。”
    “什么?”人不是?刚走吗?又给?她送什么,阿滢转头?看去,涣月已经去接了,阿滢在?后面走,那整理好的薄蝉纱被?动作的旁风卷了往下掉,阿滢自己附身去捡,结果看到了一张夹杂其中的信笺。
    她一愣,“……”
    “姑娘,是?夜明珠!”涣月拿了进来。
    阿滢手急眼快收起信笺,随后将薄蝉纱塞回去。
    “呀,怎么掉了?”
    阿滢捏着信笺,“……”暗中观察着涣月的脸色,她方?才似乎没有见?到这信笺。
    阿滢问,“淳安公主走都走了,为什么突然给?我送夜明珠?”
    “奴婢觉得公主是?想与姑娘交好罢?”适才商珠的示弱阿滢没听出来,旁边的丫鬟可?是?听出来了。
    “交好?”阿滢蹙眉。
    “是?啊。”涣月同她分析了一遍,绕来绕去还是?商濯。
    阿滢,“……”她着实不想听了,手里还捏着信笺便道,“收起来罢。”
    “我有些?困倦,便先歇息了。”
    “姑娘又要睡?”涣月问。
    “嗯。”阿滢往里面走。
    “姑娘应当去府上?转转,熟悉熟悉。”涣月提议。
    阿滢可?不想露面,“罢了,不去。”
    她直往里走,脱了靴躺了进去,放下幔帐,然后悄悄把?掌心当中的信笺打开,正看到第一个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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