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声音透着委屈和可怜,她真的很难把电话那头的人跟一个时刻准备自毁的人画上等号。
    “我是不是又说了让你不舒服的话?对不起。”
    “没有。”
    她赶紧解释,握着手机,犹豫着还是问出了那件事,“徐娇今天跟我说了一些事,我能知道我被诊断肾衰竭那晚,你带我出去都干了什么吗?”
    容璟半天没说话,就在她以为这是自己提起了容璟不高兴的事,正要给自己找补的时候,电话那头开口了。
    “我想跟你一起死。”
    她整个僵住。
    “但我很庆幸,我们都还活着,其乐,有句话我一直想等你想起一切了再告诉你,但我等不及了。”
    “什,什么话?”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嗡的一声,林其乐感觉自己原地爆炸了。
    一股热潮涌上脸颊,滚烫,发热,她感觉手机仿佛变成了一块烧红的炭,一把丢到床上,捂着脸,把头埋进被子里。
    明知道主角告白的是原身,但对方温柔的声音就在耳边萦绕,从未谈过恋爱的人,被这样一个完美的omega告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电话那头的容璟握着手机,“你还在吗?”
    等了好一会,就听到一声挂断音。
    她拿开手机,看着被挂断的界面,懵了。
    下一秒,她气愤地给好友打电话,“贺妍,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怎么了?怎么了?”
    “你说要对她说甜言蜜语,把她哄高兴了,她就不会怕我了,我说了,她根本没有欢喜,还挂我电话!”
    “不会吧?你说了什么甜言蜜语?”
    容璟耳根一红,抿唇不说。
    “你还害羞了?”
    容璟懊恼道:“她根本不吃那一套!”
    “喂,你不会想打退堂鼓吧?人家林其乐当时追了你多久,在你屁股后围着你,以你为中心,你把她朋友吴雪弄走了,她都没因此跟你吵架,就凭这一点,还不值得你多追一段时间?”
    “谁说我要打退堂鼓了?以后不许提那个吴雪!”
    “哼哼,还真不行,吴雪来我们院参加交流会了,要待两周,其乐每周要来医院做复查,你说俩人会不会再遇到?以其乐现在看到你跟老鼠看到猫一样的态度,你说她会不会变心喜欢吴雪了?”
    “贺!妍!”
    “好好好,我不说了,那你就好好追妻吧。”
    “哼!”
    容璟挂了电话,望着远处的别墅,郁闷地握着方向盘。
    按照她以往的性格,直接就冲进去了,但贺妍说其乐现在有点怕她,她如果那样做,只会适得其反。
    至于那天的事……
    那时候,其乐已经在病床上沉睡了一年多,而她,试了两次自杀,都没引来其乐,几乎要以为什么系统,什么主角光环,都是她的幻觉。
    不然为什么,那个系统再也没出现过了?
    林心柔让她为了女儿好好活着,至少要为女儿未来的生活留下保障,再寻死。
    于是,她开始了疯狂投资,一年时间,她的资产就翻了两倍。
    那天,她刚签完一个项目,即便大雨倾盆,她也赶来了医院,要跟其乐分享喜悦。
    因为她已经决定了,只要给女儿存够足够多的钱,她就会自杀,这个世界,她从没留恋过,是其乐让她有了想好好活下去的念头。
    可她已经不在了,自己连活下去的理由都没了。
    结果刚到病房,就看到好几个医生站在病房里,个个面色沉重。
    她顾不上擦身上的雨水,问:“怎么了?”
    “林小姐出现了肾衰竭,这是很严重的信号,一旦身体一个部位衰竭,其他部位也会跟衰竭,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说。”
    “第一,立刻手术,摘除衰竭的肾,但情况紧急,没有合适的□□,摘除了也支撑不了多久。第二,任由肾衰竭,有可能会引发其他器官衰竭,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最后脑死亡。”
    植物人,从来不是死亡。
    脑死亡,才是。
    一旦宣布脑死亡,容璟就是把全部身家砸下去,也只能得到一具尸体。
    她踉跄后退,大脑嗡嗡作响,浑身寒气冰冷,指尖瑟瑟发抖。
    “现在林小姐的直系亲属是林心柔女士,我们已经通知了林心柔女士过来,最终的选择,是需要林女士做出的。”
    医生提醒完,就离开了。
    容璟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林其乐,每一步她的双脚都仿佛灌了铅似的。
    “你怎么忍心离开我,离开女儿?”
    “林其乐,我还没答应跟你复婚,你真的甘心吗?”
    “其乐,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她走到病床前,颤抖地伸出手,握住林其乐骨瘦如柴的手,“我知道你回到你那个世界去了,可你……怎么舍得丢下我?”
    她低头抵着她手背,身体不住地颤抖。
    “我答应你跟你复婚,我再也不欺负你了,我……我爱你,其乐,你回来好不好?”
    可是不管她怎么请求,林其乐都没有任何反应。
    等到林心柔和一起赶到病房时,就看到病床上空空如也。
    “乐乐醒了?”
    林心柔激动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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