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松一样一样学着做,灶火果然就点起来了,他顿时高兴的喊:“娘,我会烧火了,以后你做饭,我都给你烧火。”
    沈沛霖看了一眼,笑着表扬:“呦,我家阿松能干活了,真棒。”
    罗文松更高兴了,抓起柴火一把一把往里头塞。
    “阿松,别塞这么多,待会儿火就灭了。”
    鹿小雪连忙拦着,捞出一些来,只留下适合的量:“你看,这么多就够了,等快烧没了再放,不然柴火烧不完还浪费。”
    罗文松一个劲点头,但一会儿又给忘了,不是使劲的吹起,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就是忍不住塞很多柴火进去。
    鹿小雪在旁边手把手教,倒是把自己累得够呛。
    沈沛霖一边洗花瓣一边瞧着,暗道罗家虽然都是极品,但挡不住运气好,瞧瞧鹿小雪耐心的样子,那是真把罗文松当亲儿子在养,比原主尽职多了。
    就罗家那折腾劲儿,能把自己都折腾散架了,可靠着三个儿媳妇,硬生生又给拉了回来。
    罗家祖坟到底是冒了多大的青烟,一个个极品,却还能得到善终,实在是让人羡慕。
    不过现在都是她的了,沈沛霖挑眉,心情顿时好起来。
    吃苦耐劳的媳妇,孝顺懂事的孙子孙女,现在都是她的。
    极品没关系,只要底子不坏,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掰回来。
    沈沛霖哼着歌,洗好花瓣,直接往里头倒了不少面粉,倒完还嫌弃不够,又翻出白糖和鸡蛋来,咔哒咔哒磕了三个鸡蛋进去。
    鹿小雪听见声音探出脑袋,一看咋舌。
    “娘,咱中午才吃过红烧肉,这还没到晌午呢,就这样吃啊?”
    沈沛霖知道她心疼粮食,淡淡道:“我饿了,再说你大嫂那身体太差,得多吃点补补。”
    一听这话,鹿小雪果然不再反对。
    金樱子花瓣上裹上了鸡蛋面糊糊,万事俱备,沈沛霖往锅里头倒上了菜油,等冒了热气,舀了一勺糊糊开始摊饼。
    油锅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沈沛霖熟练的一抖手腕,将面糊糊摊得均匀丝薄,翻了几下,两面都变得金黄后就可以出锅。
    沈沛霖捏了一块进嘴,花瓣煎饼摊得足够薄,一口下去外皮又酥又脆,咬着很有几分嚼劲,细细品味,还带着一丝花瓣特有的甜味。
    她忍不住吃了一整块,对自己的厨艺很是满意。
    上辈子要不是末世模式,她哪至于去吃那种噎人的营养饼,这才是人该吃的食物!
    热乎乎,甜蜜蜜的花瓣饼下肚,怒气全消,连带着阳光也跟着灿烂起来。
    蓦的,沈沛霖瞧见灶台后探出一颗大脑袋。
    她扑哧一笑,招了招手:“过来。”
    罗文松麻溜的过来了,张大嘴等待投喂。
    沈沛霖将花瓣饼撕开两半:“你一半,小雪一半。”
    罗文松叼住一块,将另一块递给鹿小雪:“我一半,小雪一半。”
    鹿小雪红了脸,不敢吃:“中午吃饱了,我还不饿呢,阿松你都吃了吧。”
    罗文松却坚持道:“不行,娘说了,我一半小雪一半,我得听娘的。”
    沈沛霖对傻儿子很满意,一家子上下,还不如一个傻子爽快:“阿松说得对,来,娘再奖励你一大块。”
    罗文松一听,立刻将半块饼往鹿小雪手里头一塞,出去吃他那一大块。
    见他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一副享受的样子,沈沛霖笑盈盈的问:“好吃吗,这个戏法好不好玩?”
    “好玩好玩,原来花瓣也能吃,娘,明天我还去采。”
    沈沛霖笑道:“明天咱们吃别的。”
    光吃花瓣怎么行,她得盘点盘点家里头的粮食,为这具身体定制一个快速补充营养的菜单,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将身体养到最佳状态。
    灶台后,鹿小雪偷看了一眼母子俩,这才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薄冰。
    花瓣饼甜丝丝,脆香脆香的,让她舍不得咽下去。
    从小到大,鹿小雪从来没吃过糖,她甚至觉得花瓣饼比中午的红烧肉还要好吃,心底涌出无限的感激来。
    婆婆对她这么好,这么大方,她要记在心里,好好报答,往后她会干更多的活儿,照顾好阿松,不让婆婆担心。
    说笑的功夫,沈沛霖手上没停,很快一大兜的花瓣都变成了焦香酥脆的花瓣饼。
    沈沛霖没打算吃独食:“阿松,去喊你侄子侄女过来一起吃。”
    罗文松虽然一门心思都是吃,但是不太护食,麻利的去喊人。
    倒是几个孙子孙女总是怯怯,显然很怕她这个祖母,尤其是罗老二家那俩个小姑娘,大概是被她方才打人的架势吓坏,都不敢靠近饭桌。
    沈沛霖也不在意,将花瓣饼分了分,她自己一大份,其他孩子一人一小份,连屋里头的金红莲和严巧云也没拉下。
    等甜丝丝的花瓣饼进了嘴,小孩儿也顾不得害怕了,大口大口吃起来。
    沈沛霖吃得香甜,罗老二却鬼鬼祟祟的摸进一户人家。
    第8章
    穿成恶婆婆(八)
    “王婆子,你在吗?”
    王婆子从破屋子里出来,她一只眼是白的,瞎了,只剩下一只眼能瞧见。
    仅有的这只眼睛泛黄浑浊,看人的时候斜着,让人心底发毛。
    “这不是罗文华吗,你来找我做什么?”
    罗老二贼眉鼠眼的开口:“王婆子,你不是能给人驱邪吗,这怎么看一个人有没有中邪,中邪了得怎么办?”
    王婆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前些年打得最厉害的时候,她这个妖魔鬼怪一起被□□,一直到这两年大风向变了才好了一些。
    乡下地方迷信,王婆子也跟着死灰复燃,附近不少人家都开始偷偷上门。
    王婆子能把生意做起来,真真假假的,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这会儿她一掐手指,意味深长的开口:“你家最近见了血,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这东西不敢碰你这样阳气十足的大男人,专挑老人小孩下手,你得当心了。”
    罗老二一拍手:“你还真有点本事,我娘中邪了。”
    “你娘中邪了?”王婆子心底惊讶,暗道就罗家老娘那恶人相,鬼见了都得让路,她还能中邪?
    不过她面上不露,叹气道:“怕是那孩子没的不明不白,如今不肯走,想让他亲奶奶做主。”
    “哎,这小鬼一旦上身,你娘就不再是你娘,肚子里装着个恶鬼。”
    “原来是这小鬼作祟,怪不得呢,我说娘睡了一觉醒来,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家里炖肉不给我吃,端了一大碗给大嫂,原来根儿在这儿呢。”
    “王婆子,那你说咋办,咋样才能让我娘变回来?让那什么小鬼赶紧投胎,别缠着我们。”
    王婆子笑了:“办法倒不是没有。”
    罗文华赶紧问:“那你倒是快说啊。”
    王婆子搓了搓手指。
    罗文华一摸口袋,面露尴尬:“我们家钱都归我娘管,我身上没有啊,但是你放心,等我娘好了,你对她就是有救命之恩,她肯定会给钱。”
    王婆子心底撇了撇嘴,就罗家那抠搜样儿,好了怎么可能还给她钱。
    指不定到时候找上门来,还要倒打一耙,这样的事情罗老娘也不是没做过。
    这是要在她这儿空手套白狼。
    王婆子吃什么都不肯吃亏,心思一转,淡淡道:“那行,你去村口折一根柳树条,回家对着你娘狠狠抽,抽足了七七四十九下,你娘就能醒过来。”
    “这,我,我不能打我娘啊。”打媳妇他下得了手,对老娘可不敢,小时候被老娘拿着竹竿抽,那害怕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王婆子冷笑:“你打得不是你娘,是小鬼,你还想不想让你娘好起来了?”
    “你可得想好了,小鬼上身对你娘也有害,这时间要是久了,轻则神志不清,重则伤人害命。”
    罗老二想到中午人人都吃红烧肉,就他没有,现在肚子还饿得咕咕叫。
    再一想老娘为了儿媳妇,居然要对亲儿子动手,这样下去还得了。
    罗老二一咬牙:“拿柳树枝抽打真的有用吗,万一没用怎么办?”
    王婆子强调道:“你到了村口,记得挑一根又粗又老的柳树枝,这上了年份的才有用。”
    “折了回家的路上,你都要默念大慈大悲观音菩萨保佑,等到了家你只管用力的抽,抽得越用力,你娘就能越快好起来,放心吧,这法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从来没出过错。”
    当年□□的时候,这罗老娘可没少对她下黑手,今天也该让她尝尝被人抽打的滋味。
    王婆子心底冷笑,只等着罗老二这个棒槌回家对亲娘动手,到时候不管是罗老娘被打服了,还是罗老二倒霉,她都高兴。
    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那成,我回家试试。”
    罗老二揣着手又出去了,王婆子出门一看,男人直接往村口去了,显然是去折柳树枝。
    她巴不得看热闹,往兜里头揣了一把瓜子,偷摸的往罗家走,就等着看着母子俩倒霉。
    罗老二到了村口,就瞧见那颗枝繁叶茂的大柳树,绕了一圈,才找到一根大拇指粗细的柳树枝,他琢磨着这一根粗柳枝应该够用,伸手往下掰。
    在村口聊天打牌的几个闲汉瞧见,奇怪的问:“罗文华,好好的你折柳树枝干啥?”
    “我有用。”罗老二可不敢说回家打老娘。
    那柳树枝太粗了,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折断,捧在手心里就往家走,一路都在默念大慈大悲观音菩萨保佑。
    “罗老二咋神神叨叨的,中邪了吧?”
    “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你那是封建迷信。”
    “说的你不迷信似的,前两天你家孙子病了,你不还让王婆子帮着招魂。”
    “别说,她一招魂,我孙子就好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一边拜佛,一边吃药,两不耽误。”
    村人没把罗老二的奇怪放在心上,继续打牌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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