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寿带来的侍卫足足数十人之多,林崇夫妇根本没办法从他们手中救走林妙妙。

    林妙妙上了另一辆马车,挑开帘子,微微颔首道:“爹,娘,你们回去吧,我不会有事。”

    ……

    林妙妙被蒙上了眼睛,马车七弯八绕的,一直到日暮时分才终于停了下来。

    一路上,林妙妙想了很多,比如皇帝会对怎么样,是杀了自己还是折磨自己,还是威逼利诱自己背叛景熙……

    害怕、紧张、彷徨、无措……眼泪掉了又掉,到最后,却不怎的,竟平静下来了。

    安喜寿撩开帘子,看到的就是一张从容淡定的脸,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林小姐……好定力。”

    林妙妙没理他,望了望四周的环境,这不是皇宫,似乎是一处私人的别庄,心头掠过了一丝紧张,但很快,又给压了下去。

    二人进了庄子,一路上,不断有人向安喜寿行礼,却几乎不认得她,看来他们并不清楚安喜寿带了个什么样的人过来。

    “到了,这几日,就委屈林小姐住在听风阁。”安喜寿在一处凭水而建的小院子前停下了脚步。

    “慕容璟呢?”林妙妙问。

    安喜寿指了指院子旁的湖泊:“这儿本是一处荷塘,眼下正值严冬,无莲可赏,但林小姐若是愿意,奴才可叫人扎一些莲灯,让林小姐在夜里放着玩儿。”

    “我问你,慕容璟在哪里?”林妙妙加重了语气。

    安喜寿又道:“二楼有个茶室,里头全都是新上贡的茶叶……”

    林妙妙走近他,定定地望进他眼眸,一字一顿道:“慕容璟,在哪里?”

    安喜寿被那突然凌然起来的气场弄得眉心一跳,似乎曾经在另一个人身上也感受到过这股冰冷的气息,是谁呢?

    想起来了,景世子。

    相处得久了,这丫头竟在潜移默转中得了了景世子的一两分气势。虽才一两分,却足够让人忌惮了。

    安喜寿道:“在碧水轩。”

    碧水轩距此不远,顺着荷塘往前走,尽头便是了。

    林妙妙进了院子,院子里随处可见护卫与丫鬟,防卫得十分严密,踏上回廊后,林妙妙突然停下步子,对安喜寿道:“你知道抓了我们的下场会是什么吗?”

    安喜寿笑了笑。

    林妙妙又道:“你们是怎么抓到慕容璟的?”

    安喜寿道:“尾随王爷的马车,找到了四水胡同。”

    林妙妙不说话了,推开门,进了一个奢华的房间,慕容璟就躺在屏风后的床上,两眼闭着,似是陷入了沉睡,可这不是就寝的时辰,林妙妙回头望向安喜寿:“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安喜寿答道:“他和你第一次一样,都不太听话。”

    第一次……说的是她被裴琅拐上马车的那一次吗?她不听劝告,非得下车,裴琅便拿迷药迷晕了她。林妙妙在床边坐下,摸上慕容璟的额头,眸光动了动,说道:“我就住这边。”

    “恐怕不可以。”

    “你问过你家主子,再回答我究竟可不可以!”

    安喜寿离开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踅步回了房内:“换洗衣物都给林小姐放在隔壁了。”

    林妙妙正色道:“我饿了。”

    “马上为您传膳。”

    “我要吃李记的烧鹅。”

    “厨子会做烧鹅。”

    “李记的,烧鹅,派人去买!”林妙妙不容置疑地说道。

    安喜寿的眉头皱了皱。

    林妙妙不怕他不答应,连住处都换了,一顿烧鹅,皇帝会不满足吗?

    安喜寿最终还是去了。

    他一走,林妙妙便关上了门,点燃一炷香,死死地盯着它,到四炷香烧完的时候,烧鹅被买回来了,的确是李记的。

    李记烧鹅在长安街上,那儿离中心大街不远,属于京城最中心的地方,买烧鹅的人只需一个时辰便跑了个来回,这么看来,她和小和尚还在京城。

    林妙妙啃完第二根鸭腿时,慕容璟还没醒,林妙妙摸了摸他额头,好烫!

    “来人!来人!”

    “林小姐,何事?”进来的却不是安喜寿,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

    林妙妙问:“安公公呢?他病了,需要请大夫!”

    “安公公不在……”丫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捂了捂唇瓣,改口道:“安公公在前面处理公务,林小姐是要请大夫吗?我去让人通传一声。”

    安喜寿不在,为什么不在?是不是去给皇帝奏报她与慕容璟的消息了?也是,如果他们在京城的话,往返一趟皇宫也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事。

    林妙妙思索着,那边,丫鬟把大夫请来了。

    大夫给慕容璟把了脉,开了药丸,慕容璟服下后,又很快睡着了。

    林妙妙留在屋子里照顾他。

    半个时辰后,院子里的下人差不多歇息了,安喜寿还没回来,林妙妙轻轻拍了拍慕容璟的脸蛋,压低音量道:“小和尚,小和尚,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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