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人生……有影响的事。”算命大叔迟疑地问。

    楚凉夏想了想,问他:“结婚算吗?”

    “结婚?”算命大叔先是一惊,随后凝眉思索了一下,“你老公对你好吗?”

    “好的,挺好的。”楚凉夏随口回答。

    既然对她好,应该不是出在她老公身上……

    想来想去,算命大叔也没想出个结果,毕竟也不了解楚凉夏的生活。

    于是,他只得交代一句,“无论怎么样,你好好注意一下。”

    “怎么了?”楚凉夏总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多问了一句。

    停顿了会儿,算命大叔在心里琢磨了下,决定还是跟她说清楚,于是道:“就是有一次给你算了一卦,算到你的生活会有很大的……变动。”

    微微凝眉,楚凉夏问:“坏的?”

    “……算是吧。”算命大叔吞吐道。

    他算的,是很大的变动,足够影响楚凉夏这一生的那种。

    这不能因祸得福,而是……一个劫难。

    “大叔,”楚凉夏半信半疑,问他,“你算得准吗?”

    “这个……”算命大叔迟疑了。

    没准,真的是他算的不准呢?

    “哈哈,我开玩笑的,”楚凉夏背着包,站起身,笑着朝他道,“谢谢你啊,我会注意的。”

    “嗯。”

    算命大叔沉重地点了点头。

    “拜拜。”楚凉夏朝他摆手。

    本想学着她的样,抬手摆一摆,可怎么都觉得太幼稚了,算命大叔抬不起手来,只是朝她点头说声“再见”。

    楚凉夏看起来心情很好的走了。

    这个时间,还有末班车,直达水云间。

    楚凉夏估摸着回清山别墅太远了,于是决定坐公交车回水云间。

    上了公交车,没有看到几个人,楚凉夏坐到最后一排,背包被她放到腿上。

    车慢慢地行驶着,司机似乎是个新手,开车很不稳,偶尔一个急刹车踩下去,楚凉夏都得被惊上一惊。

    好在,这个时间段的车流量不多,总归没什么危险。

    视线落到车窗外,遍布城市的霓虹灯,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沿路亮着的店铺灯光,很久没有独自观察过这座城市,楚凉夏忽的生出股疏离感,只觉得有些东西离她越来越远了。

    也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可这公交车实在是过于安静,安静到没有丁点人声,外面的声响被车窗隔绝在外,似乎离得很远很远。

    于是,她忽然有那么点怀念,以前奔波平凡的生活。

    初中时,为了进sun拼命练舞蹈,死撑着;高中时,学习到深夜、边哭边咬牙做习题;大学时,为了演技、人脉,浮躁过一段时间,因种种原因又沉静下来,现在记起也就剩无尽的忙碌;每年花点时间去旅游,从漫无目的到计划详细,遇到的人有好有坏……

    这些年,真是长大得,不止一点半点。

    她一直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熬啊熬的,还没熬上大半辈子,认识了很多很好的人,都是她前进路上的贵人,甚至,还能嫁给封子珩这样的老公。

    不像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算命大叔……

    忽然就想起离开前,算命大叔的话——算到你的生活会有很大的……变动。

    坏的吗?

    不知道会不会准呢。

    她有点儿想为自己算一卦,可想来想去,这种想法又被压制住了。

    她只会算命,不会改命。

    真算到了,也不能改。

    如果那是真的,那就由它来吧。

    夜凉如水,楚凉夏看着窗外,黑亮的眸子里,隐匿着细碎的光,无比耀眼。

    ……

    封子珩走了后,楚凉夏就在水云间住了下来,同时让林嫂看着家里的二狗子,不要过来给她做饭了。

    日子过的也算潇洒。

    天天往剧组跑,没戏的时候就跟人对剧本,有戏的时候就认真拍戏,殷魁估计是被封子珩再三交代的,这几天都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楚凉夏,生怕她有半点闪失。

    就连一日三餐,都是殷魁来负责的。

    早上过来时,给她买了早餐;中午的午餐,也是殷魁准备的;晚上从剧组回去,殷魁带她去餐馆吃了饭才送回去。

    那些餐馆,应该是封子珩选的,楚凉夏喜欢吃的菜,估计也被他告诉殷魁了。

    楚凉夏觉得自己像个祖宗。

    不知不觉,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眼瞅着封子珩演习的时间接近尾声,楚凉夏还剩下一场跟郎溪苑的对手戏。

    然后,杀青。

    前一天晚上,楚凉夏正研究着剧本,忽然接到了子濯希打来的电话。

    “楚王,杀青了没有?”子濯希张口就问。

    “明天杀青。”楚凉夏笑问,“出院了吗?”

    “出院了,在家躺着呢。”子濯希作势就叹气。

    “好好养着。”

    “得令!”子濯希假模假样的。

    “说吧,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闲得无聊,找你聊聊天。”子濯希无聊得很,刚起床闲的没事做,就只能给楚凉夏打电话了,“不过,还是等你杀青后再给你打电话吧,现在拍戏要紧。”

    楚凉夏对最后一场戏也研究的差不多了,抬手将剧本合上,然后跟子濯希聊了起来。

    都是些闲杂琐事,可因为很难见到面,所以说的时间不知不觉就长了。

    直至后来,楚凉夏忽然听到子濯希抱怨,姨妈昨天刚来,躺在床上血流成河,上个洗手间都得拼上老命,当个女人负责美就得了啊,也不知为啥要受这个罪。

    楚凉夏这才想起,自己的生理期没有准时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

    原本按时的生理期,现在应该早就过了,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要来的症状。

    恍惚间,想到结婚那日后,她就没跟封子珩做过安全措施……

    心里,大概意识到了什么。

    “你先等等,”楚凉夏打断她的抱怨,笑了笑,道,“我去趟超市,回来没准能跟你说个好消息。”

    子濯希一愣,狐疑地问:“不会是做夜宵来馋我吧?”

    “你个吃货。”楚凉夏笑骂一句。

    “我特地请了个咱华夏的保姆,可厨艺真是……一言难尽。”子濯希无奈的说着,语气里尽是心酸。

    一天,她在吃三餐的时候,肯定会想到楚凉夏。

    自己不会做饭,家里人也不会做饭,身边做饭最好吃的就是楚凉夏了。

    所以,每每到吃饭的时候,她就会无比想念楚凉夏,随便下碗面条给她吃都行啊。

    “要不,回来养伤?”楚凉夏提议。

    “不行啊,还上着课呢,”子濯希叹息,“老师一根筋,每天往我这里跑,看着我的伤腿,他都无动于衷,没见过这么轴的。”

    楚凉夏不由得失笑。

    “好了,你先去超市吧,我等你好消息。”子濯希道。

    “好。”

    楚凉夏应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

    本来有点迫不及待的,可楚凉夏放下手机后,再看了眼窗户上倒映的自己,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出了书房,然后去卧室的衣柜里找衣服帽子来乔装打扮自己。

    多亏了《夺魂者》,让她持续保持着曝光度,虽然现在已经播完了,可她的热度还是持续不降,以至于她外出的时候被认出的频率愈发的增加,如果不好好乔装一下,到时候她去买验孕棒被拍了照曝光……

    虽然她结了婚,但这种事,还是要藏着点为好。

    更何况,现在还不确定。

    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好,楚凉夏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但她的迫不及待的心情并没有被败坏,拿了钱包就出了门。

    没开车,步行出了水云间,然后进了还未关门的超市,买了验孕棒。

    过程还算顺利,最起码,没有见到被拍照的,也没见到盯着她使劲打量的。

    就算结账的时候,那人也因为太忙,而没有看到她。

    楚凉夏拎着东西离开。

    夜还未深,街上还有不少行人,楚凉夏穿梭在这些各有各故事的人群中,不紧不慢地走回了水云间。

    进了水云间,喧嚣声好像被隔绝似的,身周便是一片宁静。

    有人散步,夫妻、情侣、母女,也有带着宠物出来的,楚凉夏一个都不认识,这些人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笑声,气氛和乐融融。

    楚凉夏步伐遂慢了下来,先前那种急切的心情,也渐渐地归于平静。

    她开始设想——

    万一只是生理期推迟了呢?

    万一真的有了,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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