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细腻
    这一支舞是“异变”。
    黄白游饰演的亚瑟,左腿先是丁步向前探,然后右腿交叉跟上,一步半步的。
    下半身动作非常细致,上半身也不差。
    肩膀耸起,双臂和躯干以一种特殊的姿势蜷曲,优雅又怪异。
    亚瑟完全沉浸于当前的氛围,肮脏的厕所,昏暗的灯光,模糊的镜子,都为舞蹈增添了与众不同的气质。
    现场的观众们无不愕然,他们看过好多歌舞片,跳得比斯坦丁好的有很多,可现在这舞步仍旧是他们看过情绪最重的。
    “我收回我的话,他不是犯罪基因觉醒,他本身就是个恶人。”山姆见到这一幕说。
    关于山姆的评价,西蒙的看法不同,“我也认为人有原罪,但没有人是天生的恶人,亚瑟这支舞像是被仇恨所吞噬了,暴怒之罪。”
    银幕里舞蹈末尾,黄白游他手臂在身体两边展平。
    似乎在说——来吧,迎接我。
    “斯坦丁又要震惊世界了。”所罗门兴致勃勃,上次观看那位悲惨艺术家程蝶衣,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擀面杖碾过,四肢不由自主地被拉伸,而此时的这种感觉比起鸡皮疙瘩还要更进一步。
    彼得没话说,因为他有着先入为主的“小人物”故事的刻板印象。
    他没去想“凭什么柏林电影节开幕式会选择《小丑》”,是对让娜和斯坦丁能力的认同。
    没关系接着来,紧接着是群演被吓得好几次ng的戏份。
    亚瑟和母亲潘妮坐在电视机前,收看着早间新闻对托马斯·韦恩的采访。
    前面还有个小前提要说一说。亚瑟去娱乐公司拿回了属于自己的物品,因为他被好朋友兰德尔出卖,丢掉了维持生计的工作。
    黄白游饰演的斯坦丁赤果上半身,呼吸之间起伏的腹部像一张人脸,再结合前面不可控制的狂笑……
    明明电影宫的中央空调开的是暖气,为什么感到后背发凉?
    满背的文身是真的可以增添威慑力,特别是再纹一些般若、猛虎下山这种凶狠的图案。
    但当前黄白游用神乎其技的演技告诉了观众,什么叫调动每一块肌肉为表演服务!
    观众们有一个直观的感受,“天啊,他身体里是不是共生着另一个怪物?这到底如何办到的?”
    议论纷纷——
    “这真的是演技,不是魔术吗?”
    “都说斯坦丁再次出演小丑是消费角色,完全不是他仍旧在拓宽演员表演的上限。”
    “如果用特效和化妆来表达我不会惊讶,但……”
    能不能办到,问问专业人士不就知道了,不少人瞧向另外三位“s”,山姆、西蒙、斯图特尔。
    “嘿,怎么看?”
    三人此刻的反应难得一致,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好像是被精彩的剧情吸引。
    怎么看?用眼睛看,他们都是好演员,眼界不低,倒是能明白是怎么演的,但能明白,和能办到是两回事啊!
    有什么好说的。
    观众席的议论声逐渐变小,因为伴随着亚瑟的黑化,周遭环境也开始“黑化”,一件件坏事,毫不留情地甩在主人公脸上。
    登上酒吧的舞台,但紧张的情绪让黄白游饰演的亚瑟狂笑不止,首次登台被搞砸。
    前面杀死三个华尔街白领的事,也引来了两个警探的询问,即便没证据,但警探好像认定是他。
    此外他的偶像,脱口秀演员莫瑞未经过他同意,在节目里用他的视频作为搞笑素材。
    要使人疯狂,就会断绝人物所有关系。
    朋友兰德尔背叛,偶像莫瑞的戏耍,接下来是亲情。
    一番追问,亚瑟从母亲口中得知,他的亲生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托马斯·韦恩。
    要将身世查询清楚,亚瑟装成服务生来到剧院,哥谭市的权贵就喜欢来这里。
    此处电影展现了颇为讽刺的剧情,权贵们看着《摩登时代》,卓别林的经典电影。
    讲述大萧条之下,资本家和社会的压力,一个流水线工人被逼疯并送入精神病院的故事,大萧条里的贫穷以及社会不公,和当前的哥谭市何其相似。
    最终在洗手间,他找到了和托马斯独处的机会。
    “斯坦丁的表情太赞了,他不光是操控身体的魔法师,还是表情大师,表情的害怕与期颐,”导演所罗门化身为夸夸党,“就像绝症的信徒瞧见上帝,饱含着希望,又害怕是假的。”
    黄白游细腻和爆发,两面都强。
    亚瑟说,“我叫亚瑟,我是潘妮的儿子。我知道你不了解我,我也不想从你那里得到任何东西……也许一个拥抱。”
    托马斯回应,“你是被收养的,我没干过你妈妈。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钱?”
    “这个剧情是在养成一个怪物?”彼得内心想,坏事接连不断,他现在感觉不是小人物的故事了……这分明是“小丑”的成长路。
    不过,还欠缺一个一锤定音的剧情,彼得隐隐约约有些小期待。
    来了!根据托马斯的线索,亚瑟在阿卡姆精神病院,找到了自己母亲潘妮的病例档案。妄想性精神病和自恋型人格障碍,并且犯了虐童罪!
    剧情在这里插入了一个闪回,内容是潘妮当年被关进精神病院,医生进行的诊问。
    亚瑟的情绪失调,不可控制的狂笑,就是养父母的虐待。
    “这孩子小时就爱笑,我就没见他哭过。”潘妮这样说。
    台词包含的东西太多,哪有孩子天天笑?更何况遭受着养父的虐待,浑身上下都是伤痕。
    黄白游穿越前当心理咨询师,遇见过类似的案例,有个小孩从小伤心和哭,都会被训斥“哭丧这个脸给谁看,你妈就是被你这张脸丧走的”。
    导致十六岁的青少年,来黄白游处接受采访时,脸上会无意识地露出笑容,就无论是愤怒、难过都会无意识地“笑”。
    同理,小时亚瑟也遭受非人对待!
    屏气凝神,许多人都屏气凝神!
    剧情爆炸点要来了。
    “让娜真的够狠。”彼得不会让自己作品里的角色被社会这样的鞭打,太残忍了。
    还没完——
    第476章 最后一支舞
    极度悲伤的亚瑟,去索菲家寻求精神慰藉,但迎来的是邻居的错愕和恐惧的眼神。
    索菲分明是瞧见一个入室抢劫的匪徒……原来一切关于爱情的互动,都是亚瑟自己幻想。
    “友情爱情亲情以及偶像,所有的都崩塌了!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爱德华五世。”山姆已经完全被剧情吸引。
    爱德华五世——是西方历史上最惨的国王,嗯虽然开地狱玩笑不好,但确实有些人会用edwardv来代表悲惨,比如山姆就喜欢。
    “……”
    “……”
    连续用两个省略号表达气氛,聚精会神看电影的观众已经感觉喘不过气,即便不带入主角,压抑的情绪也扑面而来。
    影片三分之二的剧情都是这般,也太难受了。
    “如果是我可能真的会自杀。”导演乔治说。
    多数人没说话,但从表情看,也相差无几了。
    但亚瑟可能不会自杀,实际《小丑》和其余阐述社会压迫的电影截然不同。
    前者同样会感觉到压抑,但同时会伴随着主人公或配角的反抗而振奋,就好比“v”。
    但《小丑》不会。
    影片中的小丑开始反抗了!
    他不仅没自杀,亚瑟把潘妮杀了。
    没错,是弑母。
    不单单如此,兰德尔也死在他手下。
    接下来全程高能!
    亚瑟迎着窗户洒下的阳光——拍摄时等了七八天的“大太阳”。
    后来终于等到,但让娜依旧不满意,所以眼前宛如天堂之门般被推开而倾泻的阳光,是聚光灯打的。
    黄白游纤细的胳膊卖力挥动,像是脸颊的塑胶玩具,本来四肢不能活动,但被主人强制上下搬弄。
    手臂挥动肌肉连接着肩胛骨,上半身穿着光线织成“光衣”,肩胛骨仿佛要长出翅膀。
    他的舞蹈没有固定动作,有动作弯腰弓背时又佝偻得可怕,好像五脏都被吊起。身体伸展,肋骨又被顶出,腹部那张“脸”再次出现。
    已好几次跳舞,非歌舞片里出现这么多舞蹈,会让人产生腻味,但《小丑》没有。
    一来得益于剧情编排,二来黄白游保证了每一支舞都随性而跳,但都完全不同。
    “这怎么争?你告诉我,要怎么和他争夺柏林影帝?!”西蒙内心呐喊。
    都以为不疯魔不成活的程蝶衣是偶然超神,结果人家超神是日常,还玩什么?
    “《波斯语》来错了地方。”西蒙看向同剧组的斯图特尔,从对方眼中瞧见了相同的眼神。
    “难怪时代周刊会评价斯坦丁是开拓演员的边界,这是充分展现了一个演员,对身体的控制,芭蕾舞女王安娜·巴甫洛娃也就这样了吧,控制每一块肌肉。”斯图特尔心里说。
    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
    用地球的歌词能形容剧情比较恰当,亚瑟即将去参加曾经偶像莫瑞的节目,所以染了头发,也换上一身衣服。
    走上街头,来到平日时常走过的阶梯。
    电影的意向很奇怪,向上走是黑暗,向下走是光明。就这阶梯,出现过两次,前两次都是大晚上亚瑟回家,向上攀爬,即便有路灯,也像在钻幽黑的隧道。
    正是让娜的反直觉操作,才让观众缺少感同身受。
    而这一次“阶梯之舞”,也是全片最为惊艳和放肆的舞蹈,当前配乐《rock&roll.partii》,并非黄白游表演时的《国际歌》。
    可张狂恣意一点未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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