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达开着玩笑。

    边城撇嘴,“本少爷无需讨他欢心。”

    辛达哈哈大笑。

    苏浅暖的视线在自家丈夫和这位年过五旬的管家身上逡巡了一遍,琢磨着这位辛叔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边先生结婚他家少爷会不大高兴呢?

    苏浅暖拿眼觑边城。

    边先生这个月的头发还没有理,头发盖过了耳廓,几缕发丝垂落下来,使他看上去没有那么盛气凌人,反倒越发得妖艳魅惑,很是添了点雌雄莫辨的意思。

    国外性取向比国内开放得多,该不会是,这位辛达口中的少爷,是边先生众多的爱慕者之一吧?

    苏浅暖脑海里已经脑补了一本*的爱恨情仇,对面辛达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四少和少夫人做了十几个飞机,想必是累了。请随我来。你们几个,在这里等四少和少夫人的行李,然后再回关园,听见了么?”

    “是,辛管家。”

    “是,辛管家。”

    辛达带来的人齐齐地应声道。

    婉拒了辛达替她推轮椅的好意,苏浅暖推着边城,心情复杂地跟在辛达的身后。

    心想,一个关泠都扰得自己心绪不宁过一阵子,也不知道这位辛叔口中的少爷,又是怎么一个人物。

    一辆黑色的加长版劳斯莱斯,停在机场门口。

    三人先后上了车。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抵达位于苏黎世湖北面,有着“金岸”之称的高级的富人区。

    苏黎世湖风景优美,湖水碧绿,一路上白鹅、野鸭、帆船,随处可见,透着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

    苏浅暖在飞机上只短暂地打过盹,奇怪的是,上了车之后,竟然也没有任何的睡意。

    车子沿着美丽的苏黎世湖开了大约有20分钟,拐进热闹的街道,穿过一片小森林,然后那座气派的、恢弘的中国式园林建筑就那样映入苏浅暖的视线。

    “四少,少夫人,我们到了。”

    辛达替苏浅暖和边城两人开了车门,又替边城把后驾驶座的轮椅取出。

    伸手要扶边城时,被边城拒绝。

    辛达一愣,差点忘了这位有多不喜欢被他人碰触。

    “还是我来吧。”

    苏浅暖急忙从另一边下车,扶着边城坐到轮椅上。

    辛达见苏浅暖身材纤瘦,扶边城的动作却半点也不见吃力,心里有数,这位夫人怕是已经做惯了类似的事情。

    原先还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四少这样一个惊才艳绝的人物,会和眼前这位相貌最多只能称得上是清丽的夫人成了婚,这会儿倒多少有点明白了。

    如果换成是别的女人,只怕是做不来这么精细的事情。

    即便他们家小姐,恐怕也做不到。

    园林的建筑有点麻烦,那就是不适合轮椅的活动——门槛和阶梯太多。

    管家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时不时地回过头,一脸的歉意。

    苏浅暖倒不觉得有什么。

    在师父的山庄里,她也曾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小心翼翼地推着边先生走过。

    她甚至打量起这栋园林建筑,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大气而不俗气,精致而不奢华,无一不透着主人隽永的审美,心里对辛达口中的少爷越发的好奇。

    更加令苏浅暖感到奇怪的是,这园林里无论男女,都身着中山装和旗袍,走在这古色古香的园林里,很是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辛达地两人来到一个位于东面的院落,他轻叩其中一扇门扉。

    “叩叩叩——少爷,四少来了。”

    “叫他直接滚进来,难不成还要我们恭迎大驾?”

    辛达的少爷,脾气好像不大好呐。

    苏浅暖这么想着,吱呀一声,边城已经老大不客气地推开了门。

    “季尚泽,你说谁?”

    木门被推开,房间内,正在对弈的两人同时抬起头。

    季尚泽?就是那个最近红透半天,出道不过半年就斩获国内各大音乐奖项,去年年底一举下最受欢迎男歌手、最佳作曲奖,最佳作词,包揽三个奖项歌坛兴起之秀,季尚泽?

    不等苏浅暖确认边城口中的季尚泽是不是她认知当中的那一个,只见那人已经从罗汉榻上跳了下来,直直地走到苏浅暖的面前,那目光带着不信,又似带着狐疑,似乎还有那么点嫌弃。

    “雾草!那日听边疆那货说你成婚了,我还不信。雾草!这就是你老婆?长得也太一般了。我说安寝,你该不会是被关泠那丫头给刺激得自暴自弃,随便找了个女的结婚,想要气她呢吧?”

    “……”

    嗯。应该只是同名同姓,然后长得又相似人而已吧?

    小鱼心心念念的,挂在嘴边那个优雅如十九世纪的巴黎绅士,怎么的,也不应该是眼前这人吧?

    “你懂什么?我家暖暖是耐看型!难道脸上打了三斤的玻尿酸,胸里挂着几顿的硅胶,才叫惊为天人么?”

    边城把苏浅暖护到身后,一副十足护妻狂魔模样。

    “雾草!安寝,你来真的?”

    “哼!本少爷不像某人,会拿婚姻当筹码,视婚姻当儿戏。”

    “雾草!我都说了,我那是迫不得已,我是被那头小肥羊给算计,算计了你知道么?你以为我愿意娶那头阴险狡诈恶、无恶不作的小肥羊当老婆?”

    ……

    那边,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罗汉榻上,关瑜动作优雅地下了榻,风度翩翩地走至苏浅暖的面前。

    男人嘴角噙一抹温和的笑意,身材欣长,眉目如远山,君子如兰,温润似玉,贵气天成。

    好一位翩翩贵公子。

    苏浅暖惊叹着,男人已朝她伸出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在下关瑜。瑕不掩瑜的瑜。”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名字容易给人造成误会,男人在自我介绍后,浅笑着补充了一句。

    男人不仅长得温文尔雅,就连声音都透着春风细雨的温柔。

    苏浅暖红着脸,也伸出手,“苏浅暖。”

    男人微笑着点头,“好名字。浅浅阳光,一世温暖。”

    这是苏浅暖第一次,原来自己的名字还有这样的深意。

    两人的手还没握上,就被人给中途拦截了下来,边城一手握住自家夫人的手,一本正经地道,“朋友妻不可戏。”

    关瑜还没说什么,季尚泽已经跳脚了。

    “雾草!边安寝,护妻狂魔啊你!”

    苏浅暖盯着眼前这个,黑发碧眼,有着精致混血五官的男人,帅气得仿佛海报里走出来的男人,果然,偶像明星这种生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谁能想到那个深情地唱着“你是我的楚汉之界/上下、左右/无法突围/我是过河的小卒/丢兵、卸甲、愿为你所俘觉”的情歌小天王,会是眼前这么一个张口闭口,雾草雾草的任人物呢。

    要是她把这位方才的发言给录下来,发给小鱼听,也不知道小鱼会不会幻灭。

    “四少,您和少夫人的行李抵达园林。客房少爷也早早地命我们已经收拾妥当了,请问您现在就带四少和少夫人下去休息么?”

    管家辛达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恭敬地问道。

    苏浅暖有些意外地看了关瑜一眼。

    她一直以为季尚泽才是辛叔口中的少爷,毕竟刚才辛叔敲门时,回答的是季尚泽的声音。

    却原来……

    可是辛达说他家少爷要是知道了边先生已经结婚,怕是会不高兴,但是关先生看上去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啊。

    “安寝的意思呢?”

    关瑜温和地询问边城的意见。

    “嗯,不错。无暇,你的人办事效率就是高。那我就先和暖暖先休息去了。暖暖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也该累了。”

    边城想要拍一拍关瑜的肩膀,发现自己这会儿坐轮椅上呢,只好作罢。

    他收回了手,牵起苏浅暖的手,理所当然地道。

    关瑜心细,注意到边城方才的动作,目光触及他轮椅上的双腿,温煦的眸光一黯。

    “这腿,当真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么?”

    关心的话就那样脱口而出。

    粗神经的季尚泽都是小心肝一颤,深怕某人会发作。

    自知失言,关瑜连忙道,“我也就是随口问问,辛叔,带四少和夫人先回房休息吧。”

    边城没有异议。

    辛达带着苏浅暖和边城去客房休息去了。

    “你怎么看?”

    季尚泽注视着苏浅暖和边城两人离去的背影,斜睨着关瑜。

    “情真意切。”

    关瑜转身收拾着罗汉榻上的棋子,淡淡地道。

    那两人之间流露出来的情义,绝对做不得假。

    尤其是安寝,注视着那位苏小姐的目光,那样专注深情,如果只是演戏,那他绝对可以问鼎影帝。

    “雾草!你的意思是,阿城对他那夫人是认真的,不是形婚?不是为了气关泠才故意找上那位苏小姐?”

    “安寝不是那种人。他不会拿婚姻当儿戏。”

    某个刚上个月才被迫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开始一桩形婚的新晋歌坛小天王莫名躺枪。

    关瑜把墨玉的黑白两子分别装在不同的墨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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