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菜虽然家常,但是罗甜酷爱里面的皮带面,劲道又有味,她每回光吃面就能吃得饱饱的了。

    既然说了听罗甜的,方娥也不是什么说话不算话的人,从不因为孩子年纪小而小瞧他们,对于罗甜说的每一句话都严格执行了。这鸡的做法倒是没太新鲜的地方,他们这儿也爱用土豆之类的和鸡肉一块儿炖来着,就是多了几味调料,倒是这皮带面让方娥和张秀芬都惊奇了一回。

    俩人都是厨房的老手,哪怕还有些不明就里,但是做出来的皮带面还是十分有模有样的。这边皮带面沥干了水,那边炖着鸡肉土豆的锅里也是一阵又一阵浓郁的香味往外冒。罗远老早就拉着张锐张裕蹲守在了厨房外面,香味传出后,罗远十分满足地深呼吸了一口,朝张家兄弟俩道:“我没说错吧,甜儿这手艺哪里找去!”

    张裕十分赞同地竖起了大拇指,张锐却还想争论一下:“也就是动了动嘴皮子啊,还不都是我妈和我姑做的。”

    罗远被张锐说得一愣,随后义正词严道:“那是因为甜儿年纪还小,人才有个灶台高,怎么动铲子,再说了,甜儿会说当然就会做,要不是甜儿,舅妈和我妈也做不出这个味道来。”

    这倒是句实在话,毕竟这俩人的手艺他们兄弟仨都尝了十几年了,土豆炖鸡炖出今天的味道来还真是头一回。

    这下子张锐也没话可说了,兄弟俩齐齐抹了把泪:“唉,还是有妹妹好啊!”

    罗远心中暗爽,面上却还是很大度的装出了一副豪爽的样子:“怎么地,我妹就不是你们表妹了?”哼,表妹跟亲妹能一样嘛,那是他嫡嫡亲亲的亲妹妹,表哥什么的,靠边儿站着去!

    孰料张裕这个缺心眼一听他这话,一巴掌就拍上了罗远的肩膀:“小远这话说得对,表妹也是妹妹嘛,走,二哥,准备开饭去!”

    罗远一个没注意,被原本手劲儿就大的张裕拍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刚平衡好,就看到张锐张裕哥俩好的手搭着肩膀回正屋招呼姥姥开饭去了。罗远被这俩自作多情又脸皮奇厚的家伙憋的无话可说,只能沉着一张脸跟着俩人回正屋了。哼,等会儿他一定要比这俩人吃得多,才不多便宜这俩家伙。

    鸡炖好了,面条也好了,方娥又快手快脚地炒了一个空心菜,又烧了一锅白菜汤,就招呼屋里众人开饭了。

    菜一上桌,众人的目光就纷纷聚集到了中间那一个大盘子盛着的土豆烧鸡上,只是和往日里吃过的土豆烧鸡又略有不同,尤其下面铺着的一层皮带面。

    张老太太好奇地指着菜问道:“大娥啊,你这是做的啥?”

    方娥神神秘秘笑道:“先别管这是个啥,你们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话音没落,除了刚刚已经在厨房试了味道的三人,剩下七双筷子齐刷刷伸向了大盘鸡。

    小的几个都选了鸡,张老太太夹了一筷子土豆,罗国安泽夹了一筷子面,不知为何,总感觉这道以往没吃过的菜跟小闺女有关系,所以罗国安率先夹了一筷子面。

    面条顺滑劲道,一入口,除了面原本的香味之外,还多了鸡肉的鲜香和辣椒的辣,罗国安眼前一亮,又夹了一筷子面。罗甜一看她爸这么上道,连忙往自己小碗了扒拉了小半碗面条。罗远罗月一看罗甜这番动作,对视了一眼,也夹了面条来。有了他俩领头,剩下的人在不舍地咽下口中的肉之后,也夹起了皮带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不吃肉而是吃面,但是总感觉自己不吃就是吃亏呢。

    张老太太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哪怕身体依旧硬朗,还是喜欢吃些软烂的食物。只是食物软烂总是不太有滋味,而大盘鸡里的面条,既容易嚼,又有滋有味的,老太太登时就乐了:“哎呦,大娥,你这手艺啥时候这么好了?”

    方娥扑哧一声就笑了:“妈,我哪有这么好的手艺,今儿这道菜啊,是你孙女做的!”

    “啥?”老太太被吓了一跳,“甜儿做的?”

    “可不就是,你外孙女全程指导呢。”张秀芬指着罗甜笑道。

    “乖乖,那可了不得了,有了这份手艺啊,咱们甜儿日后再不愁嫁的。”

    张锐张裕听到后都朝罗甜挤眉弄眼,罗甜瞪大了双眼,装出了一副“你们在说什么我真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俩人一时气结,毕竟罗甜才七岁的孩子呢,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但是罗远暗暗朝天翻了个白眼,屁咧,你们信她的,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啊!

    有了这道大菜,中午这顿饭,几乎人人都吃撑了,尤其是正处于青春发育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三个,吃到最后连汤汁都用馒头蘸着吃得个一干二净。

    吃完了饭,一大家子懒洋洋地坐在阴凉地方歇晌,方娥往木板上又扑了层凉席,几个小的都躺了上去,睡得四仰八叉的。看的张秀芬一个劲儿地捂着嘴笑,直跟张老太太说这群小猪能上秤卖了。

    夏日的中午原本就容易犯困,更何况还吃得饱饱的,躺下来没多久,话都还没多说两句,罗甜眼珠子就阖上了。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心心念念都是钱的缘故,刚睡没多久呢,罗甜就做了一个美梦。梦到自己徜徉在粉嫩嫩的红票票的海洋中,随手这么一捞,那就是几扎子百元大钞。奈何还没等到她细数数自己捞到了多少钱呢,就被一阵大嗓门给惊醒了。

    “你瞧瞧你,嗓门这么大,几个孩子正睡着午觉呢,真是觉都不让人睡!”不等张肃明反驳,方娥就劈头盖脸训了张肃明一顿。

    张肃明脸带笑意,不仅不在意媳妇儿骂他,还心情好的一把抱起了罗小宝颠了两下,惹得罗小宝笑得咯吱咯吱的。“我这不是高兴嘛,虽然王寡妇还是那挑三拣四的样子,不成想那孩子倒是个好的,亲事已经说下来了,回头你请人正式上门就行了。”

    众人一听,也纷纷笑了起来。罗甜也趁机看了俩眼正站在大舅舅身后的大表哥,平常深沉严肃的脸上确实有几分难得的笑意,看来大表哥的确非常喜欢这个未来媳妇儿。

    “这可是件大好事,大峰拖了这好几年可算肯成亲了,接下来就该轮到锐锐了。”张秀芬打趣道。

    饶是张锐这个脸皮厚如城墙的,听到大人们讨论自己的婚事,也不免羞红了脸,罗甜趁机指着张锐嚷嚷道:“妈,你看,二表哥害羞了呢。”

    张锐随即瞪了罗甜一眼,结果不仅得到了罗甜的白眼一个,还有他妈的爱的教育,温柔夺命追魂掐一记。“你妹妹还说错了不成,等你大哥结了婚,可不就是轮到你了。”说完方娥也懒得理这个傻儿子,而是接着问道:“也么样,那王寡妇说了啥?”

    自己丈夫是个什么性子,方娥清楚得很,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非得她自己问不可。

    万万没想到,就这么随口问了一句,张肃明的眉头就蹙起来了,“王寡妇条件到是不少,不过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就是了。”

    方娥勿自不信,嗔道:“别打掩护了,干脆点,老老实实交代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昨天码完的,不知道是不是太迷糊没保存,刚刚才发现字数少了。不开心,感觉了被骗了

    第14章 ch.14

    张峰下意识看了一眼张肃明,他虽然有心开口解释,但是也明白,娶媳妇进门的事情,要是他一开头就朝着没过门的媳妇说话的话,那他妈心里指定不好受,所以这些话只能张肃明来说。

    也不知道这爷俩在回来的路上是商量了什么还是怎么着了,张肃明开口解释道:“这人家就这么一个独生闺女,有点要求不是正常的嘛,退一步说,你自己不还老抱怨说没能生个闺女嘛,要是真生了,说不定你比王寡妇的要求还多呢。”

    方娥撇了撇嘴道:“去你的,扯这么多干嘛,怎么地,我也没说我不同意啊,只是你好歹总得告诉我她提了啥,咱们也好准备起来不是。”方娥的确被张肃明这个解释给说服了,语气也随之软了下来。

    “嗨,不就都是那些玩意嘛,人家结婚的时候都要的。”张肃明打了个哈哈道。

    这回不用方娥张嘴了,张老太太就先皱了眉头:“老大,你把话给说清楚咯,啥个叫别人家结婚都要的,穷人家有穷人家的办法,富人家有富人家的办法,咱家虽然算不得什么大户人家,大峰却是家里的长孙,怎么的也得正儿八经操办起来的,你这么含含糊糊的算是怎么回事。”老太太为人最是爽利,这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哪里看得大儿子这支支吾吾的样子。

    “哎,就那些个嘛,三转一响,给他们另打一套家具,成婚之后另过,再给儿媳妇置办套金首饰呗。”张肃明故作不经意道。

    其实要说这条件吧,好像确实也不过分,毕竟新儿新妇的,总得置办上一套新的才像话嘛。张家的房子去年新修整过一回,东厢房又重新粉刷了一回,看着簇新簇新的,十分顺眼。新家具嘛,反正他们靠山,家里也攒了不少木头,打一套家具,也就是请个木匠费些工钱,这是都是该当份儿的。

    但是说这三转一响吧,是,现在结婚都流行这个,但是这是市里传出来的风气。甭说他们甜水村了,就是镇上,也就那些双职工的家庭会咬咬牙为了面子给置办出来。要是张家要置办这个呢,也不是不能,毕竟还是有点家底的,可是又得办宴席,又得置办东西,到时候迎亲请客的,开销可大了去了。

    原本吧,这些也都还在方娥和张老太太以及张秀芬的预料之内,但是后头这个一套金首饰,反正最近这俩年嫁进他们甜水村的媳妇,可没有一家是要这么多的。做上人的看重儿媳妇,置办个戒指或者链子啥的就已经顶了天了,想要戒指,手镯,耳坠子一套,这消息要是放出去,估计人人都得说他们家是冤大头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张肃明那彷佛不经意间带过去的那句“成婚之后另过”。果不其然,家中三位女性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张秀芬先忍不住开了口:“大哥,按理说我是外嫁女,不该多嘴,可是今儿这事,我怎么的也得插上两句,咱们镇上是个什么情况,人家市里结婚又是什么情况,再搁到咱们甜水村又是个什么情况,她王寡妇能不知道,娶媳妇儿娶媳妇儿,当花则花也是应当份儿的,可是他们家这也要的太多了些。只是归根究底,咱们大峰就是看上了他们家姑娘,既然人家提出条件来了,咱们尽力做到也应该,可是大峰是长子啊,哪有长子分出去另过不奉养老人的,这搁到哪家哪户都没法子说理去啊。”

    像罗国安那样的情况毕竟是极少数,罗奶奶是他后妈,还是个不亲的,他分出来,人人只会说他终于能过安生日子,却绝对不会骂他不孝顺。但是像张峰这样,身为家中长子,下头两个弟弟还没成家就想另过日子,肯定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方娥和张老太太也是一脸的愠色,显然对此也十分不满,站在一旁的张峰觑到了几人的脸色,刚刚还欢欣鼓舞的心又提了起来。

    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分出去也挺正常啊,她爸不就是这样吗?完全不懂民生民情的罗甜暗暗拉了拉她姐的袖子,小声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罗月朝她摇了摇头,附在她耳边解释道:“咱爸那是特例,大儿子养老这是咱们这儿的老例了,不然为啥姥姥跟着大舅舅过不跟着二舅舅过呢,要是真把大表哥分出去,外面得有闲话了。”

    不跟二舅舅住那是因为姥姥不喜欢二舅妈啊,虽然她也不喜欢,罗甜心里暗暗腹诽了一句,却也没再做声。

    罗远和张裕张锐相互间瞧了几眼,原本还挺期待这个未来嫂子的,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秀芬说的在理,他爸,要是真让他们住出去了,人家要怎么说咱们家,锐锐和小裕估摸着都得被编排上呢。”方娥不满道。

    张肃明无奈挠了挠脑袋,“嗨,怪我没把话说清楚,我的意思呢,是咱们家后院的那块,空着也是空着,回头他们现在东厢房把喜事办了,之后咱们家借着修房子的名义再在后面建个屋子起来,他们小俩口住后面,这样不就成了嘛。”

    要说这法子能行也能行,这样从外面看上去,他们家还是一家子过日子,就是小俩口多了自己的私人空间而已。只是不比乐观的张肃明张峰父子俩,张老太太和方娥这婆媳俩对视一眼,心里都生了几分担忧,这又是办聘礼,又是办婚宴,回头还要在建新房,哪有这么多的家当能去造,再说了,他们家老二老三将来还得娶媳妇呢,没道理为了一个大儿媳妇,把一家子的家底都给赔进去吧。

    反正在的都是一家人,方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大咧咧把话一说,张裕张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张锐先道:“妈,我还早着呢,怎么着也得还有个四五年啊,我都早着就更别提老三了,难得大哥这么喜欢一个姑娘,您就给他娶回来呗。”

    虽说心里都有几分各自的小九九,但是亲兄弟嘛,张锐张裕怎么着还是为张峰着想的。

    “好兄弟,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哥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张峰十分感动的捶了捶两个弟弟的肩膀,张裕倒还罢了,张锐龇牙咧嘴的,表情那叫一个狰狞,逗得神情严肃的方娥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行了行了,别作妖了,这婚事咱们家不反悔,但是这具体怎么样,我还是要跟王寡妇去谈谈的,”方娥甩了张肃明和张峰一人一个白眼:“就知道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做事不靠谱,我居然还就让你们俩自己去了,我也是猪油蒙了心。”方娥骂了两句,到底还是松了口,钱嘛,用了还能再挣,倒是孩子难得动一回心,哪有当娘的不疼儿子的呢。

    “好好好,这事儿还是交给你来办,对了,秀芬,你今天怎么有空和妹夫一起来了?”交代完大事,张肃明这才有空关心起妹妹来。

    张秀芬给罗国安使了个眼色,罗国安顿了一下,开始和张肃明说起他们一家的来意来。罗国安来的路上已经想清楚了,再加上有个罗远在旁边时不时地补充两句,压根就不需要罗甜去当狗头军师,所以罗甜也没注意那边讨论了什么,她的全副心神都在大表哥张峰身上呢。

    她可没有人家好命,什么天生的阴阳眼,作为功力还十分浅薄的小神棍一位,观气术罗甜现在一天也就只能用一次而已,而且在她功力没能小成之前,损耗的都是她自身的精力啊。就算小孩子恢复地快,她也一点都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嘛!

    不过她一般也没什么可用的地方就是了。今天的这一次她还没用,这时候忍不住就想观察一下大表哥。既然婚事说定了,那她可以好好看一下大表哥的情况,判断一下他的婚事到底如何,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尽一份自己的心力。

    观气术的术法罗甜记得很是牢靠,将体内那一丝已经壮大不少的气感沿着经脉一路上行到眼睛附近之后,罗甜就如愿看到了张峰的情况。

    以罗甜现在的能力吧,给人批命也只能选个一两个方面批一下,想要跟人家神算子一样算尽一生是根本不可能的。还好罗甜想要探察的也就是婚姻方面,这个倒也还算简单,再加上只观气,并不用小八卦批命,对罗甜的损耗也很小。

    张峰周身环绕着两缕气息,一缕桃红,主婚姻,颜色颇浓,一缕金黄,主财运,颜色颇淡,而且冷眼看来,似乎这财运与婚姻还有几分相克之感。

    这是结了婚财运就不佳的意思吗?罗甜皱了皱眉,想到了大舅舅刚刚说的那些个条件,感觉好像确实是这样啊,结婚就是破财啊,难怪财运不佳呢,果然相克。

    罗甜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仰了仰头,想要看看其他情况。

    “卧槽,这是什么鬼!”看到张峰头顶的气之后,罗甜一个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第15章 ch.15

    人的气会因为当下的各种情况随之产生相应的变化,比如说要发财,又比如说要倒霉之类的,总而言之就是,一般比较浅显的事情,都能通过观察周身之气而得出结论。

    罗甜十分确定她不是一个红绿色盲,因为她刚刚那一瞬间又抬头看了一下大舅家院子里种着的树,郁郁葱葱青青翠翠的,看着甭提多精神了。

    这就代表着,她大表哥头顶上……

    卧槽,绿云罩顶啊!

    从来只听说过人倒霉乌云罩顶的,谁承想乌云没看到,倒是先见识了一回绿云,罗甜感觉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到这里,罗甜也不顾不得什么精力损耗不损耗的了,反正损耗的总能补回来,她大表哥这终身大事要是真出了什么幺蛾子,这可是啥都补不回来的。

    “婚姻不顺,半生坎坷”,看到这八个字之后,罗甜努力又努力,才压下去已经涌到喉咙口的那声尖叫。绿云罩顶,又有批命,这门婚事要是真结成了,不止大表哥这辈子就算交代了,只怕连带着家中其他人也得不了好。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大表哥死心,怎么才能破坏这门婚事呢?罗甜苦恼地咬住了下唇,她现在不过是个七岁大的孩子,更何况这样重要的大事,别说她才是个豆丁了,就算再添上个十岁,这么贸贸然说出来的话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只是眼看着大舅妈就要上门跟王寡妇细谈了,要是等到谈完之后她才把这事捅出来,那么造成的影响会更大,最好是这几天就能破坏掉这门婚事,到时候还能借着八字不合的名义正大光明地取消婚事。

    “呀,甜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白?”罗远一掉头,就看到小妹妹的脸色煞白,眉头紧锁,不知在愁些什么,惊得罗远立时就把刚刚和大舅讨论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原本正跟嫂子一起盘算着大侄子婚事的张秀芬闻声快步赶来,一把将罗甜抱起,紧跟着张秀芬的方娥探了探罗甜的额头:“还好,没发烧,怕是累着了,走,把她抱我屋休息去。”

    “快去快去。”张老太太交代了两声,转身进厨房给罗甜泡红糖水去了。

    小口小口地喝了小半碗甜滋滋的红糖水,罗甜就不肯再喝了。她自家人知自家事,无非是一时间有所损耗罢了,脸色看起来虽然苍白,但是其实没多大问题,只要休息一会儿,再运转三个小周天,基本也就能恢复过来了。

    张秀芬弯下腰给罗甜理了理枕头,又掖了掖被子,柔声问道:“咋样了,甜儿,还难受不?”

    罗甜摇了摇头:“没事儿,妈,就是有点累,不难受的,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方娥拍了拍被子:“睡吧睡吧,我跟你妈守着你呢。”

    罗甜依言闭上了眼,不过她并没有入睡,而是选择了修炼,只是她入定的深,看着和睡着了也确实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运转了三个小周天之后,罗甜又感觉到了四肢有了力气,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丹田的小气团好像又大了一点?

    罗甜细细查探了一番,又跟印象中前天观察的对比了一下,确实是大了那么一丢丢,而且感觉更加凝实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千锤百炼,方能成钢”?罗甜觉得自己好像又找到了新的修炼方法,不过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能偷懒了啊。

    兴奋地感受完身体的变化,罗甜刚要睁眼,就听到了坐在炕边的她妈和大舅妈在说话。

    “嫂子,按说这秦大夫也给甜儿看了几回,说是孩子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只要以后好生养着就好,怎么的今日突然就脸色白成了这样?”张秀芬忧心忡忡道。

    方娥倒是不认为小姑子在抱怨自己,她心里清楚小姑子的脾性,有话就说,这是和她亲近的表现呢。“莫不是冲撞了什么,人都说小孩儿的眼睛最灵,会不会是今天在路上撞着什么呢?”

    他们这儿习惯于将人无缘无故地生病发热称之为“撞客”,这事儿不管大人小孩,都是时常发生的,尤其小孩子,心明眼亮的,总是更容易撞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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