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位蒙古的小公主,半点不发愁,似乎还喜滋滋的乐观得很。
    豁达心大成这样,难怪叫弘晳看中了。
    平妃眸中有爱怜之色:“他是亲孙子,那你怎么办呢?”
    才成婚的嫡福晋,就这么丢出来放到后宫里来招人眼,弘晳这小子也真是舍得。
    平妃生怕小福晋被人利用了,又怕小福晋心里对弘晳有意见,更怕有人因此挑拨他们的关系,讲明利害后,特意将这话点出来,看看小福晋心中是不是真的有芥蒂。
    苏玳笑得越发甜了,她装傻:“妾是大阿哥的女人。大阿哥说怎样妾就怎样。妾从蒙古来,妾什么都不懂的。”
    夫妻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是弘晳的嫡福晋,一笔可写不出两个姓氏来。
    那历史上的皇太子和皇长孙难道不乖巧懂事吗?
    被康熙攥在手心里几十年,到头来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废了。
    弘晳还老老实实苟到了乾隆朝呢。结果还不是圈禁致死。
    这里皇太子病弱,弘晳撑着局面,他无法无天,嚣张蛮横,也不知道能不能为他们父子,为毓庆宫上下,为太子一系争得些许光明的未来呢?
    新婚夜,他拿着仁孝皇后的凤钗送给她,说她迟早能戴上的。
    弘晳有以她为皇后之心,证明弘晳心里很清楚,知道要保住他阿玛的太子之位。
    他新婚高兴,仁孝皇后的东西这些日子都搬了十来个箱子送到她的库房里去了。
    苏玳从平妃宫中出来,瞧瞧眼前的红墙琉璃瓦,巍峨的紫禁城伫立在这里,她就想起她进宫前哥哥说的那句话来。
    大阿哥似乎有一种让人无条件相信他的魔力。
    弘晳到前院去见胤祥。
    问了胤祥安,就跟没骨头似的倚在坐塌上,小福晋不在身边,哎,没劲。
    胤祥见他这样,一巴掌就上来了:“坐好!懒洋洋的像什么样子。”
    数十天不见,大侄子也忒懒了。
    弘晳翻了个身,灵巧躲过:“十三叔从山西回来,手上功夫见长啊。”
    人没被打到,但那掌风还挺狠的。
    胤祥懒得跟他贫嘴:“刚回来就去了御前,见过皇上就来瞧你。别说做叔叔的不疼你。你要的东西也给你带回来了。”
    弘晳就笑着问:“还没见过我阿玛?”
    胤祥顿了顿,说:“见过你,再去给太子请安。”
    胤祥奉旨去山西赈灾,差事办的不错,见康熙的时候还被夸奖了,还得了赏赐。
    只是山西的情形有些不大好,他知道康熙只关注灾情,官场上的腌臜事不爱听,也不想听,憋着一肚子的话没法说,打算跟亲近的太子二哥聊聊。
    弘晳瞧了他一眼,忽而就正了身子,轻声说:“十三叔,阿玛身子不好,还病着。有些事,他操不得心。有些话,他也不能听。你还是同我说吧。”
    胤祥是个嫉恶如仇快人快语的性子,本来就憋不住,一股脑全给弘晳说了。
    弘晳听完,半晌没说话,冷了茶饮了半盏,才望着胤祥道:“皇上精神不济,纵然外头看着还好,但三病两痛的,总还是有的。年纪大了,不爱听互相争斗的事,只希望天底下都是太太平平的,歌舞升平,最好一点事情都没有。”
    “老人家爱热闹,还要预备着南巡的。大事化小,小事从无,只要不动摇根本,都是宽宥为上。十三叔一路辛劳,既回来了,就好好歇几日,玛法不是还赏了十三叔几瓶葡萄酒么?十三叔就好好品鉴吧。”
    胤祥知道弘晳叫他别闹出来,胤祥也只是来发发牢骚的,贪/腐之事闹出来太大,他也不敢贸然有什么动作。
    今儿过来,也不是要说这个。
    胤祥面色凝重了些,说:“只怕我还歇不了。”
    胤祥问:“太子的病,当真严重到无法痊愈吗?”
    弘晳对胤祥也是一样的说辞:“阿玛十年前的重病留下病根,伤了身子,没法完全回到以前。现如今这样,已是上苍庇佑了。这些话,太医早就说过,十三叔怎么又问?”
    胤祥说:“我在御前,听见皇上召见照顾太子身子的太医,详细问了太子病情,查看太子医案。皇上下定决心,要医好太子。已着人寻访名医。”
    “江浙进了个很有名的民医,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去把人带回来。”
    “若按你说的还预备着南巡,怕是要在南巡前给太子爷瞧病,而后,要带着太子去南巡了。”
    胤祥在路上,就知道京中为册立皇后的事闹开了。
    大阿哥一连十日不去御前,皇上不叫人,却也不治罪,就忙着太子的病,大张旗鼓的给太子找医生瞧病。
    胤祥推测圣心:“皇上不会立皇后的。皇上心里,还是看重太子爷的。”
    他无疑是亲近太子的阿哥。和太子,和大阿哥的关系自然是极好的。
    当然更希望太子和大阿哥都好。
    可他这位冷横跋扈的大侄儿,却说了一句叫他心口凉透的话。
    弘晳说:“太子若病愈,同从前一样出现在人前,皇上就不会被人逼着立皇后了。他们会转而攻讦太子,直到太子被废。”
    这话太过于冰冷残酷。
    听的胤祥血液凝固,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心跳似乎都停止了。
    太子若被废,那他们这些跟着太子的人……
    胤祥面容坚毅:“我去御前请辞。我不去江浙了。请皇上另派人去。”
    “听说雍亲王和八贝勒接了差事,要清查户部亏空,剿索账目,我去户部帮四哥。”
    弘晳勾了勾唇:“请医生的事,十三叔不管就罢了。也不必十三叔去驳,我去说罢。四叔和八叔打擂台,十三叔就别掺和了。一个亲王对上贝勒,绰绰有余了。四叔手底下,八叔占不到便宜的。”
    胤祥不乐意了:“你真要我歇着?”
    弘晳乐了,笑得意味深长:“十三叔去西北吧。去西北看看军备,看看青海地形。将来,这些都是大有用处的。”
    胤祥懒得琢磨,知道听大侄子的准没错,一口就答应了:“行。”
    弘晳也不多留胤祥了:“十三叔回府吧。好好歇几日,等事情定了,会有人带十三叔去西北的。”
    十三叔不适宜留在京城斗心眼,多接触军中历练正合适。回头打仗了,把大将军的位置一占,十四叔不就没搞头了么。
    第15章 015
    康熙自三十二年得过疟疾,由西医治好后,这心里头就对中医,对宫里的太医都不大信任了,甚至产生了些怀疑。
    他从小刻苦读书,对一切科学知识,先贤著论都抱有强烈的好奇心和旺盛的求知欲。
    康熙曾说,一刻不亲书册,此心未免旁骛。
    他为人谨慎,得病后,总要复盘一二,什么有用,什么无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的。
    正所谓久病成医,自己得过这个病,又是如何治好的,从不吝啬让人知道。倘或大臣也得了这个病,康熙还要赐药赐方,务必让人家健康痊愈。
    和西药探讨医学甚多,和中医也时常论古,他甚至还亲自解剖过一只冬眠的熊。就为了看看看过的解剖书籍理论是不是正确得用的。
    康熙早年不饮酒,也不爱饮酒,酗酒更是没有的事。
    可听传教士说,他们的葡萄酒对身体好,并不单单只有饮酒的乐趣。
    康熙就尝试了一下。
    结果发现真的是挺好的。饮过之后,身上的许多暗伤都好了很多,精神头也不错了。
    达不到痊愈的效果,但确实能够舒缓他的情绪。
    康熙就下旨,令大臣得传教士赠此物后,一律进献入京。
    就这几个月,就得了几千瓶。
    胤祥从山西回来,差事办的甚好,康熙心里高兴,就赏了他几瓶。
    太子处,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也一样送了五瓶过去。
    太子的病不宜饮酒,但少少喝些,对身子骨也有些好处。
    太医院太医伺候太子安养十年,太子的身子骨却一年不如一年了,可见太医还是不成。
    康熙深知太子的病,知道太医说的,太子寿数难永,康熙却不肯信,也坚决不信。
    只要是病,哪有治不好的?
    他还好好的活着,太子怎么能走?否则他如何对得起仁孝呢?
    太医不成,那就西医,那就民间的医生。康熙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太子的病治好的。
    册立皇后的闹剧,令康熙心生警惕,弘晳跟他闹了脾气,他看到了那些人的如狼似虎。
    他没有怪罪弘晳的僭越和没规矩,高高在上的帝王忽而就想,他从小疼爱的皇长孙反应这样大,大约是他的儿子们给弘晳的压力太大了吧?
    弘晳是骄横些,可他的儿子们想用这事拿捏太子拿捏弘晳,拿捏他,康熙也不愿意。
    送酒去毓庆宫,也是个信号。表示康熙不会降罪皇长孙无礼僭越的态度。
    弘晳回东三所的时候都深夜了。
    弘晳在前院更衣洗漱,就直接去了正院找小福晋。
    苏玳早就睡下了。
    弘晳让人不许扰了小福晋睡觉,他自己也是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榻。
    苏玳都睡熟了,弘晳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在怀里,搂紧小福晋的那一瞬间,温软满怀,弘晳心中喟叹,全身心都跟着放松下来了。
    结果苏玳却迷迷糊糊的醒了:“爷?”
    看到弘晳半夜过来,苏玳整个人都很懵。
    小福晋卸了钗环松了头发,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懵懂模样实在可爱。
    弘晳心里喜欢,抱着人就亲了好一会儿,才轻笑道:“爷回来了。睡吧。”
    苏玳叫弘晳这么一闹,睡意全给亲跑了,人却还是很困。
    弘晳攥的她很紧,苏玳心里叫苦。
    这大半夜的回来,又何必跑来这么折腾呢?自己在前院睡了不就好了?
    还要跑过来闹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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