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白皙的手握着勺柄,悬空着,离崔命的唇不过几寸。
    即便被崔命拉住,他也能稳稳地不让勺里的药溅出来半分。
    鸦青的眼睫下,是双柔和的眸,但平弧的唇畔,还是能让崔命察觉出他尔雅下的疏离。
    似乎早就察觉出她的醒来,卫瑾的神情并不意外,他抽开手,起身将药盏放在一旁,淡淡道:“那我便不喂姑娘了。”
    崔命瞥了眼药盏,不久前试抿下的味道犹存舌尖,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两人静静地僵持了一会,眼见卫瑾没有离开的意味,崔命便慢慢起身准备出去,却听见身后的人蓦然道了句:“药。”
    指节轻敲白瓷的声音落下,崔命脚步顿住,却没有回过身。
    见她久久伫立门前,毫无喝药的意图,卫瑾起身端起药盏朝她走去。
    他抬袖,将药再度端到崔命眼前,身上的那股淡淡药香再次袭入崔命的肺腑,莫名的镇心安神。
    但即便如此,崔命还是不愿喝下。
    “真的很苦……”崔命蹙起好看的一双柳黛,嘴巴也死死抿着,不愿再张口。
    “我知道。”
    卫瑾又走近一步,眸光先是凝视着手上的药,又同崔命视线交汇,示意她快些饮下:“但我是受人之托。”
    崔命趁机岔开话题,她心里怀揣着谢允礼三个字的答案,佯装疑惑地询问着面前人:“是谢允礼吗?”
    “不是。”卫瑾不想再多言,他重新舀了一勺,凑到崔命唇边:“放凉了会更苦。”
    “不是他?”崔命脸色一变,瞬间想到身上的痕迹有九成的可能也是卫瑾涂的。
    若说只是单纯淤青她还可以狡辩几下,可她下身那因为毫无温柔而言造成的肿红瓣肉,以及被谢允礼掐着腰而落下的痕迹。
    受人之托,若非谢允礼,便只有崔懿了。
    这般想着,冷汗也浸湿了一片后背,崔命启唇,发现自己声线在抖:“是姐姐吗?”
    卫瑾不再回答,而是又将药递到她唇瓣前,声音淡淡,俨然与她做着交易:“现在开始,问一个,喝五口。”
    “五口?”
    崔命的眉黛蹙得更加厉害,却无可否认卫瑾的“条件”是成功的,比起苦涩的药来说,她下半辈子更为重要。
    她抬手接过碗,正要拿起靠在碗边的勺柄时,却又听卫瑾道:“不用勺的五口。”
    崔命认命抿下,药渍落在唇畔,苦得她连舔去都不敢,姣好的面容变得有几分扭曲。
    她阖眼痛苦度过苦味的余韵,却没注意卫瑾略微上扬的嘴角。
    待璩珠望向他时,卫瑾掩下唇角的笑意,守约地道:“是你姐姐。”
    确切且意外的答案,崔命觉得捧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
    似乎是瞧出她的不安,卫瑾适时开口:“我只说了你的病是郁结所致,其余一概没说。”
    她猜测着卫瑾同崔懿的关系,心里也多了几分不信任。
    “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也是一个问题。”卫瑾淡淡道。
    崔命冷着脸,直接将碗塞回他手里:“那我不问了。”
    憔悴消瘦的病容动怒,终于多了几分生气。
    卫瑾将笑意掩在眸底,就这样捧着她塞来的药碗,站在那:“我只是纯粹不想插手别人的家事。”
    “就那么简单?”崔命显然不信。
    卫瑾颔首,应了一声:“嗯。”
    他垂下眸,见药还剩一半,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温和的眼眸浮现半点黠意:“还有一些事情,与你有关,不过我猜你也不想知道,我也不说了。”
    崔命凝向他,卫瑾的话就这样顿住,她瞬间了然,一把上前接过瓷碗,屏住呼吸将碗底剩下的药一饮而尽。
    “你下身的伤……”
    情急之下,崔命慌乱地松手,柔荑捂住卫瑾的唇。
    碗盏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盏身也四分五裂开来在地上绵延破碎的余韵。
    *重新修改了一下,今天之内还会再更,码一半了已经,但是我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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