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本宫也有大半年没看到舒宁。”皇后娘娘冲秦舒宁招手,秦舒宁依言过去,皇后拉住她的手,细细打量着秦舒宁,“这一趟潮州之行,受了不少惊吓吧!”
    皇后娘娘神色温柔,言语谆谆,没有半分皇后的架子,宛若一个慈善的长辈。
    可秦舒宁却不敢有半分松懈。
    她温顺乖巧顺着皇后的话题说下去,没一会儿,外面便有宫人进来道:“皇后娘娘,永乐郡主来了。”
    皇后娘娘神色一顿,旋即道:“请她进来。”
    很快,一身金红宫装的永乐郡主,手摇团扇从外面进来,她先是冲皇后行了一礼,继而神色不悦看向秦舒宁:“你一进宫就看不见人了,徐将军还以为你走丢了,非央着我来内宫帮着找一找,没想到你竟然来了皇后娘娘这里,真是让我好找。”
    最后一句话,带着明晃晃的埋怨。
    永乐郡主这人虽然行事乖张,但在她和‘温柔慈祥’的皇后娘娘之前,秦舒宁毫不犹豫会选择永乐郡主。
    “徐将军对你这丫头,倒是一如既往的上心。”
    皇后打趣了一句,将手中的红珊瑚手串褪下来,戴到秦舒宁手中,含笑道:“本宫见你第一面时,就喜欢你,日后若得了空,常来宫里,陪本宫解解闷可好?”
    秦舒宁虽不涉朝政,但对朝事还是有所耳闻。
    皇后对他这般和颜悦色,无非是想为五皇子拉拢徐展旌,秦舒宁不想搅入其中。
    “民女……”
    永乐郡主抢先道:“秦舒宁这人呆板无趣,若让她来陪娘娘解闷,只怕娘娘会更闷了。娘娘日后若觉得闷得慌,可以召永乐入宫。毕竟这全上京谁不知道,永乐郡主最会玩儿了。”
    秦舒宁:“……”
    永乐郡主爱玩儿确实在上京很出名。
    但她爱玩儿除了字面上的意思之外,还有全上京许多颇有姿色的人,都是她的入幕之宾这层意思。眼下她这般堂而皇之说出来,皇后脸色有一瞬的僵硬,有宫人见状,忙出来打圆场:“这眼看着马上要开宴了,永乐郡主同秦小姐先去吧。”
    秦舒宁立刻行过礼后,同永乐郡主走了。
    出了皇后宫中后,秦舒宁跟在永乐郡主身侧,悄声道:“多谢郡主。”
    永乐郡主停下,转身乜了秦舒宁一眼。
    “看来本郡主之前同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
    永乐郡主唇角含笑,可眼神却是冷的。
    秦舒宁知道,永乐郡主没有恶意。
    她解释道:“我记得,可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皇后召见,她能不去么?
    永乐郡主盯着秦舒宁看了须臾,一甩袖步履转身走了。
    秦舒宁一头雾水。
    好好的,永乐郡主怎么突然生气了?
    她也没说什么啊!
    徐展旌和顾修昀齐齐等在外面。
    他们俩甫一入宫,便从姜国公夫人口中得知,秦舒宁被皇后娘娘请过去了。
    内宫他们不得擅入,徐展旌便找了永乐郡主帮忙。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有一群人过来,为首的正是永乐郡主。
    秦舒宁走在她身后。
    “舒宁。”
    徐展旌和顾修昀立刻过去。
    徐展旌问:“皇后可有为难你?”
    秦舒宁正欲答话时,永乐郡主先一步冷笑着开口:“若是为难了,你难不成能冲进去提剑杀了她?”
    徐展旌皱眉看向永乐郡主。
    她突然发什么疯?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永乐郡主低骂一声,扬长而去。
    徐展旌和顾修昀:“……”
    他们三人过去时,众臣携家眷都来了。
    有内侍立在外面,冲他们行礼:“顾大人的座位在右边,靠桂树旁的那个就是,徐将军和秦小姐的座位在左边,奴才带两位过去。”
    顾修昀眼神沉了沉,他看着内侍将秦舒宁和徐展旌一道带过去。
    果不其然,秦舒宁的座位和徐展旌挨在一起。
    因为是中秋夜宴,要君臣同乐,准许官员携家眷同行。是以今夜的桌案,都是双人桌案。
    此番秦舒宁和徐展旌并肩坐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夫妻俩。
    顾修昀倏忽捏紧手中的杯盏。
    这种场合,秦舒宁没有说不的权利,便只能坐下去,好在她邻座就是姜国公一家子。原本姜阮坐在中间,但看见秦舒宁,她立刻吵嚷着同国公夫人换了位置,探过脑袋来同秦舒宁说话。
    没一会儿,外面便有内侍通禀,说永璋帝到了。
    秦舒宁上一次见到永璋帝,还是上辈子徐老夫人病逝后,她同徐魏氏一同进宫谢恩。
    那时永璋帝一身明黄龙袍,威仪凛冽,教人不敢直视。而今夜的永璋帝,则是一身常服,面色温和,坐在高座上,同群臣含笑说话,一时间君臣尽欢。
    见秦舒宁盯着永璋帝看,徐展旌偏头,低声问:“怎么了?”
    此时不是说这件事的好时机,秦舒宁便摇摇头,收回目光,又偏头去同姜阮说话了。
    只是两人刚说了一句,高座上的永璋帝突然提到了她和徐展旌。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
    场中的歌舞也停了下来。
    “潮州太守已将此次守城始末呈报上来了,他在折子里说,多亏展旌力挽狂澜,才守住了潮州城。”说到这里时,永璋帝又看向了秦舒宁,“还有你,潮州太守说,守城期间,是你带着城中妇孺负责粥饭衣食,帮忙救助安置伤员。潮州城能守住,你们二人当居首功。”
    秦舒宁和徐展旌齐齐出来,冲永璋帝行礼,异口同声道:“潮州之所以能守住,乃是因军民团结一致共同抗倭寇所致,臣/民女不敢居功。”
    殿中灯火煌煌,并排行礼的两个人,一人着玄衣,一人着红裙,男子俊美无俦,女子明媚动人。
    瞧着不像是劳燕分飞,倒像是新婚燕尔的夫妻。
    永璋帝道:“潮州百姓全体抗倭确有功劳,但你俩也有功,有功就该赏。”
    “是啊,”三皇子的生母越贵妃也在一旁意有所指道,“徐将军,今夜是中秋,中秋就团圆美满才是,你若有什么遗憾的事大可说出来,想必陛下定然会如你所愿。”
    这话一出,殿中群臣心思各异。
    越贵妃这话就差没明说,永璋帝想成全徐展旌了。
    徐展旌微微侧眸,就看见秦舒宁放在身侧的手,在听到这话时,轻轻蜷缩了一下。
    秦舒宁是在紧张。
    徐展旌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秦舒宁是在紧张,他会趁此机会,让永璋帝下旨让她重回徐家么?
    徐展旌曾有过这个念头的。
    但这个念头只浮起来了一瞬间,便被打消了。他太了解秦舒宁,若他当真这么做了,那恐怕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得到秦舒宁的心了。
    “臣所愿有三,一愿我大卫江山永固;二愿陛下身体康健;三愿…… ”
    说到此处时,徐展旌微微偏头,看向身侧的秦舒宁,声音低了半分,含笑道,“三愿臣能早日得偿所愿。”
    银月高悬于空,殿中灯火璀璨。
    秦舒宁抬眸,便对上了徐展旌漆黑含笑的眼睛。
    虫鸣渐响,夜风簌簌吹着灯笼,光影明灭落在徐展旌身上。
    他的眼神温柔的不像话。
    殿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对璧人,若非永璋帝尚在,只怕他们都要起哄了。
    只有顾修昀一人独坐在桌案旁,膝头上的手早已握成拳。
    秦舒宁受不了徐展旌炙热的目光,逃也似的转过头。
    永璋帝无奈摇摇头,他都愿意做这个恶人了,可徐展旌却不愿意,他总不能强人所难,便又问秦舒宁:“你呢?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皇后宫中一行过后,秦舒宁便知道,即便她和徐展旌分开了,但所有人都还是将他们绑做在一起。
    如今永璋帝既要问她要什么赏赐,这个赏赐,她只能要,且还轻不得重不得。
    顿了须臾,秦舒宁道:“民女是小女子,不如徐将军那般大义,民女便切切实实要赏赐了,民女想要陛下御案上的那枝状元桂。”
    这话一出,群臣顿时愣住了。
    永璋帝也怔了一下,他没说好还是不好,只用手拨弄了下瓶子里的桂花问:“桂花这么多,你为何要只要这一枝状元桂?”
    “回陛下,民女的弟弟是读书人,民女想为他讨一枝陛下案头的状元桂做激励,希望他有朝一日也能蟾宫折桂,为陛下分忧。”
    永璋帝听她是为弟弟讨要的,当即抚掌大笑:“这又何难,来人,把这枝状元桂给秦丫头送过去。你回去转告你弟弟,要他好好读书,朕等着有朝一日,能在金殿上看见他。”
    秦舒宁接了状元桂谢恩。
    皇帝身侧的越贵妃看见这一幕,眼里闪过一抹不悦。
    这徐展旌也太耿直了些。
    陛下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他竟然还不趁热打铁,反倒说些没用的。想到先前宫人来说,皇后之前召见过秦舒宁之后,越贵妃就十分不安。
    徐展旌想追回秦舒宁这个心思,上京可是人尽皆知。
    若拉拢了秦舒宁,不就相当于拉拢了徐展旌么?皇后都已经动手了,为了她的儿子,她也不能落于其后才是,可偏偏徐展旌不接招。
    皇后瞧见这一幕,慢悠悠饮了口茶,不置可否。
    这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一时间宫中丝竹声袅袅,君臣尽欢共庆中秋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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