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说了,“我先走了,那肉是新鲜的挺肥,及时吃不然该坏了。”

    夏天提着肉进去,小娘子和荷香正在房门内,说着话,听雨也在跟前。

    荷香见夏天从门口进来,立刻撑了伞出来,“夏天,你这是做何去了?”

    “我没出去,刚才是怀义过来的,他给送的羊腿。见他吞吞吐吐的像是什么话没说完。”夏天闷声闷气的说了句,提着羊腿给了听雨,她自个进来。

    “怀义就那性子,可能是你想多了。”

    “嗯,兴许吧。娘你刚才和荷香姑姑说什么呢,躲在屋里,让安然看着弟弟,瞧他俩在地上爬的。”

    “我们在说饭馆几时营业,菜品如何出?夏天可是有好的想法,也说来听听。”

    商城饭馆十月开始营业,现在必须备好菜品和食材,以及能出的菜色。

    小娘子是过来人,懂得一些,荷香是本土人士,又在侯爷府做过几年丫头,懂得也不少,一些京城菜还是很拿手。

    若是相结合倒是不错。

    “过了十月份,马上就到冬天了,不如多做一些热汤出来,倒是很多常年从这里路过的人喜欢,也能挣不少钱。天香楼做的便是炒菜,若是荷香姑姑的铺子,再开的话,会不会相冲?”夏天思索之后把心中想法说出。

    “哎呀,小姐,我们可没想过这个问题。夏天脑子就是灵活,这。确实是……。”

    “那饭馆就先做一些炒菜,再加上一些热锅,要是有小火锅就更好了。”子墨轻声说着,她能想到的也不多。

    前世,出入的都是高级餐厅,对于经营小饭馆,她还真是不甚清楚。

    夏天轻摇头,“不成,娘,天香楼里有麻辣小火锅,每年到冬季开始贩卖,咱们还是不成,天香楼是老牌子,咱们肯定做不过他们的。”

    “这、如何都不成啊?”她轻声似是撒娇般困惑。

    “倒也不是不成,我想,不如咱们就做点有特色的。娘不是说,特色才能长久吗?不如先开着,等饭馆开始营业,一些事情渐渐的就摸索出来了。”

    就像一些事情,你明明很想去做好,不管怎样都做不好,等你不着急慢慢去做的时候,突然间就完成了。

    她想,经营不曾熟悉的餐馆,应该也需要一段时间去摸索的吧!

    夏天到底像谁呢?子墨瞧着夏天,眼中带着欣喜和骄傲,这样聪慧的孩子,真的不像她,这个孩子的处事和管理手段,她恐怕都不能做到这样。

    “夏天,你这脑袋真好使,安然要是像你一半的聪明,将来就不用担心她了。”

    子墨瞧向安然,那孩子心性单纯,不知人间疾苦,最是天真烂漫。

    若是现在不懂的,有家人顾着倒是还好,担心将来长大了,那可如何是好,这般单纯不谙世事的性子,怕是要吃苦的。

    荷香在她身边,轻声笑,“小姐过于担心了,安然自然是个有福气的,虽然不似夏天的聪慧胆识过人,但是个温情和善的,将来福气厚。”

    安然正式懵懂无知,带着洛尘在地上满处爬,玩的甚是开心。

    希望这个孩子,将来真的是个福气厚的,一辈子这般单纯开心就好,总归上面有个姐姐护着,下面有弟弟挡着。

    约莫中午,荷香去准备午饭,直到午饭做好,不见顾南城后来。

    荷香的意思再等下,小娘子却带着两个孩子先吃饭,荷香这次做的饭菜甚是好吃,竟然是酸汤羊肉,羊肉是切的薄薄的一层,吃着不显肥腻。

    而这时,中途去镇上的顾南城,可谓是滴水未进,没吃饭,正在忙着眼前之事。

    中午时分,马东送了消息给他,说找到了那人,让他过去,顾南城这才赶着过去了。

    刚到了铺子外,马东已经撑着伞迎了出去。

    “东家,人已经找到了,就在里面关着。”

    “可知道是谁?确定是那人?”他轻拍身上水雾,雨水下的不大,结在衣服上,形成一层层的水雾,伸手轻拍也能掉落。

    “确定是那个人,但不知道是不是她,东家您看、几时审问?”

    马东说的着急,他找这女人也是不容易,之前去弄堂找了几次,明明是看着她进入家门,却瞧不见人,这次是蹲点在门口掳来的。

    旁人瞧着也不敢大声喊,弄堂里的女人,门内出入的都是一些嫖客罢了!

    心中不确定,顾南城并未出面,让马东和一人在里面审问,问题是他提的:

    “你们进入直接问她,和当铺掌柜什么关系?她当的那个手镯是从何处来?可还有同伙?逼问,不说、就打……。”

    “是东家。咱们懂得,这审问的事倒是做过几次,您放心,保证能把问题问出来。”马东说着,面上月跃跃欲试。

    顾南城坐在门内,隔着一个屏风挡着,马东在屏风之外,瞧着那被蒙了头的女人。

    可以改变了声音,变得凶神恶煞般,“打开布袋。”

    马东不出声,只是看着被掀开布袋的女人,长得不错,相对一般人来说,长得还算可以,眉眼之间的妖气,甚是让人心生荡漾。

    布袋被打开女人睁开眼,看向那个瘸着腿的男人。“你是谁,我认识你?”

    难道是之前的嫖客?她瞧着没有印象啊!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说吧,你和当铺掌柜是什么关系?”

    “你到底是谁?”

    女人戒备的看着马东,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她好像知道了一些。当铺掌柜说过,最近有人在监视当铺,这些人莫非是找她的?

    “你最好全都交代了,不然可不是送官那么简单,我这里的人一榔头就能弄死你。”马东语气甚是粗鲁,围在她身边走了一圈,似是审视。

    “我交代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过是一个落入红尘的女子,你们为何这般残忍,我何曾得罪过你们?”女人惯用的计量撒娇哭泣。

    马东倒是想心生柔软,可他那里敢,屏风后可是坐着东家呢。

    伸腿便是一脚踢了过去,正巧提在女人的的腰上,“别在这里哭,赶紧把事情交代了,你之前送到当铺的手镯,是从何处得来?说了我们便放你走,若是你敢说谎,非剥了你的皮不可。”马东说着,顺手举着手中的榔头,吓唬她。

    “那玉镯?那玉镯是路上捡的……。”

    女人一咬牙,说了句谎话,她绝对不能说,那是盗了人祖坟挖出来的东西。若是被人知晓,可不是送官查办那么简单,可是要用火烧死的。

    在里面听到这里、顾南城已经确定了,这玉镯是这个女人拿到当铺当掉的。

    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轻蔑的瞧着眼前,像狗一样跪趴在地上的女人。

    “你可知道那是谁的坟?你还敢刨、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他说的很轻,眼神,只是冷冷的瞧着她。

    “南城哥,那不是我刨的,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告诉你谁,你放了我?我答应你,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孙利香瞧见屏风后出来的是谁,已经慌乱至极、溃不成军。

    伸手死死的抱着顾南城的腿脚,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委曲求全。

    顾南城低下身子,平视的瞧着地上被捆了手脚的女人,语气甚是轻和。

    “说,不是你、那是谁刨的坟?明明知道那个不是你们能动的,还去动。”

    他伸手抓着女人的脖子,似是轻柔,却暗中狠劲,猛地一抓。

    有那么一刹那,孙利香觉着她已经死了,她艰难的睁开眼睛,伸手想再抓住顾南城,却被他躲开。

    “说吧,不说的话,可不仅仅是这样收惩罚了……。”

    淡然起身,拿了手帕擦拭手掌,站在前面,低眉甚是温和的瞧着她。

    马东和另外那个小厮,站在屏风一侧,弓着身子,浑身寒蝉颤动,这样的东家,可真是让人心生寒意,害怕!

    “是、是我哥和我娘,那日顾婶子出入棺时,你和南鑫帮她带玉镯和首饰,被我娘和哥隔着墙头瞧见了,他们动了贪欲,我只是听到他们的说话,一路跟着。我没有动手,我一培土都没刨。”她说到最后,情绪甚是激动,往前爬着想拉住他的腿。

    她知道,现在必须求这个男人,不然真的只有死路一条。那时的她,只想着拿了钱就走,可惜,没走掉,怪她贪心想从娘和哥手中再得到一些钱,不然她早就逃走了,如何会落得这般地步。

    顾南城从里面出去,胸腔之中莫名的生了一股子气,不得舒展,他毫无权势,不能肆意杀人,不管是何种杀人行为都是要坐牢的,他比任何人都知晓这个时代的律法,现在该如何?

    见他出去,马东紧随其后,“东家,这女人怎么办?”

    “先关着。”

    孙利香不是主凶,孙家那些人,他会一个个的找,这笔账的慢慢算账。

    冒着雨再次离开,驾着马车从老宅那边经过。

    今日有雨,南鑫在家中闲着,没有外出。

    顾南曾并没进入宅院内,只是瞧着和顾家老宅连着的孙家,甚是安静。

    他从来不关心孙家之人,更不会注意他们家是什么情况,这次,仔细的观察不过是为了如何算那笔账。

    等他到家的时候,小娘子吃过午饭,正在房内坐着,侧身而依,手中拿着一张纸,似是画了什么,笑的甚是开心。

    荷香见到他进来、听雨立刻出去了。

    “子墨做了何事,笑的这般开心?”他倾身瞧着问。

    “是洛尘的画像,你看看……。”她拿着一张素描,上面是眯着眼睛大笑的安然、抱着胡乱爬的洛尘,好一副嬉戏童子图。

    “甚好,子墨单丹青做的甚是厉害。”

    “和你相比还是差了一些,我擅长素描,你擅长水墨画。”她笑着把画像放在一侧。

    这才看到他衣服湿漉漉的,“衣服都潮湿了,先去楼上换一件,省的着凉。”

    “我倒是不怕着凉。既然娘子说换衣服了,那你陪我一起去换。”男人眼神笑的不明所以。

    小娘子轻声笑了笑,起身,嘱咐安然,“安然看着弟弟,我们一会儿就下来了。”

    顾南城偏生故意般,“那可不是一会儿的事。”

    “在孩子面前,你倒是安分一些。”

    她手被抓着,面色微红。

    安然不懂,轻点头,很肯定的说,“我肯定能看好弟弟的,爹爹和娘去吧。”

    这小模样,一板一眼,甚是可爱!

    到了二楼,顾南城方收起笑意,换了衣服,他把祖坟之事全都对小娘子说了全部。

    最后问她,“子墨你说,我要如何做?不手刃亲自杀了他们,心难痛快。”

    “送官吧,我不想你手上沾染鲜血,你的手很漂亮、干净,只适合抱着孩子和我。”她像是告白一般,说着淡淡的情话,娇软的手掌,抓着男人的大手。

    顾南城身子轻颤,他庆幸,刚才没有一生怒直接掐死那个女人,他的手得保持干净,至少为了小娘子,他得是干净的人。

    上一世,他手刃多少人?、手中留了多少血液?

    这一世他得为一个人留一片干净,最是干净的便是这双手和这颗心了吧!

    他点头轻轻拥住小娘子的身子。

    “我明白了,子墨,这双手和这颗心都是你的,你得替我好好看住了。”

    夏天站在二层旁侧,她是来给落尘拿衣服的,那小子尿了一身,荷香让她上来拿了衣服,正想下去,却听到他爹爹的话,杀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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