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香端了温水,走了过去,“夫人先洗手,媛儿小姐并无哭闹,还在休息。”

    “嗯,媛儿可是喂了些奶?”

    她奶水不足,只能靠牛奶来喂。

    这还是听了两个姑姑的话,说坊间也有这样的事物,不过是奶水不足又没钱找到奶娘才如此而为。

    她是奶水不足,倒不至于没钱去找奶娘,只是她担心媛儿吃了别人的奶水与她不亲近。

    墨儿说,孩子还是喂生母的奶好,这样才能与之亲近,她便逼迫自己多喝一些下奶汤,有的话就喂,没有的话就小勺喂媛儿和牛奶。

    那孩子是有些瘦了和之前相比来看,瞧着也是心疼。

    林子晴抱着孩子,瞧着宅院中,思绪纷乱,甚是心烦意燥。

    而这时,莲香却快速从外面进来,身边带着一个小侍卫,那人瞧见林子晴立刻跪下。

    带着惶恐不安,“夫人……。”

    “怎么这是?莲香,你问了清楚才与我说。”

    林子晴见是外人过来,抱着孩子微微侧身,这是保护孩子的一种姿势。

    “夫人,这是侯府来的小侍卫,他说大公子来信让我们回去,说家出了些事。这人本是拿了书信的,竟然在中途弄丢了。”莲香对着林子晴一阵轻声说道,语气满是对那侍卫的埋怨。

    “陵儿的信?应该是出事了,陵儿一般不会轻易打搅我们。”她低声自言自语,似是想到了什么。

    莲香听到林子晴的话,也是带了担心,“那依夫人的意思,我们是、”

    回去还是不回去啊?她心中着急,想问出个全部。

    “让我想想,你先安置人去休息。”

    她得好好想想,现在是回去还是不回。

    林子晴没有得到思考的时间,才不过隔了两天又有人来了,还是从京城侯爷府中前来,恳求夫人回去,这次可是带了家书,却是说了:侯爷受伤之事。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京城侯府一而再的两次来找人,她也是存了担忧之心。

    林子晴这才察觉,赶紧准备,必须回京城了。

    下午约半黄昏,林子晴和平日是一样,从学堂出来,并未瞧见夏天来接安然,是赵强来的。

    今日她有事情,便差人找来了夏天,想把身边的一些事情告诉清楚,不然她离开也是担心。

    夏天正巧要带着清哥去镇上,清哥头疼一直瞧不出原因,这连续三日都是在镇上做针灸,往脑袋上扎针,夏天和清哥都是瞒着子墨而来。

    这次刚想去医馆却被莲香阻拦,“少东家,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情相商,请你务必过去。”

    夏天瞧着莲香,眼眸转动,“是何事啊,这般着急。”

    夏天跟随莲香一起,进门瞧见她正坐在椅子上,抱着小婴儿咿咿呀呀的逗弄。

    “姨母找我来时为了何事?听莲香的语气像是很着急?”夏天走近,到了林子晴身边问道。

    “确实有些着急了,不然我定回去和你娘说。我明日要离开这里回趟京城,你把这消息告诉你娘一声,姨母走的甚急,倒是没有时间再过去了。”

    “姨母走的这般匆忙,定是发生什么事了,若是有需要帮得上的地方,尽管吩咐,我来帮姨母做。”夏天说的甚是稳当,她知晓高门大户规矩中众多,一些事情她也不便去问。

    “你倒是聪慧异常,姨母身边无事。我这次找你过来也是对你说,学堂之事,我怕是不知几时回来,学堂不能荒了,得找个人来看管。夏天可是有好的人选?”

    她先问了一声,毕竟之前也是说找教书先生来的。一直到现在,并未有人过来。

    “学堂里还有两位姑姑,暂且用着,姨母的意思是、”还要再多找几个么?夏天倒是觉着没有必要。

    看的到夏天的疑问,林子晴低声说,“她们两个确实不错,但、还需要有人教授学生一些文化课程。我这次走,怕薛颂也要跟着一起离开。所以,夏天,你得赶紧去找教书先生。”

    “薛大夫也是要离开的么?”这点她倒是没想到,又为了不让林子晴担心继续说,“好,我知道如何做了,姨母放心便是,这学堂毕竟也是我一手创办,我自然会好生管着。教书先生的事情,明日我便去找。”

    “嗯,那就麻烦夏天了。你先找人管着。”

    林子晴想,到了京城,她得找了两个好的教书先生,若是心性单薄,来到这里倒是不错。

    夏天点头,她知晓了这次林子晴找她是何事,也弄了明白。

    担心清哥头疼,便她离开,“那姨母这里没事的话,我们便先离开。”

    “夏天、他是?”林子晴这才瞧见眼前少年。

    曾经年少时,林子晴来到戈壁滩的时候见过清哥,只是隔得时间长了,对于不太在乎的人,林子晴根本不放在心上,倒是对长大了的清哥,不太不熟悉,当是个陌生人。

    “是清哥,小时候姨母见过的,应该是忘记了。”夏天轻声说道。

    她点头说要离开,林子晴万分交代一定要看好了学堂。

    这次是她不对,走的太着急了,事情没安排好,心中自然是有愧意。

    等夏天和清哥离开,莲香才低声在林子晴耳边说了句。

    林子晴这才明白,“我道、瞧着他有些熟悉,原来是当年那个傻小子。仔细瞧着,我还以为是京城那位、宋大人,长得真是相像。”

    夏天和清哥出门,站在门外左右徘徊。

    清哥低首看她,“是不是为难了?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帮你。”他眼神平静,只是看着夏天。

    “没有什么为难,就是担心,清哥你的病一直是薛大夫看,若是他走了,谁帮你针灸。若是不治的话,你肯定会疼的厉害。”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

    清哥心中甚是温暖,伸手抓着她的手掌,有种、这个妹妹不再只是妹妹的感觉,他不想只是再叫妹妹了。

    “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他想,若是再疼痛的话,他先忍住。

    实在不行,他便去找吴忠。

    清哥尚且不知,若是再这样疼痛下午,结果会如何?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吴忠在经过十几天的找寻,依旧毫无结果。

    他找不到清公子,这可如何是好?而大人现在出去还未回来,他去过戈壁滩,学堂旁处的宅院也已经找过,并未有人。商城之中,同样是没有人在,他快要找遍镇上所有角落,清公子却像是失踪一样,杳无踪迹。

    他这几日一直在府中等着,希望大人快速回来,好知晓接下来如何做。

    吴忠在屋里寝食难安,刚坐下喝了口水,却听到门外有人在喊。

    “吴管事,大人回来了,现在去了西苑。”

    门外说话的小厮是吴忠特意交代好了,主要大人回来,立刻来通知他。

    “西苑?你确定是去了西苑?”

    吴忠语气里满是不置信,西苑可是大人养的姬妾之地,大人不娶妻,但后院养的姬妾不少。

    鲜少贪恋女色的大人,竟然回来之后先去了西苑,倒是奇怪了。

    他此刻又不能去找大人,只等、明日再说吧!

    夏天和清哥还是去了薛颂那处,趁着薛颂还再,先扎上几针,暂缓疼痛。

    针灸固然是很好的医疗手法,但对于清哥的头痛,只是治标不治本,也只是暂缓罢了!

    夏天站在薛颂旁侧,不敢靠近,怕影响薛颂的看病。只是瞧着清哥满头金针,心中暗香,这针扎在脑袋上,疼不疼啊!

    清哥倒是一派淡然,坐在椅子上,眼睛闭着,面色如常,甚是安静!

    “薛大夫,姨母明日要立刻去京城,你也要跟着一起么?”夏天等到薛颂收手,这才低声问他。

    “定是要回去的。”薛颂抬眸看向夏天,又道,“我知道你的担忧,是清哥的病情吧。”

    夏天不语,点点头。

    ☆、044 毒无解、事未断

    清晨阳光洒落,夏天醒来的很早,躺在床上却不想起来。脑海里都是昨儿薛颂的话。

    治标不治本?那如何才能把清哥的头疼治好呢,她很想知道,自然问了薛颂。

    薛颂却告诉她,清哥的没病,只是旧疾复发造成的病因,只能抑制不能根除。

    他对夏天说:治疗头疼唯一的方法,便是针灸,或许等一年、三年,他能好。

    “可是、薛大夫是不能在这里停留三年的啊,那现在如何是好?”夏天甚是苦恼,显得尤为烦躁。

    起身从床上下来,着了衣衫,推门出去。

    瞧见清哥洗漱完毕,带着洛尘在院子里玩耍。

    她从他们面前走过,瞧见在餐厅里面摆弄花束的子墨。

    站在餐厅门外,看着她:娘最是喜欢摆弄这些淡雅的小野花,不管任何事情,仿佛她都能解决,一点都不怕。

    活的真是淡然悠闲。

    子墨已经把野花的根部剪掉,插入换了清水的花瓶之中,抬眸瞧见夏天,见她一直看向这边,便知,她有事情。

    “夏天进来看看,这花开的如何?”她轻声说着,伸手洒了一些水在上面,花束更显鲜艳。

    “含苞待放,娘为何不摘盛开的花朵,那样看着不正好么。”

    夏天走进,餐厅被收拾的一场干净,进入里面,能闻到淡淡花香,还有旁边高大酒柜上的酒水。

    “盛开的花转眼即逝,这样的小骨朵瞧着才好,过几日便开了,夏天、你现在呢,就像这些花儿,真是含苞待放的时候,我希望你的人生,盛开之后必定是灿烂耀眼,因为你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的能力不允许你困住自己,你有自己的想法对吗?”

    子墨瞧着花束又看着夏天,说的认真。

    “娘,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夏天心惊,她的心思莫不是都写在脸上了?

    “你是我生的,我还能不懂你。夏天、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么,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向我寻求帮助。我和你爹爹,全都是你的后盾。”

    这几日,夏天的情绪,她一点不漏的看在眼里,情绪比之前低沉,时而皱眉、时而叹息,根本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她心中带了担忧。

    “我知道,可、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必须说的。”她面色犹豫,还是没说。

    子墨看着她,伸手触碰她的脸颊,“你这张小脸,好像许久不曾笑过了,我好想看到开心的你,而不是现在有心思的样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但你、可以选择一些能说的部分问,我不去强求你说出全部,我只是让你懂得,你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可以寻找别人的帮忙,懂吗?”

    夏天点头,眼中露出柔软,她看似强悍,其实真的有么?

    “娘,你说的我明白了。我现在的事情确实有些棘手,我想、很快就能找到解决的方法了,你相信我,绝对可以的。”夏天看着子墨,眼睛笑着,很漂亮的眼睛,露出的眼光灿烂美丽。

    她还是没告诉小娘子,她困扰的是什么。她答应过清哥,谁也不能说,尤其是眼前这个他们都想要保护的人。

    荷香端着手中的粥站在门外,听到里面母女两人的谈话,又看了下同样在门外站了许久的顾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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