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是说,南露华要用南忌去杀上官羽?”上官浅韵望着墨曲,以眼神询问他,到底还有什么事隐瞒没说。

    墨曲咳了声:“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怕说出这些事来,又惹君魅恶心。”

    上官浅韵对于墨曲爱护展君魅之心,她心里泛酸的冷哼道:“你有本事就惯他一辈子。”

    墨曲抬手摸了摸鼻子,觉得他以后还是少关爱君魅吧!人家这媳妇儿的醋劲也太大了。

    上官浅韵看了墨曲一眼,便说道:“言归正传,说说南忌失踪是怎么回事。”

    墨曲看展君魅一眼,咳了声摇扇道:“南忌先是被身边亲信下了药,而后被上官羽召入了临池观,在上官羽欲对他不轨之时,初夏现身打晕了上官羽,救走了南忌,并且……把南忌给藏起来了。”

    “藏起来了?”上官浅韵紧皱眉头,对于那几处藏娇纳艳之处,她前世还真去过不少回。

    因为那里美人多,那怕没被宠幸封妃,也都住着如主子般的美人儿。

    而她也喜欢看美人,前世便没少女扮男装去吓唬那群美人儿。

    而在临池观和九华殿之间,则有着一条密道,那是当年的采花贼留下的,可她觉得这地道不错,就没让人去堵上,而是留着让她以后方便捉弄人。

    如果南忌还在临池观,那唯一安全的藏身地,便是那条密道了。

    墨曲眼睛盯着失神的上官浅韵看,人却满满的挪到了展君魅身边,凑过去小声问:“她是不是又知道什么了?”

    展君魅望着她侧脸,对于她知道这么多事这件事,他有点心里不安。

    上官浅韵猛然转过头去,看到墨曲那么靠近展君魅,并且一只手还抓住展君魅的衣袖,她眼神透着杀意的望着对方问:“墨师兄,你在做什么?”

    “啊?”墨曲先是一愣,而后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忽然觉得手背被眼刀子凌迟了,忙收回自己的爪子,抬头讪笑道:“公主你别误会,我只是问了君魅一下,呵呵……你是不是又未卜先知了?”

    上官浅韵斜了墨曲一眼,便收回目光道:“在临池观和九华殿之间有条密道,这条密道是曾经一个采花贼留下来的,想来已荒废多年,定然不会有人去记得了。”

    “这两处地方还有一条相通的密道?呵!这位采花贼兄,倒是挺闲的啊,竟然为采几朵花,还挖条密道?”墨曲摇扇笑道。

    上官浅韵也不打算对墨曲这人多做解释,只与他说:“救人的时候,记得别惊动了上官羽,我暂时还不想陪他一起疯。”

    “嗯,这个我懂!放心吧,我会让人小心的。”墨曲说完,便起身摇扇走了。他要是再不走,他师弟就要杀人了。

    展君魅最烦他们对上官浅韵说那些腌臜事,可墨曲和持珠似乎天生就是一家子,带来的消息里,总少不得有这些腌臜事。

    上官浅韵神情凝重道:“南露华忽然弃了初夏这枚好棋子,而是该用南忌这枚棋子……这事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她这么做,能捞到什么好处?”

    “没有一丝好处。”展君魅神色淡淡道,正因南露华这样做一点好处都捞不到,反而还要赔上南忌这颗好棋子,这事才会显得处处透着诡异。

    上官浅韵皱眉沉思,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何南露华要做这样徒劳无功,还要赔上南忌这个好帮手的事呢?

    “也许……”展君魅只把这个想法在脑中一过,便立刻否定了。

    唐肜一直恨着龙儿,不杀龙儿已算好的了,如何还能做出这样爱护龙儿的事来?

    上官浅韵见他说个开头,就没了结尾,不由得感到疑惑的问:“也许什么?你是否是想到了什么?”

    展君魅摇了摇头,对于心里那个怪异升起的想法,他不打算和她说,因为,这根本是个很荒谬的想法。

    上官浅韵见他不愿意说,她也不多问,只是转过头去问飞鸢道:“洛表姐怎么样了?”

    “蓝田郡主还是不愿意出门。”飞鸢说着便是一声叹,这位辛乳娘真是害人不浅,枉蓝田郡主那么信任她,她竟然做出偷遗诏的事来,害得蓝田郡主无颜见她家公主,唉!真是造孽。

    上官浅韵对此这只是无奈摇摇头,她这位表姐,一生也是够悲苦的,母亲吧!是那样一个贪财好色会享受的人,把她当可交换钱财的货物,随意都可以把她许给比罗言给不如的人。

    而辛氏是照顾她长大的乳娘,本以为这世上还有这么个亲人守着她,可却到了最后,这个亲人……唉!也不怪她因此深受打击了。

    “洛妃舞不是个脆弱的人。”展君魅虽然鲜少会去留意人,可他家媳妇儿和洛妃舞走的太近,他不想留意也难。

    上官浅韵轻点点头,她也觉得洛妃舞不是个脆弱到经不起一点打击的人。

    直到晌午,花镜月才来到了将军府,可他来了凤仪阁后,没先去桃夭找上官浅韵,却跑来采薇门口一直站着,几次抬手,都犹犹豫豫的没敢敲门。

    洛妃舞就在房间里的左边跪坐着,她转头一直望着门前那抹影子,她好想他敲门进来,她好想被他抱着哭一场……

    一门之隔,隔绝了他们彼此关怀与期待的目光,也隔绝了他们彼此的心,想要靠近彼此的那一瞬冲动之念。

    花镜月拳头紧握,抬起的手终还是收回了,他垂眸转身要离去,可房间里却传来洛妃舞的哭泣声,他猛然转身,伸手推开房门便闯了进去。

    洛妃舞一生都厌恶去用心机算计人,可花镜月太过分了,她之前就算是故意发出哭声引对方进来的,可在看到他单膝跪在她面前,眼神中满是关心之色后……她便是真正难受的哭起来了。

    花镜月一时间被她哭的心乱如麻,手足无措的他伸了几次手,就是下不了决心去抱她在怀里安慰。

    洛妃舞瞧着花镜月这副皱眉焦急,却有不知何从的样子,她心里是又气又想笑,伸手去抓住他的衣襟,她依偎在他怀里,无声的落着泪,宣泄着心里多年的酸楚。

    花镜月的背影显得很是僵硬,他伸出抱着她的双手也僵硬,感觉自己就像是尊石雕,动不敢动,呼吸都在被他压抑着,可心跳不受控制的在狂跳,跳的他都脸红了。

    洛妃舞这一辈子也就算计过这个男人,可这男人在人前那样的精明睿智,为何在她面前,却总是这副让人恨不得打他一顿的样子呢?

    花镜月感觉着胸前衣襟被她的泪水浸湿,泪水是什么味道的,他不知道。可泪水是冰冷的,他却知道了。

    洛妃舞哭了一会儿后,觉得心里好受多了,而这个男人也不完全是根木头,至少还知道轻抚她的背后安慰她……

    花镜月的确放松了不少,也许是习惯了吧,抱着她的感觉也很好。

    洛妃舞哭完后,又想到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所以便离开了花镜月的怀抱,起身向着卧室走去,背对着花镜月说:“我知道你来看我,只是顺道的,你来此定然是找凝香有要事,我没事了,你去忙你们的事吧。”

    “嗯,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花镜月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洛妃舞转头看向那抹已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点矫情的生气,真是个木头人,让他走,就能走的这么干脆吗?

    花镜月出了采薇后,才敢长舒一口气,抬手捂着胸口,心跳似乎还没平复,那种脸红心跳身子发热的感觉,让他忽然觉得莫名的惊恐。

    所以,当洛妃舞让他走时,他才会离开的那样快。

    飞鸢伺候在一旁,当感到一抹阴影压下,她一回头就看到了花镜月,惊了一声道:“呀!月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这胸前怎么湿一片,瞧着也不像是被水泼的啊?”

    上官浅韵一瞧花镜月胸前湿了一片,便知是怎么回事了,定然是去看洛表姐,洛表姐抱着他哭了一场,才会用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裳。

    花镜月被上官浅韵深意一笑给笑的,竟然又莫名红了脸,坐下来后,便故意说正事道:“九叔叔和十三姑已经到了,他们会晚上来将军府见你,你……你自己到时小心点。”

    “多谢表哥关心,我会小心的。”上官浅韵唇边含笑,神情淡然,一点也不为两个小长辈的到来,而感到紧张害怕。

    展君魅在一旁揽着她的肩,对她说道:“如果他们敢冒犯你,我便废了他们的武功,让墨曲好好教教他们规矩去。”

    “好啊!”上官浅韵唇边依旧含着那抹浅淡的笑意,反正,长安城是她的地盘,将军府更是她说了算的,来了这里的人,想好好做客成,想没事找事给她添堵,她便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花镜月一瞧这夫妻俩又要狼狈为奸,他便头疼的皱眉道:“九叔叔脾气是有点不好,十三姑也过于高傲,可他们始终是长辈,到时如有不妥之处,也请表妹你多担待些吧,算是看我的面子,行吗?”

    “不行!”展君魅不容上官浅韵开口,便勾唇冷笑道:“他们的高傲坏脾气,最好别带到我大将军府来,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变得温顺。”

    花镜月和展君魅这个不讲理的人说不通,他还是和上官浅韵说:“表妹,九叔叔和十三姑这次来见你,是父亲的意思,请你看在那是我父亲的份儿上,多少给他几分薄面吧!”

    “如果是大舅舅到来,我自然会看在表哥的面子上,将大舅舅奉为上宾的。”上官浅韵淡淡一笑道,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花镜月父亲的面子她给,其他人,她就不一定能保证给了。

    花镜月对于这对不讲理的夫妻,他也是无奈至极的抬手扶额道:“随你们吧!”

    上官浅韵和展君魅对视一笑,眼底皆有着绝不退让的傲然之色,神来杀神,魔来诛魔。

    皇宫

    椒房殿

    太后被崇严一巴掌扇倒在地,此时的后殿里,只有祟氏被点穴立在一旁,而外面周围全换成了崇严的人。

    崇严居高临下看着太后,满脸怒气的咬牙道:“我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不许再做无畏的反抗,乖乖的等着帝位更替,只要你听话,你的命,我还是能保住的。”

    太后捂着被打的脸,嘴角流着血,她一双眼睛里满是恨意道:“保住我的命?哈哈哈哈……如果羽儿都没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她就算之前为权利利用过她的孩子,可当失去所有后,她想保住的便只有她唯一仅剩的孩子了。

    曾经高高在上的她是太后,而今落魄的如同丧家之犬的她,却只是一个母亲了啊!

    崇严望着疯狂大笑的太后,他厌恶的皱起了眉头道:“你不要再发疯了,你那儿子服毒时间太久,已经没救了。而今,你就老实的呆在椒房殿里,等一切大局已定后,我自然会来帮你脱身。”

    “我不需要脱身,我只要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太后低头哭泣着,她这一生步步为营千般算计,将自己都利用进去了。

    可得到的权势地位,也不过只犹如黄粱一梦,梦醒了,她便一瞬间失去所有了。

    曾经再多的努力,都已是白费,她这一生争过抢过算计过,可到头来,她却落得比唐兰之还悲惨,这便是报应吧?

    报应,她作恶多端的报应啊!

    “我当初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可你却说你不想走,说哪怕是用尸骨铺开一条路,你也要登上那个高位。而我当初为了帮你达成心愿,出卖自己,与人做交易,可你却早已忘记了我,只高高在上享受的坐着你的皇太后,呵呵呵!”崇严回忆起当初这女人对他的无情,他便是心生无尽恨意。

    毕竟,当初他是爱过她的,如果不是她贪慕虚荣要进宫,他们现在就该是夫妻和睦,儿女成双,过着平淡而幸福的日子。

    可当初,她背叛了他,进宫去服侍另一个男人。

    可他当初年少,还是爱多恨少,都到了那个时候了,他也还想着带她走。

    可她却说让他给她个孩子,她不想就那样认输,她要成为这承天国最尊贵的女人。

    而他帮她达成了这个心愿,为了一步步送她登上那个最高的位子,他双手染满鲜血,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是踩在森森白骨之上的。

    而这个女人虽然没亲手杀过人,可因她而死的人,却能铺满这整个椒房殿,可想而知她害死过多少冤魂了。

    太后一直不知崇严当年离开后,到底去了何处,为何回来后,便对她这般无情了呢?

    “玉京秋,你我会走到今日这般地步,皆因你当初的自私自利,你的儿女一个个的不得好死,也只因你作孽太多,上天都要来惩罚你了呢!”崇严说完这些话,便负手离开了。

    祟氏的穴道被揭开了,她忙跑过去扶起太后,老眼落泪道:“太后啊,您当初……真不该进宫啊!”

    “不该进宫?”太后喃喃着这句话,而后便是摇头道:“不!我不后悔进宫,乳娘,我当初那么美丽,怎能平平淡淡和人过一辈子?我就该站在最高处,俯瞰那些人匍匐在我脚下才对。我不后悔,如果让我重新再选择一回,我还是会进宫,因为我不想平凡一生。”

    祟氏轻叹一声,便也累的不想再劝她了。多少年过去了?她们主仆的手上,那沾染的鲜血,可都是洗都洗不净了呢!

    太后不认为她当初的选择是错的,就算她背弃了与崇严的情又如何?古往今来,男女之情,不过也只是一句色衰而爱弛罢了。

    既然情爱长久不了,她为何不选择地位?

    可她棋差一招,漏算了上官浅韵这个灾星,自从她嫁人苏醒后,她便步步败退,已至于落得而今这般的凄惨下场。

    祟氏一见太后目露杀意,她便心一惊忙劝道:“太后,您不能再去惹怒他了,您若再去惹怒他,他真会杀了你的啊!”

    太后已经是疯了,她伸手推开了祟氏,爬起来便去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当她手里握着一支短小的骨笛时,她脸上便满是恶毒与疯狂之色:“上官浅韵,我要让你不得好死,让你比你那短命鬼的娘……死的还要悲惨。”

    “太后,不要,不要啊!奴婢求求您了,不要走这一步,您会连自己的命也赔上的啊!”祟氏扑过去便跪倒在地,拉着太后的衣袖,仰头求她不要在犯傻了。

    “赔上性命又如何?只要上官浅韵能不得好死,我与她黄泉路上结伴,那也是能让我含笑九泉的啊!哈哈哈哈……”太后仰头大笑着握着骨笛走开,她就算是要死,也要拉着上官浅韵一起下地狱。

    祟氏当听到骨笛被吹响,她便面如死灰的跌坐在了地上。为何曾经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姐,会变成而今这般疯狂狰狞的魔鬼呢?

    太后的骨笛一吹响没多久,上回掳走上官浅韵的蝙蝠人,便忽然现身在了后殿里。

    太后一见到那丑陋的蝙蝠人出现,她便疯狂的笑走了过去,伸手勾住地方的脖子,眼底满是恶毒恨意道:“你不是想要我吗?那我们做笔交易,我把自己给你,你帮我杀了上官浅韵,如何?”

    “好。”那蝙蝠人一口答应后,便抱起太后向后殿寝宫中走去,一路上都笑的阴森恐怖。

    “太后,不……”祟氏爬起来就去追,可却被蝙蝠人一挥袖给迷晕了,她倒地后,眼角流下了一滴泪,她家主子这次是彻底完了。

    临池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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